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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漪的力氣在女生裡也算不得大,她無法獨自製伏一個成年男子。”

除非有其他情況。

林瑄禾瞄了一眼二牛的衣服,上半身的領口被扯爛了大半,外套在地上丟著,還被人踩了幾腳。褲子上沒有腰帶,扭扣和拉鏈都是解開的。

他仰麵倒在地上,眼睛睜得溜圓,死不瞑目。

“凶手是在背後襲擊二牛,就當時的情況來看,如果山洞內躲藏的是晏漪,二牛不該信任晏漪,將背後交給她。除非……”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概率很高。”

嚴姿見林瑄禾一直留意二牛的衣服,心中也有了幾分猜測,“他該不會是想在這種地方做那事吧……”

林瑄禾道:“暫時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用皮帶做凶器,很難不往那方麵想。”

說著,林瑄禾偷偷敲了敲水泥大寶寶。

水泥大寶寶打了個哈欠,道:“今天的活兒可真多呀,小禾禾,我們昨天晚上聽刀哥講故事,很晚才睡的,你要補償我一頓大餐哦。”

林瑄禾聽著凶器們有滋有味的生活方式,著實羨慕了一翻,順便在心裡想著——總不能讓她再找個人塞進水泥裡去吧?

水泥大寶寶與林瑄禾配合多次,它抱怨完便開始詢問:“皮帶呦,誰把你的主人殺了呀?你主人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好歹也跟你一起待了一段時間,你就說實話吧,到底是誰殺了他?”

山洞內除了幾個警員在討論案情,沒有其他聲音。

水泥大寶寶歎口氣,“我們做凶器的,向來是行得端做得正,我們可都是問心無愧的,你放心,以後你到我們這個大家庭裡來,我們也不會因為你的主人是壞人就欺負你,我把下次登台唱歌的機會讓給你!”

依然沒有任何凶器回應它。

水泥大寶寶追問了好幾句,累得都在大喘氣了,“小禾禾,這根皮帶冥頑不靈呀,要不你就把它丟進火堆裡燒了吧!”

往常威脅凶器兩句,凶器總會有所回應,像皮帶這般一聲不吭的,還真沒見過。

林瑄禾心中生疑,她戴好手套撿起皮帶,細細觀察。

晏昀問:“有什麼問題?”

“的確是有拉扯過的痕跡,真是怪了,”林瑄禾嘀咕了幾句,將皮帶放下,將手電筒的光線調得沒那麼刺眼後,直接趴在二牛的脖頸旁看起來,“皮帶好像不是凶器?怪了,看他脖子上的勒痕,寬度和皮帶的寬度的確是一致的……”

林瑄禾聲音一頓,手指輕輕撫摸著二牛冰涼的脖頸。

勒痕清晰可見,甚至連破損的地方都是一致的,而且……

林瑄禾將自己的發現指給晏昀看,“在皮帶的痕跡下麵,是不是有一道淺淺的勒痕?似乎不是平整的。”

晏昀借著光線仔細看去,的確如林瑄禾所說,在皮帶的痕跡之下,似乎還有凹凸不平的痕跡,可皮帶是平整的。

凹凸不平的痕跡,絕不是皮帶留下的。

林瑄禾說道:“或許皮帶隻是假象,他可能不是被皮帶勒死的。”

晏昀神色一沉,“用皮帶是故意讓我們往那方麵想?但是怪了,晏漪一個人如何製伏得了二牛?還有徐廣生,也是要有人引著過去的,這麼大的工作量,恐怕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

晏昀的想法和林瑄禾一樣,凶手恐怕並非隻有一人。

就在林瑄禾打算先等法醫過來檢查屍體時,一直帶隊在外搜尋的裴遠興奮地跑了進來,“晏隊!找到晏漪了,她人沒事!好好的!”

