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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蓬鬆的蕾絲裙子遮天蔽日地揚起,一雙雪白的大%e8%85%bf從裡麵伸出,精準地踢掉了船員手上的手槍,尖利的高跟鞋細跟還在他手上劃出了兩道血痕。

“Check mate,sir.”萊斯特舉著手槍戳進船員的嘴巴裡,聲音漠然地宣布,“現在,一切聽我指揮。至於您,滾下去清醒清醒是個不錯的選擇。”

年輕人毫不留情地把嚇得說不出話來的船員推到了水裡,然後將手槍在手心裡打了個轉,懶洋洋地對準了恨不得藏到女人裙子裡去的伊斯梅:“出來吧,先生,我看見你了。傑西卡,讓他也滾下去,嘗嘗這海水的好滋味兒。”

傑西卡粗魯地剝下了對方厚重的大衣披到自己身上,然後用那雙十二公分的細高跟大力地把人踹了下去——那可真夠疼的不是:“Fuck,真是暖和,要我說有錢人也就這點好!”

萊斯特笑了笑,不遠處手電筒的光晃晃悠悠著靠近,有人在大聲喊著:“靠過來,我們得把船連到一塊兒!”

“怎麼辦,萊斯特?”傑西卡蹲在船舷上,神情警惕地問道。

年輕人撚了撚手指,目光落在半截沉沒的船頭和不斷冒著巨大漣漪的海麵上:“把女人都並過去,我們得回去救人——救更多的人。”

☆、Chapter 20沉沒

“先生,我是泰坦尼克號的五副哈羅德·羅威。晚上好,先生。”救生船很快劃到了近處,船頭上穿著製服的年輕人局促地自我介紹著——他胡亂地放下了手裡亂晃的手電筒,明亮的黑色眼睛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尤其是看到浸泡在冰水裡哆嗦個不停的同僚和伊斯梅之後。

“萊斯特·羅蘭。”萊斯特半抬著頭,側臉在濃鬱的暗光裡顯得立體而蒼白,“您是回來救人的嗎,羅威先生?”

哈羅德更加不安了:“是、是的,先生。”

“那很好,我想我們有了一個共同話題。”

萊斯特和善地勾著嘴角,衝他伸出一隻手,五副先生感激涕零地點著頭——活像剛收到了來自撒旦的死亡緩刑書似的,他甚至提都沒敢提泡在海裡的那兩個可憐蟲。

......

卡爾從未比這一刻更加慶幸自己曾經把遊泳當做一項必要的健身運動並投入了不少心血,三等艙裡已經進了不少水——至少到他的腰部,刺骨的冰冷讓他的脛骨突突抽疼,而阿什和菲比沒完沒了的嘟囔也終於讓他的理智走到了儘頭。

“彆張嘴!我知道你要罵什麼,夥計,好歹讓我們安安靜靜地走完這一段。”傑克跟在他旁邊,眼角敏銳地瞥到了有錢人臉上即將爆發的情緒,飛快地開口阻止了他將要宣之於口的怒罵或者嘲諷或者隨便什麼——他一點兒都不想在逃命的時候還得兼顧勸架。

卡爾·霍克利的嘴炮根本是滿點的,除了萊斯特,沒人治得了他。

卡爾厭惡地撈起自己的大衣擰了擰水:“所以——我現在連話都不能說了?Gosh,華盛頓都不敢說這話。”

傑克假裝沒聽見這話,不然他還能怎麼辦呢。

一等艙的大廳也被水淹得差不多了,但所幸一路上他們並沒有遇到太多的麻煩,傑克和阿什跑得最快,卡爾則不慌不忙地從碧藍的海水裡沿著描金的台階走上來,步調從容優雅,神態傲慢難馴,恍若時光倒退至中世紀油畫裡那些麵目模糊的貴族,畢生以追求細節為樂,一舉一動精致到了近乎靡麗的地步。

傑克一邊將頭發捋到腦門上一邊半眯眼睛打量著他。

說老實話,卡爾當真沒哪兒不好,這裝腔作勢的貴族調調兒給他一輩子恐怕也學不到精妙之處,這個有錢人自信到甚至有點自負——但這沒彆的什麼原因,他有足夠的本錢。

傑克自認比不上,他不覺得自己差在哪兒,僅僅是一種人生態度,階級性決定了這個,他們都是匍匐在這座罪惡豐碑之下的奴隸——也就談不上誰比誰高貴了。

傑克嗤嗤地笑起來。

卡爾看了他一眼,那意思大概是“你有什麼毛病我們還沒獲救傻樂個什麼勁兒蠢孩子你該醒醒了”之類的。

傑克拍了拍臉,試圖讓被冰水泡的發白的膚色泛起一點健康的紅色:“聽好了各位,從這裡上去隨時都有風險——我是說這船快撐不住了,obviously.我們需要一些東西能把我們綁在一塊兒——是的,你沒聽錯,霍克利先生,就是那個你想的那個意思。”

卡爾麵無表情地回應他:“很好。解釋得相當精確,我確定我的表情就是在說這些。”

菲比和阿什兩個傻蛋笑著抱成一團,傑克挑著眉毛:“鑒於在場的隻有霍克利先生您一個人穿著外套——這個艱巨的任務當然非您莫屬。”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直以來諸多挑剔的卡爾並沒有對此提出任何的反對意見——哪怕一個單詞也沒有,那件價值不菲的羊毛大衣最終變成了係在他們腰上的醜陋粗糙的繩結。當他們六個人以這種前所未有的造型出現在甲板上時,並沒有招來多少目光,事實上每個人都忙翻了。

泰坦尼克號已經開始傾斜了,海水漫過甲板,幾艘救生船都停滯在空中,一些人不顧危險地攀附在滑輪上試圖用小刀割斷繩子,但這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我們得趕緊上船!”卡爾提高了音量,目光在一艘即將被投放下去的救生船上打轉。

“不!它們會翻!”傑克大聲吼道,他被周圍慌亂蜂擁的乘客撞得幾乎站不穩,“去船頭!我們得去船頭!菲比,你他媽在乾什麼?”

