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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虛又是膽寒,色厲內茬地叫開了:“陶君樸,你胡說八道什麼呀!你想說是我在楚翹的豆漿裡下了藥嗎?你拿出證據來,否則我告你誹謗。”

相比徐瑛華的大吼大叫,陶君樸的神色平靜如故,他略帶譏諷地微微一笑:“咦,我從沒說過降壓藥是下在豆漿裡,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一時不慎自己說穿了自己的把戲,徐瑛華頓時啞然。瞠目結%e8%88%8c了片刻後,她乾脆撒賴放潑了:“陶君樸,我什麼時候說過豆漿被人下藥了,明明都是你說的,不是我。我可什麼都沒做過,彆想汙蔑我,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證明是我乾的。”

“是,我的確沒有證據證明是你乾的這件事。但是目前為止,所有的線索與猜測都指向你。因為你和楚翹住在一起,你最容易在她的食物裡下藥了。”

徐瑛華嘴硬死撐:“這套房子裡可不是隻有我和她兩個人住的,還有保姆呢?保姆張羅她的一日三餐,比我更方便下藥好不好?”

“嗯,保姆如果要下手的確比你更方便,但是這裡有一個前提——利益前提,下藥讓楚翹出事對保姆並沒有絲毫好處,她為什麼要冒風險這麼做呢?但是你就不同了,楚翹是程家億萬財產的繼承人,如果她意外身故,她的財產將全部歸她媽媽所有,而她媽媽隻有她一個女兒,失去獨生女後,第二順序的繼承人就是你和你媽媽。屬於你媽媽的財產遲早也會是你的,這就等於你是唯一的繼承人了。所以我說楚翹一出事,你就是最大的受益人。沒錯吧?”

一直自以為隱秘的心思與盤算,此刻卻被陶君樸三言兩語就說破了,徐瑛華震駭之極地看著他,表情的恐懼慌亂再怎麼努力藏都藏不住了。而坐在她對麵的年輕人,卻仿佛隻是在與她作尋常閒聊般,自始至終的神色安靜,聲音平靜。

“你……你沒有證據,這一切都純屬猜測,我可以告你誹謗的。”

竭儘全力壓下滿心的震駭驚懼後,徐瑛華最終隻能掙紮著說出這麼一句軟弱無力的恐嚇。陶君樸淡淡一笑:“如果你要告我誹謗,請便,但我覺得你不會想跟我打這場官司的。因為事情一旦攤開來說,那我對你的懷疑,對你的猜測,都要訴之於公堂之上。你會希望這樣子嗎?還有,如果楚翹知道了極有可能是你在偷偷給她下藥的話,你猜她會有什麼反應呢?”

徐瑛華臉色一變。的確,雖然一切並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做的,但程楚翹一旦知道了這件事,也會和陶君樸一樣無需證據就能猜出她是罪魁禍首。到那時,她那個暴炭性子還不知道會怎麼發作呢,%e4%ba%b2戚就肯定做不成了。雖然她並不在乎程楚翹跟自己交惡,但她絕不願意得罪姨媽。姨媽唐素蘭一直對她照顧有加,她穿戴的各色名牌都是陪姨媽逛街shopping的結果。唐素蘭還曾經說過等她結婚時會考慮送套房子給她當嫁妝。如果事情鬨開了,以後的日子裡少了這門闊%e4%ba%b2戚幫襯,那她該沾的光該占的便宜統統都沾不到占不到了。

臉色陰晴不定地考慮了半天利弊後,徐瑛華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陶君樸,你沒有任何證據就在這裡胡亂猜測我有可能暗中給楚翹下藥,我可是絕對不承認這種事的。不過,你沒有直接跟楚翹談你的猜測,而是先來找我,你是想要怎麼辦呢?”

