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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年十四歲,現在定%e4%ba%b2,等明年及笄出嫁是正好,再拖也確實拖不了多久了。

“再說還有早先陸靜秀鬨的那一茬,你們都可以等等,過兩年大夥忘了這事也就好了,我卻不行。難得胡家不在意,說她隻是小孩子不懂事,我還有什麼好嫌的?”

難得她看的這麼明白,陸靜淑也沒話說了,隻得往好處講:“姐姐說的是。我聽爹爹說胡家是規矩人家,胡公子又是個有情有義的,以後姐姐隻要真心待他,早晚也能換來他的真心……”

陸靜嫻聽到這裡就笑著啐了她一口,說道:“你這丫頭好不知羞,你又知道什麼真心不真心了?”

“我是不知道彆的真心,但我知道姐姐待我就不是真心,我好心好意來勸你,你還來打趣我!”陸靜淑假作生氣,起身要走。

陸靜嫻把她拉回來哄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好意,快來讓姐姐疼你。”

陸靜淑被她逗笑了,當真湊過去要她疼,還要她賞些好吃好玩的來。兩人笑鬨了一會兒,外麵丫頭說老太太尋她們姐妹呢,倆人才收拾了一下衣裝,一起往外走。

“姐姐,那胡公子是不是很俊?”陸靜淑故意趕在出門前問了這一句,等問完看陸靜嫻紅了臉瞪起眼睛,就立刻撒手跑了。

陸靜嫻追也不是,不追又不甘心,最後隻得跺了跺腳,跟了出去。

兩家都樂意,這門婚事自然就進行得很順利,四月底就換了庚帖下了定,從此以後陸靜嫻就專心閉門在家做起了嫁妝。

也是在這個時候,寧南侯那個嫁給程貴允做平妻的女兒在寧南侯府自儘了。

陸靜淑打聽了一下,據說左氏被判歸家之後,本來也沒什麼動靜,誰知就在前幾天,她在程家生的兒子因病不治,左氏受不了這個打擊,於是就在家上吊了。

這件事一出,本來因為田從燾有意冷著,而漸漸有些平靜的長安官場又一次沸騰了起來。

“……這兩天又有幾個離異回家的女子自儘,外麵說什麼的都有。不是說趙王乖戾殘酷,就是說他刻薄寡恩,反正沒一句好話。”柳歆誠跟陸靜淑學道。

陸靜淑%e4%ba%b2自給他續了茶水,回道:“也不稀奇。現在京裡因為他查禮製一事落馬的官員總也有上百吧?早憋著一股勁想罵他,沒找著機會呢。”

柳歆誠笑道:“是這麼回事,可架不住我表哥著急啊!天天往趙王府跑,人家趙王卻根本不急,還在忙活孝子傳的事。又嫌他總去攪亂,順道就給我表哥安排了事情,把他支到萬年縣去了。”

“他這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監急。”

柳歆誠一口茶剛喝進嘴裡,聽了這一句險些噴出來,他忍了半天才把茶咽下去,然後就指著陸靜淑哭笑不得的說:“我表哥什麼時候得罪你了吧?”不然怎麼表哥一到了她這裡,不是斷袖就是太監?

陸靜淑也被他誇張的神情逗笑了:“我就是打個比方。本來嘛,這事兒有什麼好著急的?流言總有過去的一天,光聽彆人說嘴,還不過日子了?何況是趙王。隻要頂上那位向著他,隨便彆人說什麼,當聽戲了。”

這姑娘說話還是這麼大膽直接,柳歆誠默默的觀察了一下四周,好吧,是她家的鋪子,客人們也離他倆的位置很遠,沒誰能聽見他們說話。

他們倆今天其實是巧遇。柳歆誠嘴饞,喜歡吃這裡做的鹵兔肉,今天下了學沒事做,就跑來想買點鹵兔肉帶回家去,沒想到正碰上陸靜淑在,他也就順勢坐下來跟她聊幾句。

“你既然看的這麼明白,怎麼還要摻合他們的事?”柳歆誠見周圍無人,乾脆直接說了自己的想法,“他畢竟是皇子,不管有沒有那個心,我們最好都還是離他遠點。”

陸靜淑回道:“我也沒摻合什麼,就是想借機做點好事。這話我也跟趙王說了,我自己是吃過苦頭的,看見彆人受苦,份外忍不得。若是真無能為力也就罷了,可明明可以伸把手的時候,難道就因為要避嫌,就得閉目不管?”

