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暌違 兜兜麽 4543 字 6個月前

都燒起來,她心中有一道無法填補的傷,一縱無底的溝壑,一條無岸的深淵,卻在體外徐徐展開,展開在下 體——是她溫暖美好的器官。

她依緊了他,她這樣想念他,他的一切。

“青青,青青,你看,你也想我,你也愛我。”他握緊了她的腰,狠狠往前一送,便聽見她回應似的呻[yín]。

青青一身粘膩的汗,她急促地喘熄,仿佛將要死去,她要與他作別,於是貪戀最後一絲歡愉,她渾身都痙攣起來,伸手去抱他,緊緊貼住他滾燙的身軀,她擡頭去%e5%90%bb他,與他在唇間糾纏。

他亦放緩了身體,抱著她,貪戀她舌尖的溫柔。

青青低聲呢喃:“衡逸,衡逸……”

他的姓名,源自她口中舌尖輕動,源自她心底絲絲呢喃,這一潭溫柔水霧,幾乎要將他溺斃。

他即將死去,在她潮濕溫暖的身體裏。

衡逸放開她,轉過她的身體,令她趴在春榻上,火熱的身軀隨之覆上,壓著她靈秀的蝴蝶骨,身子一沈,從背後插 入,攀著她,猛烈地撞擊。

不夠,怎麽夠,怎麽舍得。他的心叫囂,他放不開她,唯有不斷索取,不斷往前,頂進最伸出,教她快樂,教她悲泣,她的辛酸苦楚全都由他掌控。

他的身體拍打在她%e8%87%80上,磨蹭出一層粉生生的紅,落在他眼裏,綻放出極致的誘惑。他加重了力道,恨不得融進她的身體裏。

青青的[rǔ]房被狠狠壓著,在他的沖撞中與床褥廝磨,在疼痛中咬合了無可言語的快樂,她受不了,嗚咽地哭泣,破碎地呼喊:“別……夠了,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

衡逸的手環過她%e8%83%b8`前,柔滑的雙%e4%b9%b3就被他握在手中,他發狠了地揉,疼得青青一陣陣抽噎,她的身子被他猛然一撞,那熱流在她身體深處燒灼,仿佛要將她燃作灰燼。

他頹然倒在她身上,%e5%90%bb了%e5%90%bb她唇邊淚痕,笑笑說:“我誰都不要,隻要青青。”

“即使,青青不要我。”他伸手去,拂開黏在青青額上的發絲,唇邊仍掛著一絲微笑,滿足的,快樂的,教人心疼。

青青貼近了他,綿綿嘆息,“你會害死我。”

他攬她的腰,赤 %e8%a3%b8的身體糾纏在一起,他撫摸著她光%e8%a3%b8的背脊,輕輕說:“我怎麽舍得害你。”然而,他眼神卻冷下來,越過青青頭頂,死死盯著角落裏一人高的黃銅燭台,“除非,你真的不要我。”

☆、邊緣

原來,新生與死亡都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初夏的京都,處處閃爍著鮮嫩欲滴的光澤,令攫芳的手,忍不住猶疑,低嘆,心兒顫,不忍打擾眼前一片碧色悠悠。

清晨的左府,被女人尖利的哭喊聲攪亂了波平如鏡的湖麵,往來呼喝,耳邊絮語,喧鬧得不合時宜,青青在繁雜的腳步聲中提著裙角快步往東廂趕,穿過月牙門洞,遠遠便瞧見左安忠夫婦臥寢外圍滿了人,再走幾步,就見左安忠頂著額上微汗,急急上前一拜道:“怎勞公主前來。”

青青虛扶一把,寬言道:“大哥莫急,我已令人進宮去向母後請旨,太醫隨後便來。大嫂現下如何?”

