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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若真有那一天,不用咱們自己提起,他們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我。”

郝羅博看他十分自信,一時心中也多了幾分豪氣:“您說得對,是我太心急了!”難得看殿下這麼霸氣外露,郝羅博一高興,出門去要了酒菜來,跟田從燾一起喝了幾杯。

酒一下肚,話自然就更多,有些不該說的,也不知不覺說了出來,比如,柳歆誠和陸靜淑的婚禮已經定在了六月。

田從燾聽了這話自然而然愣了一會兒,然後就不聲不響的飲儘一杯酒。

郝羅博這時候就算後悔也晚了,隻能繼續喝酒,把自己灌了個爛醉,這樣也好把剛才的話歸於酒後失言。反正他常在趙王府留宿,喝醉了也不怕。

他宿醉一晚,第二天也沒敢在殿下麵前出現,直接竄回了柳家,跟柳歆誠商量給盧笙接風的事。柳歆誠現在正忙著盯著家裡人收拾新房,哪有空跟他商量,隻讓他看著安排。

郝羅博慨歎一聲“幾家歡樂幾家愁”,扭頭又去了惠民堂,問叢蓮如最近見沒見過陸靜淑。

“前日跟李媽媽去過一次。陸姑娘忙著做嫁妝呢,也沒跟我們說幾句話。”叢蓮如答道。

郝羅博又問:“那她沒說等陳家姑奶奶來了,她見是不見?”

叢蓮如道:“倒是提了一句,說盧太太也一同回長安,要我們女學裡準備一下,到時要請盧太太和盧大奶奶去瞧瞧呢!”

郝羅博順勢就問了幾句女學裡的事,聽說已經有幾個學生出師,憑著自己的本事去謀生養活自己了,叢蓮如還正式收了兩個小徒弟,忙不住道賀。

“多謝郝公子。唉,可惜我如今實在忙不過來,女學那邊倒多賴林太太的人維持著,真怕有朝一日林太太也忙了,顧不上這頭,那這樁功德也就……”叢蓮如一臉的擔憂。

陸姑娘傷愈之後性情大變,對這些拋頭露麵的事一概不管,全丟給了叢蓮如,她隻在家守著陸太太。叢蓮如要上門去給人看病,還要經營惠民堂,再去女學教學,問問日常起居,精力完全不夠。無奈之下,叢蓮如也隻得找楊家幫忙,現在惠民堂裡就用了好幾個楊家的學徒。

郝羅博也知道這裡麵的事,就安慰她道:“你彆擔心,這不是盧家要來人了麼?我看陳家姑奶奶要在長安住一段日子,到時你也跟她說說難處,讓她跟陸姑娘說說,實在不行,讓她接手操持也好。”

“這,嗐,我也是瞎操心,這本是陸姑娘自己的事,我怎好胡亂出主意?”如今陸姑娘待她不比從前,她自然也越發謹慎,惠民堂還算是兩家合夥開的,那女學可就是陸姑娘自己跟林太太一起辦的了,她哪能多話?

郝羅博轉念一想,也明白了她的顧慮,就說:“你說的也是。不過這事早晚也得找陸姑娘拿個主意,不然等六月她出嫁了,你們這裡頭的事還不好辦呢!柳家未必樂意看見她還鋪陳著這一攤。”

叢蓮如早先還沒想這事,現在聽他一說,心裡也是七上八下,晚上回去就跟養父養母說了郝羅博的話,想跟他們商量一下對策。

“這事你也不用慌。”叢康抿著小酒,慢條斯理的給叢蓮如分析,“女學的事兒咱們管不著,陸小姐要是不想開了,大不了就是你娘沒事做,回家來唄,你還少費些力氣呢!至於惠民堂,陸小姐要麼是作為陪嫁,要麼是交給陸家管,不論怎麼著,咱們家的那份兒都不變,有什麼可擔憂的?”

