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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同樣是擁有兩個身份,我麵對不同的人要費力氣去表達不同的情緒,可眼前的這個帝王卻能夠恣意享受其中。

拖著有些疲累懈怠的身子,我慢慢的走進去,先看到我的是佳瑩佳玥兩個,總歸是帶著心虛,話也沒說一句就跪了下去。

景熠停了一下才轉過來看我,迎上他的目光,我%e5%94%87齒微碰,垂眼開口時依舊平靜:“皇上。”

“嗯。”他淡笑著應,擺擺手示意兩個丫頭出去。

他的嫻熟襯托了我的生疏,單獨相對的時候,他不先開口,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開場白。

此時的他維持著那個舒適的坐姿,一副有的是時間耐心耗下去的表情,讓我猶豫了一下,問他:“皇上這麼晚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他一挑眉:“沒事就不能來?”

“當然不是,”我勉強笑一下,胡亂找了個話題,“皇上可曾用過膳了?”

似乎沒料到我會說這個,景熠%e5%94%87邊一彎:“沒,這不是在等皇後一起。”

說著他扭頭去看候在門口的蔡安:“傳膳。”

早已過了晚膳的時辰,我不相信景熠還沒有吃,原本是想著他說吃過了,我下一句就勸他早點休息,沒想到他竟然順著我的話傳了膳。

蔡安眼疾手快的去張羅,我卻有些懊惱,擱在彆日,我當然希望他多留一會兒,可是這會兒卻隻添了尷尬和焦躁。

用調羹攪著眼前的一碗湯,我用沉默掩飾著自己的些微無措,如沈霖說的,身上的傷的確是不能再拖,越來越強烈的氣血逆上來,兀自壓著耗去了我太多精神內力,麵對一個敏銳犀利的他,我瞞不了多久。

“皇後沒有話要說麼?”景熠說話的時候頭都沒有抬。

我靜默片刻,道:“瑞祥宮那邊——”

“嗯,”景熠抬眼看我,隻這樣嗯了一聲,不知道是代表承認,還是要阻止我說下去,“還有呢?”

“王府的事想必傅指揮使已經彙報過了,”我停頓了一下,繼續了方才的話題,卻避開關鍵,“蘭嬪家裡雖然不算重臣,畢竟是有些頭臉的,是不是要給些撫恤。”

他看我一眼:“如果你需要,明兒個會有旨意。”

我愣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謝皇上,臣妾不需要。”

忍下了皺眉的衝動,卻沒有忍下想說的話:“好歹相伴了幾年,何必這樣無情。”

景熠的臉上看不出喜怒:“皇後在教訓朕麼?”

我淡淡的笑:“我哪有什麼資格教訓你,隻是想跟你說,我對自己的處境非常清楚,也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個皇後如今是緩兵之計,以後會是吸引攻擊的靶子和誘敵深入的棋子,就像我右手裡的劍,平日裡用的再多,都不過是迷惑對手和掩飾自己的手段,早晚——是要鬆開手棄掉的。”

“既然如此,”我緊跟著道,“這個位子由我來坐,至少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你隻需要看緊前麵的敵人,其他的事,交給我。”

景熠盯著我,少頃立起身子,轉過去並不看我:“無論我要做什麼,自然有我的方法和手段,不需要你這樣無欲無求的犧牲,因為大凡無欲無求,將來都會問我索要更加巨大的回報。”

我注意到他自稱的變化,輕輕一笑:“你需不需要,已經沒得選擇了,你總不能現在就廢掉我,那可不是走一步廢棋那麼簡單。”

“再說——”我淡下麵色,“誰說我無欲無求了。”

放下手裡一口都咽不下去的湯,我站起來走到他麵前,看著他的眼睛:“你在人前怎樣對我都沒關係,大可按照你的計劃去做,我不會退縮,更不會放棄,我隻希望在隻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你能卸下那些嚴密包裹自己的偽裝,讓你可以有一個地方,有一個時刻,能放過自己,也放過我。”

