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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要是沒事就算了,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這輩子你彆想再讓我認你這個爸爸。”

程厚德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因為他知道現在自己沒有說話的資格,隻能重重地歎口氣,挑張椅子無力地坐下來一起等待。幾個小時後,漫長又煎熬的等待終於結束了。醫生出來報喜:“病人已經%e8%84%b1離了生命危險。”

程楚翹喜極而泣:“謝謝謝謝,謝謝醫生,真得太感謝了!”

“病人很幸運,頸動脈出血的死亡率相當高。好在出事後止血很及時,送院搶救也很及時,如果失血再多一點,她就會死於失血性休克,結果就完全不同了。”

程楚翹這才如夢初醒地回想起那個為母%e4%ba%b2止血的鄰室年輕人,用力點頭:“當時在場幫忙止血的那個人好像也是醫生,他非常冷靜非常鎮定。我那時被嚇得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還好有他在。”

“那你們真應該好好感謝一下他。要知道不少頸動脈受傷的傷者根本等不及送院救治就死了。因為頸動脈出血又快又多,而頸動脈壓迫止血又比較專業,對醫生來說是基本技能,可一般人根本不懂。所以說你母%e4%ba%b2真的很幸運。”

說話間,唐素蘭被護士從手術室裡推出來了,失血過多的麵孔慘白一片,還在昏迷不醒中。程楚翹陪著母%e4%ba%b2一起回到病房後,才對一直耷拉著腦袋尾隨其後的父%e4%ba%b2冷聲說:“對了,順便告訴你一句,你那個小三兒已經流產了,你想抱兒子已經沒戲了。另外,我還報了警追究她的故意傷人罪——是她用水果刀劃傷了我媽,雖然她反複說她不是故意的,但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我非要送她去蹲監獄不可。”

程厚德遲疑片刻:“她應該真不是故意的,她沒那個膽量。而且她都已經流產了,你媽也已經沒事了,要不……”

程楚翹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絕不——她害得我媽差點沒了命,我非讓她坐牢不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哼,她就自求多福吧。”

程厚德不敢再說什麼了,畢竟他自己還是待罪之身呢,哪裡還有幫彆人說話的份,更彆說那個彆人還是害得妻子差點送了命的二奶。隻得再次重重歎上一口氣,悶聲不語地低下頭。

程楚翹卻還有話要說:“爸,這些年你一直在努力賺錢,生意越做越大,錢越賺越多。當初你說賺錢是為了讓我和媽過上好日子——可是現在這個家都快被你折騰散了,這就是你想讓我們過的好日子嗎?其實這兩年媽早就懷疑你在外頭有女人了,隻是她不願意去證實,寧可自欺欺人地相信你。我也知道像爸你這種所謂的成功男士,身邊總會有不少女人包圍著。我卻總是天真地認為你會和其他男人不一樣,你絕不會背叛自己的家庭。你真是讓我大失所望!”

程厚德低聲解釋道:“楚翹,其實爸爸也不是存心要背叛這個家。就像你說的一樣,我身邊一直有很多女人圍著,有時候難免會逢場作戲一下。這個唐欣是我在一家夜總會認識的,長得漂亮又活潑,總是能哄得我很開心。唉,我年紀大了,開始老了,和年輕小姑娘在一起感覺自己好像又恢複了不少活力,這才破例找套房子把她安頓下來了。我沒打算為她放棄家庭的,她懷孕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既然有了,我也不忍心打掉自己的%e4%ba%b2骨肉,我原本是打算讓她孩子生下來後就打發她走人的。”

程楚翹更加氣憤:“拜托你老爸,如果實在要找小三也請你有品味一點,找個高級點的行不行?夜總會的小姐也太不入流了吧?而且這個女人還特囂張,一知道自己懷了兒子就馬上打電話找老媽攤牌,想要她讓位。要不是她這麼腦殘加白癡,我媽現在也不會躺在醫院裡。爸,你真厲害,找了這麼一個小三中的戰鬥機、挖牆腳機中的推土機回來,差一點整個家就被她徹底搞垮了!”