叢蓮如道:“可我擔心,若是陸姑娘連惠民堂都不想開了,那怎麼辦?”對她來說,惠民堂不僅是個她坐診的地方,甚至不僅是個鋪子,還是她和當初的陸姑娘一手創立的事業,她是不甘心見鋪子就這麼關停的。

誰知叢康一臉輕鬆的道:“那也簡單,到時咱們盤下來就是了!你放心,爹爹這裡有錢。”他給王爺辦事,賞錢一向豐厚,現在叢家早已今非昔比。

叢蓮如一想也對,他們還可以把鋪子盤下來呢!這樣就不怕陸姑娘不要這鋪子了。

她這裡剛安下心好好經營鋪子,沒想到等盧大奶奶到了長安,她們在陸家碰麵時,陸姑娘竟然真想把惠民堂和女學裡自己的份子直接轉給盧大奶奶,讓她不由得又忐忑起來。

“這是為何?”陳皎寧很不解,“你經營的好好的,怎麼說不做就不做了?”

陸靜淑臉上微紅,低聲回道:“是家母的意思。出嫁之後,自不好比從前,有些事必然是不能再做的。以前貪玩,折騰了這一攤事兒,現在倒成了苦惱了。你若是不嫌棄,就接過去吧。”

陳皎寧難以置信,無論是她的羞澀,還是她對這一攤事業的描述,都讓陳皎寧覺得,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她的閨中密友。

“你,你真的因為要嫁給柳歆誠,就放棄辛苦做成的一切?”

聽到未婚夫的名字,陸靜淑臉上更紅了,她羞怯的回道:“這不是理所應當的麼?”

對一般女子來說,也許確實是理所應當,可是,陸靜淑什麼時候成了一般女子?陳皎寧再次以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陸靜淑,直到她有些不安的問:“怎麼?你可是嫌麻煩,不肯……”

陳皎寧回神:“沒有,我隻是不敢相信你居然這樣便宜我。”

“大奶奶說笑了,咱們二人的南貨鋪子,一向多虧有你經營,我不過是白跟著分紅。這惠民堂和女學,也多是要受累的事,我還有些不好意思麻煩你呢。”

原來她想甩開的隻是惠民堂和女學,彆的鋪子倒沒有%e8%84%b1手的意思,陳皎寧想著,到她手裡總比到彆人手裡強,而且萬一有一天陸靜淑的性子又轉回來了,她們還可以一起經營,也就應下了這事,讓陸靜淑給她報個價。

陸靜淑卻說女學是需要出人出力的事兒,惠民堂的股就當是她補償陳皎寧的了,不需要她給錢。

陳皎寧哪裡肯答應,還是讓叢蓮如算了一筆賬,按實際金額給了銀子。陸靜淑推辭不過,又把這錢當做追加的本金,放進了她們二人合夥開的鋪子裡。

在女人們交割的同時,男人們也在八仙樓來了一場久彆重逢的歡聚。

“真沒想到你也會回到長安來。”柳歆誠笑著對盧笙說。

盧笙一歎:“是啊,誰能想到,眼下竟隻有長安才是個清淨的地方了。”

清丈土地之事涉及好幾個省,但是目前皇上還沒有動西京的意思,估計以後也未必會動。而長安這邊的官員,要麼是沒門路的,要麼是不受皇上待見的,再剩下就是養老的,基本上沒有爭鬥,所以在紛紛擾擾的如今,竟真的成了一個世外桃源。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郝羅博笑眯眯的接話,“正好能趕上誠哥兒成%e4%ba%b2。”

於是話題立刻就轉到了柳歆誠的婚事上,盧笙道:“我真沒想到你的婚事最後還是落在了陸姑娘這裡。”

郝羅博跟著點頭:“我也沒想到。”

柳歆誠白了他表哥一眼,對盧笙道:“我還沒想到你和陳,和嫂夫人呢!對了,聽說你們太太也回來了?”

