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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去以後,耐心等了兩天,正打算兩日後再去請郝羅博喝酒的時候,郝羅博卻先尋上門來了。

“皇上說是他病中養的鳥兒,本來好好的比翼齊飛的兩隻,忽然飛走了一個,實在讓人痛心。”寒暄過後,郝羅博就把話題轉到了尋鳥上。

看他臉色一本正經,盧笙又有些懷疑自己的推測了,想到那隻不吃不喝的大雁,他隻得做玩笑狀試探:“原來如此。說來有趣,舍妹聽說此事之後,不知怎地,非說我給她捉來玩的大雁就是皇上尋的鳥兒,我怎麼解勸她都不聽,硬要我把大雁獻給皇上,現在還在家裡鬨著呢!”

郝羅博也笑:“大雁?”皇上怎麼可能養大雁,不過,想到皇上囑咐的事情,他還是說,“既然如此,就獻給皇上看看吧,反正這幾日宮裡送進去的鳥兒也多,不差這一個。”

“既如此,就勞煩郝兄走一趟?”盧笙想著能不出麵是最好。

不料郝羅博不肯:“哎,我剛出考場,不好去見皇上,你去吧。皇上今日就在妙音寺,明日元箴大師入主妙音寺,你知道吧?”

元箴本來是在白馬寺掛單講經,不過前些日子皇上下旨整修妙音寺,並已冊封元箴為妙音寺主持,明日就是正式的典禮了。

盧笙想了想,去妙音寺總算不是那麼顯眼,也就應了。

於是午後不久,正跟元箴、道真相談甚歡的田從燾就見到了盧笙%e4%ba%b2自送來的大雁,以及綁在大雁%e8%85%bf上的字條。

田從燾雙手有些顫唞的接過那張字條,勉強壓抑住激動的情緒,緩緩打開那張紙,隻見上麵用粗黑的炭筆寫了花體英文:“i’mback.”

☆、第140章 失而複得

當盧仲賢聽說皇上%e4%ba%b2臨的時候,他剛到家不久,官服也才換下來,但此時已沒有時間再去換回,因為下人說,大爺已經陪著皇上進了大門。

“出了什麼事?皇上怎麼會來我們家?”盧太太驚疑不定的跟在後麵問。

盧仲賢也不知道,隻能說:“先去迎了再說。”

盧太太走了幾步,又想起叫人去通知陳皎寧,“讓大奶奶快來,姑娘就不必出來了,讓她陪著蘭姐兒。”吩咐完才跟著丈夫匆匆出了二門。

此時田從燾也已經在盧笙的陪同下到了二門前,夫妻二人忙跪下拜見,口稱惶恐恕罪,田從燾%e4%ba%b2自扶起盧仲賢,溫聲說道:“不怪盧卿,是朕一時高興,驚著你們了。夫人請起。”示意盧笙去扶他母%e4%ba%b2。

盧仲賢不敢多問,先請田從燾到前廳堂屋就座,然後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兒子,想從他那裡得到點提示。盧笙給他爹使了個眼色,盧仲賢卻沒看明白,不知道皇上來到底是為的什麼。

正在這時,陳皎寧也到了,她進門拜過田從燾,就想與婆婆一道告退,不料田從燾開口叫住了她:“怎麼沒把孩子抱過來?上次在白馬寺,朕見那孩子可愛,很是喜歡。”

他這麼一說,陳皎寧立刻轉頭讓人去抱,誰知田從燾還接著問:“盧姑娘的病,可都好了?”

