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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相信我,我現在用的是最佳處理方式。”

年輕媽媽被“醫生”二字震住了,跟在她身後進來的程楚翹則怔住了,瞪大眼睛看著陶君樸欲言又止。他顧不上理會她們倆,隻是神色冷靜手法嫻熟地繼續替燙傷的孩子衝洗著傷口。一邊衝,一邊小心翼翼地一點點掀起他身上那件海軍衫,直到完全%e8%84%b1掉為止。然後他輕輕籲了一口氣:“還好,皮膚雖然表麵紅腫有水皰,但水皰並不多,隻是淺二度燙傷,注意不要弄破水皰,擦些燙傷膏之類的藥物,兩周內就可以痊愈。”

年輕媽媽鬆了一口氣:“不嚴重是吧?太好了!”

“剛剛如果你把孩子的衣服%e8%84%b1下來了,情況就要嚴重多了。燙傷後立刻%e8%84%b1下被燙傷部位的衣服是很危險的做法,因為那樣會令傷口部分的皮膚被同時撕%e8%84%b1,就要做植皮手術了。不但要花不少錢,孩子也會相當痛苦。”

年輕媽媽聽得後怕不已:“醫生,我都不知道燙傷後不能%e8%84%b1衣服,還好有你在,真是太感謝你了。不過,這樣直接用冷水衝傷口真的好嗎?”

“當然,燙傷後應該爭分奪秒地降低燙傷部位的溫度,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就近尋找冷水龍頭衝洗傷口。不但能迅速有效地降低局部皮膚溫度,使熱能不再向深處穿透,同時也能使毛細血管收縮,減少水皰的發生。不過要注意不要把水流開得太大,水流過猛容易造成皮膚的潰破,增加恢複的難度。隻要冷水流過燙傷的表麵,能起到降溫作用就行了。記住我的話,以後如果再遇到類似情況,你就知道怎麼妥善處理了。”

陶君樸詳細的一番講述聽得年輕媽媽心服口服,孩子的燙傷處理完後,她牽著小孩千恩萬謝地走了。而陶君樸和程楚翹重新回到座位上吃麵時,麵館服務生笑%e5%90%9f%e5%90%9f地送上了兩份招牌菜:“這是剛才那個孩子的媽媽特意為二位加的菜,你們這一桌的單她也結了,說是要表示對醫生您的感謝。”

服務生上完菜走後,程楚翹憋了好久的話終於可以問出口了:“陶君樸,你剛才為什麼說你是醫生?”

陶君樸輕描淡寫地解釋說:“哦,因為如果我不那麼說,那個媽媽就不會讓我繼續替孩子衝洗傷口,所以我必須聲稱自己是醫生才行。”

“可是你剛才處理傷口時真的很有醫生範兒呢。那次替我媽媽止血時也是,連120的急救醫生都把你當同行了。奇怪,陶君樸,你不是醫生怎麼也懂這麼多醫學知識?”

“因為我曾經對醫學很有興趣,所以學習了一些醫學常識。”

“那你後來怎麼沒去考醫學院,而是考了美院呢?”

“因為……醫生是一份很辛苦的工作,責任大壓力大。加上我也喜歡美術,所以最終選擇了美院。”

陶君樸的解釋說得通,程楚翹也不再疑惑了,微笑著說:“陶君樸,我覺得你很有做醫生的潛質呢。如果你改行當醫生,一定會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好醫生。”

陶君樸笑得輕淺:“這輩子我是不打算改行當醫生了,也許下輩子可以考慮一下。”

深思熟慮後,程楚翹正式宣布打算賣掉父%e4%ba%b2程厚德留下的皮具公司的七成股權,保留三成繼續持股為擁有分紅權的小股東,將經營權完全讓出去。她的宣布讓所有人都震動不已。

唐素蘭最初是表示反對的,但是程楚翹與母%e4%ba%b2詳談了一番,讓她明白了現在賣掉大部分公司股權其實是避免風險,絕對強過日後公司因她的經營不善而破產清盤。而且保留的三成股權讓她們母女倆還能繼續享受公司的紅利,公司如果繼續紅火,她們照樣可以年年拿分紅;公司如果運作失當,她們的損失也不會太大。最終令唐素蘭不得不認同了這個理性的決定。