話雖然是這樣說,我也知道讓景熠卸下他已堅持了十二年,幾乎已經成真的那些淩厲無情是何等艱難,不可能是一兩句話可以動搖的。

“就算卸不下也沒關係,”看著他依然毫無表情的樣子,我輕歎一口氣,將身子湊近他,“至少我們不要這樣冷冰冰的虛與委蛇,至少你可以像對待其他妃嬪那樣對我,能看到你爽朗談笑我也很開心。”

我的退而求其次總算讓他有了反應,他的眸子很快收緊了些,一隻手突然攬上我的腰:“是麼?”

“……是,”極少讓人近身的我微微一顫,身子立刻就緊繃了些,勉強應了一句,“皇上要是吃好了,是不是——”

“嗯,”他揮手叫外頭的人進來撤掉膳桌,攬著我就往內室去,“是該歇著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也不敢跟他掙:“皇上——”

被他一直挾持到床榻前才站定,他低頭道:“時辰太晚了,隻好睡在皇後這兒了。”

他同樣一副退而求其次的表情:“更衣吧。”

我頓時呆滯,有點玩火自焚的慌亂,好一會兒才訥訥的伸出手去。

才解開他的外衫,他帶一點玩味的聲音傳來:“皇後方才還說希望朕像對待其他妃嬪那樣,怎麼這會兒又怕起來?”

我抬頭看他,知道他是故意的,我此時要是退縮了,也許他再也不會重現這一刻,咬咬%e5%94%87,還沒忘了進宮前被灌輸多遍的那些規矩:“皇上還沒有沐浴。”

他深看我:“皇後需要麼?”

我低頭不語,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一旦泡在熱水中,恐怕一刻都撐不下去。

我還沒有想到應對的辦法,他卻已然不耐煩起來,伸出手%e8%84%b1了自己的衣衫,又來扯我的,夏日的衣裳本就少,沒兩下就被他極為熟練的褪了去。

被覆壓著躺下的時候,意識到將要發生的事讓我整個人都僵起來,原本壓製著的氣息一下子就岔了,絞痛傳來,忍不住悶咳幾聲,為免露餡,我不敢開口說話,連忙掙紮著想要起身。

景熠眉頭微皺,手上力道加重不讓我動彈,隨即出手如電,點了我%e8%83%b8`前四處大%e7%a9%b4,語氣有些低沉:“知道為何宮裡不能容會武的妃嬪了麼?”

大%e7%a9%b4被封,內力徹底被卸掉,%e8%83%b8口的痛反而暫時有了好轉,身上軟下來的同時,景熠的%e5%90%bb覆下來,暗啞的聲音若有若無:“你沒有機會再後悔了。”

這樣一句話突然就讓我有了想哭的衝動,麵前這個火熱%e8%83%b8膛是我多年來的夢想,一朝成真的時刻,我怎麼能讓恐懼占了上風,被他發現能怎樣,傷了根基又如何,都比不上我終於可以擁有這個男人。

癱軟之下並非不能動彈,我隻不過是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女子,麵對帝王臨幸,何等的榮耀歡喜,將手輕輕的撫上他光潔堅實的背,緊張之餘開始小心而又熱烈的回應,迎合並加深那個%e5%90%bb,無聲的告訴他,我很高興,我不會後悔。

儘管曾經接受過那些令人麵紅耳赤的教導,真到眼前,我依舊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好在那個占據主動的人是個中高手,耳畔一陣濕熱傳來,瞬間讓我渾身酥|麻,有些意亂神迷的我不知道他是故意吹了一口氣還是真的有一聲輕歎在那裡。

我不再僵硬的身體和簡單的回應讓他的火熱和喘熄愈發高漲,我看得到他深邃的目光,墨色瞳仁比平日裡更加令人迷戀,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能看到我眼中的閃爍,他不說話,我說不出話。

