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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沒意思, 來一段風流韻事也算是增添點樂趣。葉宮主請放心,我站在你身邊, 絕對不會辱沒你的一世英名,相反眾人隻會讚歎葉宮主的好眼光, 羨慕你的好福氣, 拭目以待吧!”

葉霄:“……”這個豔福他能不能不要。

說話間, 趙思洵已經選好一套儘可能靠近良家女子的衣裳換好,雖然看著羞恥, 可一但穿上,卻是彩衣飄飄,輕盈無比。

其實上輩子露胳膊露腿是常事, 也就在這裡呆了十七年才保守了起來, 趙思洵低頭看了看, 不該露的地方都沒露, 倒也適應良好,於是膽子就大了,直接對著葉霄,學著十九的模樣輕輕眨了眨眼睛,秋波暗送,“霄郎,我好看嗎?”

趙思洵未縛發髻,由著青絲垂落隨風飛揚,他輕輕抬手撩發,眼神隨之溫柔細膩起來,瑩瑩月光中,似有星辰細碎灑入他如水黑眸中,也在葉霄的心湖中蕩起粼粼漣漪。

雖說表象聲色皆是幻想,但紅塵中人又有幾個能真正看破,即使自詡不以貌取人的葉霄,他也得承認喜歡美麗的事物和人,目光總會追隨而去。

而他也的確被這月下美人給驚豔了!

目光怔怔而望。

趙思洵見此,不由暗暗得意一笑。

良久,葉霄才在對麵戲謔的目光下移開視線,“該走了。”若是細聽,這聲音其實有些啞意。

“好。”趙思洵將地上的包袱收起來,除了衣裳之外,十九還替他準備了不少首飾花鈿,以及梳妝用具,而高山給的那個就小了很多,裡頭除了一包碎銀子,還裝了些小瓶小罐,皆是啟程前辛太醫為他準備的藥,最後便是保命之物,殺人的東西。

他將包袱一拎,走到葉霄身邊,甜甜一笑,“走吧。”

然而葉霄沒動,他的目光從趙思洵笑顏如花的臉上移到了修長%e8%a3%b8露的脖頸,又從敞開的鎖骨到兩旁隻用一層輕紗遮掩而若隱若現的肩膀和手臂,頓了頓,最後再往下,不敢看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而是直接落在那腳踝之處,裙子雖然長,能蓋住腳麵,但是也薄,甚至大膽地分了叉,方才走動間,會隱約露出趙思洵潔白的小腿……

他閉了閉眼睛,似乎想要六根清淨,但最終還是開口問了一句:“沒有披風?”

“沒有。”趙思洵之前早就翻過包袱了,如今天氣尚暖,所以十九沒有準備,“你覺得露嗎?其實我覺得還好,這世道,女孩子也沒那麼保守。”

亂世崩禮樂,更能解放人的天性,在南望京城街頭也能看到小姑娘在衣著之上的小心機。

而這理所當然的語氣卻令葉霄不由地動了動手指,看著這人走到馬旁,一副無知無覺的模樣,他的眼神慢慢幽暗下來,神色複雜而掙紮。

“怎麼沒看到你的馬,葉宮主,你這是打算與我共乘一騎?”趙思洵回頭,可突然間,一件白衫從天而降,一下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上好的雲錦料子,柔光順滑,不染一絲灰塵,就是皇宮中都是難得一見的貢品,趙思洵拿在手裡愣了愣,目光不由地看向不遠處的葉霄。

葉霄打趙思洵換上裙裝之後,就不再正眼直視,此刻亦是側臉,依舊是那清冷孤傲的模樣,沒了外衫,這身姿便顯得更加挺拔頎長,然而怎麼看都透露著一股窘然。

“噗嗤——”趙思洵終於笑出了聲,“葉宮主,你還真是……”他想了想,似乎找不出可以形容的詞彙,於是歪了歪頭道,“你這是要我穿你的衣裳?”

