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坐的眾人之中,隻有不二周助身邊還略略空著一個位置。桃城蹭蹭蹭,苦著臉不情不願地頂著不二冰藍色的眸子坐在他的身邊。
“我是一年八班的桃城武,學長們可以叫我阿桃。”迎著眾學長的目光,桃城有些彆扭地自我介紹著。身邊那隻總是微笑著的學長……看起來
還是一如既往地恐怖。
“呐,這位同學看上去很麵熟呢。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嗯?”不二周助輕聲笑了起來,溫柔的聲音,語氣很是和善。
而阿桃則坐如針氈,心中極大的危機感讓他隻想淌著寬麵條淚。
“呐,Tezuka,果然是熟人呢,是吧?”不二偏過頭去,又笑眼彎彎地望向坐在對麵的手塚國光。
桃城下意識地隨著不二的目光看過去,正好對上鏡片後一雙深沉審視的目光。那雙黢黑的眼裡毫無溫度,似乎還攜帶著凍死人的冰渣,差
點嚇得桃城心臟驟停。
“Momo,介紹你認識一下,這位是我哥,手塚國光。”
夜神月笑眯眯地看著阿桃,覺得他的這種反應十分有趣。“坐在你身邊的是不二學長,嗯,你上次見過的哦。然後依次就是菊丸學長、大石
學長、乾學長、河村學長。”
嗬嗬,看來叫上他來天台吃飯果然沒錯。
桃城尷尬地笑著,苦哈哈地一一跟眾學長打過招呼,然後埋頭於他那份超大盒飯裡狂吃起來。才一小會兒,那盒飯也就見了底。
他額頭沁著冷汗:總覺得這天台上不是一般的冷呢,不是一般的冷呀!這盒飯也太不經吃了……
“Momo,你看上去還沒吃飽吧?我這裡還有幾個壽司,你要吃嗎?”
耳畔忽然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如天使一般善解人意。桃城忙不迭地抬頭,感激地看向身旁的不二學長。適才那強烈的危機感也在食物的
誘惑中消散得一乾二淨。
……這位學長,真是太好了啊!
桃城接過不二周助遞過來的精致壽司,整個兒拋入口中,美滋滋地大嚼特嚼起來。但是下一刻,他就捂住嘴大聲地嗆了起來,一股兒辛辣
味弄得他眼淚嘩嘩地流。
“不二學長,你這是什麼壽司啊!”桃城深紫色的眼裡泛著晶瑩的淚光,幾近控訴地望著不二周助。
“嗬嗬,這是辣椒和芥末味的壽司哦,我的最愛呢!”不二睜開冰藍色的眼睛,笑盈盈地望向桃城,“Momo難道不喜歡嗎?”
那藍色冰晶一般的眸子雖然在笑,但眼底那**%e8%a3%b8的威脅卻是顯而易見的。桃城皺著眉頭一派苦相,卻吐也不敢吐出來。
他鼓著腮幫子,艱難地將那壽司全部咽了下去。那視死如歸般苦哈哈的樣子,看得月幾近要笑抽過去。
“呐,Momo,看來你蠻喜歡這個壽司的。我這裡還剩幾個,你要嗎?”
不二周助翹起%e5%94%87角,依舊笑得如天使一般溫柔。但這話聽在桃城耳裡,卻如魔音灌耳一般恐怖。
他驚恐地睜著深紫色的眼睛,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水,水……我要水。”
“哦,”不二周助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環視了一番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了乾身上。“Inui,就你帶了水吧!這位學弟嗆著了哦。”
這話一出,菊丸、大石、河村的臉色立馬變得十分古怪,均用憐憫無比的目光看向味覺已被不二壽司蹂躪得不行的阿桃。
“嗯,好的。”乾大度地從隨身帶著的水瓶裡倒了一杯碧綠的水來,慎而重之地遞給桃城,“這是乾特製的加強版超級豪華蔬菜汁,富含三十
五種維生素,能迅速補充人體的能量,對身體極其有好處。”
“謝謝,真是謝謝!”桃城皺著臉不假思索地接了過來,仰著脖子咕嚕咕嚕地一飲而儘。
一秒鐘後,桃城的身子僵了一下,臉色變成了菜色。
他用呆滯的目光定定地打量了手中的蔬菜汁一番,隨後咚的一聲向後倒了下去,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Inui~~這次的蔬菜汁威力怎麼這麼大?”菊丸看著壯烈了的桃城,心有戚戚地問道。
“這是昨天製作的加強版,嗯,我自己也沒試過。”乾歪著頭打量了一下暈過去的桃城,最後權威地下結論,“他是一個勇敢的實踐者,值得
你們敬佩和效仿。”
“……”菊丸大貓頓時無語地朝天翻了個白眼。
原來這蔬菜汁的力量這麼強悍,都媲美立即見效的毒藥了啊。
夜神月看著這一幕,腦後不由齊刷刷滑落一排黑線。他小聲地問身旁的茶發少年,“哥,你喝過這個沒有?”
“……喝過。”手塚國光蹙了蹙英氣修長的眉頭,薄俏的嘴%e5%94%87緊抿,顯然是勾起了什麼不太美好的回憶。
“嗬嗬,然後呢?”