盧笙見躲不過去,隻得出來道:“皇上稍待,臣去帶她們來拜見。”得到田從燾允準之後,就快步出了廳堂,回自己院裡去尋妹妹和女兒。

“哥哥。”盧簫正哄著蘭姐兒玩,見他滿頭汗的匆匆過來,很有些奇怪,“出什麼,事了。”

盧笙管不得許多,遣了下人,單獨問她:“那隻大雁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皇上一看了就說是他養的,還要%e4%ba%b2自來家裡謝我們?”他進獻的時候並沒提及妹妹,但是皇上就好像知道一樣,到了家裡就問妹妹,讓他心慌不已,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盧簫聽了微笑:“我就說,是吧。”完全沒有任何意外和驚慌的模樣。

“……”盧笙會信才有鬼,那隻大雁是他帶著人去捉的,而且是從一隊休息的大雁裡隨便捉了一隻最好捉的,外表上看跟其他大雁也沒有任何不同之處,皇上怎麼會看了一眼就說是他養的?他覺得關鍵還是在那張紙條上,所以他不死心的追問,“那張紙上你畫的是什麼?”

盧簫偏頭回道:“鳥語啊。”

盧笙:“……”妹妹一臉天真,他什麼話都問不出,且皇上還在那邊等著,他也實在沒時間多耗,隻能囑咐妹妹,“皇上來了,要見你和蘭姐兒,你去了好好行禮拜見就行了,不用說話,一切有父%e4%ba%b2和哥哥在,知道了嗎?”

盧簫乖乖點頭,盧笙接過女兒抱住,帶著妹妹一起去前廳見皇上。

讓盧笙鬆口氣的是,妹妹果然很聽話,進去以後就隻按禮拜見,然後乖乖站到了母%e4%ba%b2身邊。皇上也並沒有什麼特彆的舉動,隻抱了抱蘭姐兒,賞了她一串碧璽手串,說是元箴大師在佛前持誦過的。

一家人謝恩,田從燾叫起,道:“朕還要謝你們呢,這隻鳥兒一去四年,如今終於尋回來了,朕十分高興,不知卿家想要什麼賞賜?”

“為皇上分憂是人臣本份,臣不敢居功。”剛才盧笙出去的時候,皇上已經把來意說了,盧仲賢此刻心裡都是恍惚,怎麼也不明白,女兒是怎麼知道皇上想找一隻大雁的。

誰料皇上居然也問:“盧卿真是忠義之臣。不過朕心中有些疑惑,不知卿等是如何知道朕要尋這隻大雁的?”

盧笙看著父%e4%ba%b2,盧仲賢有些為難,可是到底不能當麵欺君,隻得如實回道:“回陛下,是小女尋到了這隻大雁,說定是陛下所尋的。”

田從燾終於可以明目張膽的將目光定在盧簫身上,她比陸靜淑要高半個頭,不似陸靜淑那般小巧玲瓏,但是她容貌極美,幾乎完全得到了盧仲賢的遺傳,就那樣低頭靜靜站著,就是一副絕美的畫麵。

“是麼?那麼盧姑娘是怎麼知道朕要尋這隻大雁的?”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盧簫問。

盧簫微微抬頭,漆黑明亮的眼睛與他目光一對,又飛快垂下視線,答道:“夢見的。”

廳內鴉雀無聲,盧仲賢滿心無力,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答也很合理,女兒自小就養在深閨,好起來也是這兩年的事,怎麼會知道皇上四年前丟失的大雁,沒準就是夢見了,以為是真的,要他送大雁回去,這才誤打誤撞。盧仲賢以袖拭汗,正想斟酌著開口,皇上卻先說話了。

“夢見的,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真是奇妙。盧姑娘替朕尋回大雁,朕想好好謝謝你,不知盧姑娘喜歡什麼東西?”

