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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原因都是為了我的愛人和朋友。”

亞瑟快活地眨了眨眼:“小霍克利先生是嗎?我看到你們一同上船了,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謝謝您的讚美。”

萊斯特目光柔和,這時候門被人推開了,剛洗過澡的卡爾和一個中年船員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有錢人的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溼潤的棕褐色頭發搭在光潔的眉骨上,顯得既年輕又懶散。

“嗨,亞瑟。”

“夜安,霍克利先生。”船長笑眯眯地同他打了個招呼,“您看起來恢複的不錯。”

卡爾在萊斯特身邊坐下來,右手隨意地搭在他身後的沙發上——這顯然是個宣告味兒十足的動作:“我得說,你這船條件不錯。熱水、香薰、一杯白蘭地,我可沒什麼不滿意的了。”

“這是我的榮幸。”亞瑟摸了摸下巴上修剪得精致得體的胡鬢,心滿意足地收下了這討人喜歡的恭維,微笑著端起了桌上的紅茶杯子,”名單出來了嗎?拿給我看看。”

中年船員連忙遞上了手裡的東西:“是的,船長。最好的結果,三分之二的人獲救,等回到美國,我們能上頭條。”

亞瑟翻閱著夾在硬皮本上的幾張名單,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這並不光榮,我的孩子。如果我們能救下所有人,我將會把這個當做畢生的榮譽——並將它深深鐫刻在我的墓碑上。霍克利先生,要看看嗎?我衷心希望你每個朋友的名字都在上麵。”

“如果我能的話。”卡爾接過了那份仿佛重逾千斤的名單,一目十行的掃過,翻到最後的時候他的目光頓了頓。

“沒有施特勞斯先生和艾達夫人是嗎?”萊斯特輕聲問,卡爾有些擔憂地握住了他的手——年輕人的指尖非常涼,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就像有一些東西從他本來就不夠溫暖的身體裡麵流失了,這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有點兒蒼白無力。

“我早有準備,彆擔心。我沒事,我是說真的。”

卡爾抱了抱他:“我們會永遠記得這一切。Remember?海洋之心永伴他們身邊。”

“是的,這樣就非常好了。”萊斯特靠在他懷裡,溫柔地回道。

......

亞瑟船長很快把他們趕出了公共休息室——那裡足夠暖和,卻顯然不是飽受驚嚇、死裡逃生之後最好的去處。

“你看上去......有些不一樣。”萊斯特看著卡爾,現在他才有功夫打量起有錢人的穿著,而這一發現卻使他幾乎憋不住笑。

卡爾身上穿著一套並不太合身的舊衣服——漿洗得乾淨發白,工裝褲、白襯衫、灰夾克,它們顯得有點兒太大了,腳上那雙短靴倒是相當貼合,隻是透著一股廉價的人工皮革味兒。

“從三等艙買來的,洛夫喬伊可沒給我帶一件換洗衣服——糟透了,你不知道我花了多久才能毫無障礙地穿上這些——布料。”卡爾厭惡地皺了皺眉,他很快就%e8%84%b1下了這些舊衣服,換上了一件毛茸茸的睡衣,這也挺可愛的不是。

“看著——挺平民。我是說,也算難得的體驗了,沒準你以後會愛上它們也說不定。而且緊繃了那麼久,我想你需要的也不是一套能立刻讓你去參加晚宴的西裝,大概洛夫喬伊也是這麼想的。”萊斯特爬進被子裡,卡帕西亞號的一等艙當然比不上泰坦尼克號——但也不算太差,好歹是富人專用的羽絨被,年輕人舒服地咕噥了一聲,一歪頭就差點睡著。

卡爾%e4%ba%b2了%e4%ba%b2他的額頭:“晚安,男孩兒。”

“晚安,有錢人。”

電燈被關上了,房間裡很快陷入了靜謐的黑暗之中,萊斯特的呼吸綿長而細微——就像蝴蝶柔弱的振翅聲,卻讓卡爾有些睡不著覺。

“你睡了嗎,萊斯特?”

年輕人歎了口氣,翻過身,背對著他:“說吧,我知道你有話說。”

萊斯特淡金色的頭發被子裡探出來,零散地落在枕頭邊緣,那是一種安靜而美好的顏色,就像溶洗乾淨的月光,卡爾的心裡十分平靜,探出手去握住了他的,低啞的聲音就像美好的和弦輕輕流淌:“......我本不想說,但我不希望騙你,永遠不希望。我曾經後悔過,我應該同你一起走,而非為了救一個蠢貨險些搭上自己的命——你知道的,一個霍克利總是足夠值錢。這片海洋太過富有了,一個古根海姆,一個阿斯特,還得再加上兩位施特勞斯,我沒必要非得給她的履曆表再添上一筆。”

萊斯特沉默著,手指微微捏緊了卡爾的手掌。

“但在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一切都已經值回票價——我不可能看著你死去,更不可能願意你——離開我。”卡爾的聲音裡帶上了一點笑意,“我為我曾有過的念頭道歉——並且允許你在我的一麻袋劣跡中再加上一些。”

“不,你沒必要做這個。”萊斯特隔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太任性了,但我沒辦法看著阿什遭難,他是我的朋友——最好的那種,至少目前是。”

“當然,我明白。”

“你救了他,我很高興。但我絕不希望那代價是你的生命,卡爾——you are more important than everything.”萊斯特把頭深深地埋進被子裡,他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卡爾了——他以為他們站在對等的位置上相愛,實際上卡爾付出的遠比他想象的要多,這讓他感到難受,並且羞愧。

卡爾伸手蓋住萊斯特的額頭,把他從床鋪裡麵撈出來抱在懷裡,無奈地說道:“彆像隻鴕鳥似的試圖把腦袋紮進床板裡好嗎,蠢孩子。聽好,沒人能決定一個霍克利必須要做什麼,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你看,我得到了我最想要的——現在,你對我愧疚了,然後我就能得到一些甜頭了不是嗎?”

