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暌違 兜兜麽 4565 字 6個月前

她一母同胞,隻小她一歲半,不過十三四的小少年,身量還未長齊,但眉眼卻是極俊的,隻太過細致,偏女相了些。但仍是極好極好的,隻需一個淺薄笑容,便晃得坤寧宮的小宮女們春心蕩漾。

青青麵色微醺,伸手推他,“行了,我是好欺負的嘛。衡逸你放開些,把我衣服都弄濕了。”

衡逸不依不饒,嬉笑著與青青在榻上推搡。青青匆忙起身,本就隻穿著件內襯,雖說外頭還有一件罩袍,但那也是極寬大的,怎經得起衡逸這般胡攪蠻纏,一個不慎,便被他扯開了衣襟,雪白的肌膚落在濕冷的空氣中,惹得青青一陣瑟縮。

而那襟口被衡逸一下扯落到肘彎處,金絲繡線的流雲花紋才鬆鬆蓋過那忽隱忽現的紅點。青青隆起的右%e4%b9%b3就如此貼合在衡逸滾燙的掌心中,隨著她陡然急促的呼吸,時近時遠,仿佛惡意地撓著衡逸的心,勾著,勾著,一點點把他往那凝脂似的膚上帶,他喉頭發緊,手臂微顫,俯了身子,堪堪便要%e5%90%bb上,那酥軟的%e8%83%b8,堪堪便要往下,低頭含住那俏麗%e4%b9%b3 尖,卻突然失了方寸,一股腦跌下暖榻,登時頭暈眼花。

衡逸從地上爬起,滿是委屈地瞧著榻上緊緊拽著衣襟的青青,原是方才青青一把將他推開,跌在塌下,他動了動唇,想開口,卻又是手足無措,隻得如此曖昧地沈默地應對。

汗涔涔的手心,指尖繃得緊緊的,青青的心還未放下,麵頰仍徘徊著一團團柔柔的緋色。外頭卻已起了腳步聲,青青望一眼仍是呆滯的衡逸,蹙眉,利落下床,整頓衣袂,喚了捧著衣物踟躕在外的萍兒,問是如何。

萍兒答,是季嬤嬤來尋太子殿下。

她便一揮手,不耐道:“算了,不換了,你將他領出去,別讓季嬤嬤她們進來鬧。”也不看衡逸,轉身進了臥房,癱軟在輕厚的被褥間。

“青……”衡逸這一聲青青還未喚出,便得了她冷然回應,也來了脾氣,一蹬腳,拂袖而去。

轉了花廳,季嬤嬤帶著一幹人筆直站著,見他出來,便是一句呼天搶地似的嗓子,叫得他耳根發癢,“小祖宗,您可真是……可找著您了,不然,您叫老身如何向皇後娘娘交待!”

衡逸一反常態地不令她閉嘴,頭也不擡,直直躥進雨裏,後頭小德子回神,連忙撐著傘追上,瞧他陰沈沈的臉色,也不敢多話,好不容易回了太子寢宮,便又是一陣忙活,直到了三更天眾人才各自歇下。

衡逸卻在床上輾轉,翻來覆去,腦中全是青青柔軟滑膩的%e4%b9%b3 房,還有那半遮半掩下的一粒朱色。

睜眼,望見一方淺碧色床幔,好似青青身上那件寬大的罩袍,他便伸手將床幔挑起,仿佛拉開青青身上的衣,他瞧見窗外的魚肚白,又正是青青瑩白的肌膚,他懊惱著,應當更迅捷些,在青青還未推開他之前,迅捷些,便就觸到了……

