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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明後天就會有動靜。

可如果他還是有所顧忌……

“快點,動作快點!”

中午吃飯的時候,幾個小組長還沒動筷子,就被李群濤叫去了金山。沒過多久,其他正在吃飯的狗推也陸陸續續回到了工作崗位。

每個人都行色匆匆、表情嚴肅,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明夏在吃完飯回去時,也在二樓碰到了白淼和白森兩位大將。

顧問們旁觀“殺豬”的那個晚上,周凱手下的七名大將都在。

明夏記得,他們兄弟倆是負責放風和收集情報的“風將”,以及負責散局和善後的“除將”。

平常他們不怎麼在金山現身的,幾乎都是和廠區裡那位黑客大神在機房呆著。

明夏有預感,一定是出什麼大事了……

“完了完了,出大事了!”

休息的時候,趙冬梅著急忙慌地把明夏拉到一旁,聲音顫唞道:“那個男孩,就是櫻子前幾天殺的那隻豬,今天出事了!”

明夏:!!!

和趙冬梅一起工作的狗推,其中一個是小組長,當初也是他在那位配對博主的視頻下發了狗推的釣魚賬號。

他知道的內幕不多,隻知道白淼中午叫他趕緊注銷當時的釣魚賬號,並且還叫其他跟這件事有關聯的狗推把痕跡抹乾淨,不止是他們,就連櫻子的手機中午也被收走了。

明夏追問道:“所以那孩子到底怎麼了?”

趙冬梅搖搖頭,“他們也不知道啊,隻說這件事很嚴重。”

刪除賬號、抹去痕跡……這像是老鼠在躲避獵人的尋找,難道警察已經開始調查了?

這是好事啊!

要是能找到網上留下一些線索,說不定很快就能把廠區給搗毀了!

懷揣著“邪不勝正”的信念整整一天,明夏沒有聽到廠區裡再傳出新的消息。

事情好像剛開始就結束了,沸騰了幾個小時的金山,到了晚上又恢複到了以往的平靜。

“凱哥有點不舒服,你上辦公室給他看看去。”

晚上快要睡覺的時候,靳昆來到宿舍把明夏叫了出去。

“好,我這就去!”

明夏高興得不行,蹦著高就去了。

不舒服?還能為什麼不舒服?

肯定是因為警察馬上要找上門,氣的唄!要是氣得再狠點,說不定還能痿一輩子呢。

一想到這兒,明夏心裡就更高興了,上樓梯時的腳步都輕快不少。

“凱哥。”

明夏推開辦公室的門時,周凱正站在桌子旁邊,以一種奇怪地姿勢趴在桌子上。左右扭動著酸疼的腰,疼得他五官都擰成了一團。

“嘶……”艱難地直起腰,周凱齜牙咧嘴道,“快,快過來看看我的腰,媽的,快給老子疼死了!”

用手扶著周凱的後腰,手指輕輕按壓著他的脊椎,係統很快就做出了判斷:【用腰過度了,前兩天應該沒少折騰,由於姿勢不對、幅度過大,導致脊椎關節稍微有點錯位。再加上今天閃了一下,所以腰部的肌肉也有些拉傷。】

按照係統指導的手法給他按摩,剛才還疼得嗷嗷叫的周凱,立馬爽得露出了笑模樣。

“還是咱們中醫靠譜,按著就是得勁兒!”

慢悠悠地坐回到椅子上,周凱閉上眼睛,悠閒地說道:“你這醫術可以啊,按著你那藥吃了這大半個月,確實恢複了不少,昨天那人被我X得嗷嗷叫個不停!”

明夏沒說話,嫌惡地翻了個白眼。

男人啊,就隻在乎這點惡俗的低級趣味。

給他揉了一會後,明夏試探地問道:“今天廠區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周凱睜開眼睛,“你怎麼知道?”

“我見他們忙了一下午,我猜……”

“是前幾天的那個小孩,叫趙浩然的那個,”周凱沒瞞她,直截了當地說道,“今天在家裡跳樓了。”

明夏:!!!

聽到跳樓兩個字時,明夏的耳朵“嗡”的一下,如同有一顆蘑菇彈在腦海裡炸開了,隻剩一片空白。

“跳,跳樓?”明夏不可思議地再次問道。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是住在同個屋簷下的一家人。

趙浩然偷家裡錢的事,當父親的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可當時在外地,想著回家麵對麵跟他談話。

沒成想,回來當天趙浩然就又從他的銀行卡裡轉了一筆錢出去。

問詢、隱瞞、爭吵、翻臉……趙浩然怎麼都不肯透露自己偷錢的原因,父親想要查他手機,看他是不是染上了什麼惡習,結果趙浩然竟然用跳樓相逼。

原以為他隻是威脅,沒想到當他解鎖他手機的那一刻,兒子竟然真的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殺豬盤在收盤前,風將會時刻留意著“豬”的動向,所以媒體在爆出尖子生跳樓新聞時,白淼當天就了解到那人正是趙浩然。

出了人命,事情就鬨大了,於是周凱便下令立刻收盤,抹去所有和廠區有關的線索。

釣魚賬號?刪除;

威信賬號?注銷;

一級收款銀行卡?銷戶。

在白森的帶領以及其他部門的配合下,短短幾個小時,就將“櫻子”這個人在網上留下的痕跡徹底刪除了個乾淨,頂多就是留下櫻子當初發給他的幾張照片而已。

可幾張照片又能當什麼證據呢?

