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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此言極是。以學生之見,此時倒是元箴大師出麵的好時機。”他是道真舉薦過來的,與元箴也有些交情,因此最先想到的就是元箴。

“陳兄此議極好!”林鈺拍手叫好,“大皇子年幼體弱,請個高僧護持一下,極好極好。”

田從燾又看向林銳,林銳皺著眉,建議道:“要不要給宋家送個消息?”

“是該送個消息。”鐘友青接過話,“長興侯知道此事,定然另有對策,這樣雙管齊下……”

幾個人都微笑起來,田從燾至此終於開口:“那就這麼辦。元箴大師那裡,陳先生去安排吧。至於宋家那邊,我會交待致宏。”說到這裡,他又看向林鈺。

林鈺會意:“父%e4%ba%b2正有信要送去東都,聽說是有給長興侯的。”

一切安排妥當,田從燾讓大家各自回去辦事,自己在書房裡獨坐了一會兒,忽然覺得有些冷清。現在連郝羅博都回東都了,他還真是連個說閒話的人都沒有了。

田從燾在書房裡來回踱步,走了幾圈之後,最後還是自己動手裁紙研墨,以練字平靜心緒。

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裡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點秋兵。

寫著寫著,%e8%83%b8中豪氣漸生。這次他出去巡視,一口氣走到了延綏防線,因是夏季,北邊草原正是水草豐美的季節,所以那邊現在風平浪靜,並沒有接戰。但城牆上的斑斑痕跡,還是看得出這個邊境要塞經曆過什麼。

那時候站在城牆上的他,看過了城內百姓的苦,再望著城下硝煙散儘的戰場,生平第一次產生了比肩漢武唐宗的想法。

趙琰雖然消失了,可他還在,他們共同的夢想還在,那他又何必糾結於那副軀殼的歸宿?他還有很多的事要做,很多的目標亟待完成,他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傷春悲秋。

江山萬裡,正等著他去繪上盛世的圖畫;繽紛的夢想,也在等候他一一落在實處,他要更加努力才行。

趙琰,你看著,我一定竭儘所能,畫一幅最美的錦繡江山給你!

☆、第132章 東都生變

眼看著到了八月,盧太太打算帶著女兒回東都:“……出來也半年了,我實在不放心你父%e4%ba%b2自己在家。”

盧笙早先得過父%e4%ba%b2的囑咐,就說道:“父%e4%ba%b2剛來過信,家裡什麼事都沒有,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陳皎寧也說:“是啊,再說靈姐兒也喜歡住在長安,您就彆急著回去了。”

“她?我看她在哪兒都是一樣。”盧太太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女兒,“而且出來這麼久,你父%e4%ba%b2肯定也掛念靈姐兒了。”

盧簫似乎並沒聽見他們說話,她一直望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麼。

陳皎寧就走過去拉她的手:“靈姐兒,來,告訴嫂子,你是喜歡住在這裡啊,還是想回東都啊?”

盧簫慢慢轉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盧太太,一臉的無辜,似乎對他們爭論的事情沒有任何意見。

盧太太笑道:“你彆拉著她了,她會理你才怪。”上次兒媳婦非說她把靈姐兒逗笑了,可是當時沒彆人看見,後來她再用儘方法,也沒能讓靈姐兒有反應,所以盧太太就覺得是兒媳婦眼花而已。

“要不,等兒子寫信問問父%e4%ba%b2的意思,您再帶著妹妹回去?”盧笙見勸不住,隻得想辦法拖延。

盧太太不以為然:“這還問他的意思做什麼?我們來的時候帶的人多,回去也方便,再拖天就冷了,路上更麻煩。”

盧笙看了妻子一眼,陳皎寧趕忙接道:“那也不必這麼急,不說彆的,秋冬衣裳還沒做好呢,路上萬一冷了怎麼好?再說,就讓您自己帶著妹妹回去,我們也不放心。”

她這話一說,盧笙也有了新理由,說要去問問同僚,有沒有近期往東都去的,可以跟盧太太她們結伴而行,不然他就自己告假,送她們回去。

小夫妻二人這麼一唱一和,盧太太礙於他們的孝心,最後也隻能說:“那你就去問問,不用你告假,才過來沒多久,總告假可不好。倒也不急在這幾天。”

盧笙鬆了口氣,第二日去翰林院倒也真的尋同僚問過,誰料就是這麼巧,柳太太操辦完了兒子的婚事,也正要這時候回去,他就跟柳歆誠約好了時間,讓兩家人一起結伴同行。

兩家人於八月十六日從長安出發,因都是女眷,一路上行的並不快,趕上雨天還要停一停,所以他們一行人直到重陽前一日才到了距東都有一日之遙的新安縣。

一路行來甚是疲憊,眼下又馬上到家,盧太太也放鬆了下來,這一晚睡的很踏實,第二日一早就啟程往東都走。

“今天就回家了,你爹爹見了你一定高興。”盧太太拉著女兒的手跟她說話,“靈姐兒還不想學說話麼?爹爹,這個很好說的,跟娘學:爹爹。”