程厚德低下頭再無話可說了。

唐素蘭的傷勢雖然當時十分危險,但幸好傷口割得不算深,隻是割到了頸部大動脈,氣管、神經等並未受損。手術縫合了傷口後,第二天她就恢複了自主意識,除了身體因失血還十分虛弱外,基本上沒有其他問題了。深懷愧疚的程厚德%e4%ba%b2自帶了營養湯水來醫院探望,唐素蘭恨恨然扭過頭不理他,把他尷尬難堪地晾在一旁。

雖然在生死邊緣走了一趟,但唐素蘭還是想不開,很不甘心:“我是想去教訓那個狐狸精的,沒想到竟被她給弄傷了,還差點送了命。這叫什麼事呀!老天爺就這麼不長眼嗎?”

程楚翹安慰她:“媽,老天爺還是長眼的,那個唐欣已經流產了,這也是她的報應。還有,我已經報警告她故意傷人罪,警方都正式立了案,她坐牢坐定了。”

唐素蘭滿意了:“這還差不多。這種狐狸精就送進監獄關起來,免得為禍人間。”

“對了媽,報了警立了案,警察要來找你做筆錄的。現在就有一個警察在外麵等著,你可以嗎?”

“可以,讓他進來吧。”

唐素蘭打起精神配合警察做了一份詳細的筆錄,她是如何接到小三兒唐欣挑釁的電話;如何查出她的住址;如何打上門去收拾狐狸精;如何在廝打過程中被她一刀割傷脖子……

“那個狐狸精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朝我一揮,然後我的脖子一涼,血就像水龍頭裡的水一樣噴出來,整個人立刻就癱下去了。死狐狸精卻不管我的死活,隻是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我流血。還好我女兒及時趕來了,還有一個年輕人跑進來幫我止血……”

唐素蘭說著說著忽然想起來:“對了楚翹,那個幫我止血的年輕人是誰呀?”

這個問題程楚翹還沒有答案,因為這兩天她一直守在醫院,抽不出時間去管其他事。倒是做筆錄的警察替她們解了惑:“你是說那個住在案發單位隔壁的年輕人吧?他叫陶君樸,二十六歲,j省p市人,畢業於h市美術學院,是一名室內設計師。”

警察職業性地將年輕人的姓名年齡來曆職業都介紹了,聽得程楚翹一怔:“啊,他是室內設計師,還是我的校友,我還以為他是醫生呢。”

“他不是醫生,他說自己隻是學過一點急救措施。”

程楚翹不禁詢問:“你們也找他做過筆錄了?”

“當然,隻要在案發現場出現過的人我們都要找來做筆錄的,何況他是當時在場的目擊證人之一。”

做完筆錄後警察離開了。他一走,唐素蘭就交代女兒:“楚翹啊,媽這條命倒有一半是這個陶君樸幫忙撿回來的,咱們可要好好報答人家才行啊!”

這一點不用母%e4%ba%b2吩咐程楚翹也明白:“媽,我知道,我會找個時間帶份禮物%e4%ba%b2自登門感謝他的。”

被晾在一旁很久了的程厚德總算抓住了一個表現的機會,也叮囑說:“是啊!一定要好好感謝一下他。楚翹,準備一份厚禮帶過去,錢不是問題——他救了你媽,花多少錢謝他我都願意。”

第3章

3、

父母一同交代過後,程楚翹當天就找上門去感謝陶君樸了。因為隻知道他的住址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事先也沒法聯係,她就直接在傍晚時分去敲了門。

之所以選擇傍晚,是擔心白天沒人在家,而這個時候基本上都會下班回家了。果然,程楚翹很順利地敲開了房門,來開門的人就是陶君樸本人。一襲簡簡單單的白衣黑褲,一張乾乾淨淨的清秀麵孔,還有一身濃濃的書卷氣。

陶君樸顯然還記得她:“是你,你媽媽沒事了吧?”

