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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沒有逃過月雅的雙眼,「你又怎麼啦?」

就像她無時無刻都留意著自己似的。

「沒什麼...」

月雅最討厭被敷衍著,即便正色起來,「把剛才的暖手器拿出來。」

「喔?」他莫明地瞪看著月雅,隻見她接過了暖手器之後把它畫了哈哈笑表情那邊對著自己,然後"伊"的一聲裝出大笑的表情。

「你乾嘛...」

「平安夜這麼好的日子不許愁眉苦臉!少給我破壞氣氛哦。」

她又再次把暖手器塞到他的手裡,零才懂這是給他的聖誕禮物,一個溫暖的歡笑標誌。

潮聲漸近,夕陽的鱗片灑落在水平線周圍,這對他來說曾是日常的吵鬨時段,也是令人擔憂的逢魔時刻,現在卻隨著他們的步伐變得如此寧靜,彷如從未踏足過那片充滿吸血鬼的土地。

「月雅,教我廣東話。」零忽然從後搭住了她的肩,嚇了她一跳「誒?...你是認真的嗎?」

「對。」他堅定地點點頭。

「但是...」據說因為廣東話的發音方式跟其他語言很不一樣,例如說聲調高低變一點就會變成另一個字之類,所以「很難學得好的呀,你考慮清楚,而且講起來極有可能很遜的哦?」會有鄉音是必然的呀...

「我決定了,至少學到聽得懂。」

「你這是在抗議我們一直講你聽不懂的語言嗎?」以信搭了張嘴,惹得零很尷尬,更不知道怎樣解釋給月雅知道自己的想法。

「我明白了,但那要慢慢來,在學會之前不能隨便講,答應我好嗎?」

不小心講成臟話或是□□字詞的問題可是很常見的呀,月雅可不想到時候零學到半桶水就在彆人麵前講出來,繼而被人嘲笑。

「嗯!」

就在這時候,他們正準備步入的沙灘燒烤場附近有一輛不該存在的車,嚇得月雅挽住了零的手急急腳掉頭走。

作者有話要說:

☆、Change.

「...她是怎麼了?」許瑩回望心急離開的月雅,不安地問著。

以信聽到不遠處傳來的一陣雜亂的聲音,便拉著瑩說,「走吧,去把他們叫回車上。」

許螢他們跟在後麵,想趕快讓她先冷靜下來,可是因為原本就有一段距離,怎麼追都追不上,她低著頭不停徑直地走,最後走進轉角的雜貨鋪才停下腳步。

「月雅,你突然間...是怎麼了?」

臂彎互相緊貼得可以感受到她的脈動,這令他有些焦躁,但她看著零的時候眼淚都快要湧出來了。

「......月雅...」他再一次喚著她的名字,卻換來了她的顫唞,溫度從隔著的外套傳來,可以想象到她又穿得十分單薄,即使在寒天中她的體溫依然是熾熱的。

「看來我們要換個地方了,就去我家吧,天台那邊有燒烤爐可以用。零可以幫幫忙嗎?這好重啊。」以信在他們後麵舉起好幾袋大包小包的。

聽到了以信叫喚自己,零擰過頭,可是月雅顫唞的手仍未放開,使他無法回應以信的要求。

「以信說要走了。」

「嗯...」她艱難地回應著,便隨著零的腳步走,手邊的力度依舊舍不得鬆開。

車箱中氣氛凝重,直到她漸漸放軟了肩膀,才揉揉額角挨到車窗,「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沒關係!要是不喜歡去海邊就去彆的地方吧,彆想太多,我們又沒有很肚餓。」許瑩試著去安慰她,但依舊作用不大。

以信望著倒鏡中的月雅,她拉高了的圍巾遮到了耳邊的位置,幾隻手指緊緊捉住了它的邊沿,是明顯的情緒緊張症狀。她從以前就很膽小,但不至於會看到警車就掉頭,原因大概在於錐生零身上。

沿路風景幀幀略過,她的心情亦隨著漸黯的天色變得平和。

那是自幼就有的毛病,太習慣一個人的生活,隻要到了人多的地方總會覺得不自在,就算是在公司裡也總是躲在角落,儘量避免跟其他人說話,再想到要是被警察查問的話,零很可能會被帶回去,兩個問題加起來便讓不安無限地擴大。

「哎,忘了去看燈飾呢。」許瑩婉惜地說著,又把幾個包好的蕃薯放到爐內。

「明天再去就好了,許瑩你烤這麼多真的吃得下嗎?」月雅好奇地看著她的肚子。

「看什麼看?姊我又沒懷孕,你少給我想歪!」

許瑩說得神氣,惹得月雅笑了開來,見氣氛終於被緩和過來了,此時候,持續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才舍得轉開。

月雅不停地烤著不同的肉類,還玩到一手拿著三個叉子在烤,卻不儘是她自己吃的,烤好的就放到一隻很大的碟子上,要零和以信坐到一旁,說點爐和清潔才是男人的責任,烤肉就留給女人去做。

「怪道理與怪女人相襯到極點了。」

「剛才拿著那麼多東西爬樓梯你就不會累嗎?叫你休息一下還要給我在那邊吐糟,我又沒有把東西烤焦再迫你吃,彆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哦。」

「這牛柳,咬下去血在流出來。」零的臉被熏黑了似的變得極其陰沉。

「這叫半生熟!」月雅咬牙切齒的,在不滿零的反應。

「我不喜歡...」有血的味道。

零彆過了臉,他的背影總是讓人感到失落,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讓他開懷呢?她過去拿走了那塊牛排,重新放到叉子上想說再烤熟一點,「厭惡的事情要早點講出來,憋著不開心是沒有用的,笨蛋零...」

「嗯...」他重新望向爐邊的月雅,她歪著腦袋好像在想著些什麼奇怪的主意。

「哈,不過你總算肯講出來了。」她的%e8%88%8c尖在%e5%94%87齒間滑過,得意地笑著,那副賣相根本就是個愛撒嬌的家夥,不像是愛講道理的人,卻總是說出讓人一頭霧水的話語。

最近做什麼都總覺得被她牽引,就像她才是自己的大腦,就連以前不可能發生的事,都發生了,例如想辦法去哄彆人開心...