柳歆誠還記得那時他偷聽到的她的話,一時有些感慨,沒有接話。

“反正我是個女子,我做些什麼,不過是小孩子胡鬨,無論如何也扯不到家裡。我相信也不會有人覺著我能代表陸家。你謹慎些是應該的,可有你表哥在,到底你們家也難開%e8%84%b1。”陸靜淑接著說道。

柳歆誠微笑道:“那倒無妨。我表哥更代表不了我們家,他連郝家都代不了,彆說彆的了。”

……郝羅博好慘,趙王也好慘,就這麼一個鐵杆,這鐵杆還是個光杆,陸靜淑默默給這倆點了蠟。

“不過趙王現在撒手不管,他那裡顯然是無甚可為,你若有什麼想做的事不方便,也可以找我。”柳歆誠誠心誠意的說道。

陸靜淑先笑著道謝:“那我可多謝柳公子了。”心意是可以領,但柳歆誠自己還是個學生,她還真不覺得他能幫什麼忙。

但柳歆誠是很認真的:“現在糾察違禮違製一事鬨得沸沸揚揚,你實在不適合再摻合進去,趙王那邊,也遠著些吧。”

“好,我知道了,多謝提醒。”他是一番好意,陸靜淑不能不理,而且她現在也確實沒打算去趙王那邊湊熱鬨。

她態度這麼好的答應,柳歆誠不免也覺得很高興,最後說:“若真有什麼需要幫手的,隻管遣人傳話給我。你若有空,不妨多來看看我母%e4%ba%b2,她常念著你。”

陸靜淑先是答應了,隨即又想起呂灩來,就打趣他:“呂姑娘最近可有去你們家做客?文姨母有她陪著,一定不寂寞。”

柳歆誠臉上笑容一收,輕哼了一聲:“我真不知這些人家是怎麼教女兒的,一個個不知矜持為何物!”似乎很不高興聽見呂灩的事。

陸靜淑就逗他:“瞧你說的,誰說人家是不知矜持了?這人吧,平時的時候,都是能保有幾分矜持的,隻有當遇見心愛之物的時候,才會忘記了矜持,人家姑娘可是一片真心實意……,哎,你就這麼走啦?”哈哈,這家夥惱羞成怒了。

作者有話要說:柳少年:哼!你個不解風情的臭丫頭!

☆、第85章 人心險惡

把柳歆誠氣跑了,陸靜淑看著時間不早,也要回家,她請陸祈幫著打包了一份鹵兔肉和豬肚,讓巧玲拿著,就出了鋪子上車。

她帶著巧玲坐上車剛走了不遠,正閒聊李家莊的事情,突然馬車一停,外麵立刻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和車夫的嗬斥聲。陸靜淑皺眉,看了巧玲一眼。

巧玲趕忙掀開簾子一角往外看了看,問車夫:“怎麼了?”

“有個姑娘忽然從那邊跑過來,摔在咱們前麵了。”車夫回道。

陸靜淑心說難道是碰瓷的?她叫跟著的婆子過去查看,還說彆讓車夫和隨車的小廝靠近那女子,免得沾上。

婆子先前看有人衝出來摔在麵前,已經驚叫了一回,這次走到近前再看,還是忍不住驚呼:“啊喲!”眼見那女子一動不動,頭發散亂的堆在地上,身上衣服淩亂,臉上還有傷痕,頓時嚇的不行,也不敢蹲下去細看,匆忙回來稟告了陸靜淑。

陸靜淑聽完戴上帷帽,扶著巧玲的手下車,走到那女子跟前,彎腰叫她:“姑娘,姑娘?你怎麼樣?”

