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1 / 1)

蘇燕容不滿地看著他,他還真是說的一口的好廢話!

這功夫,張浦聞訊趕過來。張浦瞧著滿屋子陪同的下人,癟癟嘴,抖著手指了指著蘇燕容。

“我跟你說過什麼,叫你安分點!剛回家就這麼囂張,得罪了全府人,你真當還是姑母活著的時候,有人給你撐腰?等著瞧,一會兒少不得有人火上澆油,告你一狀。”

烏祁同情的看想蘇燕容:“容妹妹,你現在日子過得已經這樣艱難了?”

“尚好,比流放的日子稍艱難些。”蘇燕容絲毫不在乎張浦的指責,口氣輕鬆地回道。

烏祁悲傷春秋,感同身受:“那得多艱難啊!”

張浦無奈的搖頭,拿這倆人沒辦法了。

蘇燕容突然追問烏祁是怎麼知道她大姐是自殺的。

烏祁一愣:“我一提蘇大姑娘,你家仆人的神情就畏畏縮縮,似有難言之隱。怎料我隨便一猜,就中了。”

蘇燕容冷笑:“嗬!”自儘?她大姐絕不會自己去尋死!

“正好,我也有個問題問你。”烏祁嘴快,說完才想起張浦也在,猶豫了下,嘻嘻笑道:“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烏祁,休得胡言!”張浦大怒,一拳打在烏祁%e8%83%b8膛上,自己的手臂卻震得生疼。烏祁那小子倒沒什麼反應,依舊嘿嘿的笑,像是被撓了癢一般。張浦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俊俏少年是個功夫了得的將軍,身上的肉簡直比石頭還硬三分。張浦忍著火辣辣疼痛的手背,氣得咬牙警告烏祁。“你再敢亂說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沒亂說,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從小就是!”烏祁梗著脖子不服道。

張浦皺眉,與烏祁對視,最落敗,歎氣道:“喜歡的話,麻煩烏大人正經來提%e4%ba%b2,彆當麵說這些話叫我二表妹難堪。”

“二姑娘,老太君請您過去一趟!”丫鬟來催。

烏祁、張浦皆擔憂的望向蘇燕容。

蘇燕容不語,沉默的跟著丫鬟走。張浦不放心,也跟著去。烏祁更不放心,必要跟著。

老太君花廳裡坐滿了人,連素來忙碌的大老爺也在。蘇燕容一進門,老太君的眼就跟盯著獵物的鷹似得,目光直勾勾的鎖住了蘇燕容。

蘇燕容笑了笑,規矩的給老太君行禮。

烏祁替蘇燕容捏把汗,也同時敬佩她臨陣不亂的本事。

“啪!”老太君揮臂重重的拍桌,聲音幾乎可以響徹雲際,連坐在她身邊的大老爺都被嚇得一哆嗦。

“孽障!大清早的,我就聽見你不安生。家裡丟人死人的已經夠晦氣的,你還招來官府找添麻煩。”老太君狠罵道。

蘇燕容跟沒事兒人似得,轉頭看烏祁。

烏祁連忙笑著拱手對老太君解釋道:“是晚輩主動上門的。”

老太君眯眼笑了,自是不信:“你這孩子還如當年一樣,燕容小時候沒少犯錯挨訓,每次你都把事兒攬到自己身上。我記得有次燕容把什麼帶毛的蟲子丟進她三妹的被窩裡,害她三妹哭了三天。當時她不肯認,也是你認下了。好孩子,我怎麼也算是你的長輩,聽我一句勸,人犯錯了受教是好事兒,免得下次再犯,可不能總這樣包庇縱容她。!”

蘇燕容驚悚的瞪大眼看著老太君:“祖母,要我解釋多少次,三妹被窩那蟲子不是我放的。”

“對,不是她放的。”烏祁附議。

老太君無奈地笑了,冷眼看蘇燕容:“以前事不提,就說當下,你彆再想叫他給你頂罪。”

“老太君一雙慧眼,明白是非,孫女兒佩服之至。”反正解釋了她也不信,蘇燕容索性破罐破摔。

老太君聽出她話裡的叛逆,氣得手發抖。可還沒有什麼小輩敢這樣的態度跟她說話!可她又不能說蘇燕容的“讚美”不對,她一否定,無異於她自己先前的話否決。老太君憋得臉色赤紅,她咬牙,轉頭惡狠狠地看向大兒子。

大老爺蹙眉,責怪蘇燕容:“燕容,你祖母訓你,也是為你好,態度端正些!”

