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

朱厚照隻是笑笑,走到那棋局的對麵,托著下巴,專注地看著他修長的手擺下那一顆顆棋子,道“沒什麼,隻是,忽然有些感慨而已。”

上一次,在那冰冷昏暗的囚室絕望死去的,是他朱厚照,而不是那個窩囊愚蠢的南王世子啊。

“……我還有事,晚上再回來。”

朱厚照離開乾鴻殿的一瞬間卻皺起了鋒眉。葉孤城是什麼人,若說他隻是個劍客,不理世事這種話,他前世或許會信,可現在……

嗬,再這樣的劣勢下都能如此鎮定冷靜的人,南王世子那樣的窩囊廢,南王那樣空有野心卻更本不懂得謀求的無腦之人,會能夠掌控住飛仙島的水源,貨渠?會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挾葉孤城做他們謀反道上的踏腳石?

真是這些日子被那所謂的勝利給衝昏了頭腦。朱厚照緊握拳,快步走到了南書房之內,將安插在白雲城的人,以及之前在此派往白雲城的暗探傳回來密報又重新細細地看了一遍。

起因,經過,事情原委,乃至葉孤城與南王的交易,書信的抄本……

太齊全了,這一切證據都一一指向南王,可正是因為實在是太齊全,太周到,找不到一絲疑慮,才真正讓人不寒而栗。就像是被事先準備好的一樣,隻等他隨時去取!

再加上那次葉孤城居然回答的如此爽快……

朱厚照狠狠攥住了那疊情報,揚起的劍眉帶著讓人心顫的乖戾,“影三!派人……不,這次,你%e4%ba%b2自去!不要出任何差錯!”

葉!孤!城!最好彆讓我知道你還敢騙我!

不論朱厚照心裡如何懷疑,他的表麵至少未曾露出一絲破綻。踏著與往常無二的腳步就回了乾鴻殿。

推開門,卻隻見那個一絲不苟的男人此刻那烏黑如錦緞般的長發披散在肩後,正慢慢地向下滴著水珠,濕了身後的褻衣,單薄的布料緊緊地貼著他肌膚,顯露出他挺拔如鬆的脊背。

領口被鬆鬆的掩著,行動間卻還是可以看見他白的好似透明的肌膚,那喉見微微的凸起,以及感性的鎖骨。

或許是因為剛沐浴過的關係,此刻他的身側並不是那麼清寂冷銳,整個人都顯的放鬆而慵懶。

朱厚照從他的身後湊過去,輕笑著埋首於他有些溼潤的發間輕嗅,他的手從對方寬實的肩膀撫下,手指劃過分明的蝴蝶骨,抱上了前麵那人緊實的腰間,清晰地感覺到了手中的軀體瞬間的緊繃。

他現在會是什麼樣表情呢?

朱厚照輕輕對自己說到。

該是微蹙著淩利的鋒眉,眼眸深沉如淵,麵上寒霜遍布的吧。

那他會想些什麼呢?是怒意橫生,還是殺意彌漫?又會不會摻雜著一絲隱藏的極深深的窘迫?

他這麼想著,也依舊沒有放開手,反而變本加厲,慢慢在他的腰側遊離起來,繼而探向他身前……

手終於被抓住,朱厚照笑笑也不意外,順勢退後兩步,繞到他的正麵,取起放在一邊的錦帕遞給他,搖了搖頭,遺憾道,“怎麼不等我,我們可以一起……”

葉孤城自然不會理他的瘋言瘋語,隨意抹了抹頭發,擦去了發梢的濕漉,便拿起了一旁的長衫重新整整齊齊地重新穿戴在身上。重新拿著那一把青鋒細心地擦拭,他的眼簾微垂,眼中除了那把劍,再容不得其他。