恍然間,青青已笑著走進,在床前,扯了散了衣帶,笑,淺淺的,妖嬈的,她無暇的身體,畫卷一般,徐徐展開。

他亦上前,一切觸手可及。

浮華美景,已分不清是夢是醒。

☆、楊蕊

【梅子酸心柳皺眉,渾如醉】

晨起時,身下濕黏一片,衡逸褪下褲子,%e8%a3%b8身下床。

值夜的宮人聽見響動,便都悉悉索索魚貫而入。宮娥見了衡逸這幅模樣,亦無過多驚異,大都似木頭人一般,麵無表情,雙手捧高,頭顱低垂。

小德子上前為衡逸擦凈身子,老嬤嬤便上前來伺候衡逸穿衣。

他仍有些恍然,蒙蒙未醒的狀態。係腰帶時隨意地一偏頭,恰巧遇上一雙盈盈含笑的妙目,不由得一滯,彎了嘴角與那小宮女對視。

小宮女是生麵孔,大約是才調來玉慶殿當差,方至十六七的脆生生模樣,皮膚略黃,但勝在年輕,依舊嫩得仿佛可以掐出水來。

衡逸心下微動,一揚下巴,問道:“她叫什麽名?”

小德子機敏,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忙答道:“回殿下,是新來的宮女,名字叫楊蕊。”

“嗯。”

小德子聽這一聲輕哼,心下已有了計較,便試探道:“雖是新來的,但那丫頭手腳利索,人也機靈,不如叫她來守夜?”

衡逸不語,抖了抖衣袍便往外走。但滿屋子太監宮女心中皆是敞亮,這便算是定下了。不由都望向那仍跪著的嬌笑女子,有人冷笑,有人艷羨,更多的是木然,無知無覺。

小德子也斂了容,親自上前去,扶起楊蕊,清秀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好姐姐,奴才早說您是極有福氣的,這以後,奴才還指望姐姐多多照拂。”

楊蕊羞赧,忙擺手,“公公這是說的什麽話,不過是換了個差事……”

“這便也不必說了。”小德子打斷她,又道,“今日可是太子殿下親點姐姐值夜,這裏頭的意思,奴才不說姐姐也當明白,今日姐姐就先休息吧,好好準備準備。”語畢,也不理會楊蕊埋得更深的頭,轉而朝另幾個上了年歲的老嬤嬤說:“幾位嬤嬤,今天可有勞您幾位了。”

站首位的李嬤嬤隻三四十年歲,點了頭,道:“這個我們自然曉得,公公放心。”

“得,那我便去伺候殿下用早膳了。”說著一甩浮沈,快步往外走去。

下了早課,衡逸本想去碧洗閣,半道卻又轉了回來,換一身玄色衣衫,匆匆出宮。

用過午膳,青青甚是憊懶,手上的《南滇行記》翻過半卷,便懨懨地沒了興致,恰巧此時臻玉到了。

臻玉比青青大上兩歲,是庶出的公主,生母乃正二品昭儀,嫻靜溫婉,與青青極是相熟,這一日雖有桃紅襦裙,荷花立領做襯,卻仍掩不住凝重神色,見了青青也不似往日直接喚“青青”二字,竟是叫的“五妹妹”。

青青不由得一怔,忙合上書,吩咐萍兒捧了點心茶果來,又親自沏上一盞西湖龍井遞到臻玉手中,才打發宮人離去,拉著臻玉坐下。

望向臻玉微蹙的眉間,思量一番,才開口問道:“姐姐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臻玉將青瓷荷花紋茶盞置於一旁,長嘆,半晌方苦笑道:“青青,我怕是要嫁去北邊了。”

青青疑惑:“怎麽說?以往不都挑的世族女兒麽,怎麽這回……我可不信。”

臻玉垂著眼,不看她:“昨晚上母親如是說,韃靼王阿魯台指明了要位真公主,父皇也允了,交托皇後娘娘在已及笄的公主中選一位,這不,恰巧就選中我了。”

稍頓,又道:“五妹妹自是不必為這樣的事情擔憂,即便是沒有我在前頭,和親之事也落不到妹妹頭上,妹妹將來的夫婿,自是要經過父皇和皇後娘娘千挑萬選了的。”

青青聽出她心中怨憤,也不反駁,隻默默看著臻玉落在案幾上的圓潤淚珠,由得她傷心。

午後寂寥,生出薄薄淒涼。

臻玉拭淚,“我這都是怎麽了,青青,你別往心裏去。我……我就是舍不得你,舍不得母親。”

青青握她的手,低聲道:“臻玉,我都明白。”

“青青……青青我怕,我……”

青青隻覺平淡,其實這也沒甚了了,自古和親本就是皇家女兒分內的事情,好比漁夫打漁,獵戶捕獸,貢生讀書,皇帝早朝,是命,是該,是撕不爛裝不破的網。

待臻玉平靜些,青青問:“何時出發?”

