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1 / 1)

當與子歸 卿妃 4334 字 2個月前

北狄皇帝和灰眼色狼死於同一人之手,所以殺死北狄皇帝的是我。a前提,b前提,結論,典型的演繹推理。

尼姑:不錯,你繼續說。

上官:演繹推理是如果前提為真,則結論必然為真,隻可惜你的前提並不為真。

尼姑:毛不是真的?毛!

上官:前提a“灰眼色狼是我殺的”為假,請參看灰眼色狼被殺案的判決結果。

尼姑- -

上官:所以前提a假,演繹推理不能成立。

四周響起掌聲,上官風姿俊秀,得意下場。

北狄皇帝被殺案,被告人上官意因偵探臆想,證據不足,當庭釋放。名偵探尼姑蓄意損壞他人名譽,被上官意提起民事訴訟,經法官一致認定。罪名成立,判尼姑賠償上官意人民幣……

上官:我不要錢,把秭歸給我就行了。

尼姑:不行!

上官(拿出判決書):賠償人民幣……

尼姑(一腳把阿牛踹出門外):給你!

看著上官得意地拉著阿牛,尼姑憤憤不平。

尼姑:女兒啊!你好好想想,他要夜不視物,他能那麼精準地幫你擋刀咩!他要不懂武功,能把鮮於老妖怪抓的那麼死咩!女兒啊,他奏是個黑啊,奏是個黑啊!!!!!

p.s.下次周四更新

第三卷 綢繆 第一章 宜春香質(上)

江南形勝之地,東吳鬥分之所。西以峨眉為壁壘,南以長淮為伊洛。銜遠山而據大江,控湖海而望南廣。黃旗紫蓋,虎踞龍盤。蔚為藝文儒術之勝,長歎風帆海船舶之饒。衣冠萃止,斐然有章。金陵真王地,然,非帝宅也……

正如《俠客遊記》中所記一般,大魏雖開國於金陵,但守成於北方。太祖皇帝感懷龍興之地,在此設立應天府,與北直隸順天府搖相輝映,故而在大魏治下,金陵又稱南京。

時值三月,正當金陵花期,隻見%e9%b8%a1鳴山上春櫻如雪,湖畔山色漸青,恰是一派水藍天染的好圖景。台城下一縱小市,沿街的酒家剛接到衙門的消息,聖德皇帝七七已過,掛了許久的白幡終於拆下。見此情形,踏春遊湖的儒生們不免議論開來。

“據說先帝是因為失德而死。”望著墜地的幡布,為首一名青衣書生開口道。

“王兄,這話可不能亂說。”

“聖人雲:帝王失德必有天象,君不見先是兩河同澇,再是冬至成霾,然後是關外兵災。你再看先帝大行之後,民亂止息,陰霾驟散,關外平定,前因後果清楚明白。陳兄若還不信,可去府衙的昭民榜看看,先帝遺詔的抄本上清清楚楚寫著‘四海之亂,蓋出於朕’,明明白白的罪己詔啊。”

周圍聽客恍然稱是,卻不知皇帝遺詔多為大臣擬就,加上聖德帝駕崩前多是昏迷,這份“歸罪於朕”的“誠摯”詔書應是出自顧命大臣之手。

顧命大臣啊,那位因為子愚的關係差點喪命,為何在起複後不對金陵上官家下手?

餘秭歸不由心頭微疑,放慢腳步,這時就聽——

“哎,管他先皇新皇,隻要少收點魚課(漁稅)就是好老爺。”

賣魚的小販喃喃著,見她瞧來,馬上堆笑。“姑娘,買條魚吧,新鮮的烏魚,剛撈上來的。”

她停下腳步,俯身看著盆中肥魚。

“您瞧這魚多精神,看您剛從藥鋪出來,是不是家裡有人生病了?”

這魚販倒眼尖,她道:“替我家老爺抓藥來的。”

“那姑娘可算碰巧了,這烏魚可是最補的。”

“哦?這魚多少錢。”

見她有心要買,小販愈發熱情。“大的那條七十文,小的那條四十文,您要兩條都要了我算您一錢銀子。”

“倒比上月便宜了不少。”她目測著兩條魚的斤兩,“方才聽小哥的意思,市價跌半是因為魚課減了?”