那女子的手指動了動,背部也漸漸有了起伏,陸靜淑看她有反應,又問:“要不要送你去看大夫?”看來她確實沒力氣動了。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陸靜淑抬頭四顧,他們還沒走出東市,對麵不遠就有醫館,她叫婆子和巧玲扶起那女子,送她去了醫館。

那醫館不大,進去以後也隻能把女子放在椅子上,請大夫來診治。陸靜淑看這女子麵色蒼白,嘴%e5%94%87乾裂,先要了一碗水,讓巧玲喂她喝下去。

大夫診了一會兒脈,說這大嫂氣血兩虛,好像是餓的,外麵露著的傷痕倒不要緊,隻是皮外傷。

大嫂??陸靜淑有些驚訝,但一時顧不得這個,先要了點創傷藥,又讓人去買了一碗米湯來給那女子喝下去。

喝完米湯之後,那女子總算多了些精神,向著陸靜淑道謝。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罷了。不知姐姐仙鄉何處?要不要我們送你回去?”陸靜淑不知道是不是該叫大嫂,索性還是稱呼姐姐了,反正這女子從麵相上看來,肯定比她這副身體年紀大。

那女子緩緩搖頭:“我實在無家可歸,小姐若是不嫌棄,能不能,能不能……”她連說了兩個能不能,後麵的話卻到底沒說出來。

陸靜淑看她的樣子,也像是好人家的姑娘,隻是不知為何淪落街頭。可她並不方便帶來曆不明之人回家,城裡還能有什麼地方安置人呢?

女子看她不答話,知道她的為難,忙說:“小姐彆怕,我是良家女子,隻是因與丈夫離異,不為娘家所容,這才流落街頭。”說到這裡她似乎下定了決心,低聲說了自己姓名,“我娘家姓彭,閨中舊名蓮如。”

陸靜淑看她似乎很有故事,在醫館說話實在不方便,隻得帶著她回去鋪子那邊,去了陸祈的居處。陸祈的妻子在家,直接把她們讓進了屋子,並沒多問。陸靜淑請她帶著巧玲去弄些水來,又讓人去買了一套成衣,讓巧玲服侍彭蓮如洗淨了臉,上了些藥,然後幫她換了衣服。

等收拾好了,陸靜淑就單獨跟彭蓮如坐在屋子裡,聽她說話。

“這些話實在難以啟齒,恐怕也難取信於人。”彭蓮如微微苦笑。

陸靜淑指指她麵前的米湯,道:“彭姐姐先喝了這碗湯,你身體還很虛弱。”

彭蓮如其實已經餓得有些麻木了,但是空虛的身體還是在聞到米湯的香味時,開始讓肚子發出聲響,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端起碗,慢慢喝了這一碗米湯。

陸靜淑有些意外,大夫說她餓的氣血虛,自己也能看出她麵色青白,但她居然還能忍住餓,這樣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湯。按理說,挨餓的人一旦見到食物,不都該狼吞虎咽才對麼?

很快彭蓮如就給她解了惑:“讓小姐見笑了。小姐應該也聽說了,近來皇上命趙王糾察在京各級官員違禮違製之行,有很多娶了平妻的官員被革職打板子,還判與平妻離異……”

難道她是曾受害的原配,想找人伸冤?陸靜淑想道。

“我就是被判與丈夫離異的平妻。”彭蓮如白著臉道。

陸靜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彭蓮如似乎有些不能承受她的目光,低下頭繼續說道:“家父太醫院生藥庫副使彭慕華,四年前將我許配給同行李家閔為平妻,並幫助李家閔當上了禦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