見明夏遲遲不說話,周凱淡聲安慰她道:“放心,警察絕對查不到我們這兒,老陳玩兒網這麼多年,模糊視線可是一把好手。”

老陳名叫陳澤,是千門八將裡的“謠將”。

光是撤退得不留痕跡還不夠,以防警察找到蛛絲馬跡,謠將還會在網上留下一些虛假的陷阱,也叫“蜜罐”。

這樣一來,被模糊了視線的警察就不會找到真正的廠區,隻會被引到一條條死胡同裡,白費功夫。

“那可是一條人命,活生生的人命啊!”

“然後呢?”周凱輕描淡寫地回了她一句,“是我讓他跳的嗎?我按著他脖子叫他不要活的嗎?他自己看不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啦。”

死了就死了。

人命?在廠區裡的人命他尚且不在乎,更何況是一個不認識的人。

周凱的眼裡隻有錢,所有的東西在他眼裡都是明碼標價的。

勞動力值錢,腦力值錢,情緒值錢……良心?不值錢!

看他那享受的表情,明夏真恨不得用一把刀插在他的%e8%83%b8口,讓他嘗嘗丟掉命的滋味!

但現在,她隻能用指關節狠狠頂住他勞損的脊椎。

“啊~~!”

……

知道趙浩然跳樓的事後,櫻子的精神崩潰了。

她先是哭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醒來後,整個人就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木然的表情、空洞的眼神,兩片嘴唇總是嘟囔著什麼,卻一個字都聽不清楚。

看在她拿到六十萬業績的份兒上,周凱對她還算寬容,準許她暫時休息幾天,等精神緩過來一些後再繼續工作。

“嘿!想什麼呢?”

去食堂吃飯時,明夏被突然搭在肩上的手嚇得渾身一激靈。看清是趙冬梅後,才放鬆了下來。

“你最近是怎麼了?怎麼感覺你的狀態也不太對啊?”趙冬梅湊近了些,關心她道。

明夏抿了抿唇,“沒,沒什麼。”

想到那天給趙浩然發的幾條好友申請,明夏這幾天同樣是坐立不安。⑥思⑥兔⑥網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趙浩然不在了,要是在調查的時候,警察看到她的好友申請怎麼辦?

發現驗證沒法通過後,萬一用彆的號碼添加自己的好友,被電腦端操作的狗推看到怎麼辦?

未知的恐懼,讓明夏感覺自己的後脖頸上懸著一把刀,隨時都有可能會落下。

“今天是瘋狂星期四,晚上還要支攤嗎?”趙冬梅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柄小手電,“我上午讓濤哥給我換了套電池,這次能開好久呢。”

明夏點點頭,“嗯,那還是老規矩,賺的錢三七分。”

每個周四,明夏都會在斷電熄燈的夜裡支起她的醫攤,伴著廠區裡鶯鶯燕燕的聲音,給予那些人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一開始明夏看病隻有一張嘴,開的藥方大多是少吃多活動,有了錢後就能托靳昆去外麵代謝基礎的藥品回來。

現在她的宿舍裡已經有了一麵放滿了藥瓶的牆,一些尋常小病都能治得好。

大家平時都要連軸轉地工作,除非是急病忍受不住,需要多花錢打點組長、打手才能去找明夏看病外,其餘一些小病小痛的,他們都會忍著,等到瘋狂星期四的晚上。

明夏收費不貴,不管什麼病,診金填補上藥的費用後就隻賺一百塊。

畢竟她也在廠區裡生活,總要有錢傍身。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掏得起看病的錢。

對於那些沒錢付診金的,明夏也會收些他們帶來的東西。比如平底帆布鞋、皮帶、折疊小刀,隻要是能用的她都會收下。

要是沒錢也沒東西,那他們便要用體力償還,停電時多幫明夏往宿舍提些水,替她洗洗衣服、刷刷鞋也能抵賬。

“明夏!”

明夏捧著盛滿飯的餐盤剛蹲下,白淼邁著步子朝她走了過來。

走路時,彆在他褲腰上的電棍左搖右晃,口袋裡的指虎形狀也是若隱若現,看得明夏後脊梁一陣發冷。

白淼是風將,專管情報信息方麵的工作。

難不成他已經知道自己給趙浩然發消息的事了?

明夏拘謹地從地上站起來,“淼哥。”

“聽李群濤說,你很會看病?”白淼上下打量她一番,微蹙的眉心寫滿了懷疑。

不過就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醫術到底能不能行啊。

“一點點。”

白淼:“見不到人,隻有症狀和照片那種你會看嗎?”

說著,他便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劃拉了幾下後擺在明夏麵前:“這種病你看看是咋回事。”

【紅斑,皮疹邊界清楚……你稍微把圖片放大一點,是鱗屑型的紅斑,往後劃劃,讓我再看看彆的圖片……這應該是尋常型銀屑病,也就是咱們常說的牛皮癬。】

明夏:“是牛皮癬。”

“啊,不是黴毒啊。”白淼小聲嘀咕了一句,又往後翻出了幾張照片,“你再看看這個。”

照片裡,男人的%e8%83%b8口有一個紅色的手印,拖著一條長長的痕跡,像是被鬼抓過一樣。

“這是中邪了不?”

明夏瞧了一眼後,按照係統的診斷,幽幽地說:“這是普通的風團,他應該是對護手霜或者彆的東西過敏,你讓他睡覺的時候彆把手放%e8%83%b8口,這紅印就消下去了。”

細看這些圖片上的人,明夏並沒有在廠區裡見過,他們到底是誰?

依次把病症都問了一遍後,白淼索性把手機塞到了她手裡:“那你看著給他們開點藥,等治好了再把錢給你,我六你四,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