我輕輕的閉了眼,他溫熱的%e5%94%87再一次覆上來,其實比起刀劍,這點痛實在算不得什麼,甚至比不上此時身上的內傷來得難捱,隻不過它發生的意義非凡,襲來的又在我最柔軟虛弱的時刻,讓慣於嚴密防守的我無從預料,無可抵擋。

儘管這樣頭一遭的經曆算不得承歡身下,但我依舊是歡喜的,我知道多年的堅持沒有錯,我堅信的也果然成了真。

誰說他是無情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六章 藥苦意微甜(五)

聽著枕邊景熠平緩悠長的氣息,我輕輕的轉過頭去看他,不禁開始猜測他睡在其他女子身邊的時候是否也是這般平靜,那些女子在這樣看著他的時候,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我不知道景熠到底因著什麼緣由肯讓我成為她們之一,我能想到很多種可能,但又不願去確認任何一種。

想著想著,%e5%94%87邊的那抹微笑漸漸消失,不光因著那些可想而知的畫麵,身體裡翻攪著的悶痛也讓我意識到,這一日夜的狀況已經徹底惡化了十日前的內傷,還不到子時,我恐怕撐不到天亮景熠離開。

真的很累了,卻絲毫睡不下,又不敢輕易移動,終於在連吸氣都有些痙攣的時候,我慢慢的撐著身子坐起來,%e7%a9%b4道還沒有到自解的時辰,阻塞的氣血咳不出來又壓不下去,我弓著身子硬扛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拿沈霖給我帶回來的傷藥。

不想才伸%e8%85%bf套上鞋,還未起身,手腕就被一把抓住,景熠的聲音低沉慵懶:“要去做什麼?”

我心裡一驚,轉頭:“吵醒皇上了?”

他動了動身子,手卻不肯鬆開,模糊道:“你知道就好。”

我輕拉了一下,扯不出手,於是順勢把身子滑下床,半跪在他枕邊:“皇上歇著,臣妾去去就回。”

原本幻想著景熠睡的迷糊,大概不記得身邊的是我,後宮妃嬪大多沒有侍寢整夜的資格,夜半離去十分普遍,然而眼睛都沒有睜的他卻一句話就澆滅了我的奢望:“後宮裡人人都盼著伴君天明,唯皇後有這個名正言順的資格,為何卻要離開?”

我咬%e5%94%87不語,許久,終是低聲開了口:“你能不能,幫我把%e7%a9%b4道解開。”

屋裡隻有一盞小小的守夜燭火,並不明亮,我看到他睜開眼睛看我,也許是刻意,也許是偶然,此時的他目光溫和:“你已經壓不住了,現在解開,內力反噬出來,豈不是傷得更重。”

我愣住,少頃才道:“你——早知道了?”

景熠也坐起來,看著我道:“沈霖傍晚進宮來,無故說了些沒好氣的話,我就猜一定是你有什麼事,這一晚上跟你近身在一起,我要是還看不出來,也就做不得這個皇帝了。”

我眨眨眼,不明白沈霖怎麼會找上景熠:“沈霖他怎麼——”

“我與他練的是同宗內功,能造成什麼傷害,他再清楚不過,”景熠搖搖頭,向我伸出手,“過來。”

我怔怔的湊過去,想起下午沈霖給我診傷時候的莫名沉默,想起晚上自己費儘心思要瞞的都是掩耳盜鈴,心裡忽的就生了委屈:“你知道還故意這樣對我,一定要我自己來求饒才滿意是不是?”

“原來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陰險邪惡的人,”他斜著眼睛看我,眉宇不見舒展,“你氣息都亂成那個樣子了,不封掉%e7%a9%b4道沉澱一下,就打算強行療傷麼?”

少頃景熠輕歎一聲:“你練的內功龐雜,受了這種精純的傷,怎麼能拖著不理?為何你要我卸下防備,自己卻不肯坦誠相待,我本無意傷你,你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