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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作為一個兄長,再向您尋求一個答案。”

安德烈抬眼看著對方,他對這位庫拉金公爵的大兒子一直並不是很熟悉,對他的評價也隻是基於他給外人表現出來的,得體但未免膽怯,可現在,男人的神情變得嚴謹起來。

“她的身上有著他人所不具有的獨特性,我得承認,那很吸引我,但這並不足以說明什麼。”

“那現在。”

“現在,您的妹妹贏得了我的尊重。”

伊波利特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他移開視線,瞧著河水。河麵上波光粼粼,夕陽的光芒被剪碎了然後投擲到裡麵,像是暈染開來的油墨。

“她很獨特,我很感謝您能瞧見這一點,她值得最好的,安德烈公爵,我的妹妹海倫,是個了不起的姑娘。”伊波利特用一種驕傲的語氣說著,安德烈沒有反駁,也沒有讚同。

“您會看到更多的,安德烈公爵,當我知道您先前對她說的那些話語和做法後,有那麼一段時間,我真的很想把您叫出來決鬥,我知道您可能會嘲諷我,說那隻是兄長盲目的關愛……”

“不,我並不會,因為我也有一個妹妹,但這不會改變我當時的決定。”安德烈用一種平靜的語調說著。

“您還真是,該死的固執。”伊波利特難得的罵了一句粗話,而安德烈,翹了翹嘴%e5%94%87。

“您評價的沒錯。”

“彆讓她傷心,她值得您把腳步放慢一點,公爵。”

男人離開後,安德烈依舊站在小河邊上。有風吹過,他檀木樣的發絲拂過額角。

什麼時間該做什麼事兒,以前,安德烈完全明白,現在,他低頭看了一眼水麵,自己的倒映被風吹起了褶皺,最終,年輕的公爵嘴角浮現一個小小的笑容。

從莫斯科回來後,伊波利特也感覺到了海倫身上的不同。她看上去似乎已經從那個孩子死亡的陰影中走出來了,而且,她的眼神更加堅定了。

她原本是一個柔軟無害的姑娘,但是現在,她的眼神裡似乎時常都蘊含著一種東西。

伊波利特有時候會將它們叫做信念,有時候會稱呼它們為希望,更多的時候,他認為那是一種堅定。

從火車上下來,海倫他們沒看到母%e4%ba%b2,她原本是說回來接他們的。

“媽媽怎麼沒有來?”海倫問道。

男仆支吾了一下,然後才小聲地說:“阿納托利少爺欠了賭債,是好大一筆錢,老爺和夫人正在家裡煩惱呢。”

海倫擰起了眉毛,問道:“多少?”

“十八萬盧布,還沒算零頭。”

海倫小聲的抽了口氣,因為這數字雖然不至於讓家裡付不起,但也太多了。

“先趕車吧。”伊波利特擰眉說道,拍了拍海倫的手臂讓她放鬆下來。

等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剛進客廳,就聽到“砰”的一聲,瓦西裡公爵最愛的那個煙灰缸被砸碎了。

“上帝啊!你差點傷到他!”阿琳娜趕緊拉著兒子離開那個地方,玻璃碎片幾乎濺落到阿納托利的皮靴上。

“沒事吧?”阿琳娜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後者擠了一句沒事,就又低垂著腦袋,看上去真的是十分的沮喪。

“爸爸。”伊波利特和海倫走過去喊了一聲,瓦西裡公爵瞥了他們一眼,雙手放在背後,他現在怒氣衝衝的,根本沒心思應付另外兩個子女。

海倫走過去,拽了拽阿納托利的袖子,小聲問:“怎麼了?”後者輕輕地鬆開她的手,抿嘴說:“沒事兒。”

“還沒事!你這個混賬!”瓦西裡公爵重重地說道,噴了噴鼻息。

阿納托利撇了撇嘴,即使他知道自己闖禍了,但老頭子念了這麼久也該夠了吧。

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令瓦西裡公爵更加生氣了,要是他再粗蠻一點,可能就要抬%e8%85%bf對著阿納托利踹過去了。但最後,他隻是生氣地喊道:“養你有什麼用!隻會敗家!”

“那就彆養!”阿納托利也上脾氣了,梗著脖子像一頭小牛犢一樣。

“哈,你這混賬小子,自己欠了一%e5%b1%81%e8%82%a1債還敢跟我頂嘴!”瓦西裡公爵這下子是真的生氣了,阿琳娜捶打了一下兒子,看似是責罵他,其實是護著他。

“你趕緊給我去房間,彆再這添亂了!”

伊波利特推了推海倫,讓她把阿納托利拉走,後者點了點頭,用了點力氣把那頭小牛犢拽走了。

阿納托利的房間裡,海倫舒了口氣。前者三步並兩步的走到沙發那兒,坐在上麵生悶氣。

“你不和我說說嗎?”海倫決定用哄孩子的語氣問對方,沒想到卻收到一個白眼。

“我們不是還在冷戰中嗎?”

海倫愣了愣,看到對方嘲笑的表情後,也故意撇了撇嘴,“好吧,那回自己的房間去。”說著就要往門外走,但又被叫住。

“回來!”

那聲音似乎有些氣急敗壞,但更多的是懊惱。海倫輕笑了一聲,轉過身子,向阿納托利的方向走去。

“來點紅茶嗎?”

“不,謝謝。”阿納托利悶悶地說著,漂亮的臉蛋現在又是滿滿的沮喪的表情。

海倫不搭理他,自己動手泡製了紅茶,茶香在房間裡擴散著,她把骨瓷茶杯放在靠近阿納托利的地方,用眼神示意他喝一口。後者瞥了一眼,最終還是端起來喝掉了。

“告訴我好嗎?”