湯敏達一開始也勸程楚翹不要輕易放棄公司,但人各有誌,她不願意繼續在自己不感興趣的商界浪費時間,堅決要重返一個藝術家的生活,他最終也隻能無條件表示支持了。

最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人卻是徐瑛華。大學畢業後,她就近水樓台先得月地進了姨父的公司上班,免去了四處投簡曆找工作的煩惱。儘管她隻是財務部的一個小出納,但皇%e4%ba%b2國戚的身份讓她在公司明裡暗裡享受到了不少優待。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吧,她經常翹班去逛街shopping,卻從沒有哪個頭頭會批評她一句半句,就因為她是總經理的外甥女兒。如果程楚翹賣掉大半的公司股權,另換新老板上台,她就隻是一個路人甲小員工,不再有任何特殊待遇了。之前她還理想豐滿地想通過裙帶關係爬上管理層當副總,可現實卻骨感得讓她連裙帶關係都要報銷了!

徐瑛華不甘心被程楚翹打亂她安逸的上班生活,纏著母%e4%ba%b2去做姨媽唐素蘭的思想工作,想煽動她反對賣掉公司的絕對控股權。可是唐素蘭經過程楚翹掰開了揉碎了的一番交底後,已經徹底明白賣掉股權的正確性。有道是創業難守業更難,更何況女兒還不是一塊守業的料。與其公司在她手裡搞得清盤破產,就不如趁現在經營完善的時候賣個好價錢,換成真金白銀存進銀行吃利息來得保險。而且保留的三成股權也能讓她們繼續年年有分紅。

對於程楚翹的決定,最欣然接受的是皮具公司的幾位股東們。他們本來就不放心這個大小姐接管這家公司,現在既然她自己決定不乾了,他們很快就決定共同買下程家在公司的七成股權。因為是股東內部股權轉讓,手續辦理也比較方便,雙方委托律師擬了一份股權轉讓協議後簽字即生效。幾千萬的股權轉讓金開始陸續到賬。程楚翹與唐素蘭母女倆有了這筆錢,再加上幾處不動產和股票基金債券等,身家已經近億。

得知無法阻止程楚翹賣掉公司七成股權的決定後,徐瑛華氣得要命。她為此恨極了程楚翹,恨得甚至做了一件很不符合大都市年輕潮人身份的事——特意跑去找了一個神婆在某三岔路口幫她打小人。被打的小人自然是程楚翹了,為了靈驗有效,她還特意帶上了一張程楚翹的照片放在小人紙上,然後咬牙切齒地交代神婆:“就是她,給我打,給我狠狠地打。”

看著神婆賣力地一邊罵一邊打著小人,滿心妒恨的徐瑛華覺得心裡舒服多了。無意一抬頭,卻意外地發現幾步遠處站著一個人,正滿臉驚訝又玩味地看著她們——那是正好路過的景逸興。

被人撞見自己請神婆痛打的小人紙上有表妹的照片,徐瑛華那一刻簡直無法不手足無措:“景老師,你……我……”

景逸興一言不發地仔細端詳著徐瑛華的神色,心念瞬間流轉萬千。片刻後,他慢慢地開了口,語氣非常的溫和體諒,表情也是十分的理解同情:“你和楚翹是不是合不來呀?她那個人要說也實在是太霸道太強勢了一點,美院很多女生都跟她合不來,甚至是十分討厭她。”

景逸興這句話太合徐瑛華的心意了,她頓時如遇知音般地直點頭:“是啊,我也跟她合不來,也十分討厭她。景老師,你一定也知道她那個人有討厭吧?”

景逸興滿臉的善解人意:“我知道,所以我很理解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作為她的表姐,你和她的關係太近也接觸得太多,你肯定受了她不少氣吧?”

