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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月 九方逸 4381 字 3個月前

內出血,血腫吸收時並不排除有發燒的可能。不用太過驚慌。”

“但是,病人是持續高熱!41℃,已經昏迷不醒了!”白衣的護士小姐扶著門框,高聲叫了起來。

醫生愣了一下,霍地一聲站起,睡意全無。他大步流星地衝出值班室,一邊小跑一邊吩咐,“轉重症病房。馬上通知家屬!”

“是!”護士小姐立即應到。

護士小姐手忙腳亂地翻看著病曆。在手術同意書那一欄,她找到了一個字跡清秀的簽名,卻沒看到什麼電話號碼。

情急之下,她翻了翻病人衣兜裡掉出來的一個小本,在第一頁上正記著個手機號,於是便急急地撥了過去。

“喂,你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柔的少年嗓音,似乎還帶著朦朦朧朧的睡意。

“您好,不好意思打擾了您。請問您是夜神月君的朋友嗎?您現在知道聯係到他家人的方法嗎?”護士小姐甜美的聲音因為急切而顯得有些

高亢而尖銳。

“090-5129-8990。月,他現在怎麼樣了?”少年的嗓音一下子就拔高了。在飛快地報出一長串電話號碼後,他依然冷靜地問著最為關鍵的信

息。

“高燒41℃,昏迷不醒了。謝謝您的告知,再見!”護士小姐禮貌地掛了電話,開始急急地撥打剛抄下來的那個電話號碼。

不二周助放下手機,冰藍色的眸子有些愣怔地望向窗外一方漆黑的天空。心裡隱隱有些鈍痛的感覺,就如以往知道裕太被人欺負時一樣。

忽然,他從床上利落地一躍而起,胡亂披上外套,急匆匆地向外麵奔去。

Chapter 18 答案

東京深夜的街頭,雖然街道上依然是行人寥寥、看不到幾個人,但卻是燈火通明,連頭頂那片天空也被霓虹的燈光染上了一抹曖昧的暗紅

色。

不二周助披著淺色的外套,在飛快地奔跑。

周圍的一切是那樣的寂靜,寂靜得他隻能聽見自己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喘熄聲,以及%e8%83%b8腔裡那愈來愈清晰的鼓點般的心跳。

在睡夢中接到來自醫院的電話後,他的腦海裡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一時間不太理解那幾句話的涵義。但當大腦的皮層終於慢一步將它們翻

譯出來時,另一種名為焦慮的情緒卻如滾燙的岩漿般急速地噴湧在心底。

……隻有奔跑、不斷地快速奔跑,才能稍稍緩解那樣無言的恐懼。

不二的家離東京綜合病院比較近,因此他奔跑了大約十分鐘後,就看到了醫院那亮著燈光的大門。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四樓,卻發現月原

先呆過的那間病房裡已經空無一人。

依舊是白色的門、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天花板……但曾經躺著那個少年的床卻被推走了。

大概有護士想為這房間換下空氣吧,寬大的窗子正大大的開著,白色的窗簾被夜風吹得向內不斷飄蕩;漆黑的夜色裡,那颯颯作響的聲音

令人感到無法言說的淒涼。

他忡怔了幾秒鐘,渾身上下有如被冰水從頭淋下的感覺,連骨子裡都仿佛打起了寒顫。冷靜地向值班室的護士打聽了重症病房的房號後,

不二周助快步地向樓上跑去。

在家屬休息區裡,隔著一道厚厚的玻璃牆,他終於看到了重症病房裡那個昏迷的少年。

那蒼白透明的麵色泛起不同尋常的潮紅,還帶著氧氣罩。一個白大褂的醫生正在一旁調試著呼吸機;而一個護士則正將銀色的針頭紮進那

纖細的胳膊,於是,冰冷的液體通過長而透明的軟管一滴一滴流進青色的血管。

不二周助跌坐在牆邊的長凳上,將臉深深地埋入手掌心。仿佛用儘了全部氣力後,才勉強穩定住了情緒。

護士從病房裡走了出來,亞麻色頭發的少年站起身來叫住了她。

“月,他現在情況還好嗎?”不二柔和的嗓音帶著一點點遲疑,和一點點膽怯,很想知道月現在的狀況,又擔心那結果不是他所期待的。

“怎麼可能好!隻有病情持續惡化甚至威脅到生命的病人,才會轉到重症監護室!”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護士小姐有些沒好氣地抱怨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不二周助,一下子認出了他。“你就是上午送他過來的同學吧?認得他

家裡人嗎?真是,人都燒昏迷了,居然都沒個家屬在這裡!”

護士小姐拿著托盤急匆匆地走了。

亞麻色頭發的少年站在厚厚的玻璃牆外,睜著一雙藍眼睛,一動不動地看向裡麵。俊秀柔和的麵容卻是麵無表情。

他咬了咬嘴%e5%94%87,%e5%94%87邊溢出輕不可聞的話語,恰似秋日裡微風的呢喃。

……月,我給你報名青學的入學考試了。你還沒有去考呢。

……不是說好了,要陪我好好打一場網球嗎?

……還有,我曾經答應你考慮的那些,我已經想好了。在我%e4%ba%b2自告訴你之前,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地倒下?

