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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裡卻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大宗師, 武林至尊,於是變得越發神秘, 猶如聖地一般令人向往,如今親眼所見, 終有幾分激動。

解下這座天下第一宮的麵紗, 對於年輕弟子來說, 興奮中亦帶著忐忑不安,因為他們知道上山的目的。

當然, 若隻是一門一派或許沒有這份勇氣,但四大門派,包括哪些被無極功吸引過來, 企圖分上一羹之人一起走, 那份怯意自然也會跟著消失, 甚至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然而剛到雲霄宮所處的山麓之下不久, 眾人便停下了腳步。

一道深深的劍痕從碑界之中延伸,一路橫斷了上山之路,淩淩劍意凝聚於上,深深不消,警告著不請自來之人。

這並非是葉霄的劍意,而是雲霄宮每一代宮主接任之時不斷疊加留下的,上麵已無任何威力,就算是稚嫩小兒觸摸也不能傷其一分,但見之望而生畏,讓人不敢造次。

“走。”

當然,這區區一道劍痕是阻止不了四大門派的,未曾猶豫,他們邁了過去。

天山的山是真的很高,哪怕山穀亦在高原之上,高地起伏的山脈相連,山頂沁著白雪,從這塊界碑到達雲霄宮大殿依舊還需要走很遠,一路往上。

然而很快,他們碰到了一個山穀,不深,亦不大,一眼便能望到儘頭,微微凹陷如盆地的形狀,鑲嵌著一塊好似巨大鏡麵的水潭。

天山的雪在夏日融化涓涓流入這片山穀,形成短暫的一片水鏡,有水草嵌在水底,染上碧色,又有頑強的野花搖曳舒展在邊沿,平靜的水麵映照的藍天白雲,若是踏上去,蕩出漣漪,應當美如畫卷。

天高地闊,這個地方本該用來欣賞的,可是此刻,沒人有這個心情,因為對麵——司空靈握著銀槍星魄,赤鴻扛著重劍烈日,帶著雲霄宮弟子對峙在水鏡的另一頭。

每一個雲霄宮弟子手裡握著劍,冷冷地看著這一群不速之客。

司空靈的目光掃過對麵的四大門派,譏嘲道:“人似乎不齊啊,孟大偽善,心虛臭道士,三花老禿驢,還有一個孤魂野鬼呢,不是說上門來討飯嗎?”她的聲音運用上了內力,在水鏡上空回響,“姑奶奶把銅板給你們準備好了,每人一個,出來放個屁,就賞給你們,縮在後麵,算個什麼東西!”

“哈哈……”身後的雲霄宮弟子大笑,其中以赤鴻笑聲最響。

“司空靈!”忽然一道劍光掠過湖麵,帶起水波直衝司空靈門麵而來,後者不慌不忙地架起銀.槍,內力一蕩,往上一挑,輕鬆化解這道劍氣。

“哪隻狗在叫?”司空靈冷笑道。

隻見對麵走出一位老者,身穿儒衫文雅,手中拿著的卻是一把戒尺,仿若私塾中的教書先生,他道:“司空長老稍安勿躁,莫要口出惡言,我等前來並非挑釁,而是想請與雲霄宮商議。”

顯然方才的劍氣並非出自於他,不過這張臉讓司空靈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商議?帶著一群人拿著武器要求商議?”司空靈氣笑了,“我是沒讀過什麼書,但也知道與人商量,態度要好,姿態要低,禮節要足,怎的,都說規誡行者一言一行恪守禮儀,你莫不是冒充的?剛是哪個孫子,到了我家門前還敢撒潑,滾出來!”

“司空靈,你出惡言在先,辱我師尊,怎不能出劍?”這時,一個中年男子站了出來,手中握劍,氣勢十足。

司空靈看見他,眉頭深深皺起,半晌之後回頭看赤鴻,“這人誰?誰是他師尊?”

