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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太貴妃不意她這樣大方,怔忡片刻微微頷首。雲雅又道:“妾身不通官道,這些事務隻好勞煩母妃。”“哀家本也沒想過交給你。”順太貴妃目光幽幽,“這些人比猴兒還精,你一個破……小門小戶的女兒,哪裡能壓得住他們?隻有哀家出麵。”

雲雅垂首,“母妃聯絡大臣,妾身……妾身想去見見王爺。”順太貴妃擺手,臉色比之前又黯淡了幾分,“彆說是你,就連哀家剛才進宮也沒見著。守門的的侍衛說隻有看見皇上的令牌才能放行。哀家才去見皇上,又說政務繁忙,無暇相見。”好一個無暇相見!雲雅沉默片刻,堅決道:“妾身一定要見到王爺,皇上無暇,妾身便等到有暇。”

她說完施了一禮後轉身就走。順太貴妃凝視著她的背影,許久不作聲。沈嬤嬤輕輕道:“太貴妃,依太貴妃看王妃能見到王爺麼?”

順太貴妃歎了一聲,“哀家今日才算看清楚一些事,有誌者事竟成,這話是不錯的。”

“話雖如此,但要救王爺,還是要靠太貴妃。”

“興許亦要看她,”順太貴妃眸色漸深,不可捉摸,“最後還是要看皇上。”

雲雅回去後換上柳黃色琵琶袖的深衣,稍作修飾後便入宮求見皇帝。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直到日落西山,小太監才從裡麵姍姍而來,“皇上說請王妃回去,等查明原委後自然就能與王爺相見。”

“什麼時候才能查明原委,皇上能不能給個準信?”

小太監為難道:“這個……王妃回去等就是了。”

“左右在哪兒都是等,我就在這裡等。”雲雅毅然挺直背脊,向著那目瞪口呆的小太監道,“煩勞公公回稟皇上一聲,雲雅就在這裡等候消息。”

小太監看她苦勸不聽,隻得疾步回去報信。竇彎兒抬頭看了看天色,憂慮道:“王妃,天就快黑了,還是先回去,等明天再來吧。”

雲雅搖首,“你先回去,明天帶些吃的來就行。”

竇彎兒大愕,“王妃想在這裡過夜?”

“皇上不肯讓我見他,我便在這兒等上一天;一直不肯相見,我便一直等下去。”

“可是……”竇彎兒焦急萬分,“這裡又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晚上風大,王妃受不住的。”

“受得住。”雲雅筆直站著,雙眸隻向著紫宸殿的門口,“我一定受得住。”

一個晚上又一個白天,又一個晚上一個白天……無論是太監勸說還是侍衛驅趕,雲雅都分毫不動。竇彎兒為她送了一天的飯後便也陪著她等著,送飯之責就落到了冬雪頭上。到了第七天,冬雪帶著兩個提盒過來,抬眸就見雲雅搖搖欲墜的身軀。她慌忙放下手中物,與竇彎兒一起抱住了她,“王妃,王妃,你怎麼樣?”

雲雅麵如土色,“我很好,你們放開。”兩人對視一眼,猶豫著鬆手。雲雅站不住,半跪半坐在地上,“府裡怎麼樣?母妃那裡可有什麼消息?”

冬雪一邊端出飯菜,一邊道:“府裡有陳管家照料,一切還算妥當。太貴妃那裡,沈嬤嬤來取過幾樣擺設,還說已見眉目。”

“好,還有什麼事沒有?”

“沒有了,就是奴婢們都擔心王妃的身子。”

雲雅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我沒事,好在天氣暖和,晚上吹吹風也涼快。”

頭頂上傳來嗤地一聲笑,抬頭看去,是久未謀麵的玉妃與麗妃,臉上多少都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神情。“果然宮裡比哪裡都好,吹風也不怕。”“就是。非但吹風不怕,曬太陽不怕,就連淋雨也是不怕的。”一身嬌杏色的玉妃挽著麗妃的臂,居高臨下,“臉皮可是厚的很哪。”雲雅低頭,吃幾口飯菜又對冬雪道:“我不在府裡,你各處多照管一些,還有彎彎,彆在這裡陪著我了,跟冬雪回去,幫著一起料理。”

竇彎兒頭搖得好似撥浪鼓,“怎麼能留王妃一個人在這裡?”