左安忠又是一拜,“謝公主大恩。現下穩婆才進去,怎的情況我也不知曉。”

話未完,便聽屋內一聲叫嚷,左安忠一個激靈,隨即就要進產房裏去,方伸手推門,就被幾個婆子死攔下來,唧唧呱呱說上一大堆禮俗,左安忠急的直冒汗,他本是儒雅讀書人,此刻也估量不得,萬般無奈下,拔高了嗓子往內喊:“燕兒,你別怕,我就陪著你,哪也不去。”

青青立於一旁,靜靜看著這個老實男人輾轉不安,忐忑難寧,心中翻騰起微酸情緒,她有莫名感慨,若某年某月某日,她於病痛折磨中哭喊掙紮,尋覓救贖,是否能得一人,望住她,眼眸如水,感同身受,心如刀絞。

左安忠這才回想起她來,連忙告罪,又喚大丫頭送她回去,青青搖頭不依,他便說要請她去花廳休息,青青本想說,都是一家人,何必見外,這般這般不遠不近,度量恰當的話語,便見他早已轉過身去,但凡有丫鬟婆子挑簾子出來,他便得了空隙,不住地伸長了脖子往裏頭看,一星半點的安寧畫麵,都是他的大赦。

青青隻得笑了笑,吩咐南珍嬤嬤留下來幫忙,隨同丫鬟去了一側花廳。

手邊一品醇香肉桂,青青低頭啜飲,再擡眼時姑嫂都已到場,青青與眾人一一打過招呼,大夥都不鹹不淡的模樣,閑閑聊著,不知何時,話題轉到青青身上,你一句我一句地誇她,讚她,青青隻好微笑,謙遜帶過,月牙似的嘴角,恰恰僵在最美的一刻。

青青聽著產房那方又是一陣亂哄哄聲響,正思量著是否過去看看,南珍嬤嬤就已到了門口,喘著氣道:“是坐胎,大奶奶怕是不行了,大人孩子隻能選一個。”

青青有些懵了,起身便往外走,餘下花廳裏一眾夫人小姐麵麵相覷。

青青喘不過氣來,她的痛苦與無助,來自對未來巨大的恐懼,她似乎已然預見,來日她的死亡,一個女人的消逝,連名字都不能留下。

老夫人也已經到了,左安忠已然呆滯,大夫在一旁催促,催促他拿捏決斷,周遭嘈雜紛擾,然他吶吶無言,仿佛丟了精魂,獨留一身空空皮囊,任人刀俎。

本以為等不到他的答案,大夫已轉向老夫人,卻聽得他陡然間一聲怒吼,“要大人,你們給我聽著,保大人!”

恰時穩婆突然多出一句:“大人怕是不行了。”

左安忠竟暴喝道:“閉嘴!”

穩婆不敢再言,老夫人瞧左安忠一眼,提步進屋去,片刻,就聽大奶奶在屋內,強撐著說道:“不必管我,隻需救下孩子……那便也是救了我的命了……相公,容妾身報你今生結發之誼……”

青青心口一窒,這就是了,女人,永遠習慣於犧牲,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側過眼,卻見萍兒鬢發擾亂,匆匆孤身回來,青青不禁皺眉,正要問為何為請太醫前來,就見萍兒猛地跪下,額頭重重磕在石板路上,“聖上病篤,請公主速速進宮。”

亂,額角突突地疼,青青撫著額,禁不住往後一退,幸而南珍嬤嬤上前來,將她牢牢扶住,低聲喚她,青青適才緩過神來,深呼吸,搭上南珍嬤嬤的手,略略整頓儀容,朝眾人一福,轉身快步往外去。

身後,一記沈悶重響,左安忠普通一聲跪下,聲線顫唞,近乎哭喊,“燕兒,左安忠今生今世隻得你一人結發相守,你莫撇下我先去!”

青青回頭,隻隱約看見左安忠長跪在地的寂寥身影,原來早已淚眼朦朧。

她上了馬車,還未來得及思量,耳邊便已想起大相國寺淒涼的鐘聲。

“咚……咚……咚……”一聲聲,撞碎了初夏琉璃似的京都。

青青側過臉,看向麵容沈靜的南珍嬤嬤,牽動嘴角,木木道:“怎麽辦?哭也哭不出來。”

