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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為什麼會那麼突兀地就對我一見鐘情了呢?也是小言看多了的後遺症,真以為自己是被王子愛上的灰姑娘,可以從此嫁入豪門過上幸福生活。”

程楚翹想了想說了一句公道話:“這也怪不得你,如果湯敏達存了心要引誘你,以他那麼優良的軟硬件,一個普通出身的女孩子能不被誘惑的概率基本為零。”

江雪眸中泛出一絲淚光:“程小姐,你說得對,我的出身非常普通,看得出來你的出身非常好。相比你這種富養長大的白富美,我就是一個窮養長大的*絲女。富養的女孩見識多,不會輕易被小恩小惠的利益所打動;窮養的女孩沒見過大世麵,很容易被糖衣炮彈花言巧語攻陷。我們倆就是最好的兩個典型範例了!”

程楚翹小心翼翼地轉移話題:“這個問題太沉重了,還是留給社會學家們去討論吧。”

江雪歎口氣:“好吧,不說這些了,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命。說起來命運對我其實也不是太差,至少它曾經安排我遇見過陶君樸,可我卻虛榮地放棄他選擇了一個不值得愛的男人。事到如今也怨不了彆人,隻能怨自己太貪心,有了好的還想要更好的。也怪我當時隻看到湯敏達作為一個高富帥的好處,拿那些好處去對比君樸,覺得他沒有他家境好,也不如他瀟灑風趣,還有一個基因缺陷,心就偏到湯敏達那邊去了。”

程楚翹點點頭:“陶君樸性格安靜,不太愛說話。如果你喜歡跟人說說笑笑,那倒是湯敏達更適合。”

“是呀,君樸的性格很斯文很安靜,有時候我難免就覺得他這個人有些悶。記得和他戀愛不久後正好是愚人節,大家都互相開玩笑捉弄人。他也跟我開了一個玩笑,但是那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程楚翹隨口一問:“什麼玩笑啊?”

“他問我相不相信靈魂的輪回轉世,還笑著說如果他就是一個輪回轉世的再生人,我會有什麼想法。你說這是什麼破玩笑啊!一點都不夠搞怪整蠱。”

程楚翹駕駛著車子正停在一個紅燈前等綠燈通行,江雪漫不經心的一番話,卻聽得她整個人都怔住了。紅燈已經轉為黃燈再轉為綠燈,排在她那輛保時捷前頭的車都開始發動前行了,她卻視而不見地怔著;排在她後頭的車子急不可耐地響起了喇叭聲催促她快點開車,她也聽而未聞地繼續怔著。江雪詫異地輕輕推了她一把:“程小姐,你在想什麼?綠燈了,要開車了。”

程楚翹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哦……好……開車。”

幾個月前的愚人節,陶君樸說過的一句玩笑話,在江雪聽來隻是一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可是程楚翹聽了後卻有如醍醐灌頂,之前盤旋在心頭的許多想不通的疑惑,許多猜不透的謎團,忽然間就像是鎖眼遇上了鑰匙般全部迎刃而解。

記憶中十二年前的模糊畫麵,曾經令程楚翹不敢確定陶君樸就是當年那個“開玩笑”自稱是周為鶴曾祖父的少年。即使可以確定就是他,她也不會相信他的那句“玩笑話”,因為那個所謂的玩笑實在太荒唐太彆扭了。

事至今日,程楚翹才終於明白陶君樸當年並不是在開玩笑,他說的應該是實話。雖然他的話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當年的她曾對此嗤之以鼻,可如今的她卻深信不疑。因為有很多細節可以印證他的話,譬如他對醫學知識的了解以及身上所具備的那種專業醫生的素質。她曾經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了解和素質,不過現在回想起下午與周為鶴的一番談話,她就徹底明白了。

“曾祖父當時是國民黨軍隊裡的一位上尉軍醫,參加過驚天動地的鬆滬會戰,在火線上救下了無數傷兵。”