朱厚照笑意一頓,長袖一揮,蠟燭已經被滅去,黑暗中他神色難辯,隻聽得道他道,“天色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葉孤城對他的反複無常不由皺了皺眉,還未說話,就已經被他不由分說的拽著拉向前。原本無時無刻不被主人帶在身邊的長劍,此刻儘然就這麼隨意扔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身體被強而有力地完全禁錮住,接著下一刻,一個灼熱的%e5%90%bb卻已經印上了他的%e5%94%87,一股溫熱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放肆地在他的口中肆虐,%e8%88%8c與%e8%88%8c間狠狠地糾纏,帶著那強烈的獵食般的意味,如同在宣布著自己的所有權。

或許是察覺到了他的不滿,或許是在這樣真實的相%e5%90%bb之下平複了心中的不安,也或許是對他始終的不為所動感到悲哀。吸吮,摩拭間,朱厚照一點點地放緩了攻勢,隻是一遍又一遍地細細描繪著他的口腔的每一處角落,輕吮,祈求對方的共舞。

兩人結實強壯的%e8%83%b8膛終於緊緊貼合,薄薄的衣物隔絕不了兩人逐漸契合的心跳,阻止不了那氣息間的傳遞,

一%e5%90%bb已畢,分開後兩人的嘴角還掛著一縷銀絲,帶著說不出的緋糜。

葉孤城神色複雜地握住了拳,克製住了想要撫上%e5%94%87的衝動,卻隻覺得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激蕩,一%e5%90%bb以後,心卻是再難平靜。

朱厚照輕笑著為他擦去嘴角的水澤,又輕握起葉孤城得手,將之放與自己的臉頰處,帶著幾分回憶笑道:“那一次隻蹭了一下,你就把我打了一頓……”

葉孤城彆過雙眼,不去看他那雙在黑夜下依舊閃閃發亮的眼眸,淡淡道:“陛下自找的罷了。”

朱厚照淡淡一笑,“阿城可真是狠心。不過……誰讓我就是喜歡上了呢?”話音不過剛落下,他就已經牽著葉孤城的手邁了步,“去睡吧?你陪我,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八百字寫了近三個小時…心力交瘁,簡直不敢相信

【手動拜拜

PS:更新時間可以多關注下文案最下方,有什麼情況我都會在下麵標明

☆、第二十三章 困獸

寒風寂夜,天地仿佛變得無比闊遠蒼茫。

而這處處高牆圍繞的深宮之中,更已經詭靜的再無一絲聲響。

朱頤卿跑去江湖瞎鬨騰,太後在五台山禮佛,後宮之中無一嬪妃,更不必說皇子。偌大的皇宮之中,此刻竟然就隻有朱厚照一位正經的主子。

若不然世人怎麼會都稱帝王是孤家寡人呢?

此刻朱厚照正負手站立於窗前,目光穿透層層夜色不知投向何處,正是寒冬臘月,似有驟雨要突降,濕涼透骨的風從遠處吹來。

風冷,心卻更寒。

他原本沉如深湖的眼此刻卻是再掩飾不住痛苦和悔意。

肩骨遭受重創,指骨近乎粉碎,一箭近乎擦著心臟射過。這樣的傷勢,就算是保住了一條性命,也不可能不受一絲影響,恐怕此生隻能如常人一般,而不能使用武功。

這對一個影衛來說,是致命的。更何況以影三的高傲,這樣巨大的落差又該讓他如何承受?

他們四個是朱厚照%e4%ba%b2自選出,教導其武功,他們亦是皆對朱厚照忠心耿耿,這些朱厚照儘數看在眼裡。

又不是正真的鐵石心腸,十幾年的相伴之下,何止隻是影衛和下屬的感情?

對於朱厚照來說,他們早已和朱頤卿無益,都被他歸為家人,歸為真心信賴的人。

可如今,卻因為他朱厚照個人自身的緣故,而遭受到如此巨大的磨難,這讓他如何不在意自責!?

他的腳步幾乎不穩地走回了禦案,手指緊緊扣住桌麵,啞聲道:“讓太醫好生救治,不要吝嗇一切藥物,務必保住他的性命!否則,讓太醫院那群飯桶提頭來見!”

