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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大不了的——”

“我可不這麼認為,看起來您的一副有話要說。”卡爾揚了揚弧度鋒利的下巴,這見鬼的動作有一種叫人沒轍的傲慢,他的聲音甚至顯得有些甜膩,“史密斯船長,您不該剝奪他的申訴權利,不是嗎?”

這位年老的船長有些拿不準主意,他私下裡焦慮地打量了一下萊斯特,奢望他能給自己一些微末的提示——但這年輕人冷著臉,淺色的睫毛覆蓋在同樣冰冷的眼珠子上,那目光顯得非常複雜和深沉。

愛德華·史密斯感覺到了心虛,上帝知道這讓幾乎想起了年輕時頭一回接受賄賂被他的船長發現後那種來自同僚間的批判的審視。

“......Gosh,這並不是威廉一個人的錯......”老船長摘下了帽子,紅潤的麵色似乎一下子灰敗下來,他有些提不起精神——也很可能是愧疚,吐出每一個單詞時都像口中咀嚼著一塊硬邦邦的麵包片,既含混又艱難,“我沒看好他......我得負全責......”

威廉·梅鐸像是突然從一具屍體變成了活人——他幾乎是粗魯地撞開了史密斯船長,語氣僵硬,但不難聽出其中的哽咽:“這和您有什麼關係?是我,是我收取了伊斯梅先生的賄賂,史密斯先生是最好的船長,我該死地瞞著他做了這一切,我把良心賣給了魔鬼!”

“哦——感動的我都快哭了,催人淚下的情誼,不是嗎?”卡爾嗤了一聲,神情顯得有些漠然,“伊斯梅的小把戲。他讓你做什麼?提高船速?好確保泰坦尼克號的處女航驚天動地的足以拿下一條藍飄帶?”

一副緊緊地咬著嘴%e5%94%87:“是的,先生。”

卡爾臉上譏諷的表情簡直像是漲潮時的海水,就要從他的每一個毛孔裡流瀉出來溺斃這些不堪重負的船員:“倘或我的記憶沒出錯,霍克利同樣在白星的董事會占有一席之地。而與伊斯梅具有同等地位的一個霍克利,正因為你——或者你們的貪婪和愚蠢正把腦袋係在全速前進的泰坦尼克號之外逼近地獄嗎?哈,要不要我給撒旦拍封電報,好讓他在門外倒履相迎?”

一副先生的臉皮不斷抽搐著,他看起來沒話可說了,萊斯特甚至看見他雙手顫唞地去摸彆在腰間的槍套——這讓他覺得厭惡:“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梅鐸先生?”

威廉哆嗦了一下,槍幾乎從他的手指中滑出去——所幸他握住了,但史密斯船長也注意到了他的異常,這位老先生近乎暴怒地奪走了他的武器,倘或不是氣氛非同一般,他恐怕會把這個妄圖輕生的年輕人狠狠教訓一頓。

“早上。”威廉輕聲說,“他說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一定得儘可能的全速前進才行。我趁著船長不在買通了那些燒鍋爐的工人......就是這樣了,史密斯先生始終被蒙在鼓裡,直到他不久之前回到船長室才發現了我做的這些手腳。”

“精妙。”卡爾毫無誠意地拍了拍手,接著他就發現萊斯特的臉孔白的有些不正常了,他粗魯地把年輕人攬在懷裡——上帝,他簡直冰冷的像剛從水裡撈出來,“嘿,萊斯特、萊斯特,你還好嗎?隨便來個誰,給我杯酒,沒看見他快昏過去了嗎!”

“No,I\'m all right.”萊斯特推開卡爾,深吸了一口氣站直身體,“史密斯船長,請下令減速。事實上,半個小時前我們收到了來自加州人號的冰山警告,船長羅德告訴我們,出於國際人道主義,他已經數次發出提醒,但所獲得的不過是一些‘滾蛋吧’‘彆騷擾我’的責罵。”

卡爾注意到幾個年輕船員的臉紅得像是猴%e5%b1%81%e8%82%a1,萊斯特冷靜理智的聲音仍在繼續——“當然,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隻要泰坦尼克號安全抵達紐約,我想隨便誰都願意原諒這些無禮。史密斯船長,我衷心地希望這是一次快樂的、能夠叫我銘記一生——說不定還會在晚年回憶錄中大放異彩的旅行。”

“這是我的責任。”愛德華·史密斯敬了個禮,他的眼圈有些發紅,“我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他們減速。這一夜會平安過去的,萊斯特,我用我的榮譽擔保。”

萊斯特笑了笑——那並不是一個美好的表情——卡爾打包票他從裡麵甚至看出了一種冒著冷氣的絕望:“我相信您,您是個儘職儘責的好船長,absolutely.”

......

萊斯特的心中一團亂麻。

現在已經是深夜八點,冰冷的雲氣繚繞在夜空——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海水平靜得有些嚇人,他的眼中一片黑暗——那些無垠的夜色如同墨水在他的心中層層渲染,思緒被人撕開一條長長的裂縫,一些冰冷而深沉的東西倒灌進來——他清晰地感覺到了每一次呼吸都艱難而且隱隱作痛。

“和我說點什麼,求你了!”卡爾一把拽住埋著頭拚命往前衝的年輕人,緊緊地摟在懷裡,“彆跑了,萊斯特,我在你的身後。Come back,I will protect you.”

萊斯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手指如同痙攣一般死死地抓著卡爾燙得筆挺的襯衫:“我試圖改變這一切,卡爾,這沒用,什麼用都沒有,你明白嗎!我要死了,這艘船上的很多人都要死了!”

萊斯特的聲音沙啞而絕望,他把額頭靠在卡爾溫熱的%e8%83%b8膛上,如同夢囈般呢喃著:“我弄不明白這究竟有什麼意義,卡爾......”