“你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會知道?”赤鴻理直氣壯道,“無名小卒罷了。”

“你們呢?”司空靈隻能問身後的弟子,幾排的腦袋齊齊搖頭。

“先報上名,你師尊是誰?”司空靈喊道,“彆阿貓阿狗的什麼都出來叫喚!”

“你……”那男子氣得要死,這時,邊上的一名女子喚道,“大師兄,彆與她一般見識,這個女人,隻會胡攪蠻纏。”

此言一出,司空靈望過去,眉頭皺得更深,“楚江雪……不對,你是楚江清!”

“難為你還記得我。”那女子笑道,眼底可沒有任何的笑意。

“當然記得,楚家雙胞胎嘛,不過姐姐似乎資質更好一些,怎麼,她死了,終於輪到你出人頭地,特地來謝我家宮主替你掃清障礙?”司空靈諷刺道。

楚江清的臉色頓時沉下,惡狠狠地道:“葉霄殺我姐姐,此仇不共戴天,讓他出來,今日我要為她報仇!”

“哈哈,天下誰不知道你們兩姐妹跟個仇人似的,如今要報仇,報哪門子的仇?”司空靈可笑道,“再說,就憑你?”

“就憑我!”楚江清目光一凝,身上氣勢驟開,連同方才那名男子一起,有了一股令人心驚的氣息。

赤鴻一見,脫口而出:“宗師……”接著他忽然意識道,“小師姐,我知道他是誰了,孟曾言的大弟子洪明,資質最差,年紀不小,始終突破不了宗師,所以籍籍無名,沒想到他居然也突破了!”

司空靈麵色已經凝重,“楚江清也是。”

“這……”

司空靈的目光一一凝視過去,不隻上陵學宮,連同清虛派,萬佛寺為首的幾個,也細細探查,終於,她明白了,嗤笑起來,“竟被宮主言中了,一個個的,原來都這麼不要命!”

“少廢話,讓葉霄出來,當初殺我師兄師姐的仇,今日四大門派皆在此地,讓他給個交代!”

“沒錯,算我一個,我要給師伯報仇!”

上陵學宮,清虛派一個個站出來。

司空靈將槍往地上一杵,冷笑道:“交代?自不量力群起而圍,以九對一還被反殺,不怪自己武功不精,心思歹毒,倒是怪旁人沒束手就擒,殺得太乾脆!嘖,這副嘴臉,趕緊往前麵鏡子照一照,看看自己有多尖酸刻薄,醜陋嚇人!想乾什麼直說,都到這個時候,還扯什麼犢子,虛不虛偽!”

“阿彌陀佛,江湖規則,不過快意恩仇,若我等尋仇不過,亦被反殺,也無話可說。”萬佛寺的和尚淡淡道。

“那就來!”赤鴻往前一步,將重劍盾在地上,氣勁隨著內力震蕩開,水鏡波紋漾漾,無風自成浪,“就憑一些境界不穩定的虛假宗師,也配見我家宮主,有本事就上,老子一個打十個不帶眨眼的!”

實打實地靠自己練出來的內力和境界,厚實穩重,紮實不虛。

而靠無極功強行提拔的內力衝破的境界,好比這水鏡,稍微丟塊石子進去都能破壞了平衡。

眾人彼此互相看了看,赤鴻的武功雖然不敵司空靈,卻也是成名已久的宗師,一手灼雪裂日,可謂打遍天下。

“看什麼看,說你倆呢,不是來報仇嗎,老子當日就在現場,有本事來!”赤鴻舉起重劍,劍尖對準了楚江清和洪明。

這對師兄妹是新晉宗師,苦練多年,卻怎麼也過不了這個天塹,是以當有無極功下部放在眼前的時候,他們隻是一番猶豫,最終還是咬牙練了。

沒想到無極功當真是武林第一神功,內力增長之快,不過半年就突破了桎梏已久的境界,成為夢寐以求的宗師。

見赤鴻如此挑釁,他們頓時眼神發暗,握劍的手指節泛白。

然而練武多年,早已過了天真的年紀,就算已成宗師,卻也知道單獨對戰赤鴻,毫無勝算。是以麵露猶豫,未曾應答,反而一同看向了規誡行者。

這位老人是既文書行者之後,上陵學宮最強的供奉,亦是近大宗師的實力,今日上陵學宮除卻孟曾言,顯然他說了算。

這一場比試,若是輸了,必然對四大門派的氣勢有所打擊。

“還是讓老朽……”

“一個不敢,那就兩個一起上!”赤鴻囂張的話忽然傳來,他輕蔑道,“這要是也不敢,趕緊滾下山,找個沙坑將自己埋了,銀樣鑞槍頭,混個屁的江湖!”

