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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了!”

赤鴻從懷裡拿出瓶瓶罐罐,倒出傷藥一邊給他上,一邊勸道:“看見了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明都公主的天賦不弱於你,可人家的覺悟,對武功的執著比你高多了。她跟你打過三場之後,師叔我還得跟她打一場呢。”

聞笛笙聞言呆了:“……真的?”

“嗯。”

“她難道就沒受傷嗎?”聞笛笙難以置信道。

這話讓赤鴻微微一愣,接著麵露欣賞道:“所以這就是她小小年紀便能衝擊宗師境的原因吧,這般有天賦,又有毅力之人,我隻見過咱宮主。”

聞笛笙聽著,張了張嘴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沉默了下來,望著翻起的地麵,不知道在想什麼。

赤鴻見此一笑,那胳膊肘支他,擠眉弄眼道:“喜歡她吧?”

聞笛笙緩緩地握緊拳頭,卻說:“我沒資格。”

“你小子還算有自知之明,你如今這模樣,彆說是明都公主,就是夷山王也不會答應,咱宮主更是提都不會提。”

聞笛笙低聲應著,“我知道。”

赤鴻看著他,也摸不準這小子是怎麼想的,忍不住道:“剛才你們比試的時候,江湖上又傳來了消息。”

聞笛笙抬起頭,赤鴻便一五一十地說了。

頓時聞笛笙氣憤道:“豈有此理!”然而一扯到自己的傷口,又發出嘶嘶聲,扭曲著臉就要從地上站起來,“師叔,咱們立刻回去吧。”

然而赤鴻卻將他按在了地上,重重一歎,“小笙。”

聞笛笙一愣,“師叔。”

“我來之前問過明都公主,為什麼那麼拚命地練武,她的天賦已經夠高了,隻要不練岔子,今後宗師,乃至大宗師指日可待。而且有個那樣聰明的哥哥,身邊全是絕世高手,根本沒人敢招惹。”

聞笛笙聽了似乎明白了什麼,但他還是問:“她怎麼說?”

“她說,她要保護哥哥,保護族人,比起依靠彆人,她更相信自己!”

聞笛笙身體瞬間僵硬,心肺仿佛被一把尖刀狠狠地戳了一下,疼得受不了。

赤鴻說:“雲霄宮有宮主,有你師尊和師叔,還有各位長老在,根本輪不到你們這些年輕弟子對上那些老家夥,可是小笙,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們都不在了呢?”

聞笛笙驀地抬頭,大喊:“不可能!”

赤鴻聽著卻笑了,撓了撓他的頭,“這世上沒什麼不可能。”

他雖然沒有徒弟,因為隨性慣了,懶得教,也自認為教不好,聞笛笙雖然是司空靈的徒弟,卻跟他混的時間最長。

他倆臭味相投,一樣的二百五,嘻嘻哈哈可謂是兄弟勝過師侄。

然而此刻,赤鴻卻難得凝重道:“宮主再強大,他也隻是一個大宗師,曆任宮主都被無極功所困擾,他也一樣。可如今又要麵臨四大宗師圍攻,就是小師兄再世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勝,他並非真的無敵。”

聞笛笙沉默下來。

“你知道我跟著夷山王南下之時,宮主曾跟我說過什麼嗎?”

聞笛笙搖了搖頭。

赤鴻道:“說若他不敵,便讓夷山王與他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聞笛笙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脫口而出道:“夷山王不會同意的!他連成親的戒指都送了,擺明了就是要跟宮主共進退!”

“我知道,所以我沒打算傳這話。”赤鴻說,“可我告訴你,是想讓你知道,就算強大如宮主,也有把握不住的時候。對了,他還提了,真到那個時候,你也彆回去了,就留在夷山王身邊。”

刹那間,聞笛笙雙目一睜,“不行,我也要跟雲霄宮共進退!”

