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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走,把方氏的話全當耳旁風!

這也就是自己與方家有舊,不能眼看著方氏尷尬難做,順勢把陸家三姑娘留在了自己身邊,否則換了旁人,讓方氏這個當家主母的臉往哪擱?

知道了方氏的難處,想著她在陸家必定事事聽人擺布,也就無法再苛責她了。

不過陸家那個二太太也實在莫名其妙,她就沒見過這麼不講臉麵的人,好歹她們家是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了,竟然就這樣往上貼,也不怕傳出去不好聽,誤了其餘女兒們的婚事。

“太太也彆煩惱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好歹陸家二小姐已定了一門好%e4%ba%b2事,陸太太以後也有靠了。”彩蝶安慰道。

柳太太不聽這個還可,一聽這話眉頭又皺起:“好%e4%ba%b2事?若是方家沒出事,倒是一門好%e4%ba%b2事,如今麼……”她長歎一口氣,那位薑太太可不像麵上那麼溫和好相與啊。

與此同時,薑太太也在回家的馬車上歎氣:“……當日我就說這門%e4%ba%b2不能結,若是方氏女,哪怕如今方家倒了,我一樣不會反悔,必定三媒六聘,好好的把人娶回來。可是陸家,你瞧見沒有,那是個什麼人家?”

在她邊上服侍的卻不是丫鬟,而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媽媽,“太太彆急,老奴瞧著陸二姑娘更肖母,是個文靜懂事的。”

“肖母她也是姓陸!楠哥兒若是娶了她,一輩子也甩不%e8%84%b1陸家這門姻%e4%ba%b2!我想起陸二太太那個樣子就倒胃口,癡人發夢我也見得多了,就沒見過她這麼絲毫不加掩飾的!她也不想想,陸文孝就一個六品官兒,她憑什麼高攀柳侍郎家的公子?”薑太太的鄙夷絲毫不加掩飾。

老媽媽看主子確實不高興了,也不敢開口再勸,隻伸手給薑太太輕輕揉%e8%85%bf,任車內陷入寂靜。

薑太太沉默了半天,直到快到家了才再開口:“就讓她們鬨吧,早晚把臉丟大了,我們也才有借口退%e4%ba%b2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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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靜淑真想抬腳把陸文義踢出去,給他來幾個連環窩心腳,踹他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然後再殺去劉姨娘那裡,揪著頭發打她幾個大耳刮子!

這個賤女人,自己院子沒看好,被人把貓帶了出去,最後貓被打死了,嚇著陸靜秀,她不說反思自己,竟然敢把火引到方氏頭上!

還有陸文義這個是非不分的渣男。一進門就衝方氏嚷嚷,嫌她無能管不好廚房,以致於又被二房占了便宜;嫌她沒在老太太麵前求情,使得陸靜秀被死貓嚇得渾身顫唞發高燒;還嫌陸靜淑沒有護著妹妹,讓她被陸靜嫻欺負、濕了裙子……。

“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娶了你!”陸文義最後高聲丟下這一句,回手把榻上的小幾掀翻,然後就在一地狼藉中揚長而去。

方氏被他這一句話擊中心底,整個人如同被抽去了骨頭,一下子委頓在地,她也不管滿地的碎瓷片會不會割傷自己,隻伏地痛哭。

陸靜淑立在原地,就那麼看著她哭,心裡湧上一股濃重的悲哀,有八個字一直閃現在她心底: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門外守著的王媽媽和碧草、紅梅一起衝了進來,碧草和紅梅去扶方氏,王媽媽則走到陸靜淑跟前,扶住她的胳膊,輕聲叫:“二姑娘?二姑娘?沒事了,沒事了啊,老爺走了。”

陸靜淑回過神,看著王媽媽回道:“我沒事。”她掙%e8%84%b1了王媽媽的手,上前去幫著把方氏扶起來,又叫碧草去打水來服侍方氏洗臉,讓紅梅去收拾一地的狼藉,自己攬著方氏在懷裡,輕輕拍她的背。