程楚翹一臉由衷的感激微笑:“謝謝你,我媽已經沒事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程楚翹,今天是專程來登門道謝的。”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我是陶君樸,請進。”

陶君樸請程楚翹進屋坐下。一進門,她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就好奇地四處張望。因為這套公寓裝修得很有特色,極簡主義的線條與色彩,以及各種風格獨特的家具與裝飾物,不僅打造出乾淨明亮的居住空間,又營造了極強的藝術感。看得她滿眼的讚賞不已:“哇,陶先生,這是你自己的房子嗎?真漂亮,藝術氣息十足啊!”

“是啊,我貸款買的。請隨便坐,我去給你泡杯茶。”

程楚翹端坐在沙發上左顧右盼地欣賞屋子時,有一絲驚訝在心頭。h市是個國際化的大都市,陶君樸隻是一個小城來的年輕人,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也不過幾年時間而已,居然就在市區買了屬於自己的房子,即使是貸款也很令人訝異了!由此看來,他一定非常的年輕有為。

陶君樸很快為程楚翹端上了一杯茶。遞到她手裡的茶杯是一隻凝白如脂的白瓷杯,手感溫潤如玉。杯中茶芽嫩綠,茶色碧清,茶香馥鬱,素來也愛茶的她一聞就知道是名品碧螺春。以茶待客,在今時今日的年輕人中已經很少見了,大都用礦泉水或飲料代替。即便是茶,也多半以袋裝紅茶居多。陶君樸端出來的這杯碧螺春,讓程楚翹有些許驚訝,不禁眼神斜飛地瞥了他一眼。

陶君樸正在另一張沙發落座,頭微微低垂,幾綹拂在額前的黑發掩映著清秀俊朗的眉目。黑發黑眉黑眸,都是純粹如徽墨的烏黑,有著漆一般的色與光。時下很多年輕人喜歡染發,淺栗色深棕色或亞麻色已經取代黑色成為潮人們的常見發色,個彆標榜特立獨行者還會染成殺馬特風格的金黃或火紅。有的就算不全染,也會做一些挑染讓自己顯得夠時尚夠酷。這方麵,陶君樸顯然又是一個例外。

瞥上一眼後,程楚翹忽然有所觸動:這個人,看起來好像有點眼熟的感覺。以前在哪兒見過嗎?

程楚翹下意識地回憶了一下,捧著茶杯沒有立即喝,陶君樸誤會了:“你不喝茶嗎?那就隻有白開水了。”

“不是,我也喜歡喝茶的。”程楚翹舉起杯子輕啜了一口茶,嘖嘖有聲地讚:“嗯,這杯碧螺春滿口留香,回味無窮,一定是今春的新茶吧?”

“是的。”

陶君樸似乎不擅言談,問什麼就答什麼,並不說多餘的閒話。程楚翹放下茶杯,回歸正題:“陶先生,那天我媽受傷後,多虧了你及時幫她止血,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可以說是你救了我媽媽的命,我們一家都非常非常感謝你。”

“不用謝,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對你來說或許隻是舉手之勞,對我媽來說可是救命之恩呢。所以,我特意帶了一份禮物來表示感謝,請你一定要笑納。”

程楚翹一邊說,一邊從手袋裡拿出一隻精美考究的禮品袋。那是她登門造訪前特意去選購的一款勞力士18k白金男士腕表。這隻表雖然價格不菲,但是用來答謝救了母%e4%ba%b2性命的恩人,再貴她也不在乎了。在專賣店看中這款表時,她毫不猶豫就刷了卡:我媽的命絕對值這十幾萬了,就送它了。

袋子上那個顯眼的logo,讓陶君樸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