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1 / 1)

暌違 兜兜麽 4584 字 6個月前

我去呀!”

青青瞪他一眼,理所當然地說:“你還想不想當男子還啦?”

衡陽點頭,又搖頭,“想,可是,燒了貓尾巴就是男子漢了嗎?”

青青道:“那當然了。”

橫逸低下頭,悶悶地說:“可是,我為什麽要替小油油報仇呀?”

青青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明明就是替你報仇呀!你看,你剛才是不是被小油油欺負了?可小油油又被大肥貓欺負了呀!隻要你打敗了大肥貓,不就證明你比小油油厲害多了……”

恍然間,青青回頭,瞧見比她高出許多的橫逸,成熟眉眼,挺拔身姿,清俊容顏。正拉著她的手,勾著唇,邪魅地笑。

他靠近她,伸手捧住她的臉,低低道:“姐姐從小就愛欺負我!那……橫逸讓姐姐欺負了那麽多回,姐姐讓橫逸稍稍欺負一下,好不好?”

青青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嚨,逼迫地半個音調都喊不出來,隻得眼睜睜看著他,看著他越來越靠近,越來越近,他與她雙唇相觸,輾轉反覆,他的舌尖,掃過她牙齦,青青渾身酥|麻,未幾,已教他撬開了牙關,恣意掠奪。

他們的身體,像兩條糾纏的蛇,誰也不願放開誰。

他的手在她身上遊弋不定,揉搓著她的腰,她的%e8%87%80,她的一切。

青青眼前晃過那一日昏暗的佛堂內,無量壽佛悲憫的臉。

她看見血,她的血,混著濁 白的液體,從身下流出,撕裂了她新鮮青澀的身體。

她的身體燃起來,熊熊烈火,燒過記憶中美好潔凈的菖蒲花。她的心隻餘下一片荒蕪草場,任人踐踏。

她恨,她恨,她恨得渾身發抖。

這一場虛妄,青青被剝光了衣物,剩下一具赤 條條的身體,落在他手中,任由他淩虐。

他揉著她的%e8%83%b8,一發力,將她按在月牙門洞邊,另一隻手勾起她的腿,帶著濃重的殺意,侵入,扭曲。

他掐著她的下頜,令她與他對視,他說:“你看,我說過你會記得我的,永遠記得我,你的男人,而不是弟弟。”

他狠狠向前一沖,青青的頭被撞得碰在石壁上。

疼,她腦中餘下一片翻滾的白。

窗外已依稀有光。

她疲憊地坐起身來,燭火燃盡,紅帳在黑暗裏失了顏色,左安仁扔穿著新郎服,扒拉著床沿酣睡。青青滿頭冷汗,於厚重的黑暗中回味方才夢靨。

她躲不了了,橫逸在她身上烙下永久的印記,她永生永世不能忘記,在佛堂裏絕望中掙紮的痛苦。

那是男人對女人由身到心的血腥屠戮。

她於橫逸,是禁忌更是誘惑。

她再不要,再不要卑微地臣服,再不要任人淩虐她的身體。

青青望著熟睡中的左安仁,低聲說:“別怪我,要怪,就怪命。怪我的命,也怪你自己的命。”

她起了身,點一盞燈,尋了把剪子,走到左安仁身邊,恰時南珍嬤嬤聽見屋裏響動,悄聲進屋來,瞧見青青散著頭發,除抹%e8%83%b8外,隻披著一襲曳地罩袍,那廂左安仁全是衣衫整齊地睡著,便猶疑地望向青青,想問又不知如何開口。

青青不甚在意,隻壓低了聲音對南珍嬤嬤道:“嬤嬤去尋些止血藥和白紗布來。”

睡夢中的左安仁嘴裏嘟囔著細碎語句,懶懶翻過身,習慣性地往床內一撈,忙活了半天,卻隻撈到被角,他也不介意,抓過被子繼續睡。

青青笑,覺著可愛。卻又拉起他的手,推高衣袖,露出白皙的有些病態的手臂,撐開剪刀,往他手上一劃,趁著他還未醒,扯過傳上的白絲絹,往那溢血的傷口上一抹,便得一朵血花,散開在雪地裏——處子落紅,美不勝收。