她正專心想教女兒說話,車卻忽然慢慢停了下來,盧簫手一抽,立刻扭頭靠在了窗邊。盧太太無奈,讓丫鬟問車夫怎麼回事。

“太太,前麵有羽林衛清道,說是禦駕出行。”沒等車夫搞明白情形,家中護衛已經快馬過來回報。

禦駕?這個時候,皇上往這邊來做什麼?盧太太心中疑惑,但還是很快吩咐:“退避,讓路。”等車退到了路邊,她和女兒戴上帷帽下車,到路邊等著禦駕通過。

這一等就等了小半個時辰,盧太太腳都麻了,才見著浩浩蕩蕩的羽林衛、金牛衛率先開路,接著是旗手衛舉著皇上出行的全副儀仗,再往後就是禦輦了。

盧太太拉著女兒和家人在路邊跪下,等到禦駕通過,路上已是一片黃沙漫天,盧太太忙拉著女兒上車,摘掉帷帽,擦手擦臉,再吩咐繼續上路。

這麼一耽擱,到了洛陽城下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盧太太和柳太太都有些疲憊,進城後也沒多說,各自先回家了。

到家的時候,盧仲賢也剛剛回來:“……和幾個同年一起去登高了,沒想到你們今日到。”

盧太太先去更衣梳洗,出來後把路上遇見聖上的事情說了。

“唉,聽說是帶著貴妃行獵去了。”盧仲賢聽完就長歎,秦相說,先帝對陛下愛惜太過,實非家國之福,如今看來,此言不虛。

盧太太瞠目:“帶著貴妃?”

盧仲賢點點頭:“已經不是第一回了。秦相覺得不妥,求見太後娘娘,請娘娘勸一勸,不料皇上上次就連太後娘娘一起請去行獵了。”

“……太後娘娘去了?”盧太太難以置信。

盧仲賢苦笑:“是啊。皇上說,先帝在時,也常與太後和皇上出去行獵……”

盧太太好半晌說不出話,末了才問:“那皇後……”

盧仲賢道:“聽說皇上已有廢立之意,不過還沒有明言。但長興侯近來受了不少彈劾,正在‘養病’。”他有事一貫不瞞著妻子,連朝政也常與妻子探討,因此就把近來朝中波譎雲詭的形勢簡單跟她說了說。

盧太太越聽眉毛皺的越緊,最後長歎一聲:“要是你也能調回長安去就好了。”

“看來你們在長安過的蠻好,怎麼不多住一段日子?”盧仲賢順著話問起長安的情況。

盧太太笑道:“這不是掛記你麼?說來也奇怪,這次回去,我明顯覺著長安跟以往不一樣了,以前那種心慌焦慮都不見了,人人都似乎有了底氣。聽笙兒說,他們翰林院裡的同僚都一心治學,雖也有揣著雄心壯誌的,但並沒有想一飛衝天走歪路的。”

說完官宦人家,又說市井:“先前剛遷都時的凋敝之象一掃而空,我帶著靈姐兒出去幾回,東西兩市都是熱熱鬨鬨的……”

最後提到衛所:“京衛的人比以前規矩多了,連五城兵馬司和長安府的人都本份了。現在趙王殿下在長安的威望很高。說來也奇怪,我在長安的時候,一直聽說殿下深居簡出,竟不知這威望是怎麼來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盧仲賢聽完沉思半晌,才輕歎道:“潤物細無聲,可惜。”

夫妻兩人敘完彆來諸事,天已經黑了,盧仲賢一轉頭,發現女兒就在外間椅上老老實實坐著,失笑道:“光顧著說話,都忘了我們靈姐兒了。”自己走過去跟女兒說話。

盧太太笑看了那父女倆一眼,吩咐下人擺飯,然後叫丈夫和女兒過來一起吃。

“我們靈姐兒越來越聰明了,自己吃飯吃得這麼好。”盧仲賢一邊吃飯一邊誇獎女兒。

盧簫拿著湯匙的手一頓,嘴角微微抽搐,然後乾脆低頭,把臉埋在碗裡了。

盧仲賢卻笑起來:“我們靈姐兒知道不好意思了啊!”

盧太太接道:“上次寧兒非說她把靈姐兒逗笑了,不過沒彆人見著。我教了她兩個月,她也沒說出話來,唉。”

“彆急,慢慢來就是了。”盧仲賢看著不肯抬頭的女兒,低聲道,“我覺著她能這樣,已經很好了。”

盧太太點點頭:“倒也是。”

一家三口溫馨愉快的吃了一頓飯,盧太太打發丫鬟帶著盧簫出去走走消食,又怕天涼,叫人找披風,正忙活著,看門的婆子匆匆走到廊下,回稟道:“老爺,衙門裡來人了。”

盧仲賢很驚訝,跟妻子對視一眼,道:“我去看看。”就匆匆去了。

盧太太不知為何有些不好的預感,乾脆自己陪著女兒出去走了走,母女二人剛在後麵小花園走了半圈,又有婆子來回稟:“太太,老爺說要去一趟衙門,讓您早些歇著,不用等他了。”

“這麼晚了,可說了有什麼事?是誰跟老爺去的?”盧太太心裡的不安更重了一些。

婆子回說,老爺並沒說有何事,隻說是急事,又報了幾個名字。

盧太太聽說都是日日跟著出門的長隨小廝,略微放心,此時她也沒了散步的心思,乾脆帶著女兒回房。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盧仲賢也沒回來,也沒有任何人回來傳話。盧太太隻得留著女兒一起睡,母女二人躺下,剛有了些睡意,外麵卻忽然起了一陣陣喧嘩聲。

“太太。”丫鬟在外輕喚。

盧太太坐起身:“怎麼了?是老爺回來了?”

丫鬟輕手輕腳進來,回道:“不是。太太,外麵好像出了什麼事,有羽林衛打著燈籠在街上穿行。”

“宵禁了,許是在巡街。”盧太太心裡亂跳,麵上卻力持鎮定。

丫鬟聲音有些顫:“可是門房上說,不像,人也太多了些,且都盔甲分明,提著長刀。”

盧太太深吸一口氣,道:“服侍我穿衣,靈姐兒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