“姑娘真是聰明人,小老兒不過隨口一句,姑娘就聽出影兒了。不錯,上月河泊所的稅官來了消息,說新皇體恤漁民,減了大半稅銀,真是皇恩浩蕩,皇恩浩蕩啊。”

看他感恩戴德的模樣,餘秭歸笑道:“那新皇真是個好皇帝。”

“可不是,小老兒打得起魚了,姑娘吃得起魚了,可不就是個好老爺。”

隻要給百姓一條生路,管他是七尺大漢,還是繈褓嬰兒,都是百姓心中的好皇帝。盛世明君,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

餘秭歸眉輕展,取出一錢銀子,道:“這兩條我都要了。”

“好嘞!”接過銀子,小販從盆中撈起烏魚,乾淨利落地以草繩紮了,遞給她,“吃了我家的魚,保準你家老爺能吃好幾海碗的飯,身子見天就好!”

“謝您吉言。”一想到那人能健康如初,她便有了喜意,笑容由心而發,彎彎的月眸映出湖光,正是一池風皺,妙語天生就。

這一展顏,看得小販閃了眼,待餘秭歸稍稍走遠,才聽身後歎息道:“可惜是個丫頭……”

老爺,丫頭,怨不得彆人誤會,她啊,如今就是上官老爺的貼身丫頭。

那夜他們趁亂逃離北狄,來時五天的路足足走了半個月,他傷得雖不重,可恢複得極慢。路上他燒得糊塗,以至於一度隻認得她,不論是吃飯還是渥發,最後連擦身都經由她手。江都時他拖著斷%e8%85%bf尚且走了兩日,沒道理兩年後就“嬌氣”許多,這人的病弱多半是裝的,她至始至終知道。即便被他粘到羞怒,可隻要對上那雙黑眸,她便沒了脾氣,任他去了。

如今這位老爺愈發入戲,前幾天她隻說了句“丫頭命苦”,他便來了精神。

“丫頭?是燒火丫頭、粗使丫頭,還是管家丫頭?”老爺抬起胳膊,等著她來服侍。

“貼身丫頭。”手把手替老爺更衣,她認命道。

老爺難掩失望地歎了聲:“我還當是通房丫頭。”

指尖一滯,她狠狠瞪他,瞪著他,瞪到他顫顫悠悠地回望,那般小心翼翼,像在怨她心狠似的,看得她愈發不忍。忍,怎能不忍,誰讓她欠他的。怪不得娘曾說男女之間也有一口氣,舉案齊眉齊的是誰的眉,燕燕於飛是誰在前麵飛,她雖不指望像娘那樣強勢,可也不能處處被人壓製。尤其那人是上官意,若習慣了被壓製,想翻身也就難了。

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且看他。

餘秭歸微微一笑,撥開眼前的柳條。隻見台城下行人如織,十裡長堤,垂湖煙柳,太平門外本就是進城的必經之路,如今隨著大魏時局的安定,南來北往的商旅愈發多了起來。摩肩接踵間,隻見一男一女牽馬入城。

“阿鸞!”

餘秭歸揮了揮手,前頭的從鸞回頭一看,連忙拽住充耳不聞的蕭匡。兩人停下腳步,待餘秭歸近了,從鸞看眼她手上的魚和藥,道:“怎麼,都一旬了,上官還沒好?”

餘秭歸白她一眼:“你也知道快三個月了,當日說好了,你和蕭匡先同濯風公子回京師交涉,待處理好了就來金陵和我們會合,這一等新皇都登基了,你們還樂不思蜀。”瞥眼蕭匡,她道:“我讓你們帶的信,我師兄收到了麼?”

