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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在這個世界裡麵,不僅僅隻是阿納托利或者瓦西裡公爵那樣認為。

女人,什麼都不是。女人隻有結婚生子撫育孩子的作用。而她原先卻並沒有明白,在這個時代,作為女性,實在是一件太過不公平的事情。

博爾孔斯基公爵的莊園到了。仆人們把馬車牽到馬棚裡去,海倫挽著父%e4%ba%b2的胳膊進去了。

老公爵和往常一樣在辦公,但這一次他破例出來了。在聽到阿納托利生病的消息後,老頭子感到非常遺憾,至於這遺憾的心情是真是假,現在沒有人關心了。

“小尼古拉怎麼樣?”

“還在燒熱,估計還有得折騰。”老公爵那慣常的嘲諷收斂了起來,他眉毛皺著,就像一位普通的爺爺一樣。

“要不要換一位醫生?”瓦西裡公爵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沒用。”博爾孔斯基公爵擺了擺手,他的眼睛朝著一個虛無的方向望過去,咕噥著,“上帝要是不願意賜還那孩子的健康,醫生又有什麼用呢?”

這位公爵在經過短短的一個晚上之後,表現得就像一個虔誠的信徒了。但人人又明白,這不可能。

他們又談論了一會兒,然後就去男孩兒的房間看一看他。

房間裡隻有安德烈,瑪利亞不在那裡。她畢竟是個姑娘,折騰了一天一夜之後是再也扛不住了,天微微亮的時候被安德烈趕到房間裡去了。走的時候她還再三懇求安德烈要早點叫醒她。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啊,安德留沙。”

安德烈%e5%90%bb了%e5%90%bb妹妹的麵頰,但他並沒有給出明確的承諾,他目送著瑪利亞回房間,直到房門關上才又回到兒子的臥室。

他看著保姆薩拉什娜為尼古連卡擦汗,瞧見那孩子不時的抽泣著,他就擰起了眉毛,然後把保姆趕到一邊,自己拿起帕子為兒子擦汗。

那小小的嬰孩似乎是感覺到了父%e4%ba%b2的%e4%ba%b2近,或者隻是單純的,在發熱的情況下,喜歡安德烈略微冰涼的體溫。所以在最後,他小小的眉毛放鬆了下來,又慢慢地睡過去了。

孩子睡著了,安德烈就坐在床沿那裡,安靜的注視著他的兒子,他似乎什麼都沒想,又似乎想了很多。

保姆和仆人們都輕手輕腳,深怕打擾到了這位公爵。於是,安德烈就保持著那個姿勢,直到父%e4%ba%b2帶著庫拉金公爵和他的女兒進來。

安德烈站了起來。他走過去依次%e5%90%bb了%e5%90%bb父%e4%ba%b2和瓦西裡公爵的麵頰,然後,他在海倫麵前停頓了一下,%e5%90%bb了%e5%90%bb她的手背。

“感謝您昨天對我兒子的幫助。”他低聲說著,海倫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毫無疑問,比起以前,安德烈公爵對女人的淡漠,他現在的嗓音可以說是非常柔和了。

“那沒什麼的,安德烈公爵。”

黑發的男人抬眼看著對方,他的嘴角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不過他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移開了視線。

瓦西裡公爵和博爾孔斯基公爵去書房裡了,現在房間裡隻有兩個仆人和海倫還有安德烈公爵。

海倫望著床鋪上的男孩兒,黑色的卷發有些汗濕,他的臉蛋紅撲撲的,嘴%e5%94%87小小的,比起昨天,他現在是安靜的,但作為一個孩子,他真的太小了,看上去那麼的脆弱。

“您昨晚一直陪著他嗎?”

安德烈聽到女孩兒這話,瞧著她。他的神色不像是不理解,反而像是在確認,或者說打量。然後年輕的公爵問道:“您為什麼這樣問呢?”

“哦,隻是覺得,他太小了,所以不自覺的就想知道。”海倫乾巴巴地說著,話語甚至有些亂七八糟,但安德烈似乎明白了。

“是的,我一直都在。”

作者有話要說: 水木龍:你的病生的好及時啊阿納托利:哼!

☆、第 37 章

他平靜的說著,在海倫的方向,隻可以看到男人的側臉,他的下顎給人的感覺一向都是鋒利的,像一種刀子,他的眼神也經常讓人發怵,或者說,在他麵前,你什麼壞事都不敢乾,因為什麼都會被他看穿。但是現在,男人整個人好像收斂了鋒芒的瓷器一樣,他看上去是通透的,是可以放心接近的。而這一切,都隻是因為那個小小的,脆弱的孩子。

“您是個好父%e4%ba%b2。”海倫真誠地說著。

安德烈公爵又一次看向了她,但這一次沒有打量,隻是麵色平靜地問著。

“在您看來,什麼樣兒的才是好父%e4%ba%b2呢?公爵小姐。”

“這個嘛。”金發的女孩兒有些局促,她的臉頰因為緊張而有了淡淡的紅暈,手指捏著自己的食指,她想了想,然後說:“讓孩子感到安心。”

“還有呢?”年輕的男人並未移動自己的身體,他繼續問著,從麵色上看來,海倫不確定對方是怎麼看待她這些愚蠢的話的。

“還有,”她咽了口唾沫,瞧著對方,有些忐忑的繼續說著。

“遇到問題的時候,第一個想要求助的人。會為他自豪的,可以很驕傲的說‘我爸爸’這個句子的人。會讓他們永遠是個孩子的人。”

她說完後,灰綠色的雙眼依舊看著安德烈公爵,仿佛是在等他的回答,像是在等到老師評價的學生。

安德烈瞧著麵前的女孩兒,她那直白的眼神就像一本攤開的書一樣。當然,她的話語並不見得多有見解,甚至可以說,完全不像一個成熟的姑娘所能想到的,表達觀點的方式。

但,安德烈公爵微微低垂了眉眼。儘管是如此不高明甚至幼稚的話語,他卻願意去思考一下,比如,他是否接近一個好父%e4%ba%b2的標準。

“安德烈公爵?”

