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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點了點頭,她坐下來開始和這個能乾的女管家聊天,並且好奇的詢問著安德烈這個人。

“哈,那位年輕的公爵啊,他小的時候就經常隨著博爾孔斯基公爵來這邊打獵了。”阿尼西亞拈了塊蜜餞吃著,回憶到往事的時候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會兒我還年輕呢,還是個姑娘呢,記得老公爵第一次帶他來的時候,他還沒有馬匹高呢,不過那模樣,倒好像我們兩個中他才是最大的那一個。”

海倫笑了起來,她能想象到那個男人小時候的樣子。

“我記得有一次,老公爵帶他去獵狼,那會兒他才十一歲吧,還沒長個兒,老公爵說那天是他生日,要他自己去林子裡獵一頭狼回來,老爺還說這不可能,說太小了,而且太危險了,結果安德烈二話不說騎著他的那匹棕色的馬就去林子裡獵狼了。”

“結果怎麼樣?”海倫有些緊張的問道。

“結果啊,”阿尼西亞慢悠悠地說著。

“回來的時候衣服都被扯破了,臉蛋上也有一道道的扣子,%e8%85%bf崴了一下,狼狽極了,不過,”女人的眼睛亮了起來,即使隻是在回憶中,也帶著一種敬佩的神色,“那孩子還真獵了一頭狼回來,那狼的個子雖然不大,顯然是剛成年不久的,沒有老狼機敏和狡黠,但安德烈那會兒才十一歲呢!獨自一個人獵了頭狼回來!老爺都震驚了!”

阿尼西亞在說到後麵的時候幾乎又讚歎了一聲,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在院門口瞧見那個瘸著%e8%85%bf走過來,肩膀上還扛著狼的屍體,雙眼銳利嘴%e5%94%87緊抿的孩子,那場景就算再過二十年他也不會忘記。

“上帝……”海倫輕輕地叫著,她灰綠色的眼睛現在簡直在閃閃發亮了。

阿尼西亞從回憶中醒轉過來,看到女孩兒充滿敬佩的神情,她笑了一下,壞心眼的說:“我的傻姑娘,你不聽聽這事兒的後續嗎?”

“後續?”

“是啊,那狼的屍體被放在院子裡乾淨的案板上,老伯爵讓醫生給安德烈先包紮一下傷口,然後又把他帶到院子裡,說要他自己處理好,因為這是他的戰利品。可是,那孩子在盯著狼的屍體看了一會兒後就臉色蒼白,直接暈了過去。”

“為什麼?”海倫驚訝地問道。

“不知道啊,反正狼皮最後是老爺處理的,現在還在房間裡掛著呢,安德烈說他要把狼皮留在老爺這裡。”

“您沒有問他嗎?”

“問了。”阿尼西亞笑著說,然後又撅了撅嘴巴,看上去不像是個四十歲的婦人,倒像個小姑娘。

“可他不告訴我,我再問的時候他就生氣了,他一生氣我可受不了。”

“他生氣時是怎麼樣的?”

“不搭理人,哎呀,那都是小時候了,他現在是公爵了,還是個孩子的父%e4%ba%b2了,我也不知道他生氣時是怎麼樣的了。”阿尼西亞聳了聳肩膀小聲咕噥著,氣氛一下子就變得不那麼歡快了。

是啊,海倫想。人一長大了,就是連生氣或者高興都讓人不能輕易明白了。

“好啦,小姐,說那麼多不高興的事兒乾什麼,生活要高高興興的!”阿尼西亞又變得快活起來了,海倫也微笑了起來,她喜歡這位婦人,她不美,可是她對生活充滿熱情。

作者有話要說:

☆、第 73 章

小白楊裡麵,安德烈現在幾乎要貼著馬背了,他們現在走到了越來越窄的地方,皮埃爾一直在喘著粗氣,他胖了點,在這種狹窄的路徑上行走實在太幸苦了。

“皮埃爾,你留在這兒,讓獵狗們守著。”安德烈直接翻身下馬,手裡拿著黑色的獵槍。

“你瘋了,安德烈,這很危險!”皮埃爾喊了一聲。

“噓,輕點兒。”

皮埃爾下意識捂著嘴巴,然後鬆開,壓低了聲音有些焦急的看著安德烈,“那很危險,你得騎馬。”

“我的朋友,好獵手靠的永遠不是馬,而是自己的雙%e8%85%bf,你留在這兒,一會兒狼過來了,讓獵狗們堵著它,狼太狡猾了,我隻要一條就好,其餘的獵狗都留在這兒。記住,彆下馬,呆在馬匹上。”

安德烈一邊說著一邊從獵狗中挑了一頭個子一般,但雙眼機敏的獵犬出來。

“上帝啊,我從不知道……”從不知道什麼,皮埃爾沒有說完,因為安德烈一彎腰已經鑽進那些枝椏縱橫的小樹林裡麵去了。

“對,就是這樣,做得好。”安德烈一邊小心的行走,一邊低聲誇獎著在前麵帶路的獵犬。

五分鐘後,從那狹窄的洞%e7%a9%b4中竄出一個黑影,安德烈立即放槍,毫不遲疑,可惜第一槍沒有打中。

“追上去!”安德烈沉聲喊道,他的嘴%e5%94%87緊抿著,雙眼卻死死地盯著一處地方,他的獵槍始終端在手裡,穿著獵靴的腳跑得很快,他不時地彎腰又跳躍,表現出了和他外表極其不相符的靈活。

“砰——”又一聲獵槍響起,依然沒有打中獵物,子彈卻在飛濺的時候擦傷了對方的後退,讓它的行動慢了下來。

狼被激怒了,它不再逃跑,直接露出尖牙,衝著男人一臉怒容,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聲。