赤鴻失笑了一聲。

“師叔,你不會真把我留下吧?”聞笛笙著急道。

赤鴻搖頭,“不會。”

聞笛笙暫時放下心來。

可隨之赤鴻又問:“可你回去有啥用?”

聞笛笙臉色一滯,“我,我好歹……”

赤鴻彈了彈手指上的藥粉,漫不經心道:“不是我看不起你,宗師之下皆螻蟻,你還沒有霹靂門的炸.藥有用。”

聞笛笙的心再一次被刺個對穿,手腳發涼。

“四大門派派出的精銳,能攻上天山,起關鍵作用的絕對是宗師的數量,你一個還沒混出品級的高手,能擋住多少人?”

聞笛笙張了張嘴,無法回答。

“小笙,你是能幫的了你師尊,還是護得住底下的師弟師妹呀?”

這一句一句的話砸下來,仿佛一座一座的高山,壓得聞笛笙喘不過氣來。

他的眼眶裡漸漸凝聚起眼淚,那張豬頭臉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師叔,我,對不起,我錯了……”

至此一句話,赤鴻就知道聞笛笙變了。

赤鴻心下大為寬慰,恨不得起身放個煙花,回頭告訴司空靈,你徒弟要奮起拚搏!

他安耐住這份高興,安靜地聽著。

隻見聞笛笙抬起手,捂住臉,可眼淚還是從指縫裡流下來,他哽咽道:“可師叔,我還能怎麼辦,我就算現在好好努力練功似乎也來不及了……我好後悔,我本該能成為宗師的……我能當師弟師妹的榜樣……”

上上一代的雲霄宮宮主至少還收了五個親傳弟子,到了上一代,葉雪山天天圍著老婆轉,隻生了一個兒子,怎料葉霄天資太好,一看就能挑起大梁,於是乾脆沒出息地就不收了。

隻有司空靈見聞笛笙實在是個好苗子,不舍得讓給其他分支長老,於是自己收下。

所以雲霄宮真正嫡係一脈的弟子,隻有葉霄和聞笛笙。

赤鴻看他一張豬頭臉,還哭得稀裡嘩啦的,簡直滑稽又可憐,不禁安慰道:“不晚,無論什麼時候有這份心,都不晚。不管這次雲霄宮之難究竟能不能度過,必然是要元氣大傷的,小笙,那時候還得讓你扛起來!”

聞笛笙看著赤鴻,緩緩而鄭重地點頭,“是。”但轉眼一想,“您可彆咒宮主。”

“誰咒他?之前他不肯下天山,嫌麻煩,可有了夷山王之後,你看他還記得自己那一堆臭毛病嗎?怕是恨不得天天黏在夷山王身邊,早忘了天山長什麼樣!”

赤鴻雖沒有過對象,但見過小師兄和師姐的黏糊勁。

他歎息一聲,“所謂嫁出去的宮主潑出去的水,你師尊扛起所有不容易,你得替她分擔著點。”

聞笛笙:“……”好有道理。

天邊露出晚霞,嫋嫋炊煙從夷山族群落中升起來,赤鴻從地上站起,拍了拍屁股,踢了聞笛笙一腳,“行了,老子最討厭的就是談心,娘們唧唧的說了這麼多廢話,肚子都餓了,趕緊起來,回去了!”

聞笛笙齜了齜牙,苦笑,“師叔,我起不來。”

“傷得這麼重?”赤鴻驚訝。

聞笛笙無語道:“那可是錘子,砸一下老疼了!”

“得了,就你嬌弱,還想追人家小公主,做夢呢。”他伸手將聞笛笙從地上給拉起來,念叨道,“我看啊,不出一年,小丫頭就能成宗師了。”

聞笛笙震驚,“這麼快!”

“天資高,心性堅,擋都擋不住,就問你能嗎?”

聞笛笙哼了一聲,“有什麼不能的,回去我就上天山天天吃風喝雪,不信比不過她!”

