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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神教?”

是啊,這些都是疑點,慶帝不由跟著點頭。

“天下大宗師,段平沙在南望皇帝身邊,孟曾言在東楚皇帝身邊,山鬼閉關守在西越,三花國師陪伴於父皇,這行蹤不定的也就隻有葉霄。他能以一人之力殺死九名宗師,可見模仿文書行者,殺死惠明大師亦不在話下!”

這說的頭頭是道,慶帝都忍不住相信了,他看向了三花。

三花終於阿彌陀佛了一聲,“雖有可能,卻無證據,皇後又豈會相信?”

是的,沒證據。

慶帝的手拍在龍椅上,隻一句話,就讓他心裡不是滋味。

“你們都下去吧,朕好好想想。”

薑太子和韋太子恭敬行禮,隻是臨走前與靖王和安王使了一個眼色。

他們如今是一根藤上的螞蚱,之前的分割間隙,在皇後的壓迫之下隻能消弭合作。

如今彆看這兩國太子還能進出宮闈,似乎並無大事,可實際上他們連出粱都的機會都沒有,若真的被栽上了罪名……慶雖亂了,他們的命也隻能交代在這裡。

這個角色,他們曾經一廂情願地按在趙思洵頭上,然而犧牲旁人實在太過容易,可輪到自己,那是無論如何都不願的。

待他們一走,靖王和安王便雙雙跪了下來。

“父皇!”

慶帝皺眉:“你們這是做什麼,起來。”

靖王道:“父皇,兒臣並非聾了瞎了!大哥死了,皇後娘娘將罪名栽贓給我們兄弟,逼著父皇處置我們,以至於朝堂不穩,人心惶惶,兒臣,兒臣更加惶恐,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成了……替死鬼……”他眼眶濕紅,麵露悲哀,咬著牙竟說不下去。

安王直接就落下了眼淚,麵露恐懼,泣不成聲,“父皇,禦林軍圍困府邸之時,兒臣真的害怕極了……太子遭刺,兒臣也痛心,可皇後娘娘這般針對兒臣,逼著父皇處置我們又有何憑證?兒臣是皇子,您的兒子,龍子龍孫啊!”

“父皇……隻有您才能保護我們了!”

兩個成年兒子膝行到慶帝麵前,一人扶著一條腿痛哭。

慶帝心痛難忍,差點跟著一起落淚。

他俯下.身,一人握住一個手臂攙扶起來,“快起來,朕絕不會讓你們有任何事!”

“父皇……”

“朕乃大慶的皇帝!”

此言一出,安王和靖王再無二話,俯身深深磕了一個頭,結伴而出。

慶帝看著兒子的背影,麵無表情道:“國師,你看怎麼辦?”

“阿彌陀佛,皇上,老衲還是那句話,此事非兩國所為,另有嫁禍。葉霄既已察覺姚家之禍,先下手為強未曾不可,畢竟大慶一亂,雲霄宮則安全了。”

三花這話讓慶帝忽然想起皇後之語——還對付什麼雲霄宮,反過來還得扶住他,彆讓北寒過天山!

慶帝越想越可能,喃喃道:“所以,的確是葉霄做的。”

“是不是,不重要,皇後娘娘願不願意相信,是否肯妥協,才是重中之重。”

慶帝點了點頭,“沒錯。”他站起來,在原地踱步,想到發妻的癲狂,又不知該如何相勸。

三花見此,輕輕一歎,“娘娘痛失獨子,可謂錐心,寧家失去太子,更是丟了未來依仗。此事雖非安王和靖王所為,但將來他們得利卻是事實,為他人做嫁衣,娘娘怎會甘心?皇上若想安撫,需得從此處著手呀。”

慶帝若有所思,“國師說得對。”

趙思洵躺在床上,額頭上還蓋了一根帕子,整一個病入膏肓的模樣。

十九見此抽了抽嘴角,忍不住道:“族長,你沒發熱。”

“我知道,但我虛,我全身沒力氣,真的病了。”

但這是兩碼事,可惜趙思洵堅持,十九沒辦法,隻能由著他,還問道:“要不,屬下再去煎一碗藥來?”

