第10頁(1 / 1)

蘭……勃伍爾夫·阿格特,不錯,但是您既然沒有給克格勃打電話,你們怎麼聚在一起呢?"

"當然是小心翼翼了。我們倆都認為對方會開槍的,我們下的這盤絕命棋還是瓦西裡走出了第一步。他先逃出了蘇聯,因為行刑隊把他給圈上了記號,什麼原因,反正很複雜很曲折,不便在這兒多談。然後就是有一位曾經掌握大權的克格勃老局長,在快要去世的時候把馬塔利斯的事告訴了塔列尼耶科夫。"

"我還沒有明白這裡麵的關係。"普萊斯插話說。

"您想想看,給你五秒鐘時間。"

"我的天,"普萊斯眯起眼睛輕聲說,"馬塔利斯的人,是他們殺了尤裡耶維奇,殺了布萊克伯恩?"

"說得對,普萊斯少校。"

"為什麼?"

"因為馬塔利斯的觸角已經伸進了蘇美兩國的作戰研究室,蘇美兩方各有一批魯莽之輩覺得殺人,殺得乾淨利落,不留下破綻,是個好辦法。馬塔利斯隻讓在華盛頓和莫斯科的個彆人知道這個情況,著手實施暗殺,同時把罪惡推到我和瓦裡西的頭上。"

"是這樣?不過我還要問一句為什麼?"

"因為他們這樣乾已經有些年頭了。他們為兩個軍事超級大國提供有關對方毀滅性武器的情報,讓他們不停地製造越來越多的殺人武器,軍備競賽越來越厲害;馬塔利斯呢,借此賺了幾十億幾百億美元,它那批防禦性武器采購商樂於把錢丟給馬塔利斯。"

"那樣錢可來得快……就是這樣,塔列尼耶科夫先采取了行動?"

"他從布魯賽爾給我發了封信,意思是我們要麼互相殘殺,要麼坐到一起談談。後來他設法來到這兒,我們見了好幾次麵,有幾次差一點就火並了,不過還是談了下去。我們倆覺得,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已經把兩個國家弄得夠嗆,火冒三丈,隻是蘇聯總理和美國總統出來乾預,才把那些魯莽之輩的火氣壓了壓,總理和總統互相解釋,讓對方相信那兩起謀殺兩國沒有責任,塔列尼耶科夫和我根本不在現場。"

"對不起,"燭光下普萊斯抬起右手掌,"如我剛才講的,我記得尤裡耶維奇被殺的事,因為這件事聽來讓人心悸,但是記不得還有位叫布萊克伯恩的將軍也被殺了,可能是我那個時候還太小。在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心目中,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還不算是個很有分量的人物。"

"即便你到二十一二歲也不會想起這件事的。"斯科菲爾德說,"當時的新聞報道說,安東尼·布萊克伯恩是在家中的書房裡讀經時突然暴發心臟病死的,這是個加工過的好聽些的說法。其實呢,他是在紐約的一家豪華妓院裡大搞性倒錯時被人殺死的。"

"怎麼把他定為目標呢?因為他是參謀長聯席會議的主席嗎?"

"布萊克伯恩在參謀長聯席會議裡並不是有銜無權的人,他是個很精明的戰術家,蘇聯人對他在有些方麵的了解勝過我們,因為他們、越南、朝鮮都對他作過研究,知道他的首要目標就是求穩定。"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於是你和塔列尼耶科夫在一起談了,你們怎麼又涉及到馬塔利斯問題的呢?"

"有位克格勃老局長,叫個什麼克魯普斯科夫,好像是這個名字,被人用槍打了,傷勢很重。他把瓦西裡叫去,告訴他說他對尤裡耶維奇和布萊克伯恩被殺案的報告作了分析,結論是兩起謀殺均係一個名叫馬塔利斯的秘密組織所為,組織的老根在科西嘉。他說,這個組織的分於四處滲透,敲詐各國政府的高級官員,逼真就範,已經在西方自由世界和東方集團的許多國家攫取了特殊的權力。"

"這個克魯普斯科夫與這些人——我是說與這個秘密組織共過事?"普萊斯問。

"照他的說法,我們大家都在和那些人共事打交道,已經有些年了。他們發出信號,在鄉野森林裡召開會議,避開人們對他們的監視,藏在幕後的人秘密同另一些藏在幕後的人會麵,用最肮臟的手段做交易:'殺了誰誰誰,我們付錢。'"

"他們這樣乾會逃%e8%84%b1得了?"

"都能逃%e8%84%b1掉,"斯科菲爾德說,"具體實施的是他們的手下的嘍羅,是馬塔利斯手下的人。這些嘍羅很了解馬塔利斯這類極端分子需要什麼,他們隻提供結果,不會讓人把雇傭他們的人查出來的。"

"但是付錢的賬目總會有的,他們怎麼拿到錢的?"

"他們拿的是賬外錢,這是可以避開國家安全檢查的秘密交易。你可以借助這個買到你合理合法拿不到的東西。當然蘇聯人在這方麵比我們的麻煩少,但我們也不是很落後。說得明白些,我們兩國政府表麵上是不打仗的,而我們在暗地裡打仗。血腥味很濃啊。我們都是賣命之人,蘇聯和美國的特工都是一樣。"

"聽起來您很有點憤世嫉俗的味道啊?"

"是,他就是這樣。"安東尼婭在白色的藤椅裡欠了欠身,"我的夫君和塔列尼耶科夫這樣的男人都屬於放浪無羈式的殺手,他們奪取了男男女女的性命,知道那些人會殺了他們。為什麼?超級大國一邊假惺惺地會談,閱兵儀仗,宣傳什麼什麼緩和,暗下命令斯科菲爾德和塔列尼耶夫不停地殺人?什麼道理,普萊斯先生?"