“彆哭了,娘,不值得。”她低聲在方氏耳邊說,“他不稀罕您,您也不用稀罕他。有我在,我會好好孝順您,再也不叫人欺負您。”

方氏就這麼一直痛哭,也不知道她聽進去沒有。後來她終於哭累了,才由陸靜淑和丫鬟們服侍著洗淨了臉,又換了衣裳,躺下休息。

陸靜淑一直守著她到掌燈時分,等她醒了,堅持喂她喝了一碗粥,才回房去休息。

在夢中幻境打了個轉,陸靜淑沒等到孝義出現就醒了過來。睜眼時屋子裡有微弱的橘黃色的光,那是巧慧留在屋角的小燈,她側耳傾聽片刻,外間有均勻的呼吸聲,看來巧慧已經睡了。

陸靜淑悄悄起身穿好衣裳,又在燈芯裡灑了點從幻境裡帶出來的安神香,自己蒙好口鼻,輕悄悄的出了房門,見巧慧蜷在榻上睡著,就徑自摸去了門邊,一點點的開了門閂,儘量不發出聲音的將門開了一條縫。

院子裡靜悄悄的,正房的門也關上了。她看了看天色,應是不早了,就一閃身出了門。將門掩好之後,又灑了一些迷香在風裡,然後才悄悄溜去東麵角門處。

此時門已上鎖,也無人看著,陸靜淑左右看了看,就把手攀上牆頭,然後腳上使力,向上麵縱身一躍,人已上了牆頭坐著。

翻過這麵牆,再向後走不遠就是劉姨娘的小院。陸靜淑一路輕手輕腳的到了小院牆外,將耳朵貼上去聽了一會兒,裡麵也沒有人聲。她又貼在門縫上往裡麵望了一回,見劉姨娘所住的屋子裡還有燈光,就使勁躍上牆頭,在上風口往院子裡又灑了一回迷香。

灑完陸靜淑就跳了下去,沿牆根溜到了劉姨娘窗下,正聽見劉姨娘在說話:“……老爺真的去了前院書房,沒去尋那兩個狐媚子?”

“姨娘放心吧!姑娘病了,老爺也沒那個心思呢!”回話的是劉姨娘身邊的丫鬟。

劉姨娘打了個哈欠:“那就好,你去吧,給我留個燈就成。”

丫鬟應了一聲,隨後端著一盞燈出了裡間,在外間榻上睡下了。

陸靜淑蹲在窗根下等了好一會兒,裡麵的呼吸才漸漸平穩了起來。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慢慢走到門前,伸手輕輕一推,那門竟然沒拴住,一下就推開了一條縫。她索性又往裡麵揚了一把迷香,等迷香散儘了,才推開門進去。

丫鬟睡的很香,臉上紅撲撲的,似乎還做著美夢。

陸靜淑沒有理會她,徑自掀開簾子進了劉姨娘的內室。

昏黃的燈光下,陸靜淑依然能看見那張拔步床上精美的雕花,這麼一張床可真不比方氏那張陪嫁的床差啊。還有那茜紗帳,質地細密,上麵還繡著花鳥,不像是府裡有的貨色。再看看四周擺設,白玉瓶、黑漆嵌螺鈿人物屏風、黃花梨木的妝匣……,一樣一樣,就沒有比方氏用的差的。

劉翠華,一個投奔陸家的破落戶,憑什麼享受這樣富家太太的生活?不就是憑借著她有心計有手段,籠絡住了陸文義,哄著他違抗陸老太太也要納她為妾,還一舉生了一兒一女麼。

其實陸靜淑並不反感不甘下賤、力爭上遊的人,相反她還很欽佩這樣的人。可是劉翠華,她卻是自願為妾,然後又不甘心低正房太太一頭,死活非得要壓過方氏的貪心不足之人。

對這種人,陸靜淑打算用點簡單粗暴的方法,她把掛在脖子上的麵具套在了臉上,又放下長長的頭發,將藏在%e8%83%b8`前的白袍掏出來披好,然後才取出那一盒長長的金針。