萊斯特輕聲笑起來:“你想要什麼,卡爾·無所不能·錢多的能征服世界·霍克利先生?”

“聽聽這形容,真夠諷刺的不是。”卡爾微笑著%e4%ba%b2了%e4%ba%b2年輕人的嘴%e5%94%87,然後在那雙灰眼睛的注視下用力地加深了這個%e5%90%bb,“我要你的全部——從身到心,明白嗎,男孩兒?”

“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萊斯特摟著卡爾的脖子,輕聲承諾。

卡爾揚了揚下巴,眼神傲慢:“Of course,那是一個霍克利應得的。”

☆、Chapter 23回到美國

萊斯特醒的很早,微藍的天光從窗戶裡透進來,斑駁地落在床上,卡爾睡的很沉,臉頰在淩亂的頭發下鼓起一團——看上去有些不和年紀的可愛,年輕人忍不住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

這樣的感覺真是不錯,

“早安,霍克利先生。”萊斯特湊上前在卡爾額頭上%e5%90%bb了一下,便儘量以不會驚醒他的方式,小心翼翼地掙%e8%84%b1開他懷抱爬下床去。

“早安,萊斯特。你起得可真早,我還沒準備好早餐呢,先生。”瑪麗正拿著一根%e9%b8%a1毛撣子掃除裝飾上的灰塵,她假模假樣地抱怨了一下,然後趕緊拿來了一條羊絨毯子給萊斯特披上。⑥思⑥兔⑥網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年輕人微笑著在椅子上坐下,小圓桌上鋪著乾淨整潔的蘋果綠蕾絲桌布,桌子上擺著一個細長優雅的花瓶,萊斯特伸手摸了摸瓶中嬌豔欲滴的花朵,神情驚歎地問道:“阿古妮絲之花?這是非常稀罕的品種,我在書裡看到過它——長得可真美。”

一個看上去有些眼熟的年輕女人端著托盤走過來,小心地放下茶杯和一個白色三層銀質小台架,然後小聲解釋道:“是羅士強船長更早一些時候派人送來的,他說這是船上溫室裡培養出來的雪片蓮——恰好正是花季,聽說在英國非常少見,所以希望您能夠喜歡。”

“象征新生的花,我恐怕需要%e4%ba%b2自道謝才能表達我的感激。”萊斯特笑了笑,“你看上去適應得不錯,羅莎莉。”

年輕女人局促地垂下手,挽了挽掉在耳邊的頭發:“是、是的,瑪麗小姐幫了我很多。這身衣服也是她借給我的。”

“彆緊張,好姑娘,我沒有彆的意思。”萊斯特喝了一口茶,然後在盤子裡挑了一塊看起來鬆軟甜蜜的曲奇塞進嘴裡,細細地咀嚼完才緩慢開口,“這是好事。你還願意回來找我們,這證明施特勞斯夫婦眼光卓絕。”

羅莎莉羞澀地笑了笑:“沒有我,您和霍克利先生也能處理得很好。維克特少爺——我是說小施特勞斯先生,他是個和善人,孝順有加,他會非常感激你們的。”

萊斯特聳了聳肩,他有點不太想談這個話題。

老實說他還沒決定好那把金鑰匙的去處——是自己留著還是交還給施特勞斯家族,他從沒覺得自己是個聖人,但施特勞斯夫婦待他不錯,百分之二點五的股份聽上去挺少,但對於梅西百貨這個業界巨頭而言,未必不能起到關鍵作用。

萊斯特可不相信這位早早接手了家族產業的小施特勞斯先生是個善類,二十世紀的資本家,那可是美國社會真正的掌權者,能指望他們偶爾做做慈善就算不錯了,誰敢奢求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冷血獨||裁者永遠披著那件偽善的外衣?

瑪麗在這方麵一向貼心得體,她很快走了過來,輕聲說:“布萊克先生和傑西卡夫人來了。”

萊斯特放下茶杯,瓷器間細微的碰撞聲清脆悅耳,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請他們進來。假如可以的話,請再幫我準備一些吃的。謝謝你,瑪麗。”

......

阿什的臉色十分憔悴,他始終垂著眼睛——一點兒也不敢看萊斯特——濃密的睫毛下覆蓋著深深的陰影,像兩團濃得化不開的黑墨水,他看上去一晚沒睡。

傑西卡一語不發地吃著早飯,她一個人幾乎解決了桌麵上大部分的事物,而且絲毫沒有停嘴的打算——說真的,這時候她找不出除了吃飯以外還能乾什麼事兒了,瞧瞧這兩個人,表情凝重得就像一句話能決定這一任美國總統是誰一樣。

“......你想說什麼,阿什?”萊斯特揉了揉眉心,語氣溫和地問道,他的臉上透著一些疲憊,並非是身體方麵,更像是從靈魂裡蔓延出來。

金棕色頭發的年輕人渾身抖了一抖,隔了好一會兒——傑西卡差點覺得他這輩子都不打算說話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沙啞乾澀:“......萊斯特,我必須、必須來跟你說抱歉。我差點害死了霍克利先生......他說的對,我是個蠢貨,totally.”

萊斯特的口氣依然溫和平靜,甚至帶著一種勸解的意思:“你不應該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