“楚翹的性格你比我更清楚了,她是一個火爆脾氣,眼睛裡容不得沙子,一般有仇當場就要報,絕不會忍讓。既然一切都隻是我的猜測,我也不想讓你們姐妹倆失了和氣。這件事既然說起來你的嫌疑最大,為了避嫌,我個人認為你最好儘快搬走。遠離是非之地,自然沒有是非之擾了。你說是吧?”

徐瑛華一聽就明白了,陶君樸是打算把她逐出程家來保證程楚翹的飲食安全。事已至此,她也沒辦法賴著不走,縱然她很舍不得副小姐的好日子,卻也隻能咬牙點頭:“ok,那我明天就搬走,免得被人懷疑我下藥害人。行了吧?”

陶君樸卻不想再讓她多留哪怕一時半會兒,直截了當地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覺得你現在就搬走最合適。”

黑著一張臉不情不願地回房間收拾東西準備走人時,徐瑛華回想起剛才的談話還滿心震驚駭怕。雖然陶君樸從頭到尾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始終是平和的表情,平穩的聲線,卻硬生生逼出她一身冷汗。認識他以來,她和他都沒有見過幾次麵,他卻能如此輕易地就看透猜穿了她在程楚翹背後搞的那些小動作。在他那番閒閒道來的猜測中,她仿佛變成了一個透明人,在他眼前再藏不住任何秘密。

最初,陶君樸在徐瑛華眼中不過是個長相還不錯,個人條件也挺優秀的年輕人。溫文爾雅的性格屬於安全無害型,如果沒有基因方麵的缺陷,可謂是優秀的婚姻型選手。但是,今天他卻給了她一種全新的感觀:陶君樸,這個人看來不簡單啊!絕對是深藏不露的存在。

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搬出程家前,禮節上,徐瑛華當然要去程楚翹的臥室跟她說一聲道個彆。她小憩了一會兒剛剛睡醒,意外地發現陶君樸來了,就在床沿處坐著,開心地用胳膊肘撐起半邊身子看著他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差不多半小時了。見你在午睡,就沒有吵你。現在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她眉眼笑盈盈地看著他直點頭:“有哇,看見你馬上就好多了——陶君樸,你倒像是一丸專治我的靈丹妙藥。”

程楚翹說著這番話時,徐瑛華正好推門進屋,聽得滿心忿然:是啊,這個男人還真是你的一丸靈丹妙藥。如果沒有他,你死在我手裡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看見表姐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口,程楚翹有些驚訝地問:“表姐,怎麼你要出門嗎?”

徐瑛華擠出一絲笑:“不是,我打算搬回家去住了!”

“為什麼?在我家住得不舒服嗎?姨媽不在家,你一個人住回去也不方便,我看你還是繼續在我家住著,等姨媽回來了再一起搬吧。”

麵對程楚翹不知就裡的好意挽留,徐瑛華隻能竭力想借口推辭:“不用了,楚翹,你現在在和陶君樸談戀愛,我想我還是多給你們留一點二人世界的空間吧。還有……我剛剛收到一份電郵通知,有一家公司錄用我了。那家公司離我家很近,我住回自己家上班更方便。”

徐瑛華這麼一說,程楚翹也就不再挽留了:“哦,既然是這樣,表姐,那你住回自己家也好。如果一個人在家不想做飯吃,你就來我家吃吧,提前打個電話讓阿姨準備你的飯菜就行了。”

“呃……算了吧,跑來跑去的太麻煩。我還是自己隨便吃一點就行了。楚翹,那我走了啊,你好好養病。”

努力若無其事地完成了正常的“告彆”後,徐瑛華拖著行李箱灰溜溜地走出了程家的樓中樓豪宅。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時,她最後回頭望了一眼那扇極儘考究的歐式雕花紅木門,滿心忿然地暗中咬了咬牙:陶君樸,這一回合算你贏了!不過,我絕不會就這麼認輸,我一定會繼續想辦法重新住回這套豪宅——以未來主人的身份。

第4章

日光晴美的下午,程楚翹正在私人畫室的落地長窗前潛心作畫。金色陽光如細碎花朵般撲滿一窗,映得畫紙上剛剛繪成的兩朵紅紫牡丹格外明豔動人。但是她自己卻左看右看的不太滿意,想也不想就扯下畫紙一把撕了,準備休息一下後再重新畫上一張。

在沙發上躺下休息時,程楚翹發現丟在茶幾上的手機正好在無聲震動中,便抓起來接聽:“你好,哪位?”