冬雪也道:“是啊,有彎彎在這裡總要好些,要不奴婢同她輪流陪伴王妃?”

“不用,畢竟天熱,何苦跟著我一起受罪?你們守好王府,我才能安心。”

玉妃眼見著她們主仆將自己視若無物,心頭隱隱火起,“本宮在同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雲雅這才將目光轉到她身上,“玉妃娘娘有何賜教?”

玉妃哼了一聲,取出香帕抹了抹臉頰,“皇上既不見你,何苦賴在這裡不走?難道……難道天生就是條癩皮狗?”竇彎兒和冬雪怒目相向。玉妃笑著回頭向麗妃道:“一賴賴這麼多天,趕又趕不走,看著又礙眼,真是難纏!”麗妃點一點頭,眉心間一枚水晶珠子花佃耀目刺眼,“可不是?聽說這是她們燕家人的家傳,當初在侯府裡不是也有人用過這一招來逼婚的?”

“你不提我倒忘了,這一招可謂是橫行法寶,可惜……”玉妃瞥了眼在日光下琉璃泛彩的紫宸殿,“皇上不吃你這一套!”

雲雅揚著下顎,兩眼向著前方,“皇上吃不吃是皇上的事,難不成玉妃娘娘想替皇上做主?”

“本宮隻是想提醒你一句,皇上擺明是不想見你,你就少在這裡丟人現眼,擾人清靜。”

“我在這裡等候並沒有礙著彆人,擾人清淨的恐怕是另有其人。”雲雅說著,目光在玉妃麵上一轉,“彎彎,冬雪,你們有沒有聽見犬吠?吵得人頭疼。”

兩個丫鬟立時應聲。竇彎兒又添了一句,“這宮裡何時養了兩條看門狗來?”

玉妃大怒,伸掌對著雲雅臉上就要摑上,“賤人,如今你自身難保,還敢辱罵本宮?”雲雅向著她,並不退縮,“妾身是說犬吠,何時說到娘娘頭上?再者聖意未決,王爺仍是王爺,妾身也仍是王妃,‘賤人’二字,娘娘敢不敢同妾身到皇上皇後座前論理?”玉妃手上一滯,但她素性驕縱慣了,哪裡忍得了這口氣?用力仍是要打上,“賤人,賤人就是你!破落戶的女兒,逼著人要同你成%e4%ba%b2,過後又水性楊花另擇高枝……”

麗妃怕事情鬨大,急忙攔住她道:“算了,何必同這種人計較?有*份。你看這會兒日頭這樣毒,還是先回去吧,小心曬壞了身子。”玉妃甩開她的手,“今天我不打她,如何在這宮裡待下去?你彆管,出了事有我。”麗妃聽她這樣說,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竇彎兒和冬雪可是不依,上前擋在雲雅身前。玉妃不把雲雅放在眼裡,對她們兩個更是視作無物,“給本宮讓開,不然一起打!”

“你敢!”竇彎兒挽了挽袖,“你敢碰我一下,我就讓你好看!”玉妃沒想到她這樣大膽,回頭招呼那些木立無措的宮娥,“瞧瞧,人家養的狗都要咬本宮了,你們還愣在那裡看著本宮被咬麼?”宮娥們立即圍攏到她身前,眼見著就是一場混戰,紫宸殿內突然傳出尖細一聲,“皇上擺駕壽安宮。”

有小太監即刻將這消息迭迭傳遠,皇帝也踏著這聲音緩步走了出來。麗妃忙拉著玉妃屈膝行禮,皇帝擺了擺手,也不看她們,也不看雲雅,徑直隻管朝前走。雲雅向著他的身影,以膝代步追著,連聲道:“皇上,請讓妾身見王爺一麵,皇上……”皇帝想要回頭。他也知道她已經筋疲力儘;也知道這樣追著,沒幾步她的膝上就會磨出血,可是他不能軟下心腸放她去見他,不能!