“有誌氣,真不愧是咱我雲霄宮弟子!”赤鴻豎起大拇指,“來,把劍拿著。”

赤鴻從地上拔起聞笛笙的劍,遞過去。

然而聞笛笙見此,卻麵色複雜道:“其實,打之前我還答應她一個賭注。”

“賭了什麼?”

“我要是輸了,這把劍就歸她。”

赤鴻聞言,二話不說抬手就先給了他一個暴栗,“你小子長本事了,連劍都能拿來作賭,被小師姐知道,她定要敲破你的狗頭!”

聞笛笙沒敢躲,他也覺得自己簡直是個混賬。

屁本事沒有,卻整日嘻嘻哈哈,沾沾自喜,除卻雲霄宮弟子的身份,他算什麼東西?-思-兔-網-

這劍還是司空靈送他的,自大狂妄,辜負師尊的信任!

“對不起,師叔,回頭我見了師尊,定自請責罰。”

“唉……知道錯了就好。”赤鴻道,“把劍拿著,既然小公主沒將它帶走,說明人家知道輕重。”

聞笛笙接過劍,輕輕撫摸,“等到我成了宗師,再向她……表明心意吧。”他說著抬起頭看著遠處的夷山族群落,拿著那張豬頭臉咧著嘴笑了笑。

赤鴻在一旁沒眼看,忍不住潑冷水,“你想多了,宗師境不夠。”

“怎麼不夠?”一代宗師,身份瞬間就不一樣了!

“這不廢話,你就不會看看參照!你瞧瞧咱宮主,堂堂大宗師追個心上人還患得患失,作為夷山王的妹妹,她的男人能低於這個層次?先問問他哥同不同意。”

聞笛笙眼睛頓時發直,喃喃道:“那完了……”

“小夥子,若不想跟師叔我一樣打光棍,那麼一定得混出個大宗師的名堂來,否則憑小公主的身份和實力,你就死心吧。”

聞笛笙:“……”

他忽然想把過去吊兒郎當,打魚曬網的自己給暴揍一頓,然後丟到天山上彆下來。

第117章 父子 在這對虛假的父子情麵前,她倆的師徒情顯然更真誠一些。

當夜, 聞笛笙還是拿起劍一拐一拐地出了門。

月亮高高掛在天上,瀑布的水聲遮掩了對麵不絕的鍛造聲,夷山族從未有過的熱火朝天, 不肯放過一點時間打造那震驚世人的火器。

這是他們崛起的機會,沒有一個夷山族人會鬆懈。

“什麼人?”

忽然,趙思露的侍女皺眉低喝著那徘徊在門邊的人影, 等她打著燈籠走近一看, 頓時驚訝道:“聞公子?”

聞笛笙的臉上還是抹著藥, 雖然紅腫消退了, 但看起來依舊有些滑稽,被發現後, 他訕笑了一聲。

侍女也跟著笑問:“這麼晚了,是來找我們公主的嗎?”

聞笛笙抬起手清咳了一聲, “嗯,她可在屋裡?”

“不在。”

聞笛笙驚訝, “那去哪兒了?”

侍女回答:“自然是在瀑布的另一邊,公主入睡之前都會練習千錘百煉, 聽說今日跟聞公子切磋, 又有感悟, 怕是得很晚才回來。”

有天賦也就罷了,竟還這麼刻苦努力!

聞笛笙啊聞笛笙, 你不輸誰輸,再打一百次,你都比不過人家!

侍女見他不說話, 不禁問道:“聞公子有事嗎?不若進屋等一等?”

“不了, 她不在正好, 我就隻是來履行賭約, 這把劍……”聞笛笙把自己的佩劍遞上去,“麻煩你轉交給她。”

“啊……”侍女麵露吃驚。

就算她不練劍,也知道劍客的劍有多重要。

“彆擔心,這本來就是我輸給她的,男子漢大丈夫,信守承諾,你拿著就是。”聞笛笙將劍又往前遞了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