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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椒堿的東西。你可能切辣椒時沾了辣椒堿在手上,所以剛才一揉就揉到眼睛裡去了,才會感覺火辣辣的痛。”

程楚翹莫名其妙到了極點:“我這輩子還沒切過菜呢,更彆提辣椒呢,怎麼可能會沾上辣椒堿?”

“可你的眼睛是一種特彆灼熱的痛感,這是辣椒堿的明顯特征。如果你不是切菜的時候沾到的,那一定是在其他地方沾到的。或者你有沒有碰過辣椒油之類的東西。”

“沒有哇。我今天的早餐是清粥小菜,刺激性的東西完全沒沾過。”

“不會是早餐時沾到的,過上幾個小時辣椒堿都已經揮發和分解了。你應該是不久前才沾到的,而且量不是太大,否則你的手會有火辣辣的感覺。”

程楚翹下意識地回想:“來你家之前我在參加葬禮。景老師的太太去世了,我去吊唁。對了,我當時碰到了他的手,他手上又熱又濕黏乎乎的,難道是他手上有辣椒堿嗎?可是他手上怎麼會有這東西呢,他今天不可能有空切辣椒的……”

說著說著她忽然頓住了,她是個聰明人,景逸興手上為什麼會有辣椒堿?她想一想就不難猜出答案。回想著剛才在殯儀館裡,他用手背一搽眼睛後淚如泉湧的樣子,她恍然大悟:景逸興——他還是在裝!因為妻子的死他根本就不傷心更不難過,所以哭不出來,隻好借助辣椒堿。兢兢業業地要裝好這最後一場悲傷落幕。

程楚翹說話說到一半卻怔呆著不說了,陶君樸也不追問,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她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頹然地不得不承認:“陶君樸,看來你是對的。”

這麼沒頭沒腦的話,陶君樸卻一聽就懂了:“你是指那天我對景逸興的表情紋的不科學分析嗎?”

“嗯,你那天說他的表情紋顯示他的表情肌並沒有長期處於愁苦狀態,你說得全對。因為我意外發現了他太太在網上找一個情感專家訴苦,說丈夫從來沒有愛過她,和她結婚是迫不得已。她出意外變成了植物人,他並不像人們以為的那麼傷心難過,隻是在假裝傷心難過而已,所以當然就不會有愁苦紋了。”

陶君樸舉一反三:“所以今天的葬禮他也是哭不出來的,隻能借助塗在手上的辣椒堿來刺激眼睛流淚,從而完成一項他必須完成的悲痛任務。”

程楚翹失望極了:“是啊,怪不得剛才在葬禮上,他的眼淚就像吃了炫邁一樣根本停不下來,敢情是動用催淚武器了。他怎麼這麼能裝啊!我一直以為他是專一深情的好男人,對妻子各種嗬護各種關愛,結果一切都隻是在演戲——太太都死了他也一點不難過,隻是在葬禮上表演傷心,他怎麼這麼虛偽呀!實在太讓人幻滅了!”

聽出了她聲音裡濃濃的失望,陶君樸淡然一笑:“看來你已經不喜歡他了!”

“當然,我甚至都不好意思說我喜歡過他,簡直是人生一大汙點!再細細一想,我喜歡的其實也不是他了,而是他一直以來刻意扮演的那個“好丈夫”“好男人”的角色——他靠這個好形象可是賺足了褒獎。”

程楚翹越想越氣,不僅氣景逸興的虛偽成性,更氣自己:“我明明都已經知道了他是個偽裝專家,之前居然還一個勁地替他想理由找借口,還在葬禮上說服自己相信他的眼淚出自真誠。難怪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往往為零——我的智商以前沒這麼低的,這次卻實在是low到爆了。”

“因為女人總是感性多過理性,隻要喜歡上了一個男人,智商往往自動進入一鍵清零模式。對他的迷戀也往往是地道的腦殘粉模式。眼睛隻能看得到他的優點看不到缺點,看他永遠是各種優秀各種完美,給個放大鏡都找不出半點不好來。這就很難客觀地認識一個人。”

程楚翹也不得不承認:“是啊,所以你一眼就能看出他哪裡不妥,而我認識了他五年都沒識破他的偽裝。以前我還總是取笑我表姐愛上一個男人就像腦子進水了一樣蠢,現在才知道其實我也和她差不多,隻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的距離。以後我再也不笑話她了。”

頓了頓,她又好奇地問:“陶君樸,為什麼你通過幾道表情紋就能識穿一個人?”

