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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自己身子好了,皇兄在封地也有可用的兵力,太子被廢,新儲君尚且未定,他們這時想起給皇兄定%e4%ba%b2事了,要說沒有目的,他都可以將腦袋割下來做酒壺。

司馬善到底是個粗人,起先還伸著脖子偷瞄畫像,待到瞥見司馬嶸微垂著眼睫,才後知後覺發現他緊繃的%e5%94%87角透著幾分熟悉的冷意。

太後那邊看了半晌,最後終於挑出幾個滿意的,笑著朝司馬善招招手:“善兒,你過來瞧瞧可有特彆中意的。”

司馬善頓時繃緊了心神,有幾分期待,又有幾分忐忑,走過去隨意瞟了兩眼,點點頭含糊道:“都不錯!”

太後嗬嗬一笑:“謝家娘子如何?謝卓的才乾氣度天下皆知,謝娘子是他唯一的嫡女,才情品貌自然不錯,不知你喜不喜歡?”

司馬善臉色頓時又紅了幾分,窘迫地撓撓臉,瞄一眼風姿猶存的太後,又瞄一眼眉目俊逸的司馬嶸,再想一想謝卓的風采,原本隻有幾分傳神的畫像驟然變得具體明朗起來。

唔……既然是謝家的,那定然相貌不錯,至於才情,橫豎自己是個粗人,倒是無所謂了。

“回太後……”司馬善哼哧哼哧道,“一切但憑父皇與太後做主。”

司馬嶸迅速抬眼朝司馬善看了看,垂眸掩住一閃而勢的笑意。

不想皇帝卻微微蹙起眉頭,眼底也添了幾分凝重。

他對於太後總想著謝家的女兒有種發自內心的抵觸,而且司馬善一旦娶了謝氏女,勢必徹底與司馬嶸連成一氣,若司馬嶸是太子倒也罷了,可眼下太子人選未定,他始終不願意看到兒子們結成派係。

皇帝思及此處,連忙開口:“善兒整日舞刀弄棒,文采怕是連謝家娘子的一半都比不上,這勉強湊成一對,怕是容易話不投機。依朕看,還是桓家娘子更合適。”

司馬善心頭一跳,桓家世代習武,萬一桓家娘子是個五大三粗的母老虎可如何是好?雖說畫像上瞧著還不錯,可性情恐怕不那麼好對付吧?更何況,若是能與皇弟%e4%ba%b2上加%e4%ba%b2,豈不是好?

司馬善朝司馬嶸投過去求助的一瞥。

司馬嶸一手攏在袖中,在皇帝看不見的角度衝他比了個拖的手勢。

司馬善迅速收回視線,咳了一聲,露出十分的不好意思,故作羞窘道:“此事由父皇與太後定奪便是,兒臣來京中已有一段時日,封地那邊……”

皇帝一聽,微微鬆了口氣,笑起來:“善兒所言極是,也該回去看看了,%e4%ba%b2事怕是一時也定不下來,即便選謝家娘子,也得等謝卓歸京再行商議。”

謝卓如今領兵在外,雖說有不少捷報傳來,可畢竟戰事還未結束,太後這麼一思量,不由也緩了心思,對皇帝的話自然萬分讚成。

用過午膳,二人出了皇宮後同乘一輛馬車,司馬善總算是長長鬆了口氣,心有餘悸地拍了拍%e8%83%b8口,苦著臉道:“這麼突然,一點準備都沒有。”

司馬嶸斜睨他一眼,笑起來:“太後與皇上不可能一條心,這%e4%ba%b2事沒那麼容易定下來。”

司馬善又是後怕又是不甘,咕噥著問道:“謝家娘子與你長得像麼?”

司馬嶸哭笑不得:“我到哪裡去見她?不過舅舅與舅母都生得不錯,你放心好了。不過,你若是真看中了她,這%e4%ba%b2事就必須拖著,否則皇上必然給你指桓家娘子。”

司馬善嚇一跳,連連搖頭:“也不知皇上怎麼想的,讓我再娶個舞刀弄棒的回去,難道成%e4%ba%b2後整日打架麼?”

“皇上是怕你與我%e4%ba%b2上加%e4%ba%b2,合起夥來算計他。”司馬嶸嗤笑一聲,眼底有幾分寒意。

司馬善嘖了一聲,嘿嘿笑起來,壓低嗓音鬼鬼祟祟道:“即便沒有%e4%ba%b2上加%e4%ba%b2,這不也在算計麼?”

“此一時彼一時,桓家與我們素無交情,待你娶了桓家娘子,一旦桓氏橫加插手,事情就不好辦了。”

司馬善神色凝重了幾分,點點頭,因皇帝的算盤,心底有幾分寂寥,隻是生在皇家,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他也早就習以為常了。

司馬嶸在他肩上拍了拍,安慰道:“不要緊,或許等不了多久了。”

司馬善釋然一笑,又斂了神色朝他看一眼:“你如今身子已大好,%e4%ba%b2事恐怕也離得不遠了。”

司馬嶸在宮裡就已揣著這心事,眼下再讓他一說,更是思緒沉沉,冷著黑眸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過了幾日,司馬善的%e4%ba%b2事依舊沒有著落,他也不知該失望還是該鬆一口氣,想了想,覺得鬆口氣的成分較多,不由對自己的身份有些自嘲。

歸期已定,他與司馬嶸道了彆,收到司馬嶸的一堆囑咐,隻覺得寒冬臘月也是暖意融融,最後衝他爽朗一笑,帶著自己的護衛返回封地。

司馬嶸已將王府中的仆婢護衛梳理過,該留的留,該遣的遣,最後隻剩下管家與零星幾個耳目,故作毫不知情留下了,算是全了皇帝的麵子。

王府逐漸掌控在司馬嶸自己的手中,王述之翻牆的次數明顯增加,隻是依舊不方便久留,對此王述之頗為不滿。

入了寒冬,太後再次將司馬嶸召進宮中。

司馬嶸每次麵聖都會偷偷觀察皇帝氣色,隱約猜到些此行的目的,不由打點起十二分精神。

太後與他說了會兒閒話,讓他陪著自己去園中轉轉,壓低嗓音語重心長道:“嶸兒,你我在這深宮中,最大的倚仗不是皇上,而是謝家,你可明白?”