陶君樸的前世如果真是周為鶴的曾祖父,那麼他曾經的火線軍醫身份,就很好解釋他現在時不時流露出的專業醫生素質了。

而程楚翹也後知後覺地想起,曾經有一次在陶家與陶君樸聊起過靈魂轉世的話題。當時他對靈魂不滅與轉世投胎的了解讓她很有些驚訝,因為當代的新新人類很少會關注這些玄學方麵的東西。現在她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靈魂學如此感興趣。極有可能他就是一個靈魂轉世的再生人,帶著前世記憶生活在今生。前世豐富的經曆與掌握的知識都還蘊藏在他腦子裡——應該說是靈魂裡。在他年僅二十六歲的年輕外表下,其實住著一個經曆過大半個世紀淪桑歲月的滄桑靈魂。難怪他一個年紀輕輕的男孩子,會對人性有著那麼深刻的認知;對人心有著那麼敏銳的洞察力;許多在人世浮沉多年的老人大都有著這樣的能力,因為這種能力的養成是一種長期積累的結果。在經曆過太多事見識了太多人後,才逐漸學會了透過彆人表麵做出的種種表演看穿他們的內心。

而陶君樸在目前為止短短二十六歲的生命中不可能學會的那麼多知識,程楚翹猜測應該都是出自前世周為鶴曾祖父的本事。周為鶴說過今年是他曾祖父的百歲冥誕,那位老爺子在人世間活了差不多七十年,有著足夠時間讓他學習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而且他看來應該是個興趣廣泛的人,陶君樸深厚的書畫功底一定源自於他,陶藝、廚藝、木工之類的技能可能也不例外。而作為一個戰場上的火線軍醫,想必周家曾老太爺也接受過一定的格鬥訓練,這就不難理解陶君樸的身手為什麼那麼好了。

唯一無法解釋的一點,就是陶君樸那間小書房裡價值數億的古玩字畫來自何處。靈魂轉世投胎而記憶不滅,自然可以帶著前世積累的無形知識來到今生,卻無法帶著有形的財富同行。就算他可以像賈寶玉一樣銜玉而生,那也隻能是一枚含在嘴裡的小小玉石,不可能從娘胎裡同時生出一堆值錢的紫檀木雕。那些東西他究竟是怎麼得來的,程楚翹還是想不明白。

不過,能夠猜出陶君樸是靈魂轉世的再生人這個大秘密,已經讓程楚翹非常激動了。儘管這個猜測看起來像神話或鬼話一樣荒誕不經、虛妄離奇,但她直覺地認定自己是正確的。把江雪送到家後,她就想也不想地又將車子開回了旭日公司樓下,迫不及待地上了樓,想找陶君樸證明自己的猜想。

程楚翹急切地推開陶君樸的辦公室房門時,裡麵並不隻是他一個人,還有管嫣笑語嫣然地坐在他對麵:“……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忽然衝進門來的程楚翹讓陶君樸和管嫣雙雙一怔,管嫣很是驚訝地睜大眼睛:“楚翹,什麼事這麼著急呀?救火似的衝進來了?”

程楚翹沒有想到管嫣也在,啞然片刻才費力地解釋:“哦……我……心急來問我那套房子裝修得怎麼樣了。”

管嫣信以為真地笑:“乾嗎那麼著急呀!你又不等著房子住。”

陶君樸當然知道程楚翹的話純屬借口,卻也不會揭穿她,還順著她的話頭閒閒說了幾句有關房子裝修的事,她也配合地做出一副聽得專注的樣子直點頭。管嫣在一旁耐心地聽完後,拍手一笑:“好了,楚翹你房子裝修的事說完了,現在陶君樸你得去關心一下我的房子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陶君樸點點頭:“好,我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

程楚翹不明白:“管嫣,他為什麼要去關心你的房子啊?”