臻玉從絮叨叨的悲傷裏擡起頭,想了想,答道:“也就是月內的事情了,具體時候還未定,總還要準備準備。”

青青沈%e5%90%9f:“嗯,到時我送你出城罷。”

臻玉看著她,欲言又止。

青青了然,寬和地笑道:“你放心,你我姐妹,我會在宮裏代你在昭儀娘娘跟前盡孝。”

臻玉眼眶一熱,又是一連串眼淚。⑥思⑥兔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青青的茶涼了,支使萍兒再換一盞,麵上盡是倦意。萍兒便上來問:“殿下今日可還歇午覺麽?”

臻玉適才起身,向青青告了罪,青青回說:“今天本也沒什麽睡意,恰好姐姐來了,才陪我說了會子話。”

青青將臻玉送到門口,正是寅時上下,清亮日光落在臻玉飄搖的裙角上,跳脫出別樣蕭索。青青望著她漸行漸遠的影,沒由頭地想起那一句“斷送一生憔悴,隻消幾個黃昏。”心頭倏然一緊,恍然覺察,臻玉走後,下一個,便該輪到她了。

是否那時,也隻能無奈起用“斷送一生憔悴,隻消幾個黃昏”應時應景。

掌燈時分,青青跟著南珍嬤嬤學做女紅,穿針走線,耗得眼睛發花,才繡出一朵紅色扶桑花,青青自己的評價是,“雖不是栩栩如生,倒也拿捏住了精髓,不失為一幅佳作。”

南珍嬤嬤瞧了瞧青青手上那一方小小巾帕上的小小扶桑花,再瞧她神采飛揚的眼角,也隻能無奈笑道:“你呀,這自誇的本事倒是第一流的。”

青青得意:“嬤嬤過譽了,小女子仍需努力。”

南珍嬤嬤失笑,接過青青的繡作,再又補上幾針。恰時萍兒挑了簾子進來,蹲身行禮,“公主,玉慶殿小德子求見。”

青青皺眉,本想說不見,卻脫不了口,隻得叫萍兒將他領進花廳。

起身,不由得向南珍嬤嬤抱怨,“也不知衡逸又鬧什麽,連著好幾天了,還讓不讓人休息。”

南珍嬤嬤沈下臉來,鄭重道:“您切不可忘了,那是咱大政朝的太子,是未來的皇上,即便是親姐弟,也得有尊卑之分。”

青青往花廳裏走,背對著南珍嬤嬤,點頭道:“這些事情,我自是曉得的。”

小德子哈腰行禮,諂%e5%aa%9a地笑道:“公主萬安,奴才就是替太子殿下代個話,問下個月盂蘭節,公主可願與太子一同出宮瞧瞧。”

青青心底是盼著玩的,但不過麵上仍是冷冷淡淡的,隻說:“到時再看。”便又回了內堂,留下小德子對著萍兒訕笑。

“得,萍兒姐姐,奴才也走了,您好生歇著。”

萍兒沈靜,點頭道:“奴婢送公公。”

南珍嬤嬤已將床鋪好,正見青青進來,便問:“可是太子又央您去哪玩呢?”

青青笑,攀上南珍嬤嬤臂彎,“可不是,央我盂蘭節上宮外玩去。”

南珍嬤嬤瞧她一臉壞笑,揚眉問道:“哦?你可是答應了?”

“嬤嬤想去麽?”

南珍嬤嬤搖頭:“大抵,世上每一處都是相似的,每一天都是相同的,沒什麽想去不想去。”

青青也不在意,退到梳妝台前坐下,“臻玉出嫁的日子大約也就是盂蘭節前後,到時找機會溜出去就是了,何必還要跟著衡逸去。”

“是了,傷心也是過,無心也是過,何苦白白傷神。”南珍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