“對,舍妹漸有好轉,母%e4%ba%b2帶著她回來散散心。”

郝羅博驚詫:“盧兄弟還有個妹妹麼?”

柳歆誠也很驚詫:“是哪個神醫治好的?”

☆、第129章 故人重聚

這件事經過有些曲折,而且妹妹現在也隻是有好轉,並沒有完全像個正常人一樣,所以盧笙並不願多說,隻道:“是,還有個妹妹。倒不是神醫。”

他話說了一半就停了,柳歆誠自然知道他是不想多談,就順著話說:“那可太好了,真是大喜事,恭喜恭喜。”△思△兔△在△線△閱△讀△

郝羅博也說:“是啊,這麼說你們家還是雙喜臨門?”順便問了問拐了好幾道彎的外甥女。

三人閒話了一會兒家常,郝羅博就問起東都的新鮮事,盧笙說了幾件趣事,幾人發散一聊,不知怎麼就轉到朝政上了。

“……如今也是亂的很。”盧笙歎息一聲,“還是你們好,在長安,清淨又自在。”

郝羅博笑道:“是啊,我們這是心遠地自偏。”

這句詩用的有些不倫不類,柳歆誠就不接他的茬,打岔道:“你也不用羨慕了,現在你不是也回來了麼?以後咱們都在一處,詩酒唱和,悠閒度日。”

盧笙見他神情不似玩笑,有些驚詫,這位同窗一向勤奮上進,怎麼忽然就變得無欲無求了?抑或,也是受了家裡的囑咐,要他韜光養晦,好好呆在長安等待時機?

他這個疑惑一直存在心裡,到晚間散了回家之後,忍不住跟陳皎寧嘀咕:“總覺得柳兄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他也這樣麼?”陳皎寧驚奇不已,“陸姑娘也是呢!雖然樣子沒變,但怎麼瞧都不是原來那個她了!他們倆是怎麼回事?”把陸靜淑要將藥鋪和女學托付給她的事情說了。

盧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問:“你接下了?這樣好麼?”

陳皎寧回道:“我不接怎麼辦?她現在是鐵了心想甩手,我總不能看著這些事半途而廢。再說了,母%e4%ba%b2早就想為了妹妹再多積些功德,我回來跟她說了,她也是讚同的。”

聽說母%e4%ba%b2準了,盧笙也就沒再表示反對,隻道:“我也是怕你累著,你要服侍母%e4%ba%b2,還要照顧妹妹和蘭姐兒,再接了這一攤子事,累壞了可怎麼好?”說著說著,手就環在了妻子肩膀上。

陳皎寧覺得份外窩心,慢慢把頭靠在丈夫肩上,低聲道:“放心吧,我沒那麼容易就累壞的。你忘了麼?我可是從小習武的,身體好著呢!生蘭姐兒都沒費勁!”

“那也不能因為身體好就不愛惜自己。”盧笙用另一隻手握住了妻子的手,“外麵的事,若是有什麼需要去辦的,你告訴我,我來辦吧。反正我們翰林院本來就清閒。”

陳皎寧笑道:“放心,不會讓你躲了清閒的。不過女學的事,因當初陸姑娘是和昭勇將軍府林太太合力辦起來的,這一次我們接手,要不得要與他家打交道,陸姑娘說改日她做東,要請我們一同見一見。”

“這是應該的,你去就是了。”

陳皎寧卻道:“我自己哪成啊,我請了母%e4%ba%b2與我一起去。母%e4%ba%b2已經應了。”

母%e4%ba%b2一向不喜應酬,這次居然會答應?盧笙很驚奇:“真的?”

“我哄你做什麼?母%e4%ba%b2說了,現在妹妹眼見著知道人事了,她也不能再隻留在家裡看著妹妹,也得為以後打算。”這個以後,必然指的就是盧簫的婚事。

盧笙聽了卻皺眉:“哪裡就想到那麼遠了?我瞧妹妹的樣子,等蘭姐兒會說話了,她也未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