左安仁惺忪著眼,看了看青青,又低頭看看自己,好像是疼,疼得皺起了眉頭,卻又不知發生何時,便又擡起頭詢問似的望向青青。青青饒有興致地與他對視,隻道他“哎呀”一聲驚醒,看著青青手上染血的剪刀,恍然大悟:“你要謀殺親夫!你居然敢謀殺親夫!”

青青笑了笑,將白絹交給南珍嬤嬤,又取了止血藥,擦在左安仁小臂半寸不到的傷口上,再用紗布綁好了,見左安仁仍是一副傻呆呆的模樣,青青的心情驀地好起來,低頭親親他睡紅了的側臉,笑盈盈地說:“該起了,駙馬。”

她伸手脫他的衣,他便受驚一般忙不低往後退,卻不小心“碰嗵”一下,後腦撞在床柱上,那聲響,青青聽著就覺得疼。

無奈,想來昨夜裏當真把他嚇得夠嗆,便緩了音調,哄孩子似的說:“總不能讓丫鬟婆子們瞧見駙馬爺新婚夜裏竟連衣服都不曾脫下一件吧!”

他吶吶地點點頭,不動。

青青無奈,便豪氣地扒他的衣服。

青青說:“回頭給你熬一碗紅棗湯,補補血。”

左安仁點點頭。

青青又道:“小媳婦!”

他亦點頭。

天,漸漸亮起來。

款款而來的晨光,跋山涉水的紅日,搖曳著墜地的華美雲霞,試探著撥開輕紗般隱約羞澀的薄霧,露出少女般緋紅姣好的麵容,半遮半掩,欲笑還顰,欲說還休。

好似綿綿展開的畫卷,京都是一幅娟秀的潑墨山水,宛然如夢。

☆、新嫁

青青說:“你能不能站近些,我倆離了有一丈遠,走出去哪有新婚夫婦的樣子?”

左安仁怯怯地上前一步,看看青青仍舊緊鎖的眉頭,再怯怯往前跨一步。

青青屈膝一福,疊手公瑾道:“請駙馬引路先行。”

左安仁點了點頭,悶聲往前。青青跟在他身後半步左右,亦步亦趨。

雖說作昨夜暴風驟雨,但幸而兩人都是做戲名角,百步之間,不露聲色,已擺出新婚夫婦,琴瑟和鳴,相敬如賓的樣貌。

青青更是略微垂首,收斂起倨傲色彩,柔柔似水,與一般小女兒無二。過門檻時,瞧見左安仁朝她伸出手來,眼睛往上一瞟,便瞧見左安仁緊張神色,青青搭上他的手,微微一笑,麵上羞赧,心中卻道:當真是個實心眼的孩子,當著全家人的麵,還怕她會跟昨晚似的欺負他不成。