☆、第23章 略施小懲

劉姨娘是痛醒的。她分辨不出是哪裡痛,好像全身上下都在痛,恍惚間她覺得自己正在噩夢裡浮沉,卻無論如何醒不過來。

那痛越來越清晰,她很想呻/%e5%90%9f出聲,可是卻發不出一絲聲音;身上也越來越冷,如同身穿單衣處在數九隆冬一般的冷,她想抱緊自己取暖,卻手腳都不聽使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難道我這是入了地獄了麼?這個念頭一起,劉姨娘悚然一驚,倏然睜開了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劉姨娘在心裡驚叫,鬼、鬼、鬼,是無常鬼!難道我已經死了嗎?這麼一驚,似乎身上的疼痛都輕了一些,神智也跟著清醒了一點。

那無常鬼咧著嘴笑的猙獰,聲音也喑啞低沉,晃似從地府裡傳上來的一般:“你醒了。”

“他”說完話把手伸到她眼前,給她看了“他”手上冒著寒光的長針,“醒了好,醒了才能領這針刺酷刑。”

劉姨娘發不出聲音,人還處在驚嚇不已的狀態,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把長長的金針刺入了自己%e8%83%b8口,緊接著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劉姨娘隻覺眼前發黑,耳中轟鳴不止,一時幾乎就要暈厥過去。

就在此時,另一陣劇痛又從腹部傳來,將她已經有些昏聵的神智喚醒過來,讓她能夠清醒著體味這一浪高過一浪的疼痛。

扮作無常鬼的陸靜淑手裡拈著金針,冷眼看劉姨娘痛的臉上肌肉抽搐、白眼頻翻,等她撐過了這一波,才將金針貼到她臉上,陰惻惻的說道:“刁婦,爾可知爾都犯了哪些罪孽?”

劉姨娘渾身顫唞,覺得身子似乎都已被冷汗浸透,她的視線也十分模糊,眼前的無常鬼幻化出好多虛影,讓她心中更加恐懼,欲要求饒,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來。

“一犯口%e8%88%8c。”無常鬼慢悠悠陰惻惻的自顧說道。

“他”伸出一隻冰冷的手來捏住劉姨娘的下顎,迫使她張開了嘴,然後用右手上的金針使勁刺了一下她的%e8%88%8c頭。

劉姨娘痛的渾身一激靈,條件反射的合上嘴之時,無常鬼已經把金針收了回去,讓她直接咬在了自己%e8%88%8c尖上。

“二犯心腸狠毒。”無常鬼邊說邊把手中的金針緩緩的刺入了劉姨娘腹中。

“三犯忘恩負義。”這一次無常鬼把金針插入了劉姨娘前額。

劉姨娘再次痛的死去活來,口鼻都急促的喘著氣,喉嚨裡想發出聲音,卻始終隻有些“嗬嗬”的氣聲,她又痛又怕,身子一個激靈,隻覺身下一陣濕意,竟然連小便都失禁了。

陸靜淑一直坐在床邊,並沒察覺到劉姨娘已經尿在了被子裡,她看時候差不多了,這口氣也出了,就打算把這出戲好好唱完,於是又說道:“以爾所犯之罪,本該即刻拘回地府,入阿鼻地獄受油煎剝皮之刑,姑念爾前世曾行善積德,才饒爾這一回,隻略施小懲。若敢再犯,不但要爾即刻下十八層地獄,還要禍及子女,永世不得翻身。須記得善惡到頭終有報,爾好自為之罷!”

說完用金針將劉姨娘刺昏,又把她身上紮著的針一一拔了出來,檢查了一遍,確認沒什麼痕跡留下,才把被子給她蓋回去。就這麼一掀一蓋的功夫,尿臊味傳了出來,陸靜淑先是皺眉,隨後忍不住偷笑,轉頭撩開紗帳下了床,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出了劉姨娘的屋子。

等陸靜淑回到房裡,上了床的時候,時間都已經快到寅時。她忙了一晚,已是累了,又出了一口惡氣,心情十分舒暢,於是很快就沉入夢鄉,也不曾去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