眼見她把鎖匙丟到茶幾,隨即整個人趴到沙發,翻過身便挪開了圍巾,連串動作間不發一語,還深深歎了口氣。

全身上下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脈動,%e8%83%b8`前反複起伏著,她從沒試過這樣的感覺,卻又覺得似曾相識。

感到沙發受重下沉,她才微微張開眼,看到零正喝著杯果汁,還側著頭盯住她。她的%e5%94%87顫了幾下,想要對他說話,卻無力得發不出半個音節。

他才記起月雅至少有二十八小時沒睡了。

「不要說了,睡吧。」零把束縛她腳踝的東西都褪去,幫她蓋好了被子才準備去梳洗,卻發覺衣角被扯住,隻好再次坐下,等到她睡著自然會鬆開手的吧?

零就這樣靜靜地等待,可是她並沒有鬆手,反而是愈抓愈緊。他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流了很多汗。

咚咚...

門附近傳來了異樣的氣息,是誰在敲著門?在這裡察覺到非人的氣息,已經是第二次,但上一次的時候亦沒有這樣的不安感。

「嘛,不開門也沒所謂,反正我隻是不想把門拆了。」銳利的話語出自稚嫩的女聲,聽起來隻有八到十三歲之間。

他默不作聲地繼續盯著門檻,不覺得門外的人是懷著好意,隻希望對方儘快離開,同時身旁的月雅開始皺起眉頭,流出的汗珠更是愈來愈多。

「呸!戒備心強的家夥真麻煩,害我得從窗戶進來呢。」

是上次在餐廳遇到的男生,月雅好像叫他津圭(tsu kei)的樣子,可是這裡是十六樓,從窗戶進來...

「你們想怎樣?」

對方的視線盯緊了月雅,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他把熟睡的她拉到懷裡。

「祈,不可以這樣。」門外的女聲再次響起,隻見被她稱作祈(inoru)的人走了過去把門打開。

不是人類也不是吸血鬼的氣息,「你們是什麼人?」

「嘻,冷靜卻藏不住想法的類型呢,我最喜歡你這種男人了。」

「咳,月快受不住了,母上大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零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祈在將比他自己矮三個頭的小女孩叫作母%e4%ba%b2。

「多久了?」她直接走到零跟前,探頭仔細看著他懷裡的人。

「啊,我想想...應該有四個多月了。」

「你們...」

「最近有過類似哮喘的症狀吧?」她這次是望著零問的。

「一個月前...一次。」他開始搞不懂這兩個人,硬要闖進來然後說話方式又像個醫生在斷症似的。

「嘻,那麼就隻剩一個月了。」她臉上魅惑的笑意彷佛期待著月雅的生命結束,眼前的境況與懷中的騷動,對零來說簡直是一場夢魘。

「莫明其妙走進來胡言亂語...出去,你們出去!」

零也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若是吸血鬼還好對付,但這兩個什麼都不是怪物…

「沒事的,能救活月的方法,就隻有你...」

他們的身影溶入了黑暗之中,如同幻覺般在他麵前消失了,可是中空的大門並不容許他有這樣的想法。

月雅忽然猛地掙紮起來,呼吸的力度也愈來愈重,就像...

零趕忙從她的衣袋裡翻出了吸入劑,遞到她的嘴裡去,直到她放鬆了才敢退開,她的眼簾依舊未有張開,沉沉地的昏睡安靜得恐怖。

「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低著的頭深深埋到她的頸間,這樣能清晰地感到她的脈動,一下一下的,彷佛這樣聽下去就能安心。

"不是說好今晚不準愁眉苦臉的嗎?你怎麼讓我食言了..."

「這樣在他麵前出現真的是正確嗎?…要是當時她醒著就穿幫了。」

冬夜的風特彆不留情,祈把外套%e8%84%b1下放到千代身上,即使知道她不可能生病。

「時間不夠是真的,這樣下去她也隻有死路一條,失去了賴以為生的東西,又怎能活下去呢?」想到這裡,千代不禁落淚,「但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對…就隻有他…」她輕拭淚珠,又再次展開了魅惑的笑。

「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會看上那種家夥…」

「他剛才的反應很讓人滿意,不是這樣嗎?而且你根本隻是在呷乾醋吧。」

「不是這樣的,說到底他也是人類,終有一天…」祈眺望天空,卻找不著半點星光,「明天要下雨了,真的不想上班啊。」

「要不要買台抽濕機放在辦工室裡?」

「去公司的路上怎麼辦...」

「坐的士呀?」

「不要...隻要踏出家門就覺得很不自在。」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錐生零才坐到床沿,拂開那掩蓋她臉容的長發,看著安穩地睡著的她,想了許多許多。

房間裡曾掛著一幅畫或者照片,因為牆上留有份外雪白的印痕,框架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