安德烈停了下來,他的手指一直維持著扣動扳機的動作,他的腳步輕盈,這會兒行走的距離幾乎是在原地磨蹭。

男人藍色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匹老狼,是的,一匹老狼。毛色油亮光滑,金色的眼睛裡藏著機敏和狡黠,它看著人類的時候,分明是認識他們的,它認得他們的一切,好像從他們兩%e8%85%bf站立的外表中瞧見了那同樣的,具有征服欲望的靈魂。

這是一場較量,不是人與狼,而是強者和強者的較量。

安德烈的頭發被汗水打濕了,他的身體有些僵硬,大腦卻分泌了更多興奮的激素,如果不是現實不允許,他幾乎會顫唞起來。

他想起了他十一歲時獵到的第一匹狼,那種興奮和恐懼占領了他的身體。他渴望重新找回那種感覺,渴望重新開始。所以,他緩慢地扣動了扳機。

“砰——”

“又一聲槍響,是伯伯那邊的嗎?”尼古拉拉住了馬匹的韁繩,他們已經打了很多彆的獵物,狼也有,但都是一些年輕的,甚至還有一窩幼狼。

“不知道。”伊波利特抬眼望著那片他們剛剛經過的地方,那裡的路況不太好,太狹窄了,所以他們並未進去。

“算了,不管是誰的,反正我們已經獵到了這麼多東西!”尼古拉高興的笑了起來,右手拍了拍皮質袋子,他堅信有了這些他們會贏的。

伊波利特沒有說話,隻是微笑,他並不在乎輸贏,能夠這樣愉快的打獵本身就是一件好事兒了。

“回去吧!”尼古拉招呼著,兩個人帶著獵狗還有一大堆獵物回到吃午餐的地方。

遠遠的就瞧見伯伯他們的馬匹,看起來他們是第一個到達的。尼古拉勒住韁繩,兩個人翻身下馬,將獵物拿去給伯伯看。

“乾得不錯啊,小夥子們,還有一窩小狼呢!”伯伯用他的大手提著一隻小狼放在半空中打量。

“它們真可愛,讓我抱抱好嗎?”娜塔莎跑到伯伯身邊要求道。

“這可不是小狗,再小的狼崽子還是狼,你要是抱它,非咬你一口不可,咬得鮮血淋漓的。”

“您就哄我吧,您抱著都沒事兒!”娜塔莎不高興的撅了撅嘴巴,尼古拉走過去擰了擰她的麵頰說:“伯伯沒有哄你,這小狼崽可凶著呢。”

“那,那好吧。”既然尼古拉都這樣說,娜塔莎就隻能放棄了。

“我本來以為是我們組贏了。”彼佳有些遺憾的說著,他原先剛回來的時候還特彆高興特彆自豪呢,但看到尼古拉他們的獵物後,又失望了。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等你再過個幾年,冠軍就是你的了,我的小男孩兒。”阿尼西亞走過去%e5%90%bb了%e5%90%bb男孩兒的麵頰,後者看上去有些臉紅,大家都被彼佳的樣子逗笑了。

“皮埃爾·基利洛維奇他們呢?”娜塔莎問道。

“應該要回來了吧。”尼古拉說著,沒過多久,從林子那邊就有馬匹過來了。

海倫把視線從小狼們身上移開,她看到高大的棕色馬匹越來越近了,前麵帶頭的是一些獵犬,她聽著這響動,仿佛感覺到了千軍萬馬一樣。

“來了!”

娜塔莎喊了一聲,大家的視線都放在這兩個遲歸的人身上。

海倫抬起右手,擋住那稍微有些刺眼的陽光,她的眼前出現的先是一抹深沉的藏藍色,然後才是男人的黑發,那些鈕扣在閃閃發亮,但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男人雙眼的瞳色,好像正在發光的寶石一樣。

他翻身下馬,深色的褲子勾勒出大%e8%85%bf上緊繃的肌肉,黑色的長筒皮靴緊緊的包裹著小%e8%85%bf,他深深地吐了口氣,和皮埃爾一起朝著大家走來,直到這時兒,海倫才注意到他臉頰上的血痕。

“您受傷了!”她不知怎麼的叫了出來,而這個聲音令所有人都看向了男人臉頰上的傷口,但沒多久,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放在馬背上了,沒有一個獵手不曾受過傷,而海倫,她不知道,她隻是在這個時候,沒有去關心彆的。

安德烈愣了一下,然後繼續朝著他們走過來,皮埃爾又興奮又激動的向大家解釋安德烈臉上傷口的由來,最後大聲的說著,他們獵到了一匹老狼!就在馬背上!

“天呐!”

“一匹老狼!我的上帝!”

“快讓我瞧瞧!”

“……”

分不清誰是誰的聲音,但毫無疑問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匹老狼吸引過去了,除了海倫,她原本對獵狼就不是很有興趣,她隻是單純的享受這次出行,就算不是獵狼,隻是出來野餐也會令她快活。

“您沒事兒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太忙了,回複大家有點慢請見諒!

☆、第 74 章

安德烈低頭瞧著女孩兒,看到她灰綠色的雙眼中關切的神色,他那乾涸並且總是緊閉的心房好像突然破開了一個缺口,有清澈的雨水澆灌了進去。

“我沒事,我很好,非常好。”他克製著自己的心情,竭力用一種平靜的話語表達他的心情。

“那就好。”海倫聽到對方的回答鬆了口氣,她後知後覺的想著,也許她剛剛之所以那麼激動的喊出那句話,不過是因為她聽阿尼西亞說過那件事兒,她可能是擔心男人會再一次暈過去。

安德烈瞧著對方,看到她輕鬆起來的表情,看到她的笑顏,他心裡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