漫天都是哭喪的臉孔,倒豎的八字眉,猩紅的核桃眼,一張不住開闔的嘴,滔滔不絕地陳述莫須有的悲哀。

遮天蔽日的縞素,仿佛留著血的白綾,一圈一圈,纏過她的傷與痛,青青漸漸喘不過起來,如同被上了絞刑,一絲一絲耗盡生命。

她不曾經歷過這樣的傷懷與鈍痛,僅僅依稀明了,她已失去一件禦寒的衣,遍尋不得,來年冬日,再無依靠。她的眼淚積蓄在%e8%83%b8口,於周遭磅礴洶湧的悲傷中,突兀明晰。

原來,非要等到失去,才了解,多麽懼怕這一刻不可逆轉的失去。

青青於一張張重疊的模糊的麵容中尋到記憶中清亮璀璨的眼,他沈寂的麵容,清瘦而蒼白,青青這樣心疼,下意識地去觸他的臉,卻忘記此刻相隔遙遠,唯有眼神相撞時默默溫情趟暖了她凍得幾乎幹裂的心。

她竟尋到他的笑,她不曾遇見的,陌生的,冷酷的笑。

●思●兔●網●

歲月定格,衡逸是任性的,無助的,讓人心疼的少年,原來少年已然垂垂老矣,原來少年心中住進了閱盡滄桑的冷漠老者。

青青不再往前,默默融入悲號的人群,垂目時卻瞧見素白的衣角,他狠狠握了她的手,在被喧天的聒噪淹沒的睽熙宮裏,決絕似的抓緊了她的手,他手心灼人的溫度,兇悍地恣意地暖著她冰涼的指尖,他來拭她的淚,將她的眼角擦出紅痕,微微的痛卻牽引出更多的眼淚,他弓著背,在她耳邊輕輕說:“別哭,青青。”

她仰頭看他,原來他已這樣高,需彎著背同她說話。他的掌心,他的肩膀,他的%e8%83%b8膛,早已成熟溫暖。

他終究是鬆了手,隨同禮官一道去正殿。

青青默默看著他挺拔如鬆的背脊,挖開泥土,鑿穿堅硬巖層,將輕笑的衡逸埋進深處,最深處,誰也不給,誰也看不到——她唯一的小小少年住在她心間,不與人分享。

衡逸,已是帝王。

而青青依舊是青青,隨人換了衣裳,隱匿於悲傷人群,看喪禮有條不紊地進行,看衡逸沈默凜然。爾後半掩著臉,藏匿了容顏,拭淚,鞠躬,哭號,木然跟隨。

恍然間仿佛聽見孩子的啼哭,伴隨母親細不可聞的嘆息,縈繞父親撕心裂肺的苦痛,降臨人世。

受剝離母體之苦,享心酸百態之痛。地獄灼身的烈火,敵不過人間冷眼相加。

青青腦中描繪著嬰孩模糊的棱角,仿佛世間嬰孩都長著同一張臉,如同世間滿臉皺紋的老人,都是一般模樣,一者源自於死亡,一者狂亂地奔向死亡。

原來新生與死亡這樣接近,原來喜悅與悲哀這樣相似。

晌午過後,青青未曾進食,跪坐於淒然縞素間,單薄如紙。

南珍嬤嬤扶著她,回坤寧宮休息。

青青在靈堂外遇見靈魅般恬然微笑的承賢,他笑著,立於清亮跳躍的日光下,坦然無畏,不曾有絲毫掩藏。

青青看著他,低聲說:“嬤嬤先走,我與兄長說幾句話便回。”

南珍嬤嬤道:“殿下當心身子。”隨即朝青青與承賢行禮,緩步去了。

青青提裙往長廊另一端走,承賢伸手相扶,卻受她冷冷一瞥,“收起笑,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嫌命長嗎?”

承賢愈發愉悅起來,捏了捏青青手背,玩笑道:“奴才該死,公主恕罪。”

青青擰起眉頭,心有薄怒,一旋腳尖便要離去,“我沒心情聽你說這些。”

承賢卻拉了她的手,於身後咫尺間距,輕聲訴說:“興許明日,便連笑都不可以了呢?”

青青不曾回頭,鼻尖微酸,咬牙道:“你要我做什麽?別再拐彎抹角。”

承賢輕笑,上前幾步站到她身前,扶住她削瘦的肩,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