話筒裡的聲音帶著笑:“楚翹,我是你的朋友湯敏達。”

“哦,是你啊,有什麼事嗎?”

“嗯,我的餐廳想掛幾幅國畫裝飾一下,聽伯母提過你就是學國畫的,而且有畫作在新空間畫廊出售,今天剛好路過,就順便進去看了看。”

程楚翹明白了,直截了當地表明態度:“你現在在畫廊看我的畫,打算買上幾幅給我捧場嗎?湯敏達,你最好彆這麼做,我可不喜歡彆人衝著我的人才買我的畫。請尊重一下我的藝術創作,不要把它當成泡妞的工具。”

“楚翹,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了!隻是因為正好想買幾幅國畫裝飾餐廳,又聽說你這位美女畫家在畫廊有畫作出售,所以就進來看看了。老實說我不懂畫,也不知道怎麼評價一幅畫作的好壞,隻是憑感覺在欣賞。剛才樓上樓下看了一遍後,我倒看中了幾幅,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作品。”

“所有畫作上都有畫家的落款和印章,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那可太難為我了!國畫上的書法落款就像醫生簽名一樣難認,印章就更彆提了,幾乎都是一些古體漢字,估計漢語言專業的都未必看得懂。”〓思〓兔〓網〓

這話倒也說得沒錯,程楚翹不禁莞爾一笑:“說說你看中的是什麼畫吧?”

“我看中的是一組《梅蘭菊竹》四條屏,正好可以掛在餐廳的四個雅間,是你的作品嗎?”

“如果我說不是,你還會繼續買嗎?”

“會,這四幅畫簡直就是為我那四個雅間量身打造的。我首先得辦好公事,再兼顧私事。當然,如果可以公私兼顧就再好不過了。”

程楚翹想了想:“看來你真是可以公私兼顧了。這組《梅蘭菊竹》四條屏就是我的作品。”

“是嗎?這麼說來我和你還是有緣啊,畫廊那麼多畫家的畫,我卻偏偏看中了你這組梅蘭菊竹。”

“這不算有緣,你餐廳裡有梅蘭菊竹四間雅室,選畫時自然也容易看中梅蘭菊竹的畫作。一點也不稀奇。”

“這樣吧,那我再看看你其他的畫,看能不能選出一幅我認為最好的同時也是你自己最滿意的作品。如果我選對了,今天晚上你請我吃飯。如果我選錯了,那麼我請你吃飯。”

程楚翹失笑:“這條件——無論對錯晚上我都要和你吃飯,那你豈不是穩賺不賠?不行,這樣吧,你要是選對了,我請你吃飯,選錯了就免談。”

湯敏達興致勃勃:“好,一言為定,那我先好好看畫,過會兒再打給你。”

結束了與湯敏達的通話後,程楚翹很快又接到畫廊經理打來的電話,喜氣洋洋地告訴她:“楚翹,有位湯先生剛剛要了你的一組條屏畫。”

程楚翹懶洋洋地答:“嗯,知道了。”

“他還在繼續看你的畫呢,現在站在你那幅《空山新雨後》前麵,這是你的一幅精品畫,他看來有點鑒賞力。”

“你跟他推薦我的畫了?”

“沒有,他進來時,原本是有員工想為他推薦介紹幾位畫家和畫作的,但是他拒絕了,說隻想一個人安靜地欣賞,根據自己的感覺買畫。不過選了你那組《梅蘭菊竹》後,記住了畫紙上的落款和印章後,他就知道怎麼尋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