"我不知道是什麼道理,斯科菲爾德太太——安東尼婭。但是現在時代不同了。"

"卡姆,你屬於哪個時代呢?"斯科菲爾德問,"你接受的是什麼命令?你在追查誰?"

"我想應該是恐怖分子。我想也許恐怖活動中最有威脅的可能就是這個馬塔利斯,因為它是一種新型的恐怖活動。"

"說得很對,年青人,"斯科菲爾德說,"此時此刻他們可能不殺人,不炸建築物,但他們出錢讓彆人乾,或者用一種不容易覺察到的精心設計的心靈感應操縱著那些壞事。但是如果某件事屬他們戰略計劃的一個環節,他們能夠而且一定會下手乾的。"

"什麼戰略計劃?"

"建立一個邪惡的國際卡特爾,全力壟斷金融權力。"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他們一定要消除競爭,緩和競爭對手之間的關係。"

"您現在明白了。資本主義烏煙瘴氣,亂了套,定然要冒出一位意誌堅強的沃巴克斯老爹掌握一切權力,規定生活的秩序,製造出不競爭企業競爭的假象。普萊斯少校,接下來會是什麼樣子呢?"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往後會發生什麼情況?世界各大金融中心都受製於一個權威,下邊怎麼樣呢?"

"那就該對準政府了。"普萊斯沉%e5%90%9f著,又迷起眼睛,"誰掌握了財權就可以對政治發號施令。"

"乾杯,年青人。"斯科菲爾德高聲道,一邊舉了舉喝乾的白蘭地酒杯,然後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安東尼婭,"%e4%ba%b2愛的,那個——?"

"我把瓶子拿來,你這幾個月表現不錯。"安東尼婭站起身。

"表現不錯,我很違心呀。這都是邁阿密的那幫大夫害的,酸儒。"

"但是,那個國際卡特爾會不會實現呢?真的能成現實嗎?"普萊斯好像在沉思。安東尼婭離開了陽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曆史上這方麵的例子不可勝數,卡梅倫。一重重兼並,逐一收買,不論是競爭對手還是合作夥伴,然後形成全球性的集團。遠的我們可以想想古埃及的法老,淩駕於他們的王儲,想想羅馬人推選元老院,讓凱撒的人掌握大權。現在這個也不新鮮,隻不過手段更現代化,用電腦了。想占有一切的家夥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除非有人不讓他們得逞。"

"誰?"

"不是我,上帝知道吧,我不在乎。可能有人,我是說有些現在還漠不關心的人會覺醒,他們會發現如果照此下去,自由終將被這股邪惡的超級金融集團蠶食乾淨。馬塔利斯的目的就是這個;其結果隻能是遍地警察國家,不然馬塔利斯就無法存在下去。"

"你覺得他們的目標有實現的可能?"

"這就要看他們的開局如何,領導班子裡究竟都有誰?我坦白地說,國際卡特爾是可以實現的。分析這個現象,要不斷研究領導班子內部的恐怖主義問題,國際性陰謀問題,到處宣傳反托拉斯法的問題。這種世界性的卡特爾就像是通用啊、福特啊、寶馬啊、克萊斯勒啊、豐田啊、保時捷啊,還有兩三家汽車製造商一聚首,便能操縱世界汽車工業。這可不是無稽之談啊。"

"一旦到了那一地步,他們就要爭奪政府了。"普萊斯說。

"是的,我懷疑有幾個國家的政府已經被他們挾製住了,就像三十年前的情形一樣。馬塔利斯集團中有一位曾經差點當上了美國總統,差一點就控製了國務院和五角大樓,當時他們對參眾兩院的影響非常之大。這些人在各個國家都有,是個國際性的問題,不難設想他們掌握了英國外交部,法國外交部,掌握了羅馬、渥太華、波恩,那將是怎樣可怕的景象。我的天,再過幾年,他們把政客們握在手心裡,隻要召開幾次馬塔利斯操縱的高峰會,大家都將按他們的鼓點行事,或許還像沒有頭腦的家夥似地歡欣鼓舞呢;直到有一天大家明白了,鼓點一停我們便會手足無措。到那時候,馬塔利斯讓我們乾什麼我們就得乾什麼,讓我們信什麼我們就得信什麼,要麼……"

"'班子內部的恐怖主義',這個詞很妙。"

"和彆的手段一樣是致命的。因為一旦站穩腳根,馬塔利斯就要在各國搞壟斷,搞大企業兼並,最後實現各國的巨型集團的結合,所以他們不會容許有反對派存在。"

"顯然,他們現在就不容許了。"普萊斯說,他把四起謀殺的事告訴了斯科菲爾德,死者裡有一位法國銀行家,一位西班牙大夫,一位英國籍婦女,還有一位是長島上打馬球的運動員。

"據我們了解,那個法國銀行家與馬塔利斯有牽聯。"普萊斯繼續說,"有記錄在案,是他自己的話。據弗蘭克·希爾茲最近的分析材料看,其他幾個人發跡曆史都有不清楚之處,讓人起疑。"

"'斜眼'在獲取情報方麵一向是做得很精確的,他非常善於分析情報上不清楚的地方。他是先找規律,沒有規律,再另找彆的。"

"這次這個彆的就是馬塔利斯。四十八小時之內發生了四起謀殺,殺手跑掉了,無痕無跡,無影無蹤。"

"每次都是這樣。"斯科菲爾德插話道。

"他們錢財的來源為什麼這麼複雜呢?"普萊斯說,"弗蘭克用'無定形'這個詞來形容,我想他的意思是說'不好確定'吧。"

"我覺得他是這個意思。"這位退了休的滿頭灰白頭發的情報官又輕聲一笑,好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你認識的幾個百萬富翁裡有誰會樂意你看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