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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說變法過程中受了迫害,家裡死了人、家產被侵吞,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郝羅博身在東都,看的更加清楚,得到的各方消息也多,他細心整理分析,然後再總結好了,寫信給田從燾,一時間倒忙的不亦樂乎,也不嫌棄在家裡無聊了。

與他相反,這段時間的田從燾還是很煎熬的。眼看著六月十二的吉日越來越近,陸靜淑卻還是這個“陸靜淑”,絲毫沒有變回趙琰的跡象,他竭力平靜的心再也壓抑不住,一直忽上忽下的蠱惑他:去,把她搶回來!不管她什麼時候會變回去,總要搶回來才是自己的!

而另一麵,理智的頭腦則在反駁:不行!萬一她一輩子都是這個“陸靜淑”呢?

波動的心回答:起碼還有個人呢!再說,萬一她嫁給柳歆誠之後,某天忽然變回去了呢?那不是追悔莫及?

頭腦依舊很冷靜:那又怎麼樣?就算是趙琰,也沒有說過她不要柳歆誠,就要你啊!

躁動的心如同被放入了一桶冰水,立刻冰涼涼的安靜下來。田從燾苦笑,失落,心裡還有隱隱的疼痛。無能為力,他始終對這件事無能為力,孝義自那之後,再也不曾出現過,就連他多次想入夢中相見,也都不得其門,於是他連無底線的威脅也不能做了。

他能怎麼辦?無法麵對,隻能眼不見為淨,就算現在已經換了個靈魂,他也不想留在長安,看“她”嫁給柳歆誠。於是田從燾連借口也沒有找,就這麼帶了幾個%e4%ba%b2近隨從,悄悄離開長安城,去了京衛所轄最遠的一個衛所。

他刻意掩蓋了行蹤,所以知道他離開長安的並沒幾個人。而曾經對他有些熟悉的陳皎寧自然是不知道的,她還有些擔心趙王,悄悄跟小姑嘮叨:“唉,真是沒想到,靜淑竟然就這麼嫁給了柳歆誠。也不知道王爺那邊能不能放得下。”

這些話她沒法跟丈夫和婆婆說,所以她也學了家裡人的習慣,將不能對彆人說又忍不住想說的話,講給安靜的小姑聽:“雖然王爺為人一貫冷淡,但我總覺著,他待靜淑是不同的。要說他對靜淑沒情意,我是怎麼也不會信的。可是為什麼,自靜淑出了事,他就再也沒往靜淑身邊湊呢?反倒是給了柳歆誠機會。”

“難道他是接受不了靜淑的轉變?”陳皎寧想到這裡歎了口氣,“也對。靜淑自出事後就完全轉了性,連我都沒法和她%e4%ba%b2近了,何況是王爺呢!”

盧簫一直擺弄著手中的狼毫筆,始終沒有抬頭看向陳皎寧,似乎根本沒聽見她說了什麼。

陳皎寧說完這些話,覺得輕鬆多了,就笑著給小姑整理了一下衣衫,道:“幸好還有你。對了,靈姐兒拿著筆玩了半天了,要不要學寫字啊?”

說起來,還真叫盧笙說對了,靈姐兒雖然懂的看著人聽人說話,也能配合彆人的動作,但除此之外,這段時間都沒有彆的進步。她不開口說話,他們用儘了辦法,甚至讓她跟蘭姐兒一起學說話,到現在蘭姐兒都會說兩三字的詞了,靈姐兒還是始終不出聲。

不過就算這樣,他們一家也很滿足了,起碼在她眼裡,能看得到自己了,不像以前,她眼神都是空靈的,就像丟了魂魄一樣。

陳皎寧想完心事,伸手自架子上取了一支筆,蘸飽了墨後,在紙上寫下一個“人”字,“喏,靈姐兒,這是人,你看,像不像我這樣站著啊!”她說著就站到地當中,將裙子提起來,露出兩條%e8%85%bf,然後一前一後站住,示意她看。

盧簫轉頭盯著她看了一眼,忽然扯動嘴角、彎了眼睛,喉嚨裡還發出了類似笑聲的聲音。

陳皎寧看著她燦如春華的笑容,驚得瞪大眼睛,手上一鬆,裙子落下來,“你,靈姐兒,你,你是在笑嗎?”

☆、第131章 順水推舟

東都,後宮,長生殿。

宋皇後看著兒子終於不再哭鬨,慢慢睡著,疲憊的出了一口長氣。

“娘娘,您也回去歇歇吧。”大宮女湊前悄聲勸道。

看著兒子還漲紅的臉,宋皇後輕輕搖頭,讓宮女給她%e8%84%b1鞋,乾脆在兒子身邊側躺下來。

宮女勸不了她,隻得出去端了一碗%e9%b8%a1茸粥回來,“娘娘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好歹喝碗粥墊墊,不然哪有力氣照顧小殿下呢?”