晏漪是在離山洞兩百米之外的河邊發現的。

發現晏漪時,她人躲在樹後,很警惕地看著裴遠幾人,沒認出他們來。

等裴遠走進了,晏漪依然是戒備的姿態,直到裴遠報出晏昀的名字,晏漪似乎才想起什麼,如釋重負。

晏漪明明是認得裴遠的。

她雖有一腔熱血,但畢竟年紀不大,被徐廣生幾人關了好幾日,又被運送到這深山中,魂魄已經嚇丟了一大半。

她的精神始終高度緊張,甚至沒認出裴遠,可見她遭受了多大的打擊。

晏漪雖然與裴遠相認,但卻一直繃著沒開口,直到裴遠將晏昀帶來。

看到晏昀,晏漪眼中的戒備才徹底放下,她紅著眼眶走向晏昀,似有千言萬語,但抓住晏昀的袖子後,嗓子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發不出聲來。

她越急,就越難。

晏家和林家不同,晏家從未敗落,晏昀的工資雖然夠不到大富大貴的層次,但有晏家在,他們的日子就不可能難過。

晏漪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從小被捧到手心裡,兩個男孩讓著,父母也格外疼愛她。

她何時受過這樣的苦?

看到晏漪連話都說不出口,晏昀更是心疼,心頭的情緒積攢到一起,無法宣泄。

但在晏漪麵前,他隻能竭力維持冷靜,笑著安撫,“放心,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不用擔心。”

聽到這句話,晏漪舒了一口氣,接著身體一軟,暈在晏昀懷中。

林瑄禾看到這一幕,也很是心疼。

好好的小姑娘,經曆這種事情,當真是會被嚇怕的。

就在林瑄禾想去幫晏昀把晏漪帶走時,裴遠忽然又高聲喊道:“晏隊!這裡還有一個!”

雖然林瑄禾早就猜測凶手並非隻有一人,但聽到有人和晏漪待在一起,她心裡還是有些複雜。

正要走過去,裴遠便將那人身上的草木移開,扶了起來,“晏隊,是陳旭暉!”

林瑄禾怔住。

在裴遠的攙扶下,狼狽不堪的陳旭暉搖搖晃晃站起來。

他的情況比晏漪更加糟糕。

晏漪的衣衫到底是完整的,看起來並沒有受到侵害,可陳旭暉卻和街頭的乞丐沒什麼分彆。

白襯衫成了灰襯衫,上麵裹滿泥漿,西褲的膝蓋處都已經磨損出了窟窿,上麵還有斑斑血跡。

陳旭暉的眼鏡不知丟到了何處,短發淩亂地散在眼前,遮住那雙讓人琢磨不透的眼睛後,倒是多了幾分溫和感。

陳旭暉逃跑後沒有報案,卻出現在這裡,這意味著什麼,林瑄禾無法不多想。

若是陳旭暉在,徐廣生和二牛的死似乎就能得到很好的解釋。

但……

就在林瑄禾思緒混亂時,陳旭暉忽然發出悶哼一聲。

她抬頭看去,原來是裴遠扶著陳旭暉走過來時,不小心碰到他的腿。

裴遠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會注意的。”

林瑄禾擰眉看著陳旭暉。

他是單腿跳著走的,左腿一直抬著,不敢落地。

她遲疑地問道:“你這是……”

“不小心摔的,”陳旭暉苦笑道,“剛逃出來時,想回去順便把晏漪帶走,結果被二牛發現了,逃的時候摔了一跤,估計是骨折了。”

林瑄禾眉頭一跳。

陳旭暉的腿骨折了,那可就沒法殺人了,二牛不可能被一個腿不能落地的人製伏。

林瑄禾不動聲色道:“既然骨折了,怎麼會跑到山裡,為什麼不去醫院?還有,為什麼不報警?”

麵對林瑄禾的問題,陳旭暉麵不改色,“我沒能逃成,是二牛將我帶過來的,還把我綁起來藏進山洞裡。”

林瑄禾狐疑道:“他把你關在這裡?為什麼沒有告訴麻子他們?”