管嫣一起站起來一邊解釋:“哦,我那套單身公寓也想換個裝修風格,特意來請陶君樸去看一看,給一點專業意見!”

程楚翹%e8%84%b1口而出:“你那套公寓去年剛剛按揭買下的,才搞完裝修不到一年就要換風格,不是吧?”

管嫣上前一步輕輕踩了程楚翹一腳,並朝她使了一個眼色:“雖然是去年搞的裝修,但今年我就不喜歡了,想換一下風格也沒關係吧?”

程楚翹頓時就明白了,這是管嫣找借口製造機會和陶君樸相處。她勉強一笑:“沒關係,當然沒關係。”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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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楚翹滿心悵然若失地與管嫣和陶君樸一起走出辦公室。在電梯口等電梯時,因為不願意讓他倆有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她試圖與其同行,故作輕快地說:“管嫣,一會兒你們坐我的車吧,我可以送你們。”

管嫣笑眯眯地拒絕了:“不用了,你送我不順路,我還是和陶君樸在門口打車吧。”

當時陶君樸正好走開了幾步在接一個客戶的電話,見他無暇分心注意這邊,管嫣又悄悄在程楚翹耳邊咬耳朵:“拜托,程大小姐,我好不容易找借口約到了他,怎麼可能去坐你的車呢?你這個超級大燈泡實在太亮太刺眼了,會妨礙我們二人世界的。”

程楚翹笑得更勉強了:“原來你嫌我礙事啊!”

“那是。情場如戰場,我現在準備作戰呢,讓你一個大美女摻合進來怎麼行,那不是自己作死嘛!所以,出電梯後程大小姐請你迅速撤離,具體的作戰經過如果你實在好奇,我明天再打電話告訴你。謝謝配合。”

電梯到了一樓後,管嫣言笑宴宴地偕著陶君樸一起走了,而程楚翹還要繼續下到負一層的停車場。當徐徐合攏的金屬門徹底抹去了他們的身影時,獨自留在電梯裡的程楚翹,滿心都是濃得化不開的失落,難受極了……

從傍晚開始,程楚翹就一直坐在露台上遙望陶家燈火未亮的窗。期間天空從柔軟的淡紫色漸變為湛碧的深藍色;明月從西方天際的一鉤微白,升成楊柳梢頭一彎鵝黃;月光清清如水流滿露台,銀白色的光華又似靜靜飄落的雪花。

八月的晚風是熱的,可是程楚翹的心卻是涼的。看著遠處那扇黑暗的窗,她忍不住在心裡胡思亂想:陶君樸為什麼還沒有回來?他還在管嫣家乾嗎?為什麼要呆上那麼久?還有,他明明都看出了我喜歡他,不希望他和管嫣太接近,卻偏偏還答應和她一起回家,幫她看房子的裝修。到底是因為她開了口不好意思拒絕,還是因為他樂意和她接近呢?如果是後者,那他是在委婉地表示他不喜歡我喜歡管嫣嗎?有沒有搞錯,我程楚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吸引力了?簡直無法淡定無法忍!

在程楚翹心煩意亂的猜測中,遠處那扇被她凝視許久的窗忽然亮了。雖然碧海夜空中,有無數星子如銀燭密集,但所有星辰,這一刻在她眼中都不及那格明窗的燈光晶瑩明亮。想也不想地,她跳起來就轉身跑出了臥室。

徐瑛華剛剛上完樓準備回房,差一點就和急匆匆衝出門的程楚翹撞了個滿懷,她又驚訝又氣惱:“程楚翹,你這是乾嗎?趕著去投胎嗎?”

“對不起表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一邊一迭聲地道歉,程楚翹一邊腳步不停地跑下樓。看著她奔跑下樓的匆忙身影,徐瑛華恨恨然一撇%e5%94%87,惡意滿滿地想:什麼事急成這樣?跑得這麼快,也不怕從樓梯上滾下去摔死她——要是她真能這樣摔死掉就好了,那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程楚翹是一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