寂寥而空曠的走廊那邊,響起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不二周助微張著冰藍色的眸子,漠然地望了過去。他看見,茶色頭發的少年正拎著大包小包的、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手塚國光看到不二則是明顯地一愣。他將手頭的東西放在牆邊的長凳上,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Fuji,你怎麼在這裡?”

“倒是你,回去一趟要這麼長時間嗎?醫院到處找不到家屬,於是打電話到了我這兒。我已經在這裡站了四十分鐘。”

不二周助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來。他伸出一隻手,輕輕按在透明的玻璃牆上,低低的聲音近乎自言自語,“知道嗎?月,他一個

人在裡麵,很可憐呐……”

“抱歉……”無框鏡片後上挑的鳳眸閃過一絲歉疚,“接下來我守在這裡就可以了,你回去休息下。”

亞麻色頭發的少年微微地翹起嘴角,搖了搖頭。

“Tezuka,後天就是入學考試了。明天學生會負責布置考場,副會長的你不會不去吧?”他頓了頓,深深向病房裡看了一眼,“你也知道,我

答應過月,明天會陪他複習的。不管怎麼說,就讓我在這裡吧……反正我都來了。”

手塚國光無聲地歎了口氣,也不再說話。他看了看帶來的幾袋子生活用品,另外還有母%e4%ba%b2方才熬夜煲的一小罐粥。

“看來,這個已經用不著了呢……”

就是為了等那罐粥,他才來晚了一些。想不到這期間月居然高燒昏迷了。真是……太大意了!

重症病房內的人悄無聲息地躺著,隻有顯示著生命特征的各種儀器在閃爍著冰冷的綠光。白大褂的醫生緊張地觀察著各種數據,並不時地

記錄下來。

兩人默默地站在外麵,誰都沒有多說話。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似乎凝結成流質的液體一般,一切都顯得分外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醫生總算揉著額角從裡麵出來了。◣思◣兔◣在◣線◣閱◣讀◣

“情況怎麼樣?”茶發少年急切地迎了上去。

“已經過了危險期,總算退燒了。”醫生疲憊地說著,又按了按自己的額角,“不過還需要觀察一天。他這高燒來得有些莫名其妙……手術後吸

收血腫,一般人頂多低燒啊……”

白大褂的醫生打著哈欠,搖搖晃晃朝著值班室走去。

而這時,東方已經隱隱露出魚肚白;天邊最耀眼的那顆星子,正預示著新的一天已經到來。

天光漸漸明亮了起來,第一縷淡淡的金芒如燦爛的金線一般斜斜灑入醫院的走廊。

“呐,Tezuka,現在,你要去學校了吧。”不二周助站立在走廊的窗邊,抬眸眺望遠遠的天際。

他雖說的問話,但用上的卻是肯定的語氣。他太了解那個以青學的責任為己任的手塚了。

清晨的微風略帶了些水一般的清爽,少年亞麻色柔軟的發絲在風中輕揚,冰藍色的眸子裡那絲曾經的迷茫不知何時悄然消逝,更多的,則

是柔韌的堅定。

“Fuji,今天就拜托你了。”茶發少年憂心地往透明的玻璃牆內望了一眼,又轉眼看向自己信任的好友。“中午隻要有空,我會過來換換你。”

“嗯,你去吧!”不二周助無所謂地點了點頭,“我今天也沒什麼事情,就在這裡陪月好了。”

手塚國光將帶來的生活用品悉數交給了不二,隨後,頎長瘦高的身形就匆匆消失在了走廊的儘頭。

亞麻色頭發的少年獨自坐在和月一牆之隔的長凳上,卻並不是很無聊。冰藍色的眸子如同往常一樣眉眼彎彎,他安靜地看他,一麵認真地

想著很多很多的事情。

在醫生宣布危險期已過時,他那什麼都不想、什麼也不敢想的大腦終於逐漸恢複了機能。

初次見到月,並不是作為手塚國光的弟弟,而是在報紙鋪天蓋地的報道中看見了那靈動清澈的眼神。隻是稍稍一瞥,卻並未多做留意。

第二次,則是在街頭網球場上。當時,英二約了自己去打球,早早到了那兒後,卻看到手塚正拿了球拍走到球場的一邊。自己是知道手塚

的左臂受傷了的,不過看到他是用右手持拍,也就放下心來。但看到球場另一邊的一個人,卻不由地皺了眉頭。手塚的對手,居然是一個手臂

上纏著石膏、脖子上還吊著綁帶的少年!看上去比裕太還要小上一些。

但更驚異的卻在後麵。少年在第一局的發球局中,竟然令手塚一分未得!雖說手塚用的是右手,但他也曾用右手擊敗過眾多高年級學長……

這種一分未得的情形,也太罕見了。於是乎,對他就稍稍產生了點興趣。

第三次,則是請他去吃自己喜歡的料理,順便暗中觀察一番。結論是,月言談舉止端莊高雅、進退有度,儘管失去了記憶,但可以確定是

個有趣的人呢。於是,在手塚家的浴室裡,抱著好玩的心情小小地戲弄了他一番……不過,他卻當真了。對著那樣的眼神,自己無論何如都說不

出是在好玩,隻能無比狼狽地跑了。

記得,他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