宋皇後這次倒聽了勸,接過粥慢慢喝了下去,“皇上此刻在哪?”吃完粥,宋皇後覺得多少有了些力氣,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宮女心中一緊,自小殿下病了之後,他們已經給皇上那邊送了四五回消息,可皇上愣是沒有過來,到最後,連乾元殿的小內侍都不願給他們傳話了。

“皇上今日一直在乾元殿召見大人們……”宮女心思轉了幾轉,最終還是這樣說道。

宋皇後無聲的歎息一聲,道:“我問的是此刻。”

宮女隻得跪下來,低聲回道:“此刻,皇上,應是在,在……”

“瑤光殿?”宋皇後接道。

宮女頭更低了一些,應道:“是。”

瑤光殿是於貴妃的寢殿,皇上會在那裡其實沒什麼可稀奇的,自從於氏入宮,皇上除了留在大業殿,哪裡還去過彆的地方。可是,今日非同往日,皇兒自淩晨突發高燒,太醫院院使往下悉皆到場,忙活了整整一日才讓皇兒退了燒,連太後娘娘都%e4%ba%b2自過來看過,皇上竟然自始至終都不曾來看一眼。

這可是他%e4%ba%b2生的兒子、是他的嫡長子啊!宋皇後實在意難平,她身為皇後,可以不必費儘心機爭寵,可她的兒子不能如此被皇上無視!再想起於貴妃產子時宮中的傳言,宋皇後更覺坐立不安,她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

宋皇後緩緩躺倒,擺擺手:“你下去吧。”

宮女叩了個頭,端著碗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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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從燾回到長安的時候已經是七月,長史郭敏一見到他如同見了真神,差點就涕淚橫流拜倒了:“殿下您可回來了!太妃幾次打發人來請您,臣真是招架不住了!”

“就為這個,你就急成這樣了?”田從燾微笑問道。

郭敏苦笑道:“殿下啊,太妃的脾氣您還不知道麼?除了您,誰能招架得住?”

田從燾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待會兒我就進宮去見娘娘。”

郭敏這才覺得好些了,又把其餘事項一一回報:“……這是剛收到的東都送來的信,這些臣還未看過,這是臣看過後分揀好的。您不在府中期間,來訪的有禮部員外郎徐進、刑部主事鄭翰等人,這是名錄。”

田從燾看著麵前桌子上堆得滿滿的東西,深深一歎:“好,我知道了,等我從宮中回來再看吧。”

“殿下,這封信是郝公子加急送來的,您還是先看看吧。”郭敏指了指放在最上麵的一封信。

田從燾隻得聽從敬業長史的話,伸手取過信來打開,然後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嘖嘖兩聲:“有趣。”吩咐郭敏,“去把林銳和林鈺請來,我去一趟宮裡,很快就回來。”

他安排完了,就去換了衣服,進宮見林貴太妃。其實貴太妃找他也沒什麼彆的事,她隻是聽說陸靜淑要嫁給柳歆誠,一時有些著急,以前她一直以為兒子和這個姑娘走得近,是有那個意思,誰知道現在人家姑娘都要成了彆人媳婦了,自己兒子還是沒反應,她能不著急麼?

可她無論怎麼著急,這段時間都愣是沒找到兒子。貴太妃想起兒子一根筋的脾氣,更著急了,可無論她怎麼逼郭敏,也沒問出兒子的下落,於是她不免上起火來。

等到田從燾進宮來見她的時候,她牙還疼著,見了兒子也沒好氣:“你還記得你有個娘?”

田從燾立刻跪下了:“兒臣不孝,讓娘娘擔憂了。”╩思╩兔╩網╩

“行了行了,跟我彆來這套!”貴太妃一見他這樣,火氣更大了,“你這些天跑哪去了?”

田從燾老老實實回道:“去京衛各所巡視了一回,看看他們整頓的成效。”

“是麼?”貴太妃仔細看了他幾眼,“就隻是去忙正事?”

田從燾道:“是。”

他麵不改色,眼神平靜,似乎說的都是實話,貴太妃卻暗自歎息了一聲,這個孩子,看來是真的長大了。“這事什麼時候去不行?非要大熱天的出去,我看你這一路折騰的臉上都沒肉了。再一個,不是為娘的要扯你後%e8%85%bf,今時不同往日,你父皇已經不在了,你又何苦這般費心費力?”

田從燾回道:“父皇雖然不在了,兒子也還是臣子,忠心任事是應該的。”

貴太妃哼了一聲:“便是你這麼想,人家也未必領情,倒不如撒手不管,好好做個富貴閒人。燾兒,娘也年紀大了,餘事都不求,隻盼著你平平安安、歡歡喜喜的,就心滿意足了。”

“兒子知道您的心意,您放心。”田從燾感懷於她的慈母之心,終於給了一點回應,“兒子會好好保重自個的。”

貴太妃就朝他招招手:“過來。”

田從燾微有些遲疑,不過也還是走到她身邊,在她膝邊再次跪下。

貴太妃伸手給他整了整冠,又理了理衣領,道:“好了,去吧,知道你還有事要忙。得閒了,再進宮來看看我就行了。”

田從燾應了:“眼看出孝了,兒子過些日子就給皇上上書,請旨接您出宮。”

“好,我等著。”貴太妃雖然覺得東都那對母子很可能借此拿捏他們,但是當下倒沒多說,就放兒子走了。

田從燾自然知道田從熙對他還是不放心的,但他打算和齊王一起上書,到時田從熙沒法單獨對他發難,且這本是田從熙下的旨意,自己不過是按照他的意思上奏而已,不怕他非難。

一路上想好了田從熙可能會有的反應和相應的對策,田從燾到了府裡就先吩咐郭敏,讓他去齊王府送帖子,自己明日要去齊王府拜訪。

安排完了這事,他就回書房見林家兄弟和兩個心腹幕僚,“這是致宏剛送來的信,你們先看看。”

“這事我們插手不好吧?”林銳最先看完信,自然第一個開口。

此時林鈺也已經一目十行看完,聞言回道:“沒什麼不好的,我們也不需要插手什麼,隻需因勢利導……”

田從燾看向兩個幕僚,這兩個人一個是早年自己投奔來的落第舉子,叫鐘友青,今年快五十了,一貫嘴快,因此搶先說道:“恒堅說的有理。其實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皇子雖小,卻是嫡長子,皇上如此輕視,實在不合禮法。”

另一個年輕些的幕僚陳哲等鐘友青說完,也道:“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