陶君樸答得簡單:“各種麵相紋理看得多了,看得熟了,自然就懂得識人了。”

程楚翹想不通:“可是你年紀輕輕的,又能看過多少人的麵相啊?”

陶君樸沉默片刻,扭頭看了看牆上的壁鐘說:“我還要趕時間出門。現在,我們還是快點去你家看看那群烏鴉是什麼情況吧。”

一句話提醒了程楚翹:“對了,我家還有一群暗黑係烏鴉等著你幫忙解決呢。”

程楚翹把陶君樸領進家門時,家裡沒有其他人。她父母不在家,因為那幫複仇的烏鴉實在太鬨心了,都眼不見為淨地躲出去了。保姆這天也放假休息了,空蕩蕩的一套複式公寓裡,樓上樓下四處響著的烏鴉嘎嘎叫聲,格外清晰入耳。

陶君樸先在樓下看了看,又上樓在兩個臥室輪流看了看,最後站在程楚翹臥室通向露台的落地玻璃門前問:“最初你媽就在這裡用雜誌砸了那隻烏鴉是嗎?”

“是,結果砸出一隻憤怒的小鳥,領銜上演了這一部複仇大片。我以後絕對不敢再招惹鳥類了,它們個個都是天生的優秀空軍,鳥糞空襲這一招簡直無下無敵。”

隔著那扇糞跡斑斑的玻璃門,陶君樸仔細觀察了一下露台上停著的幾隻烏鴉後,對程楚翹說:“你家還有玉米粒吧?”

“有,在樓下廚房。”

“不如你下去拿一點上來,請烏鴉吃飯如何?”

“沒問題!我很樂意請它們吃飯賠罪加求和,而且我昨天也試了這一招,可是它們不肯給我這個麵子啊。”

“你在它們眼中是危險分子,它們當然對你有警惕心。現在有我這個中間人,也許情況就不一樣了。”

程楚翹於是死馬當成活馬醫,跑下樓去廚房裝了一碗玉米再回到臥室。一進門她就怔了,因為陶君樸已經拉開玻璃門走進了露台,而那幾隻野生野長彪悍之極的烏鴉們表現很不尋常。既沒有對他群起而攻之,也沒有警惕地飛走與他保持距離,而是整整齊齊地落成一排站在露台欄杆上,一起朝著他嘎嘎嘎嘎地叫。那叫聲——聽起來似乎是一種友好的問候。

程楚翹簡直難以置信:“天啊陶君樸,你怎麼做到的?它們看起來簡直把你當朋友了。”

陶君樸含糊其辭:“也許因為我經常喂鳥喂出了一種友善的氣場吧,很多鳥兒都不怕我。來,玉米給我。”

從程楚翹手裡接過玉米碗後,陶君樸抓起玉米分彆灑在每隻鳥麵前,它們完全不躲不避地追著他的手啄食,仿佛是廣場上習慣與人類%e4%ba%b2近的鴿子。她倚著門框看得都呆了:“陶君樸,這樣看起來,它們何止是把你當朋友哇,簡直當你是它們自己人了。”

陶君樸笑了笑沒說話,灑完碗內所有的玉米後,他回過頭對程楚翹說:“好了,烏鴉吃了你的飯,應該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了。這場戰爭結束了,回頭找人把幾個露台好好大掃除一下吧。”

“太神奇了!陶君樸,困撓了我好幾天的難題你一來就給解決了,我要怎麼感謝你才好呢——要不中午我請你吃飯,賞不賞臉啊?”