入得正廳,左家人已等待許久,左安仁向眾人見禮後,青青便朝左丞相與正房夫人嚴氏行禮,上前將茶敬了,但無跪拜禮。

左丞相笑得如彌勒一般,嚴氏肅穆,頷首不語。

繼而左安仁哥哥嫂嫂,弟弟妹妹便都來問公主安,青青笑著應對,給足左安仁麵子。

不經意遇見一雙促狹的眼,原是昨天夜裏關門那人,為左安仁二哥,二十七八,非嫡出,其母不過是蒙古姬妾,因而帶了草原粗獷,與左家四子,生的並不相似。

虧得一副好相貌,青青便也多多留意起他來,眾人絮叨間,他並不多言,一雙晶亮眼眸,卻牢牢盯住她,仿佛要將她瞧個透頂。

這般沒有禮數,青青不由得蹙起眉。亦回看過去,左安良身側依傍著一襲青衣,含情目,罥煙眉,堪比西子柔%e5%aa%9a。

程了了,程家庶出的女兒,竟嫁了左家二子,老匹夫野心不小。

青青一邊應付著大嫂綿綿不盡的絮叨,一邊留心著左安良,見他仍不挪開目光,便笑著斜睨過去,坦然對視。

一時間,旁人也覺氣氛詭譎,漸漸緘默。隻留得二人眉目交匯,電光火石,無人願退。

左安仁心下一急,托了青青的手,扶著她起身,看著她的眼睛,說:“你也累了,回去用早膳吧。”~思~兔~在~線~閱~讀~

青青溫順點頭,卻又朝左安良狠狠瞪上一眼,才與左安仁一同離去。

左丞相一拍桌,喝道:“頑兒,敢對公主如此無禮,不要命了?”

左安良卻似無心,站起身來,抖落衣袍,挑釁道:“不過婦人爾,何必如此卑躬屈膝。”

語罷,也不待左丞相發作,便一甩衣袖,徜徉而去。

這廂,青青與左安仁對坐著,她不過略略喝了點粥,便放下白瓷小勺,饒有興致地瞧著左安仁。

左安仁被她看得渾身發麻,隻想著,他手臂上的傷還未好,她莫不是又想出什麽招式來折磨他。不由得戰戰兢兢,片刻也沒了胃口,也不敢看她,隻尋了個蹩腳借口,想要遁逃,然而青青全然不理會他的緊張,手扶著下頜,當真端上一碗紅棗湯,心疼他流血,招呼他多吃些。

左安仁食不下咽,味同嚼蠟。卻聽對麵人問:“你可喜歡你二哥?”

左安仁擦了嘴,陡然間肅穆起來,瞧著她輕笑的臉,正色道:“公主勿怪,二哥他常年在邊關作戰,放蕩慣了,並非誠心對公主無禮。”

青青道:“這麽說來,那便是喜歡得緊了,啊,不,是崇敬。”

左安仁忽而像個孩子,覺著青青這話折殺了他的偶像,賭氣道:“二哥十七歲進士及第,二十三武舉第一,八年來征戰沙場,戰功赫赫,公主深居宮中,自然不會知曉。”

原來是文人武官,這便有幾分能耐了。

青青卻想到另一遭,“他母親不是蒙古人麽?他在沙場上揮刀斬殺的,豈不都是自己族人?”

左安仁道:“二哥母親乃跟隨那達汗投誠我朝之人,已算不得韃靼蠻族。”

青青笑,不以為然:“世間種種,皆可變幻,唯獨身上所流血液,永不會變。”

“公主!”

青青道:“好大的聲響,怎麽?就不怕我了?”

左安仁又囁嚅起來,雖然後怕,卻仍是開口道:“你雖是金枝玉葉,身份尊貴,但也該知曉禮義廉恥,有些事情,是萬萬不可為的。你這樣下去,是該如何?”

青青無所謂地勾了勾唇角,將那碗紅棗湯又推到他跟前,“難得,你竟還關心我,我以為,你該恨我入骨。”

那紅棗湯他是著實不想喝,但瞧著青青滿眼希冀的樣子,卻又狠不下心來——他素來對女人心軟。隻得端起來,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爾後人也變得豪氣起來,仿佛一碗燒刀子下肚,從喉頭到內裏,全然是火辣辣地燒騰著。

“昨夜裏我也想了想,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是你一個女人能阻礙得了的。全然怪罪到你身上,確實是不該。可……可也不能推罪聖上,所以……你怨恨我,由我背著,也是應該的。”

青青笑起來,由衷讚嘆,“原來,你就合該是個背黑鍋的傻子啊!”

左安仁委屈道:“我有什麽辦法,誰教我娶了你,你有怨氣,我不受誰受?”

“傻子……”

原來她當真沒有選錯人,這樣的老實人,他本該急赤白臉,疾言遽色,叱責她罔顧禮儀,不知廉恥。

如今卻是如此,教她難耐。

窗外和風煦日,繁華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