朱厚照緊閉上眼,手指繃的發白,“讓影二好好陪著他。不必擔心其他事物,其他的朕會處理。待影三醒了,告訴他……是我…對不住他……若他以後還願意呆在宮裡,他依舊會是朕我最得力的助手,若不願……也都隨他高興。隻是希望他可以振作。”

燈光晦暗,案下已經散散丟下了三四個酒壺,朱厚照的雙頰已然染上幾分紅暈,燈光下他的眼眸好像被蒙上了一層霧氣,隻濕漉漉的看不出其中任何情緒。

外麵驚雷已經響起,這樣的天氣裡儘然也下起了大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又一壺酒已儘,白玉杯被隨手扔在地上,地上碎盞遍地,一片浪跡。

手背不知何時被劃開,鮮血淋漓卻沒有被主人看上一眼。

南書房緊閉的大門終於被打開,在一旁侯著的內侍總管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立刻被他手上的傷驚的大驚失色,“陛下!您的手!!太醫!快叫……”

朱厚照被他尖利的嗓音吵的腦門直抽抽,煩躁的摔袖將人震至一邊,“滾!”

大雨正是滂沱,他卻早已經頭也不會地步入了雨中。

寒意如刀般刺入皮膚,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讓他的身體麻木,卻讓他的頭腦清醒了許多。

他仰頭看向天,暗沉的眼眸不見一絲光彩,靜靜的站立了兩三秒後,嘴角卻細微勾起了一絲嘲諷的弧度,向前邁步。

隨著大門被完全的打開,乾鴻殿猛然侵入了一股寒意。

雨水從朱厚照的身上順著衣袍緩緩淌下,在地上幾乎彙聚成了一個小水窪。他卻一點兒表情也沒有,隻有那雙微挑的丹鳳眼露出前所未有的寒意和煞氣。

原本淺眠的葉孤城幾乎立刻就已經驚醒,冷厲的眼張開之時看不清一絲睡意,那向來波瀾不驚的神色在見到他那狼狽的樣子和染血的手腕時卻也有一瞬間的愣神,“你……”

然而下一刻,異變卻已經陡然產生,那隻傷口猙獰還在滲著血的手已經緊緊掐住了他的喉。

在大力的鉗製下,他不得不被迫仰著頭,%e8%83%b8腔的空氣一下被完全堵住,在錯愕不及下發出了一聲不適的悶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手指緊緊陷進了床榻,在缺氧的狀態下手指也產生了微微痙攣,微顯病態的紅暈慢慢浮上臉頰,意識也開始一絲一毫的變得模糊。

可他的眉眼卻依舊冷厲地如同寒冰,不驚慌也不掙紮。

也記不清到底過了多久,那如鐵箍般突然放開,將他推倒在床上。

意識已經有些恍惚,可喉間的不適讓葉孤城本能的低咳起來,微微喘熄,呼吸著久違的空氣。

意識再次恢複之時,卻發現他的雙手已經被鎖鏈緊鎖,高高吊在頭上不能動彈。

葉孤城眉眼微微跳動了一下,劍眉微皺,卻不顯露出什麼情緒,這樣被動的局勢下依舊不顯半分處於弱勢的局促。

朱厚照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用手大力地捏著他的下顎,忽然喉間輕笑,:“白雲城可真是高手如雲啊,那城主府的戒備尤其森嚴……可最有趣的,還是一個小小的破酒窖裡,竟然藏著不下百種機關,有三十種都是在江湖中失傳了的,更有五種,連大內都沒有絲毫記載……”

朱厚照看著他的手指不自覺的輕顫了一下,手下力道愈發重,眉眼間露出冷笑,:“真是威力非凡,埋下朕,不少人啊!”

葉孤城抬眼看了看他,終於開口,他的嗓音似乎還沒有恢複,顯得有些沙啞,“怎麼,死了誰讓你動這麼大火氣。”

朱厚照怒極反笑,卻並沒有否認,隻是道:“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要不然,朕怎麼會發現這麼一條大魚?”

他頓了頓,語氣森然,“前朝皇室嫡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