“似乎是想找我的家人要些錢,”陳旭暉對答如流,“我也不太清楚他想做什麼,他逼問了我家裡人的聯係方式,我沒辦法,隻能給了他我表哥的地址,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

林瑄禾問:“你還沒回過家?”

“沒有,一直在山洞裡,湊巧晏漪昨晚找到山洞,才把我救出來。”

林瑄禾眼中的疑慮並未消散。

裴遠實在忍不住,說道:“瑄禾,我們還是先送陳旭暉去醫院,我看他傷得挺重的,其他事情慢慢調查。”

陳旭暉的傷不是假的,林瑄禾也隻能先給二人讓路。

她看著陳旭暉的背影,心中湧起更多的疑慮,陳旭暉這套說辭,實在無法說服林瑄禾。¤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勘察過現場後,林瑄禾與晏昀一道回隊裡。

裴遠一直跟在陳旭暉和晏漪身邊,林瑄禾幾人到時,裴遠已經給他們二人做過筆錄回來了。

“兩個人的筆錄能對得上,晏漪一直躲在山裡,她是昨天下午才發現的山洞,當時陳旭暉就在山洞裡,手腳被反綁。”

林瑄禾問:“繩結是什麼樣的?”

“就是普通的死結,”裴遠說,“按照晏漪的描述,我試過了,真的沒辦法自己綁。”

“繩子在哪?”

“被陳旭暉丟了。”

嚴姿問:“他好不容易逃出來,不趕緊逃命,還要特意把繩子丟了?”

“恩……”裴遠偷偷看著晏昀的臉色,有些為難,“其實晏漪還供出了一些彆的事情。”

晏昀倚著桌子,目光極淡,“她說是她殺了二牛?”

裴遠詫異道:“晏漪已經和你說過了?”

晏昀聞言,唇角卻揚了起來,臉色竟也好轉許多。

他的笑容看得裴遠心驚膽戰,“晏隊,你還好嗎?你不會是太生氣了,所以……”

“正好相反,”林瑄禾也笑起來,“如果是這樣,那就最好不過了。”

第161章

晏昀與林瑄禾一番話, 說得裴遠困頓不已。

晏漪承認二牛曾試圖對她下手,還說她在反抗的過程中,不慎將其勒死。

憑這一點,晏漪就已經是嫌犯, 具體是否為正當防衛還要再尋證據, 晏昀和林瑄禾怎麼反倒鬆了口氣?

“晏隊, 我相信晏漪不會真的去想害死一個人,她肯定是迫不得已正當防衛……你們看起來怎麼好像還挺高興的?”

林瑄禾問:“你再重複一下他們昨晚都做了什麼。”

“昨晚?晏漪下午發現陳旭暉,陳旭暉受傷沒法行走, 山裡還有徐廣生和二牛在找人,她無法帶著陳旭暉離開, 就暫時躲在山洞裡。但是他們運氣不太好, 晚上二牛找過來了……他們不知道確切的時間, 說是當時太陽已經下山很久了。”

“不知道確切時間?晏漪不是有手表?”

“這點我特意問了,她說手表已經丟了好幾天了,似乎是在徐廣生那邊就不見了,但到底有沒有帶出來, 她記不清了。”

晏漪的性子大大咧咧,忘了自己究竟有沒有戴手表出門也是有可能的。

但手表既然出現在山中, 就說明她要麼是在山裡丟的,要麼是在徐廣生家丟的。

無論在哪裡, 都隻有這麼幾個人能接觸到手表。

現在徐廣生團夥三人被捕,兩人身亡,凶手究竟是誰,似乎已經不言而喻。

隻是陳旭暉為何要殺這二人?報複?

若說是報複, 倒似乎符合陳旭暉的作風……

林瑄禾一時不知自己思考的方向是否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