徐瑛華幾乎感動得要哭了:“景老師,你真是太理解我了!我都記不清我受過程楚翹多少氣了!她仗著家裡有錢,永遠是一副霸氣側漏的囂張模樣。我真是被她氣得沒辦法了,才會來找神婆打她的小人的。”

景逸興溫柔地遞上一張紙巾:“我明白,你會這麼做一定是有苦衷的。擦擦汗吧,這麼大熱的天,蹲在毒太陽底下曬,當心中暑。前麵有家咖啡館,要不我請你去喝杯冰咖啡吧。”

徐瑛華簡直要被他的溫柔融化了,聲音也軟綿綿起來:“好,謝謝你,景老師。”

“你又不是我的學生,不用叫我景老師。我的名字是景逸興,你就叫我逸興好了,你的名字好像是瑛華吧?我也直接叫你瑛華可以嗎?”

徐瑛華自然是毫無異議地看著他直點頭,眸中映出那個成熟儒雅的英俊麵孔時,她情不自禁地微笑,眼神裡閃爍起雀躍與歡喜的小小火花:“可以,當然可以。”

第1章

賣掉父%e4%ba%b2留下的七成股權,拱手相讓出皮具公司的經營決策管理權後,程楚翹的生活重回昔日的軌道。終於又能回歸畫室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了,她因此由衷地感謝陶君樸。

程楚翹決定送陶君樸一份特彆的禮物表達自己的謝意,為此她在畫室忙碌了一整天。黃昏落日柔和晶瑩的橙金色餘暉透過落地玻璃窗,斜斜地在雪白牆壁上鋪一方如夢光影時,大功告成的她給他打電話:“嗨,陶君樸,我是程楚翹,你現在在哪兒?方便見個麵嗎?”▼思▼兔▼網▼

“我剛剛下班回到家,有什麼事嗎?”

“我有份禮物想要送給你。”

“禮物——為什麼又要送我禮物?”

“要不是你一語驚醒夢中人,我還會繼續當著那個煩不勝煩的總經理。現在我終於又做回了一個畫家,所以我想要送你一份禮物表達對你的由衷謝意。”

“口頭感謝就行了,禮物就免了吧。我心領了。”

程楚翹不改初衷:“不行,一定要送。我現在馬上開車來你家找你,等著我。”

大約半小時後,程楚翹抱著一個裝著卷軸畫卷的錦盒站在了陶家門口。陶君樸來開門,%e4%b9%b3白襯衫配深灰長褲,隨意挽起的衣袖堆在肘部,一圈圈褶痕細密如花瓣。一進門,她就笑盈盈地把那個錦盒雙手遞給他,說:“陶君樸,為了感謝你讓我重歸畫室生涯,我特意畫了一幅畫送給你。”

陶君樸有些意外地微笑,一邊接過錦盒一邊說:“哦,這次的禮物倒是比上次那塊勞力士要風雅多了。謝謝。”

從錦盒中取出畫軸後,陶君樸在餐桌上展開細看,那是程楚翹用心繪就的一幅墨蓮圖。以濃淡溫潤的墨色描畫著夏日蓮塘小景,塘水清淺,蓮葉若舞,數朵綻放的蓮花清清嫋嫋,意趣盎然。整幅畫用筆放逸疏秀,絕無塵俗氣,十分的清新雋永。畫紙一角有程楚翹的落款與印章,以及“陶君樸先生雅正”一行字。

陶君樸看得輕輕一點頭:“嗯,筆墨自然,意境清雅,倒還稱得上是一幅寫意佳作。”

程楚翹瞪大眼睛:“倒還稱得上——不是吧,陶師兄,我的花鳥畫連h美院的幾位國畫大師都不吝稱讚,你卻隻給這麼一個勉強的好評嗎?”

“當然,以後輩來說,你的花卉小品算是頗為出彩了。”

程楚翹半真半假地嗔笑:“陶君樸,你隻是高我五屆的師兄,不是我的導師,能不能不這麼老氣橫秋哇!你這口氣簡直比h美院資格最老成就最高的方老夫子還要以前輩自居呀!”

陶君樸笑著換了自嘲的口氣:“是嗎?看來裝前輩裝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