趙思洵脫口而出,“不要,萬一他要我灌下去怎麼辦?”

哦?

他?

十九瞬間了然,揶揄地看著趙思洵,饒是後者厚如城牆的臉皮也不禁紅了一下,忍不住拿被子往頭上遮了遮,小聲辯解:“你彆亂想,我就是想裝得可憐點,博取他的同情心,他這人外冷內熱,見不得人示弱,到時候開口要他做彆的事就容易多了。”

是嗎?

十九心下一樂,故作不解道:“您開口,葉宮主還有不答應的時候呀?”

當然沒有!

有也在他的胡攪蠻纏之下沒有了!

他翹了翹唇,心下有點得意,然而眼睛一瞥,看到十九一臉戲謔,仿佛看穿了他的小把戲一般,隻能嘴角一扯,不太高興道:“時辰不早,你好下去了。”

給他留點底褲,行嗎?

成不成,還不一定呢!

十九抿嘴一笑,“是。”

晚間,窗扉輕啟,一個白影晃身而過,輕巧落地,葉霄果然如約而至。

他抬手一揮,窗子無風自關,正待轉身,就聽到一個虛弱的聲音,“咳咳……”

目光下意識地往床上看去,隻見燭光下,趙思洵正躺在床上蓋得嚴實,但依舊睡得不太.安穩,額頭還敷著帕子……

聽說找了大夫,但葉霄沒想到趙思洵會病得這麼重。

他怔住了,心瞬間仿若被針刺了一刺,泛起細細密密的疼。

他擰著眉走到床邊,輕聲坐下,伸出手待要觸碰趙思洵的額頭,卻見少年緩緩地睜開眼睛,有些失焦的眼睛看著來人,“葉宮主……”

葉霄的手一頓,下意識地收回來,故作淡定地嗯了一聲。

“抱歉,本是要等你的,卻沒想到先睡著了。”趙思洵的聲音輕輕的,跟羽毛一樣浮在空中,睫毛微顫,蒼白易碎的一張臉,真是我見猶憐。

牢裡一趟,讓他本就不大的臉更顯小了,葉霄見此,心疼的同時又醞起暗怒,“他們可有為難你?”

天牢重地,未免打草驚蛇,葉霄不便潛下探望,隻得在外頭耐心等待,憑趙思洵的演技和手段,應該能夠化險為夷,可終究牽掛在心,生怕對方受到一絲傷害。

卻沒想到,擔心成了真,人竟病成這樣。

葉霄的怒火瞬間高漲,手中的劍鞘隱隱發出嗡響,寒雪微顫,似要出鞘。

然而趙思洵卻搖頭道:“沒有。”

怒火瞬息,葉霄啞然,“那怎麼會……”忽然,他意識到,“你體內的纏綿,可有解了?”

趙思洵輕輕搖頭。

纏綿不解,內力儘失,如何抵擋冰窖一般的地牢寒氣?

想到這裡葉霄臉色一變,“解藥呢,為何不服用?”

“沒有了,丹華聖女給的恰好,沒有多餘。”

“我去要解藥。”

骨魔女就在粱都,他總能逼著她交出來。

趙思洵下意識地一把拉住他,“彆……我不能解開。”

他剛把自己摘乾淨,跟寧皇後達成合作,萬一被發現,那不就露餡了?