陶君樸微微一笑:“不是不賞臉,而是我今天中午要陪我媽吃飯,隻能好意心領了。我現在該走了,再不走要遲到了。”

“那我開車送你吧,不然害你遲到多不好意思啊。”

“謝謝你,不用了。這個時候坐地鐵更方便,坐車倒有可能被堵在半路上。我先走了,再見。”

陶君樸走了,占領程家露台好幾天的烏鴉們也全部飛走了,再沒有一隻留守的鳥哨兵,顯然這場人鳥大戰如他所說已經結束了。程楚翹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對著露台回憶著之前人鳥和諧相處的那一幕,還滿懷驚歎不已:太神奇了!這才是真正的和諧呀!中央真應該請他去構築和諧社會。

第8章

中午十二點一刻後,陶君樸來到了湯家。這個時候正是飯點上,所有人都在等著他開飯。他一進門就連聲道歉:“對不起,臨時有點事耽誤了。讓你們等我真是不好意思。”⊕思⊕兔⊕網⊕

湯敏達沒好聲氣:“你知道就好,這麼多人等你一個人,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

湯自毅打圓場:“沒關係,都是一家人,等一等有什麼要緊的。好了,可以開飯了,大家都去餐廳吃飯吧。”

湯敏敏卻坐著不動:“你們吃吧,我不吃,我減肥。”

杜秋雲一聽就生氣:“敏敏你個毛孩子減什麼肥呀?你又不胖。”

“誰說我不胖啊!我身高不到一米六,體重卻有一百斤。我們音樂老師一米六三都才八十斤,我比她重了足足二十斤啊!這個對比實在太悲催了!我一定要減肥不可。”

杜秋雲不認同:“你們音樂教師我見過,瘦得像白骨精失散多年的姐妹。這要是大晚上冷不丁地瞅上一眼,還以為是生物實驗室的骨骼標本跑出來了呢。你真覺得瘦成那樣好看嗎?”

湯敏達附和說:“是啊,我接你放學時也曾經見過那位老師,實在太瘦了!走起路來就像一道魂兒在飄,分分鐘要被風刮走的即視感。雖說這年頭流行骨感美,但她卻瘦得隻有骨感沒有美。敏敏,你可千萬不能把她視為你的減肥精神導師啊!”

“就算她瘦得不健康,我也還是要減肥。從今天開始,我每天就吃一頓,而且隻吃水果和青菜,至少爭取減到九十斤為止。”

湯敏達聽得都好笑:“妹妹呀,我說你這是想減肥還是想餓死自己啊?”

湯自毅也直搖頭:“敏敏,你這樣不行,會餓壞身體的。”

杜秋雲更加生氣了:“沒錯,你想通過不吃飯來減肥隻會餓壞你自己的身體,還會得厭食症的,我絕對不同意。”

湯敏敏一臉倔強:“減肥是我的事,不需要經過你們同意。”

杜秋雲氣得正想發飆時,陶君樸作個手勢阻止她:“媽,既然敏敏堅決要減肥,也製訂好了減肥方針,咱們還是先予以支持,讓她試一試再說吧。”

湯敏敏馬上%e4%ba%b2熱地摟上了陶君樸的胳膊:“二哥,你最好了,全家就數你對我的想法最認同最支持!”

湯敏達不悅地哼了一聲:“你二哥最好,彆人都不好是吧?”

湯敏敏吐了吐%e8%88%8c頭:“大哥你不要吃醋嘛,我覺得二哥好也不代表就覺得你不好。再說,你相%e4%ba%b2相到了一個女神級彆的女朋友,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我都沒有吃醋,你還好意思生我的氣嗎?”

湯敏達奇了怪了:“敏敏,我相%e4%ba%b2相到了女朋友你吃哪門的子醋哇?這事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

湯敏敏理直氣壯:“當然有關係了!你是我哥哥,你有了女朋友後對妹妹的愛就會減少,你會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