“抬頭看著我,男孩兒。”卡爾捏著萊斯特尖細的下顎逼迫他直視自己的雙眼,“我聽不懂你的那些話,我也不需要任何解釋——至少現在不。Whatever,我敢肯定你至少改變了我,而現在,我們在一起!”

萊斯特沉默地凝視著這個表情冷硬的男人——他才29歲,可是看起來卻堅不可摧,從身體到意誌,真正意義上的絕對強大,此刻恐怕沒有人能夠想象,他會死於二十年後的股市大蕭條——而原因不過是一場可笑的自殺。

“卡爾。”萊斯特捧著他的臉,微微仰頭和他接%e5%90%bb,艦橋塔的燈光落在他身上,就像從一片彩繪玻璃裡折射出的加百列剪影。

“What?”

“無論如何,活下去。”萊斯特和他碰著額頭,乾燥的嘴%e5%94%87相互摩攃,卡爾看見他的男孩兒的目光——帶著一些溫暖明亮的情緒,就像一場永恒的星空夢境,“無論遭遇多麼困難的事,活下去。And......don’t forget me.”

......

卡爾是一個人回到房間的,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那個%e5%90%bb和男孩兒的目光,直到洛夫喬伊滿臉尷尬地拿著一張紙走過來:“少爺......hmm——我覺得,您應該看看這個......”

“什麼——”卡爾漫不經心地接過——這紙頭有些厚,不是自己書房裡常用的那些——畫紙上冷不丁呈現的東西突然奪走了卡爾所有的發聲能力,他張著嘴——像隻可笑的金魚或者一個白癡什麼的,愕然地將目光從畫紙轉到洛夫喬伊臉上。

老管家痛苦地點了點頭:“他們把它放在您的保險箱裡。”

“Damn it!”卡爾怒吼出聲,如同旋風般掃落了一整張桌麵的擺設和飾品,“她要乾什麼?向我挑釁,帶著她那個見鬼的窮佬情人?哈,布克特,天殺的布克特,難道我曾有一刻虧待過她嗎?”

洛夫喬伊沒有一刻比這時候更希望萊斯特在場——但那年輕人顯然不可能突然成為一個隨叫隨到的家養小精靈,老管家覺得自己真的快到退休的年齡了——好歹慶幸布克特不會成為霍克利家未來的女主人吧——瞧瞧,找個男人也並非一無是處不是?

卡爾陰沉沉地抬起頭,洛夫喬伊發誓他幾乎是從牙齒裡咬出了這句話:“把——他們——找回來!”

“是的,少爺。”

▲思▲兔▲在▲線▲閱▲讀▲

☆、Chapter 15前奏

萊斯特找到傑西卡的時候這姑娘正坐在一張桌子上和人打牌——是的,沒錯,一張桌子,紅色蓬蓬裙被撩到膝蓋以上,那些支楞著的蕾絲和裡襯顯得肮臟而情||色,一隻黝黑粗壯的手埋在她的裙子裡麵,手腕輕輕彈動著,很多人為此發出了下流的呼哨聲和叫好聲。

傑西卡懶洋洋地衝萊斯特打了個招呼,然後扔掉了手裡的牌,大叫道:“好了,你們這些蠢貨,是時候結束了!”

“Fuck amazing!婊||子,這小白臉是你的新情人嗎,你急著去讓他上嗎?”那個被狠狠地甩開手的混血黑人顯然不滿意極了,他推開桌子站了起來——頭幾乎頂到了天花板,布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萊斯特,很快這目光就發生了一些變化,“Gosh,這個狗娘養的長得簡直他媽漂亮極了!嘿,小子,跟我一晚上,我能把你操哭!”

萊斯特冷冰冰地掀了掀眼皮:“滾開,彆讓我說第二遍。”

年輕人輕蔑的態度顯然激怒了這名混血黑人——他從英國到美國,就是為了擺%e8%84%b1膚色帶來的種種歧視和不公,而萊斯特的神情舉動無一不使他想起他曾經遭受的屈辱和暴力。

他像隻金剛猩猩一樣從原地跳起,巨大的拳頭狠狠地向萊斯特的臉頰揮去——傑西卡看到了他手指中的冰冷寒光,那是一枚鋒利的薄刀片,倘若他真成功了,萊斯特必定會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萊斯特飛快地撈過一隻裝著黑啤的玻璃杯往牆上一敲,滿濺的啤酒使混血黑人歪了歪頭,當他轉過臉來時,尖利的玻璃片正抵在他柔軟的眼球上,隻需要在往前一毫米,他就有可能因為眼球破裂感染而去和上帝*。

“我說過,彆讓我說第二遍。”萊斯特的聲音輕柔而愉快,眼睛裡的東西陰森沉冷的讓混血黑人幾乎想要渾身打顫——這小白臉簡直是個真正的瘋子,他好像真的樂在其中。

媽的!他就是嘴賤一下而已,難道這世界已經進步快的人人都能變身Sweeney Todd了?

萊斯特俯下`身,口氣溫和地問他:“Understand?”

“......是的,對不起,尊貴的先生。”混血黑人咽了口口水,見萊斯特似乎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連忙夾著尾巴跑到了休息室的另一頭,他的同伴們沒敢嘲笑他——上帝知道,那小個兒的氣勢簡直都快把他們嚇尿了。

萊斯特歪了歪頭,隨手把玻璃杯扔在了地上——很多人如同驚弓之鳥般跳了起來,這挺好笑的不是,至少傑西卡笑得肆無忌憚,她高調地挽上萊斯特的手臂,鼻子翹到了天上:“走吧,羅蘭先生。我想我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