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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胎記,太後也是知曉的。”

王述之垂眸沉思,太後與司馬嶸可謂榮辱與共,自然不會泄露此事,看來是太後身邊有%e4%ba%b2近之人早被他收買了。

毅王見他不吭聲,以為他無話可說,不由譏笑:“丞相還有何不放心的?”

王述之抬眼看他:“毅王殿下確定那是太子?”

“自然。”

左右頓起嗡嗡聲,各懷心思的朝臣有些按捺不住了,甚至一部分人已經開始琢磨起另立太子的奏折。

王述之環顧四周,勾起%e5%94%87角:“巧得很,本相昨日也剛剛尋到太子殿下。”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隨即嘩然,有心急之人連忙問道:“丞相找到的太子殿下,也有胎記?”

“兩個太子殿下?”

“難不成都是溺水而亡?”

王述之聽著這些議論聲,差點嗆到:“諸位大人,本相找到的太子殿下可是個大活人。”

周圍再次寂靜。

毅王倏地扭頭瞪向王述之,似在斟酌他話中的真假,麵色青白不定。

王述之無視他的目光,轉過身看向外麵,揚聲道:“請太子進殿!”

毅王瞳孔驟縮,雙手握拳,轉頭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外麵積雪未消,刺眼的白色中,輕緩的腳步聲在此刻顯得尤為清晰,一隻玉冠在台階下緩緩出現,接著露出眾人不算熟悉卻也絕不陌生的一張麵孔。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太子身著華服,拾級而上,最後站在大殿門口,因背著光,麵容與神情反倒比走上來時顯得模糊。

但誰也無法否認他的身份。

王述之接觸到太子投來的目光,麵露微笑。

於是,太子在眾人矚目中走了進來,越過所有朝臣,走到最前麵,轉身靜靜而立。

“拜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

王述之當先叩首,朝臣如夢初醒,忙紛紛下跪,山呼一片。

毅王麵容僵硬,雙拳緊了又鬆,咬著牙掀開袍擺,硬著頭皮跪下去。

“免禮。”太子開了口,嗓音聽著有些緊。

朝臣並未多想,起身後再抬頭,發現太子的麵色有些蒼白,立刻便有人出聲詢問:“太子殿下可是身子不適?”

王述之道:“太子殿下在外麵吃了不少苦,原本是打算暫歇一日再進宮的,隻是沒想到,忽然就傳來太子身故的消息,著實莫名其妙,殿下擔心諸位誤會,隻能強撐著過來了。”

眾人習慣了王述之總攬大權,也不覺得他代太子答話有何古怪,又聽他這麼一說,頓時露出愧疚感慨之色,紛紛感激上蒼,慶幸太子平安歸來。

至於毅王那裡……誰知道呢……

毅王氣了個仰倒,看向太子與王述之的目光猶如淬了劇毒的利箭,恨不得立刻將他們戳死。

作者有話要說:不會再換魂的啦,清清都和丞相OOXX了,元生說不定也和陸二XXOO了,再換得有多虐啊!←_←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太子在如此關鍵的時候露麵,很多對毅王不滿的大臣都眼巴巴看著他,希望他能說點什麼,尤其是原本就打算與太子交好的那些人,更是希望他能立刻占據主動地位。

奈何太子隻道了聲免禮,再沒開口,反倒是在王述之替他解釋了一番後,皺著眉搖搖欲墜。

王述之早就瞄好了,眼疾手快地竄過去將他扶住,恭敬道:“殿下當心!”說著暗地裡朝他使了個眼色。

太子會意,眼一閉,迅速“暈”了過去。

大臣們一個個都變了臉色,憂心忡忡者有,幸災樂禍者有。

毅王上前兩步,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正要開口說將他送去東宮請太醫看看,不料卻被王述之搶了先。

“太子殿下強撐到現在已不容易,實在是累壞了,下官這就送他回去就醫。”王述之滿臉痛惜,也不給人反應的機會,當即就安排人將太子送出宮,並%e4%ba%b2自護送到睿王府。

毅王盯著王述之的背影咬牙切齒。

太子回到京城的消息火速傳開,一口咬定太子已死於非命的毅王臉上無光,想到宮中被控製的皇帝與太後,更是進退兩難。

皇帝久未露麵,毅王的野心昭然若揭,如今太子回來,連麵聖都不曾,依然住在睿王府,一些大臣更加坐不住了,既想去探病,又想去探虛實,奈何到了那裡再次吃閉門羹。

“唉……原本以為太子出征回來,地位會更加穩固,沒料到最後還要避毅王鋒芒,太子竟會軟弱至此!”

“也不知丞相究竟要作何打算,至今瞧不出端倪,要說與毅王同心吧,可眼下明顯處處壓製,要說支持太子吧,又什麼都不做。”

“太子殿下或許是裝病,如今連皇上與太後都不得自由,太子若冒然進宮,還能討得了好?隻要他還是太子,毅王除非學那位,否則永遠翻不出浪花來。”

“那位?說的可是前太子?”

“噓……”

王述之不必打聽都能猜到眾人在議論什麼,不過並不放在心上,將睿王府的一切布置好後,就回去繼續照顧司馬嶸。

連下了兩場雪,入夜後更加寒冷,丞相府的大夫們對司馬嶸無計可施,連聲嗟歎。

王述之再難鎮定,日漸憔悴,這一夜也不知究竟是外麵太冷還是自己心裡太冷,隻覺得懷中的人無論如何都捂不熱,半夢半醒間摸了摸他的臉,觸?感冰涼,不由一驚,頓時清醒。

“晏清?”王述之心頭慌亂,與他額頭相抵,抓著他的手使勁揉搓,“晏清!晏清你怎麼這麼冷?!”