身旁的少年巧笑倩兮,一雙黑葡萄般水潤的眸子剔透而靈動。手塚國光有些無奈地看了看他,“那味道實在不怎麼好。”
“月君,你想試試嗎?”乾轉過頭,直直地看了過來。
“呃,不用了,我還不渴。”月連連擺手,下意識地將乾汁與毒藥這兩個名字掛上了勾。他有些惋惜地看著地上的桃城,“本來還想讓他幫我
請假的,看來隻能我自己去了。”
“那這個同學,我待會兒幫著抬下去吧。我力氣很大的。”河村隆有些靦腆地笑了一下。
“嗯,多謝了,河村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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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天台上的眾人紛紛站了起來,收拾了一下鋪在地上的報紙,提著各自的飯盒朝樓下走去。可憐的阿桃被河村頭朝下扛在肩膀上,威
猛地一步步扛下樓。
“哥,你等下,我有點事情想問你。”月驀地出聲,叫住了身旁的手塚國光。
“啊。”茶發少年點了點頭,停住了腳步。他看了看前方疑惑地看過來的大石等人,“Oishi,你們先走吧。”
月彎起眼睛淺淺地笑著,拉住哥哥大人的手走到天台的欄杆邊上。
他纖長的手指無意中摩挲到他溫熱的掌心,竟觸碰到了幾個平常從未留意過的薄繭,不由心下一動。
“哥,你的手長繭子了哦。”月笑%e5%90%9f%e5%90%9f地捏住手塚的掌心,又輕輕地搖了搖。“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你該不會還是一有空就去練網球吧?你
的左臂可承受不住長時間的揮拍呢!”
“每次隻要不超過半小時便無妨。”手塚國光用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那雙上挑的褐色鳳眼溫和地看著自家弟弟,“月,你有什麼事
情想問我?”
“問一下你這段時間的狀況,難道就不算事嗎?”
月有些不滿地瞪了手塚一眼。他斜斜地靠在天台的欄杆上,歎息著將目光投向湛藍的天空。“我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回家呢……這些天來,你
一個人在家裡醫院兩邊跑,消瘦了不少……我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思★兔★網★
“沒事,彆太在意。”茶發少年抬起手臂,安慰般地在月肩頭按了按。
他的%e5%94%87角向上揚起很細微的弧度,而那清冷的俊顏恰如春風拂過、冰雪初融一般令人移不開眼睛。
“月,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很珍惜。”
月睜大了點漆一般的黑眼睛,怔怔地看著他的臉。剛才,他笑了!他居然笑了!那轉瞬即逝的笑容,竟然是那樣的清淺,那樣的耀眼!
“哥,再笑一下吧!”月急急地搖了搖他的胳膊,仰起下巴期待地看著他。
“……你剛才看錯了。”手塚輕咳了一聲,移開眼睛,有些不自然地看向遠方。
唉,還真是,太不坦率了。
月有些無可奈何地瞥了他一眼,也學著他的樣子,將手肘擱在欄杆上眺望遠處的天幕。
天台上一時間靜悄悄的,隻有輕微的風聲呢喃一般絮繞在耳邊。
兩人誰也沒有講話,似都不願打破這難得的靜謐。月抬起右臂,隨意地看了看腕表——還有不到一分鐘就是正午一點了。那個,又會循環播
放的吧?
不遠處是東京鱗次櫛比的高樓,巨大的電子顯示屏幕正播放著整點新聞。那新聞的聲音自青學的天台遙遙聽來,自然是十分的清晰。
“……東京都某戶世代家傳的武士刀被盜,東京警視廳正式發布懸賞信息,有提供被盜之物下落的獎賞五千萬日元……”
“哥,你也聽到了這個懸賞令吧?嗬,已經播放了好幾天了。”月支起右臂撐著削尖的下頜,狀似隨意地問道。“爺爺最近還忙嗎?”
“啊,他大概正在忙這個案子吧。”手塚國光的神情有些仲怔,“估計上頭壓力很大,爺爺已經連著好幾個晚上沒有回家了。”
“……你想不想幫爺爺?”月翹起%e5%94%87角,定定地看向站在身邊的茶發少年。
“他們整個東京警視廳都毫無頭緒……還是說,你有辦法?”手塚抬起眼來,有些好笑地看向月淡然恬靜的麵龐。
“哥,你現在給爺爺打一個電話,就說,已經知道‘名物觀世正宗’的下落了。如果我的猜想是對的,那麼事情就可以解決。”
月狡黠地衝茶發少年眨了眨眼睛,“五千萬日元呢!若被我賺到,就分你一些,嗬嗬。”
手塚國光有些失笑地看著這個幾近任性的弟弟,隻當他是在說笑著好玩。
但在被月眨巴著眼睛、執拗地抱住胳膊搖晃了一番後,茶發少年終是拗不過他,開始掏出手機給手塚爺爺打電話。那一刻,他自己都認為
自己已經瘋了。
電話那頭滴滴滴地響了三聲後,傳來了手塚爺爺疲憊不堪但不失威嚴的聲音。
“爺爺,我,我是國光。已經知道‘名物觀世正宗’的下落了。”茶發少年垂了垂眼睫,硬著頭皮說了下去,心下對頭腦發熱地撥打這個電話
十分懊悔。
更令人崩潰的卻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