大太太插話道:“我記得昨兒個母%e4%ba%b2說不許你出門,你怎麼今兒一大早兒就出來了?”

老太君聽這話,再次拍桌罵道:“你怎麼解釋?我老婆子說話不中用了?”

張浦、烏祁同情的看向蘇燕容,這回連他倆也沒法幫了。

“我沒出門。”蘇燕容認真地看著大太太。

“怎麼沒出門,沒出門你會在這?”大太太受不了蘇燕容敢直視自己,有個死了的縣主娘%e4%ba%b2就能囂張?大太太貌美的杏仁臉籠上一層薄怒,氣得花枝亂顫,轉而跟老太太道,“這孩子真真是在外頭野慣了,沒規矩。”

“你們也沒說清是大門還是小門,我以為不能出大門呢。”蘇燕容抽了抽鼻子,垂目小聲嘟囔,“我也不懂家裡這個那個的規矩,我想學,也沒個人教我,我能怎麼辦。”

蘇燕容的一句話,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大太太汪氏。蘇燕容自小生活在府外,不懂規矩可以理解,但身為蘇府主母的汪氏卻沒有及時擔起教誨蘇燕容的責任,那就是失責。

大老爺率先不滿,嗬斥汪氏:“枉你平日被人稱讚響快,怎麼到容兒的事兒上,你‘慢’了?”

一個‘慢’字,無異於將‘苛責先太太子女的帽子’扣在了汪氏頭上。

老太君怒火隨即轉嫁到汪氏身上。

汪氏惶恐,自知多說無益,趕緊跪地裝孫子,可勁兒的給老太太和大老爺認錯。

老太君消了一半的火,另一半留著繼續對付蘇燕容。“總歸自家事兒,你麻煩官府就是不對!”老太君還是執著的認為是蘇燕容的錯。

烏祁開口意欲解釋清楚。

老太君立即抬手阻止烏祁,放軟語道:“好孩子,這是我們蘇家的家事,你就彆摻和了。”

大老爺點頭:“浦兒,你帶賢侄去飲茶吧。”

烏家雖與蘇家世代交好,可再怎麼%e4%ba%b2始終不是一家人。再說烏祁是個小輩,怎麼要尊重長輩,如今也沒辦法,隻能心裡乾著急地被張浦請走了。

“你說說你,從回來那天起鬨了多少烏龍,我沒一天睡過安穩覺的。趴棺,開棺,報官……你要把我這老婆子鬨死了,你才開心?”老太君氣得咳嗽起來,大老爺忙去攙扶,他轉而對蘇燕容嚴厲道:“還不快跪下認錯。”

蘇燕容跪下,磕了個頭:“老祖宗彆生氣,孫女兒不孝,惹您生氣了!”

老太君氣息稍舒緩些。

蘇燕容垂目,長而濃密的睫毛不停抖動,接著淚珠兒滾了下來,哽咽道:“老祖宗,其實我做這些是有原因的。”

蘇燕容突然從強勢轉為弱勢,毫無征兆,且哭得淚如雨下,可見傷心之至。眾人見狀忍不住疼惜,突然想起她畢竟是個被流放十年的可憐孩子。

大老爺心揪扯的疼,轉而軟語和老太君商量道:“母%e4%ba%b2,您就饒了她這一遭兒吧。”

老太君念及她在外受苦十年,歎口氣:“起來說話。”

蘇燕容因突然想到死去的大姐,情感一爆發,眼淚收不住了。待漸漸地緩和了些,她用沙啞的嗓子清晰地吐字道:“大姐她死前,曾偷偷寫信給我。”