王述之心神巨顫,下意識抬手朝司馬嶸的鼻下探過去,又極為抗拒自己的動作,倏地收回,接著趴在他%e8%83%b8口,半晌才聽見一次心跳,臉上頓失血色。

“晏清!你可彆嚇我!”王述之顫著手再次去探他鼻息,一顆心緩緩下沉,猛然感覺到有微弱的氣息拂過,手指一顫,慌忙跳下榻。

“大夫!快請大夫!快!”

一盞盞燈迅速亮起,丞相府瞬間陷入忙亂,大夫們衣裳都來不及好好穿,踩著亂七八糟的腳步紛紛趕過來。

一群人湧進屋,沒人看得見的是,正有一道身影緩緩從榻上起來,目不斜視地與他們擦身而過。

這身影飄渺不定,融在夜色中忽深忽淺,正是司馬嶸。

司馬嶸跨過門檻,忽然頓住腳步,似乎這屋內有什麼值得他留戀,轉頭透過人群看向最裡麵,清冷無神的目光落在王述之的臉上,下意識轉身往回走,可剛抬起一隻腳,背後又傳來一股莫名的力量將他扯回去。

司馬嶸一臉茫然,收回視線轉身,一路出了丞相府又出烏衣巷,直往宮門而去。

越靠近宮門,司馬嶸的目光越清明,%e8%83%b8口隱隱作痛,接著又穿牆而入,進了皇宮,腳下如同隻剩一條路,直直往皇帝寢宮而去。

越靠近寢宮,%e8%83%b8口的痛感越發強烈,隱隱似有恨意蔓延開來,腦中轟然閃現漫天大火,神誌陡然一清,終於想起自己是誰。

抬手捂著劇痛的%e8%83%b8口,司馬嶸神色淒然,緩緩走上台階。

寢宮周圍有重兵把手,皇帝被軟禁了許久,驚怒又無奈,夜裡睡得極不安穩,恍惚間夢到前太子司馬昌與永康王謀逆的場景,可一抬眼卻看見外麵燃起熊熊烈火。

驚慌之下,自己似乎在皇宮裡四處亂竄,一回頭發現身後有人緊追不舍,定睛一看,那人竟是王豫的長子王重之。

怎麼會是王重之?!

皇帝麵色慘白,來不及細想,慌不擇路地衝進一座廢棄已久的宮殿,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麵有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嶸兒?”這是停雲殿嗎?為何外麵全是枯草?

殿中伺候的人早就不知所蹤,皇帝看著榻上之人費力地爬起來,心中再起疑惑:嶸兒的%e8%85%bf不是好了嗎?

“父皇……”

虛弱的聲音傳入耳中,皇帝恍惚回神,記起外麵還有追兵,頓時慌亂,正左右尋找藏身之處,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身子猛地僵住。

王重之提著劍緩緩走進來,麵上露出誌在必得的笑容。

皇帝猛然轉身,驚懼地看向他,顫聲道:“亂臣賊子,竟敢攛掇毅王謀反!庾將軍已經帶兵前來救駕,你們定會自食惡果!”

“司馬昌那蠢貨如何當得了皇帝?不過,你已死到臨頭,庾將軍趕過來又能如何?”王重之笑得輕蔑,渾然不將麵前的天子放在眼中。

皇帝說完話又是一愣:庾茂不是早就被罷黜了麼?朕究竟在說什麼?

看著越來越近的人影,皇帝來不及再想,慌慌張張地左右閃躲,後背撞上艱難下榻的司馬嶸。

“咦?還有個病秧子?這是誰?噢……難道這就是……”

皇帝退無可退,見王重之看向司馬嶸,下意識就要離遠一些,沒想到腳還沒抬,王重之冷厲的目光又重新轉到自己身上,伴著一絲冷笑,劍尖倏然而至。

“啊——!”皇帝大驚,順手一抓,將司馬嶸拖到自己身前。

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司馬嶸痛得悶哼一聲,緩緩倒下去,露出王重之的臉。

那張臉上有著不可置信,更帶著幾分輕蔑,似看到一場前所未料的好戲。

“這是你兒子!哈哈哈!最是無情帝王家,果真如此!哈哈哈!”

皇帝聽見他放聲大笑,軟著%e8%85%bf想要奪路而逃,卻再次被他攔住,絕望之際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大吼:“庾茂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皇帝麵露喜色,身子似靈活了許多,再次避開王重之。

王重之如逗貓一般,慢吞吞左攔右截:“你猜,庾大將軍多久才能找到這裡來?哦不,你猜,庾大將軍當真是來救駕的?”

皇帝聽得不明就裡。

王重之笑起來:“喊那麼大聲,是在催著我殺你吧?”

皇帝怒極反笑:“朕死了對他有何好處!誰不知他與你王氏不和?”

王重之如同看一個傻瓜:“你死了,太子才好繼位啊!”

皇帝噎住。

“說這麼多廢話,無非是想讓你做個明白鬼。”王重之說完笑意一斂,頓時煞氣橫生。

皇帝眼見著那把滴血的劍迎麵而來,一瞬間寒氣從腳底直直往上竄,眼看著劍尖上鮮紅的血跡,身子如同被困住,動彈不得。

劍尖上的血瞬間在眼前放大,天旋地轉。

“啊——!”皇帝從噩夢中驚醒,目光發直,大汗淋漓,一時已分不清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