玉妃和麗妃已經跟了上來,“皇上是去向母後請安麼?臣妾們恰好也要過去。”皇帝瞥了她們倆一眼,“是該多去去,跟著母後念念佛,也好靜一靜心,免得像鄉野村婦似得隻會罵人打人,丟了朕的臉麵。”兩人白了臉,知道皇帝在關切著外麵的舉動,心裡都是莫名一刺。“皇上,臣妾們隻是念著從前的情分好心提醒她幾句,誰知竟是好人做不得呢。”“是啊,皇上,她看著柔弱,其實心裡惡毒,羞辱臣妾,皇上可千萬彆被她騙了。”

皇帝眉心一動,正要出言,忽聽身後有人急喚,“王妃,王妃你怎麼了?快醒醒,王妃!”皇帝猛然回頭,雲雅在竇彎兒的懷裡青白著臉,雙目緊閉,一動不動,任憑人怎樣呼喚都像是死了一樣。腦中一片空白,步子飛快而又淩亂,皇帝的眼前隻剩下那張青白的臉,還有那嬴弱不堪的身軀,“……弟妹,雲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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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周旋

雲雅悠悠醒轉時,眼前是一幅蛟龍出海的床帳,明黃色,用金線細細勾著邊。再動一動,臨床而坐的人身上是一件海水江崖的袍子,那刺目之色令她猝然坐起。皇帝伸手按住了她,“彆動,躺著吧。”

“不用了,皇上,妾身已經好了。”她邊說邊堅持著要下床,隻是雙腳剛一踏上地麵,眼前又是一陣發黑。皇帝不顧她的拒絕,堅持扶她躺下,“太醫好不容易才把你這胎救回來,你要是再不聽話,可真就沒了。”這胎?這胎?雲雅的耳邊全是這兩個字。她有了?有了他們的孩子?

皇帝的雙眉慢慢皺攏,重又坐回床邊,“你這又是何苦?”

像是回過了神,雲雅的目光這才定在皇帝臉上,“皇上,妾身隻是想見王爺。”

“他很好,你無需擔心。”

%e5%94%87邊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雲雅聲音低落,“妾身也不想擔心,但心已由不得自己。”

皇帝看著她,“就算見到又如何?他犯的是滔天死罪,隻會禍累家人。”

強撐著支起身子,雲雅眼也不敢眨一下,“敢問皇上,除了江麟候帶回的那個證人之外,可有其他的證據?”

“怎麼沒有?”皇帝雙眉輕揚,“朕給了他三個月的期限去西北,他卻留了四個月才回來,這多出的一個月他在做什麼?”

雲雅急忙解釋,“那次是妾身身子不好,外加大雪封山才回轉不得,所以多留了一個月。”

“是麼?可是據人說,他曾去過鎮遠大將軍府上,而鎮遠大將軍是他的外祖,手下仍有五十萬雄兵。”

雲雅蹙眉。被他這麼一提,她倒真的記起回程途中的確去過將軍府,但是短短半日,她絲毫沒有感到他們祖孫之間有血脈相連。皇帝看她不說話,點了點頭道:“這次西北有空缺,他又薦了他的貼身侍衛去頂缺,再加上蕭逸寒調動過來的狼兵,恐怕就是等著裡應外合來個最後一擊了。”

雲雅心下發沉,“皇上,妾身鬥膽問一句,除了那人的證言證實王爺曾不奉詔擅回玉都城外,彆的事上可有證據?畢竟去探視外祖和調遣一個合適的人去任職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妥,至於蕭逸寒調遣狼兵也是大周的事,並不能說明是王爺指使。”

皇帝默不作聲,雙眼向著窗外許久才道:“朕已下令搜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