“恩。”

“可是葉宮主,你有沒有想過這衣裳若被我披著,孤男寡……女的……三更半夜,待會兒找客棧投宿的時候,怎麼看都像是……”趙思洵似害羞地側過頭,卻給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沒吃過豬肉,也該看見過豬跑,趙思洵不信葉霄長這麼大,還不懂那方便的事。

果然,這令人遐想的未儘之意頓時讓葉霄全身肉眼可見的僵硬,這下就算夜黑風高,趙思洵也能猜出這人該是臉紅了。

真是有趣,趙思洵忽然覺得就算前麵有一堆的事等著他也不覺得麻煩,反而充滿了新奇。

他生怕葉霄後悔將衣裳要回去似的,立刻將這件白衫披在身上,又怕玩過火真惹惱了這端方君子跟他一拍兩散,於是翻身上馬,拍了拍身後的位置,邀請共騎,“葉宮主,趕緊找地方落腳吧,天色都要亮了。”

少年人還在長個兒,身量比葉霄足足矮了一個頭,飄逸的白衫披在身上,的確遮住了大半,不露。

隻是……卻更加令葉霄不敢靠近。

遲疑之中,趙思洵奇怪地歪了歪頭,“雖然我男扮女裝是很漂亮,但你我都是男人,你在顧忌什麼?”

彆說趙思洵不解,即使葉霄自己也覺得今夜的所為所思都透露著怪異,他不知道在扭捏什麼?

想到這裡,他暗暗地吸了一口氣,將劍縛在背後,緩步走過去。

葉霄利落地坐在趙思洵身後,牽好韁繩,這樣一來就仿佛將人抱在懷裡,他身姿坐的筆直,儘量不貼近趙思洵,也暗暗希望這位王爺能暫時安分一些,在輕吐納息之後,目光直視前方。

可惜正當他準備策馬前行之時,忽然趙思洵卻叫了一聲:“等一下。”

葉霄頓住,隻見不等他反應,趙思洵身體就往後仰,將右腿抬起來,繞過馬脖子到了左腿一側,接著雙腿並攏,於是本是岔開著雙腿騎馬的姿勢改成了美人橫坐。

葉霄:“……”這個坐姿並不穩當,一旦奔馳起來,趙思洵必然得靠在他的懷裡。

然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趙思洵沒等馬跑動,自己就乾脆往身後的%e8%83%b8膛大膽一靠,甚至抬起雙手環上葉霄的腰,緊緊地抱住,以一個小鳥依人的姿態,攏了攏當做披風的雲錦外衫道:“好了,走吧。”

若非練就了泰山崩於前不變臉色的鎮定,葉霄能將手裡的韁繩給扔了!

他下頜緊繃,呼吸有一瞬間的紊亂,腰腹上的雙手似乎充滿了熱量,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令他的身體緊繃成了一根弦,連捏著韁繩的手指都因為用力泛了白。

葉霄從未跟人如此貼近,更逞論趙思洵……

“柔弱美人怎麼能那麼漢子的坐法,這樣才算妥當。”趙思洵理直氣壯的聲音讓葉霄張了張嘴,竟無法反駁。

此刻,萬般的後悔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襲上心頭,讓葉霄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隻是他卻忘了,若是往日,他根本不會搭理這逢場作戲,更不會一同胡鬨,早就一甩袖離得遠遠的,哪兒有機會讓人得寸進尺到這個地步。

“葉宮主,趕緊找地方歇息吧,我困了。”趙思洵打了一個哈欠,臉頰往葉霄%e8%83%b8膛前蹭了蹭,尋個好位置,準備閉上眼先睡個覺。

葉霄握著韁繩等了許久,才平複了翻湧的情緒,他從未像此刻那麼清晰的認識到,趙思洵是上天專門派來克他的。

馬蹄停歇,耳邊風聲漸弱。

“到了。”頭頂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趙思洵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往周圍囫圇一瞥,“這是……”