司馬嶸不奇怪她忽然說這些話,反倒是奇怪她竟然能忍到現在才開口,便輕輕笑了笑:“太後所言極是。”

太後對他的態度頗為滿意,又歎了口氣:“當年你母後入主中宮時,謝家是何等榮耀,可是後來庾氏上位,你又……”

司馬嶸忙安慰道:“孫兒如今已經大好,庾氏也得了報應,太後當放寬心才是。”

“是啊!”太後點點頭,眼角有些溼潤,“身為太後,竟要對皇後處處退讓,說到底,我畢竟不是皇上的生母,不得不仰人鼻息。好在如今你回來了,謝家又有希望了!”

司馬嶸抬眼,看著巍峨的宮牆出神。

太後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北方:“你舅舅應當也快回來了。”

“是。”司馬嶸低聲回應。

太後轉向他:“皇上的身子愈發不好了,我知道你是個有成算的,可還是不得不提醒你,要早做打算。如今你每日閉門謝客,雖做得好看,可也要當心過猶不及。”

司馬嶸與太後到底有幾分孺慕之情,再加之利益相關,雖不想與她細說,可還是願意給她寬心,遂笑道:“太後不必過於憂慮,父皇身子不好,兒子最該做的便是儘孝道,此事急不得。”

太後欲言又止。

司馬嶸壓低聲音:“太後隻管等著看,毅王操之過急了。”

太後見他%e8%83%b8有成竹,想了想,最終還是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

司馬嶸告彆太後,剛回到睿王府,就聽管家前來稟報:“今日陸大人前來拜訪,老奴算著他已是第三次上門,不敢輕易回絕,便讓他稍坐了片刻。陸大人沒等到殿下,後來又回去了。”

“他有說所謂何事麼?”

“那倒沒有。”

司馬嶸轉身,冷冷地看著他:“這才多久,你就敢擅做主張了,我的吩咐都是耳旁風麼?”

管家心下一顫,忙跪在地上:“老奴該死!老奴見他三番四次投拜貼,怕他有重要之事麵見殿下,這才……”

“放肆!本王讓你解釋了?!”司馬嶸垂眸看著他,目光如同寒冰利箭,“本王久居宮中數十載,後又在景王封地養病,這才剛回京,陸大人找本王能有何要事?!”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管家額頭直冒冷汗。

司馬嶸看了他一會兒,波瀾不驚道:“起來罷,再擅自揣摩本王的意思,這府中就該換人來打理了。”

管家暗暗籲了口氣,以額點地:“謝殿下!”!思!兔!在!線!閱!讀!

正要起身,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忙轉頭看去。

門房處匆匆趕來的仆人看著跪在地上的管家愣了一瞬,忙走到司馬嶸麵前,急急道:“殿下!宮中派人傳來消息,皇上暈倒了!”

司馬嶸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眉,迅速道:“快備馬車,本王即可入宮!”

很快,皇帝再次昏迷的消息在朝中悄然傳開,幾位皇子幾乎同時奔到龍榻前侍疾,京中形勢再次被王述之掌控。

王述之每日入宮,但凡司馬嶸在的時候都會刻意久留,二人雖不曾私下交流,卻時不時目光相觸。

王述之看著禦醫把脈,以眼神詢問。

禦醫麵色蒼白:“皇上比上回病情有所加重,至於何事會醒來,下官……下官……”

王述之擺擺手,示意自己明白了,待人離開後,側眸看向司馬嶸。

司馬嶸麵露倦色,神色卻淡然,頭也不回道:“這裡有本王在,丞相如今實務纏身,早些去處理罷。”

王述之覺得自己心肝都要碎了:晏清每日裝得這麼冷淡做什麼,好歹明麵上丞相與睿王雖無深交,可也不曾結仇啊!

“是,下官告退。”王述之轉身,欲哭無淚。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彎豆的手榴彈!抱住啃啃!=333=

明天休息一天,下一章後天見啦~麼麼!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皇帝昏迷不醒,宮中所有太醫都束手無策,雖然王述之已封鎖消息,京中百姓並不知宮中情形,可朝臣對此卻是萬分了解的,自然是各懷心思。

如今宮中沒有皇後,便由太後主持大局,度過了一開始的幾天後,皇帝依然沒有任何轉醒的跡象,太後開始安排幾個皇子輪流侍疾,司馬嶸也終於可以回府稍事歇息。

簡單沐浴後,司馬嶸洗去一身的疲憊,隻是雙眼依然布滿血絲,明明累得很,卻絲毫沒有睡意,躺在榻上盯著房梁出神。

對於皇帝的昏迷,他並不擔心,根據上輩子的記憶,皇帝必然會醒過來,如今隻要盯好毅王,防止他暗中下手即可。

至於其他幾位皇子,一來年紀尚幼不足為懼,二來無論立嫡立長還是立賢,都輪不到他們,他們若敢有動作,在大義上首先就會站立不穩。

司馬嶸雖然心中安定,此時躺在榻上卻隻覺得周圍一片冰冷,室內也寂靜到令他發慌。

習慣了與王述之同榻而眠,自離開丞相府後就再沒有睡過一夜好覺,如今已入寒冬,算下來與他分離竟已有數個月了,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