眾人驚訝。老太君驚得瞪大眼看著蘇燕容,整個身體莫名的陷入緊張的狀態。送信,這事兒她怎麼不知道?老太太餘光隨即掃向自己身邊的婆子,那婆子嚇直縮頭。

老太太氣得眯起眼睛:真是個廢物!早叫她看緊了大丫頭,竟連她往外傳信的事兒都不知道。

“一月前,我收到大姐給我的信,她說她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性命受到威脅,還說每日有人暗中監視她。她告訴我,若有天她遇意外,必死於非命。”蘇燕容頓了頓,命醉蝶交出那封信給大老爺和老太君看。“我其實是擔心大姐有事,匆忙趕回來的,卻還是晚了一步。”

“竟有這事兒?”大老爺皺眉,不敢相信,他接了信,一目十行,驚歎:“這確實是燕輕的筆跡。”⊿思⊿兔⊿網⊿

老太君嘴%e5%94%87抖得厲害,顫唞地接過信,萬分恐懼的仔仔細細的閱讀上麵的內容,耗時許久。

眾人等得不耐煩了,大老爺率先叫了聲“母%e4%ba%b2”。

老太君哆嗦了一下,用帕子擦了擦冷汗直冒的額頭。“我累了,你們都散了吧。”

眾人詫異,目送老太君離去。大老爺急於上朝,匆匆離去。於是教訓蘇燕容的事兒也就不了了之,眾人各自散開。三姑娘蘇洛靈好像什麼秘密被人發現了一樣,縮著脖子帶人匆匆往外走,她身後跟著個翠衣丫鬟,路過蘇燕容身邊的時候,總有意無意的瞟她一眼。突然腳底慌亂,那丫鬟噗通一聲摔倒,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藕片!”蘇洛靈恨恨的喊,怨她不爭氣。

這個叫藕片的丫鬟,起身前恐懼的看眼蘇燕容,好似見了鬼一樣,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烏祁根本沒有隨張浦去喝茶,就在老太太院外不遠之處等著。

蘇燕容看見“麻煩”,轉身就走。

烏祁看著離去的蘇燕容背影,喊話道:“豬油!”

蘇燕容立即頓住腳,轉頭驚詫的看著烏祁,眸裡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頁 兒時小夥伴

烏祁立在原地,看著蘇燕容一步一步的走過來,薄%e5%94%87得意的勾起。如果這樣能吸引她的注意,他不介意以後多乾些這樣的事兒。

蘇燕容目光深沉的看著烏祁。“有話快說,雖有嬤嬤在,但你我不好這麼見麵,曉得不?”

烏祁直奔主題道:“我發現你大姐的棺材底下被抹了豬油,很滑,以致出殯時的‘意外’。容妹妹,你跟這事兒沒關係吧?”

“就是我,你想怎樣?抓我回去?抹豬油犯法啊?”蘇燕容無賴道。

蘇燕容高傲地揚起下巴,目光挑釁地看著烏祁,似乎在說:“有能耐你抓我啊,烏大人!”

那神情讓烏祁甚至有種在街邊被人耍流氓的感覺。關鍵是這感覺,還挺爽!

“呃……”烏祁樂嗬嗬的笑起來,“容妹妹千萬千萬千千萬萬彆誤會我的意思,我是想說,豬油這種招數,也隻有聰慧伶俐的容妹妹能想出來!太聰明了!太棒了!真棒!”

烏祁說罷,衝蘇燕容豎起大拇指。

“烏大人,去查案,辦正事。就算你身兼數職,也不能玩忽職守。大姐的事兒對我來說很重要,重要到比我的命還要重。你查不出來,彆踏進蘇府!”蘇燕容受夠了烏祁這種頑劣的態度,撂下狠話,頭也不回的甩掉了“麻煩”。

烏祁的俊臉揪扯成包子,望著蘇燕容的背影,悵然若失。他怎麼就又惹他生氣了呢?

“想什麼呢!”張浦大聲一吼,本以為能嚇到烏祁。豈料這廝絲毫不為之所動,身體跟木頭樁似得定在原處,直到蘇燕容的背影消失了,他才緩慢的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