阿納托利看了對方一眼,放下茶杯,眉宇間放鬆了下來。

“沒什麼好說的,就像爸爸說的,我是個小混蛋,打牌,不知不覺就欠了這麼多錢。”

“是因為我嗎?”

男人嗤笑了一聲,用手指戳了戳金發姑娘的額頭,“彆什麼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我又不是第一次欠了賭債,隻不過這次運氣背了點,欠的多了點。”

作者有話要說: 二哥闖禍了=v=所以要相%e4%ba%b2相愛嘛☆、第 93 章海倫知道阿納托利說的不是實話,至少,那不完全和她沒有關係。若他們沒有吵架,那麼阿納托利應該和自己一起去打獵,那他就沒有機會去打牌了,也不會欠那麼多錢。

但她也知道,阿納托利關心她,不願意讓她又負擔,所以,最終,她還是把那些話咽了回去。比起不斷的道歉,也許用行動來幫忙才是更好的。

“我有兩萬盧布的存款……”

她剛開口就被男人打斷了。那個金發的青年瞪著她,好像是受到了侮辱一樣,他提高了嗓音說:“再怎麼樣我也不會拿自己妹妹的錢,我自己能還上來,隻是需要點時間!”

“好吧。”她歎了口氣說道,但心裡並沒有放棄,她想著,自己總是能幫點忙的。

也許是氣氛太嚴肅了一點,阿納托利雙%e8%85%bf交疊著,挑了挑眉毛,讓自己恢複成以往的樣子,笑著問道:“打獵好玩嗎?”

“挺好的。”海倫不是很想提起這件事兒,因為這樣她就不得不想起那個早逝的孩子。

阿納托利發現了這一點,即使不明白,但他也選擇不去追根究底了。

海倫想了想,主動問了一下那位多羅霍夫上尉。她依舊不喜歡這個人,可鑒於那是她哥哥的朋友,她還是問一句。

“他回他母%e4%ba%b2那裡了,聽說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阿納托利聳了聳肩膀。

“恩。”海倫應了一聲,算是把這個任務暫時應付過去。他們又說了會兒話,但兩個人都裝著心事,所以到最後其實也沒說什麼。

書房裡,伊波利特站著,看著坐在軟椅上正在抽煙的父%e4%ba%b2,等待著他說話。

當第二鬥煙被抽完後,瓦西裡公爵終於開口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決定這幾天把西邊的田地賣了,至少先把那些欠款還上,庫拉金還從沒受到過這種侮辱。我這輩子幾乎就從沒欠過彆人的錢。”

“爸爸,不一定要賣地,我這裡還有些存款。”

瓦西裡公爵瞥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哼了一聲,“你手裡有多少錢難道我不知道?”他又抽了口煙。

“不行,我丟不起這個臉,我們家可是羅斯托夫伯爵家裡,我可受不了被人家恥笑,庫拉金從不欠外債。”

伊波利特歎了口氣,賣田地的做法其實是非常虧本的,但他的確也沒辦法拿出那麼多錢來。

瓦西裡公爵的眼睛望著紅木桌,盯著上麵的一些紋路,他在思考。當時鐘敲響後,整點了,瓦西裡公爵看向自己的兒子,再一次開口了。

“過幾天卡拉金娜公爵一家會來彼得堡,你準備一下。”

空氣似乎一下子被凝固了起來,但沒過多久,伊波利特那溫和的嗓音響了起來。

“好的,爸爸。”

當阿納托利在第二天知道瓦西裡公爵這個決定的時候,他發火了。

“我不同意!爸爸!”

“你有什麼資格不同意!這禍是你闖出來的!”瓦西裡公爵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所以我說我自己能解決,您就彆管了,反正我不同意賣田地!”阿納托利也提高了嗓音。

“不賣田地你有錢嗎?混蛋小子!”

阿納托利語塞了一下,臉漲紅了,咬牙說:“反正我能解決,我可以向斯佩蘭斯特伯爵預支我的俸祿,他很喜歡我。”

“彆那麼天真了,蠢兒子。”瓦西裡公爵嘲諷的說道,話音剛落,有仆人來通知,說多羅霍夫上尉求見。

“請他進來。”瓦西裡公爵收斂了臉上的怒氣,他總是能快速的轉換好這一角色,讓最得體的庫拉金公爵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這是海倫隔了這麼久第一次見到多羅霍夫,他的胳膊和%e8%85%bf傷已經好了,穿著長筒皮靴,沒有穿製服,而是有些隨意的服裝,眉間擰了起來。

“閣下,我聽說了這件事兒,那錢您先彆著急。”

“怎麼說?”瓦西裡公爵眼睛亮了一下。

多羅霍夫放鬆了神情,嘴%e5%94%87翹了翹,“您要是真的給錢了那就是虧本買賣了。”

“這麼說你有辦法?”

“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這事兒您就交給我吧,至於怎麼操作,您若是信得過我,就彆過問了。阿納托利是我的兄弟,這事兒我一定幫他。”

瓦西裡公爵摸了摸胡子,眼睛愉快的眯起來了,“當然,我不摻合你們的事情,你沒讓我失望,多羅霍夫上尉。”

那有著漂亮嘴%e5%94%87的男人微微一笑,扭頭衝著自己的兄弟眨了眨眼睛。

阿納托利的臥室裡,幾個年輕人聚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