此言一出,這對師兄妹臉色瞬變,二話不說,紛紛拔出劍,輕功一起,輕點碧池水鏡,遙遙對著赤鴻刺過來。

“還算有點骨氣。”

赤鴻大笑一聲,拿腳尖一踢烈日劍尖,順手掄出一輪圓日,腳下重重一踏,淩空飛起,粗暴又蠻橫地對著兩人劈下去!

“錚——”▃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劍顫長鳴,平靜無波的水麵受氣勁影響排出浪花,露出淺淺的池底和一道深深的劍痕。

赤鴻的重劍與夷山族的千錘百煉類似,皆以舉重若輕的力量來壓製,最不怕的便是硬碰硬,明明是兩人,洪明和楚江清見到赤鴻的那一劍便立刻一觸既開,不敢與之硬抗。

赤鴻一腳踩在水中間,任由水麵沒過他的小腿,洪明和楚江清分立兩邊,蜻蜓點水,死死地盯著他。

“兩個人還怕?”赤鴻嗤笑,“這宗師也未免太虛了吧,接好嘍!”

話落,他邁開腳步,淌水奔跑起來,重劍烈日劍尖垂下觸水底,劃拉出一道深深痕跡,對著洪明就衝了過去。

灼雪裂日,看似熱烈,卻也是寒%e5%90%9f九章的演變。

天山的太陽總是朦朦朧朧,被風雪遮掩,而赤鴻的劍,將周圍的風雪寒氣儘數抽取消融,凝聚於重劍之上,讓太陽有短暫的明亮,而當他劈下來的時候,劍上的寒氣瞬間自劍尖流瀉,與它相觸,不管是人還是兵器,立刻被寒氣所凍傷,而冷到極致,生出冰淩,將天空的太陽一分為二,故而得名。

他的劍,一般沒人敢碰!

“大師兄!”楚江清見此,立刻腳踏星辰,與空中回旋,流星倒掛,凝聚出三道劍影,隻聽劍鳴低%e5%90%9f,“去!”

上陵學宮的垂天問星直衝赤鴻腦後而去,逼著他回擋。

然而赤鴻根本不管身後的劍影,大開大合的重劍砸在洪明麵前,潭水飛濺,瞬間成冰,將洪明困在其中,接著掄起烈日,重重地砸在匆忙抵擋的洪明身上。

這股蠻橫的力量根本不是洪明所能擋,冰碎人飛,劍落地,被拍飛的洪明正好對上楚江清的垂天問星劍影之上,三道劍氣入體,於空中一頓,接著直直砸入水潭中,濺起浪花。

“大師兄!”

楚江清二話不說跳到洪明身邊,慌忙將人從水中撈起。

洪明被楚江清穿了三個窟窿,血水暈開在水麵,汙了一池碧波,不過好在,皆不是要害,尚有一息存在,隻是臉色青白,有凍傷之勢,而嘴角滲血,被赤鴻重劍一砸,又有內傷。

總之,挺慘。

“赤鴻!”楚江清眼中冒火,怒瞪過去。

赤鴻將重劍抗在肩上,“怎的,你還要打?有骨氣,那就來!”

“你……”

“師侄,回來!”這時規誡行者喚道。

楚江清狠狠地瞪了赤鴻一眼,立刻帶著洪明回到了己方陣營,規誡行者看見洪明的模樣,眼神一冷,便道:“先帶他下去運功療傷,這裡有老朽。”

“是,師叔。”

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