藏起眉間的鬱色,蕭匡勉強擠出一絲笑:“收到了,是玉羅姑姑%e4%ba%b2自送去的。”

“那怎麼說?”她小心翼翼地問。

“似乎也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啊,長兄如父,六師兄看起來柔,可絕非慈父,這回她一逃家就是小半年,還擅自跟子愚來到金陵,照理說師兄該不會這麼放過她才對,怎麼……

正想著,就聽蕭匡道:“舅母你們先聊,阿鸞,馬繩給我。”說完牽過從鸞的馬,他頷首一禮,隨即向前走去。

“他怎麼了?”她很是詫異地看著那略顯寂寥的背影,待回神隻見從鸞幽幽一歎,欲語又愁。

“怎麼,朝廷不認賬?”她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從鸞搖搖頭:“禁刃令的廢除下月就能施行,除此之外,‘朝廷不語江湖’也列入了興平元年的新皇初赦。”

“那蕭匡……”

“我也不知道。”從鸞的聲音輕到發痛,“見過那人後他就這樣了。”

餘秭歸瞥眼看她,那雙褐眸中沉鬱著淩亂傷色。

“天下隻有一個人的秘密,我不敢偷聽也不敢偷瞧,而偏偏那是我最想知道的,你道可不可笑。”

一寸江湖無可付,兩點眉山春已銷。

兩人久久無話,餘秭歸默默陪著她,見她走進北極閣下的南山分院,這才轉身向上官府走去。

才進門,管家林伯便迎了出來。“少夫人,您去哪兒了。”

雖未成%e4%ba%b2,上官府上下便以夫人稱之。餘秭歸知道這是上官意有心讓她習慣,這男人連翻身的機會都不給她。

“我去給子愚抓藥了,怎麼,他醒了?”將手中的魚和藥交給林伯,她道。

“少夫人剛走一刻就醒了。”

看林伯有苦難言,她微疑,上官老爺最近雖不免“嬌氣”了點,卻也不至於見不著她就拿旁人撒氣,必定有事發生。心想著,她不由加快腳步,待進了花廳,就見先一步回來的蕭匡負手站著,一雙星目緊盯廊外。庭除蔭竹,隱隱透著兩個赭色身影,僅眈一眼,也看得出這二人紋風不動,明顯是習武之人。

有貴客上門?她以眼神詢問。林伯瞥眼蕭匡,欲言又止。

敢情他苦的不是上官老爺,而是——

餘秭歸暗訝,順著老眼看去,就聽蕭匡道:“林伯,門外是誰?”

老臉一抖褶子,林伯顫巍巍地看向餘秭歸。

這眼神像以她馬首是瞻似的,看得她不由眼一抽,好啊好啊,不愧是上官家的邪惡門風,這分明是嫁禍!

“舅母?”果然,純潔的孩子上當了。

壓抑著眼角的衝動,她一歎:“哎!”沉重的語調果然鎮住了兩人,她扶著牆,痛心疾首道:“半月前我和你舅舅回金陵,不知怎麼地就被個浪蕩子看到了,他垂涎你舅舅病中美色,竟……竟帶著家丁每日上門騷擾!哎,至於是哪家的浪蕩子,林伯會和你說的。”

哼哼,讓她解釋?虧得她前日得了本好書,浪蕩子垂涎病秀才,惡家丁逞凶劫美人,不枉她滋潤了幾日啊,如今信手拈來,真是好書、好書。

“林伯,這都是真的?”蕭匡的表情隻可以“精彩”形容。

“假的!當然是假的!”兩眼一直,老頭憤恨了。

“那來的是什麼人?”

“是……是……”

透過袖角,見林伯風中淩亂地擠眉弄眼,她完全無視,轉了個頭看向蕭匡:“你放心,有我在,你舅舅就不會出事,待我這就去會會那個浪蕩子。”

說著她抬腳就走,任林伯如何喚她,她耳朵合起,自動消音。能讓上官家的老仆如此忌諱,寧可由她亂說也不道明的來客。她兀自想著,走過庭除,隻覺幾道視線狠狠瞪來,原來是那兩個赭衣人。她停下腳步,笑笑回視,目光落在兩人的腰刀上。

禁刃令下月才開始廢除,在此之前能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