趙思洵沒想到葉霄會這麼激動,導致他拉扯的幅度過大,甚至被帶著揚起了上半身,然後額頭的帕子就這麼悠悠地滑下來。

糟糕……

他伸手想去撈一下,然而卻沒有大宗師的眼疾手快,葉霄在放回去之前,還伸手探了他一下額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趙思洵:“……”

他悄咪咪地用眼角打量葉霄的表情,後者從自責到擔心,但隨著手放在額頭的時間變長,神情又變成了疑惑,最終葉霄將帕子放回去,轉為撈起了他的手腕,把脈。

武功高強者即使不是大夫,看不了疑難雜症,但是對脈象變化的把握卻比誰都準確。

趙思洵的脈,虛是真虛,但……也就是虛了。

一般這種情況,大夫建議好好休養恢複,很快就能康複。

葉霄低下頭,就看到趙思洵那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一轉一轉,以他對少年的了解,這是在想說辭糊弄過去。

隨著眼珠轉動的頻率放緩,可見他已經想好了對策,正準備聲淚俱下地給自己辯解。

葉霄思及此,倒也沒生氣,隻是覺得好笑,既然趙思洵還有心思對他耍心機,可見身體並無大礙。

第087章 心悅(二更) 你們兩情相悅,心意相通,情不自禁,有何不可?

葉霄放下心來, 便沒著急揭穿他,他倒要看看小狐狸怎麼耍花樣。

一直用眼角餘光瞄著葉霄的趙思洵,發現後者緊繃的下頜放鬆, 就知道自己的把戲被拆穿了。

不過他不慌張,反而就著方才的話題道:“寧皇後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哪怕因為高鼎之死變得瘋狂至癲, 她也沒放鬆警惕。她還是懷疑我的, 所以我非但不能解毒, 還得挑個時間請她幫我找解藥。”

葉霄自然也明白, 於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而這一聲,讓趙思洵揚起眉, 就如葉霄對他的了解,他對這位大宮主的脾氣也了如指掌。

還肯搭理他, 而不是閉口不回,就說明這人沒生氣。

既然沒生氣, 那就好辦了。

他想到這裡,便老實交代道:“霄哥哥, 我沒生病, 也沒發熱, 就是身體虛弱。”

葉霄又給了一個單音,“嗯。”

趙思洵於是牽住他的衣角, 輕聲道:“你彆生氣好不好?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就是想讓你知道我在牢房裡,過得真不好。”

“在那裡, 我不敢吃, 不敢睡, 足足熬了三天, 就怕有一絲鬆懈,讓人發現端倪。那裡黑黝黝的,小小的牢房不見天光,四周是光禿禿的牆壁,磚頭又冷又硬,摸上去能凍住我的手指頭,跟冰一樣。被子也輕飄飄的,我就算裹在身上,冷氣依舊從骨頭縫裡滲進來,這三天我就靠哆嗦著過來的……真的,沒凍出毛病,全是老天爺在眷顧我。”

作為膽小怕事的夷山王,擔著凶手的罪名,不知什麼時候就被當做替罪羊給殺了。

趙思洵哪兒敢吃好喝好睡好,他就像一個受驚的兔子一有風吹草動就得哭上一頓,再喊幾聲冤枉,做足了受害者的姿態。等發現沒人搭理,才會縮在角落以沉默應對。

趙思洵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刻意賣慘,他隻是將自己的經曆告訴葉霄,然而越是這樣葉霄在想象那副畫麵的時候,就越心疼,不由地歎息道:“你受苦了。”

此言一出,趙思洵嘴角一彎,心道穩了。

他就知道葉霄最容易對他心軟了。

這個時候,他才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地說:“我沒吃過東西,就是水也隻是沾沾唇,嘴都乾起皮了,你看是不是裂開了,我稍微吃點東西都痛。”

他撅起嘴巴,後者下意識地細瞧過去,雖然回府之後已經補充水分滋潤許多,但上麵依舊滲著血絲。

葉霄抬起手正想撫摸一下,然抬到一半,就見趙思洵伸出舌頭%e8%88%94了%e8%88%94唇,瞬間他喉嚨一緊,意識到自己的舉動過於親昵,於是又克製著收回來。

他撇開視線,看向桌上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