海倫輕輕地喚了一句,男人抬眼瞧著她,眼神清明,仿佛剛剛那個微微走神的人不是他一樣。

多麼強大的自製力啊。海倫在心裡想著,她眨了眨眼睛。

“您呢,您怎麼認為呢?”

安德烈公爵在心裡咀嚼了一下那個詞,他凝神想了一會兒,仿佛這是一個鄭重的問題。在海倫以為男人會和瓦西裡公爵他們一樣,讓皮鞋在木質地板上踱步的時候,男人卻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不知道,公爵小姐。”

“什麼?”海倫有些愕然的問道,然後她很快意識到,這話語和表情似乎不是很妥當,但安德烈公爵並未說什麼,他隻是再一次重複了一遍。

“我不知道。在您說這些之前,我從未想過。”

“您,從未想過?”海倫又用上了那種疑問語氣,那是不應該的,一位聰明的公爵小姐不應該總是重複彆人的話語,或者說,當彆人表示他對這個問題並不深入的時候,你不應該扮演那個解說人員,而是換一個話題,換一個讓所有人都開心的話題。

“是的。”

安德烈公爵給出了肯定的答複,並且一點都不為此生氣。好像他將自己不懂的領域和問題,暴露在人前並不是什麼羞恥的事兒,或者說,他也不認為對方問的問題是不值得思考的。

“為什麼呢?”

在安德烈公爵那種無意識的縱容下,海倫完全忘記了,在她麵前的可不是她的%e4%ba%b2人或者朋友,而是一個並不熟悉的陌生人。她那本能的追問,若是換做彆人,一定會對她皺眉的。

為什麼呢?是啊,為什麼呢?安德烈在心裡問自己,他回憶他的童年,思考著他兒時對父%e4%ba%b2的要求,但他發現,他記不起來了,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和父%e4%ba%b2之間的交流似乎就是一種成人式的交流了。

他從不問父%e4%ba%b2為什麼到了秋天樹葉就會變黃,也從不問父%e4%ba%b2他是否可以放下功課去玩耍。因為他知道,他不明白的事情書本裡都會有答案,而他也並不喜歡玩耍,在泥地裡打滾什麼的他也從未想過。?思?兔?在?線?閱?讀?

他發現自己對他的父%e4%ba%b2從未有過期待,所以,當第一次有人問他的時候,安德烈公爵發現了一個新的,他不懂的領域。

他瞧著對方,凝神研究那雙眼睛裡透露出來的情緒,他希望自己能夠像發現彆人一樣,發現那裡麵的虛偽和狡詐,但他隻發現那裡麵的天真,這是一個不怎麼聰明的姑娘,長得很漂亮,但她自己並未意識到,甚至表現得還像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一樣。

“因為我的父%e4%ba%b2告訴我,他不是萬能的,如果我不想被錯誤的觀念誤導,那麼我該找尋的,應該是擅長它們的。”

安德烈公爵的語氣淡淡的,仿佛在說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而海倫卻敏[gǎn]的想到了,在一個漂亮的大廳裡麵,有亮堂的的穹頂,地板光潔乾淨。那有著黑色頭發的男孩兒站在那裡,仰著臉,傾聽著父%e4%ba%b2那一番理智卻不免無情的話語。她突然就覺得難過起來了,而她的臉上也這麼表現出來了。

“公爵小姐,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什麼?”她從自己那一番可憐的設想中回過神來,有些迷蒙的瞧著對方。

安德烈在瞧見對方有些悲憫的神色後,突然就覺得有些好笑了,他想,這位公爵小姐平日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我並不認為我的父%e4%ba%b2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所以,我也並不可憐,小姐,您不需要在腦海裡給我編造一個可憐的身影。”安德烈用一種輕快的,甚至帶著嘲弄的聲音說著。

海倫聽到這話,臉猛地漲紅了,她囁嚅著,向對方道歉。

“這世界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公爵小姐,難道您要一個一個的去憐憫嗎?”

若原先,海倫為自己那種吃飽了沒事做的想法覺得尷尬和羞愧,那麼現在,當男人繼續用一種嘲弄的語氣說著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生氣了。

“若我瞧見了,並且有能力幫助他們,為什麼不呢?”她眼神灼灼的望著對方,神情裡的執拗就像一個孩子不滿大人用權威苛責她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水木龍:您覺得女主怎麼樣?

安德烈:……

水木龍:=v=太好了,您果然不滿意,來,我們手牽手回家吧眾:作者,你想被打死嗎?

水木龍:QAQ

☆、第 38 章

多麼天真啊!安德烈想著,他笑了一下,換成了一種平靜的語氣,不再帶著嘲笑。

“這是很好的,隻是,您得明白,以您一人之力,是無法拯救所有人的。”

當男人用一種平和的語氣說話時,海倫也冷靜了下來,因為剛剛的心情過於激動,她的臉依舊帶著紅暈,她咬著嘴%e5%94%87,右手捏著自己左手的食指。

“您覺得好笑,是嗎?”她小聲地問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