意大利小夥子臉上沾滿了冷汗,雙手哆嗦著從一個死人身上扒下帶血的救生衣扔給他:“我們需要這個,穿上它!哦,Jesus,對不起對不起,天呐,上帝原諒我!”

阿什看起來想說些什麼,但他最終懊喪地垂下了頭,他意識到這一切恐怕都是他的錯,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不、不,那兒有船,我要上船!”瑞恩瘋狂地喊叫起來,他開始不顧一切地解開圍在腰上的布條,偶爾抬起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彆想帶著我去死,我知道你們、我知道你們不懷好意......”

阿什試圖阻止他:“上帝,彆這麼想,我們一定會活下來的——瑞恩——*,清醒一點兒,魯道夫!”

卡爾抱著手臂,無動於衷地看著這個差不多就快瘋了的可憐男人:“你怎麼看,道森?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除了我以外,恐怕就你還剩點兒腦子。”

傑克聳了聳肩:“每個人都有選擇出路的權力,我可不能阻止他——華盛頓也不能做這事兒不是?”

“聽上去真夠諷刺的。”

阿什伸手去抓瑞恩的手臂,但那急紅了眼的年輕人從褲子口袋裡抽出了一把銀質小刀狠狠朝他比劃了幾下,然後割開了那些難纏的羊毛頭也不回地跑向了救生船。阿什捂著被劃傷的手掌,眼睛裡帶著點兒弄不清楚事態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一等艙的東西,那個可恥的小偷。”卡爾厭惡地皺著眉,“您呢?先生,跟我們走還是像他那樣一頭奔向死神。行行好,我們沒那麼多時間了。”

埃爾文手足無措地來回看著,最終將哀求的目光投向阿什——後者在他在注視下抹了一把臉,一些血跡粘在他蒼白的臉頰上,將他的眼神襯托得堅硬鋒利——阿什近乎強硬地拖拽著埃爾文的手臂向船頭走去。

“我們會活下來的,I swear.”

傑克從善如流地跟著他們跑了起來:“他看上去長大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沒有人能夠永遠為他的愚蠢和無知買單——哪怕是他最好的朋友。”卡爾冷冰冰地接上話茬,並且用力地推開了一個擋在他麵前哭個沒完的中年女人。

傑克扶了一把那差點摔倒在地的夫人,毫不客氣地指出:“但你始終是個混蛋。”

“忠誠感謝您的評價,我從不否認這一點。”卡爾傲慢地揚著下巴,簡直像個不可一世的國王——嗯,毫無疑問的“混蛋霍克利式”暴君。

......

泰坦尼克號沉沒得越來越快,沉重的船尾拽著船頭一起往下,無數人像勤勞的工蟻一樣拚命往上攀爬,卡爾不想承認,但傑克的點子幫了大忙,尤其是在看到身邊好幾個人因為腳下打滑而直接沿著甲板一路滑進海水裡之後。

船上的氣氛沉痛而悲壯,卡爾看到了很多東西——那些他曾經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目睹的、讓人心裡難過的場麵。

%e5%90%9f唱著聖經的牧師,安慰著孩子的母%e4%ba%b2,還有一個吊在桅杆上前一秒還衝他不安地微笑了一下,後一秒卻墜落深海的金發姑娘。

卡爾閉了閉眼,他知道自己沒辦法忘記這些——甚至可能將用餘生來回味這一日,但此刻,他必須前進,直到回到萊斯特身邊。

他承諾過。

五個人隨著人群終於到達船頭,傑克扶著阿什和埃爾文在欄杆上站穩,剛想伸手去拉卡爾,泰坦尼克號終於因為受力不均而從中間斷裂了,驚天動地的哭喊聲響起,無數人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災難而掉進水裡,由於強大的慣性傑克整個人從懸空的欄杆上往前傾出,卡爾幾乎是下意識地抱住了他的雙%e8%85%bf。

係在腰間的布條猛地繃緊,兩個人像一串熏臘腸似的懸掛在半空,阿什咬牙切齒地拚命拽著布條另一頭:“幫忙!”

埃爾文趴在欄杆另一頭用力將人往上提,這可不是個好差事,對比起傑克和卡爾,他們兩個有些瘦過頭了,阿什和埃爾文費了吃奶的勁兒才把他們拉到了欄杆上——可恨那兩個混球還有空開著玩笑——

“你差點把我褲子拽下去,卡爾·霍克利先生!”傑克憤怒地拍著欄杆。

卡爾毫不在意地把自己掛在外邊,冰冷的空氣讓他渾身打了個哆嗦:“你以為我願意嗎,道森先生?我可不是布克特小姐,急著去看你內褲的花色。老實說,想想都夠——惡——”

“嘿,夥計們,彆吵了行嗎?船頭正在往下沉。”阿什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這兩個人幼稚無比的吵架。

卡爾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神情卻極為嚴肅。

一分鐘之前他們都還掛在幾十英尺高的天空上吹著海風,而現在他們已經離海麵近得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那些腥鹹的泡沫飛濺到臉上的冰涼感,他厭惡地皺著眉,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利落地割斷了係在眾人腰上的布條:“不想死就千萬彆鬆手!”

傑克渾身肌肉緊繃,抓著欄杆的手用力得青筋迭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