盧家人都對皇上如此輕易就接受了這個說法感到吃驚,緊接著又怕盧簫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當此之時,卻不能隨便插嘴,就都帶著些擔憂看向盧簫。

盧簫卻好像完全沒有壓力,還側了頭在思考,似乎真的在想要什麼,於是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她說出下麵的話。

“皇上,這雁兒,你要關起來麼?”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眾人一怔,想不到盧簫會問出這個問題,田從燾卻毫不意外,他目光深邃,鄭重答道:“自然不會!她喜歡自由自在,我怎舍得將她關入籠中?不過,這麼一走失就是四年,也不知她這些年過的好不好,我現在隻想好好跟她說說彆後之事。”

皇上說的真的是一隻大雁?盧仲賢父子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詫異驚奇。

盧簫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田從燾的神色,%e5%94%87角緩緩綻開一個笑容:“恭喜皇上,失而複得。”

她說的極其緩慢,聲調也有些僵硬,很像那些幼年聾啞、後得了救治再學話的人,總不如常人說話動聽,但這句話傳到田從燾耳朵裡,卻覺得世上再沒有比這更好聽的聲音了。

他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前將她擁入懷裡,好確切的感受她的存在,並拉著她躲開所有人,好好問一問她的情況。她為什麼變成了盧簫,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之前去了哪裡,為什麼沒有想辦法聯係他……。

可是現在並不是最合適的時機,他也不想嚇著盧家人,所以隻能微笑回道:“多謝。”田從燾沒有再多逗留,乾脆起身告辭,他怕再多留,會忍不住把盧簫也帶走,隻能默念“來日方長”,先回宮了。

送走了田從燾,盧家人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盧仲賢更是有些憂慮,總覺得皇上今日的表現不似平常,可是問女兒,女兒也隻用無辜的大眼睛望著他,完全不能解答他的疑問,最後也隻得放棄。

這麼忐忑著過了一個晚上,第二日皇上忽然下旨,說自己養的那隻鳥兒已經尋到,且明言就是盧府小姐尋到的,當日就送來了不少賞賜,隨之而來的,還有林太後懿旨:宣盧氏女明日覲見。

盧太太徹底慌了:“皇上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會……”她是在考慮女兒的婚事不假,可她從沒想過要讓女兒入宮啊!

“應該不會……”盧仲賢也有些忐忑,“皇上肯定已經聽元箴大師說過靈姐兒的事了。”以靈姐兒的狀況,無論如何是不能勝任皇後之位的,就算是妃子,她也不太合適,自家女兒自己知道,除了外貌出色外,其他方麵並沒什麼比旁人強的,甚至可以說有很多不如人的地方。

盧太太聽了他的話略微安心:“倒也是。那些名門世家年輕貌美的女子多的是,我們靈姐兒怎能比得上。”到這會她也終於承認女兒不如人了。

夫妻兩個互相安慰,慢慢鎮定下來,可是一想到明日女兒要入宮去,又忍不住焦慮起來,這孩子從小到大從來沒獨自出過門,都是由家人陪著,這會讓她自己進宮,萬一她心中害怕怎麼辦?

當晚盧太太拉著陳皎寧好好叮嚀女兒,叫她不要怕,到了宮裡隻聽內侍和宮女的指引便是,千萬不要多動多言,太後問話要答,但是要儘量簡短,多說多錯,又囑咐她不要太直接。

最後陳皎寧看著小姑眼睛裡都是糊塗,終於阻止了婆婆:“娘,差不多了,再說靈姐兒就糊塗了。明兒一準什麼都記不起來。您也不用急,等明日宮裡來接的時候,好好打點一下來使,他們自會照應靈姐兒的。再說靈姐兒此次是有功的,太後也不會難為她。”

“可我就是不放心。”盧太太歎氣。

陳皎寧道:“娘,其實這是個好機會,靈姐兒不能總在您的羽翼下,她總要有獨當一麵的時候。如果這次能得了太後的喜歡,對靈姐兒以後也有好處的。”她看婆婆還是滿臉愁容,又道,“退一步說,就算靈姐兒明日去了,有什麼不得體的,您也可以去尋林太太,請她出麵緩和,並沒有可憂慮的。”

盧太太這才想起來,林太太和太後是姑嫂關係,確實可以找她,“早知道今日就去尋林太太打聲招呼了。”不過好歹是放下心來,陪著女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