“客棧。”葉霄翻身下馬,看著馬背上還懵懵懂懂的人,還是伸出手準備扶一把。

趙思洵展顏一笑,稱讚:“上道。”說著便歡快地扶住葉霄的手臂,從馬背上跳下來,然後直接跳進後者的懷裡。

葉霄眉頭皺起,“站好。”

馬上那坐姿沒辦法,可已經到了客棧,實沒必要再黏一塊兒。

然而趙思洵卻攏了攏身上的白衫,無辜道:“你不抱我進去嗎?方才馬跑得那麼急,我腿軟。”

這一路上葉霄恨不得用上輕功,連人帶馬瞬移到客棧,自然跑得快!

可再快再急也不耽誤這位窩在懷裡睡得香甜,腿軟什麼?

葉霄第一次發現撇開了夷山王的身份,趙思洵除了狡黠伶俐之外,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是爐火純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趙思洵見他不說話,又催促道:“快點,我可是你的紅顏知己,三更半夜的你帶我從野外回來,我衣不蔽體,隻能穿你的衣服,這你都不抱我進去,說得過去嗎?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得到了就不珍惜,也太薄情寡義了!”

無中生有,信口開河,顛倒黑白得如此理直氣壯,葉霄生生長了見識。隻見這位上下兩嘴皮一開一合間就編了一個香豔無比,惹人遐想的旖旎故事,作為其中之一的主人公卻毫無任何羞稔之意。

這樣不拘小節,天底下至此一位。

就這一晚上,葉霄已經後悔了無數次自己為什麼要答應跟趙思洵一起走,他揉了揉眉心,為了接下來的日子,他覺得有必要和趙思洵約法三章。

“夷山王。”

趙思洵左看看又看看,故作驚訝地問:“哪來的夷山王?霄郎,做事得嚴謹,以你我的關係,你該叫我為……洵兒。”

葉霄:“……”他怎麼可能叫得出口。

人生數道坎,葉霄怎麼也沒想到會栽在這條小水溝裡,在天下武者艱難地攀登武學高峰,挑戰一個又一個的武林高手之時,作為大宗師的他卻被一個武功不入流的少年拿捏死死。

“啊呀,奴家站不穩呢。”說著,趙思洵就往他身上靠。

上一個想借機占便宜的美人,便是裙下之臣無數的巫神教主骨魔女花憐,可惜心如磐石,冷如冰霜的雲霄宮主毫無憐惜,一個眼神都沒給。

而麵前的這位假美女,葉霄竟猶豫了。

凡事抉擇,當斷則斷,一旦猶豫,那麼……一定會後悔。

“客官,可是要住店?”

天色已由黑暗轉為灰沉,客棧小二起得早,正出來喂馬,聽到院子裡有馬鳴聲,便尋著聲音走出來,一看這高頭大馬,以及一身白衣,似乎頗為講究的公子,頓時笑顏逐開,提著燈籠迎了上來。

不想白衣公子懷裡還抱著一個人,瞧著露在外頭的衣裳,小二覺得有些奇怪。

夏轉秋之際,雖天日漸漸變短,但氣候依舊暖和,若非衣不蔽體,實在沒必要再著一件……好奇之下,小二不免細看,隻見懷中人青絲如瀑,未著發髻……啊這……難不成病了?

可是瞧著葉霄這不慌不亂的模樣,似乎又不像,那麼便是……小二的目光頓時怪異起來,心說看著儀表堂堂,鳳儀無雙,沒想到還有這癖好,也不知道懷裡人又多美,勾得這樣俊俏的公子也把持不住。

忽然,一小錠銀子飛過來砸在他的腦門上,“啊喲……”

“一間上房。”

隨著這冷淡的聲音還有冰涼涼的眼神,小二好似在數九寒天從冰水裡洗了個澡,遍體生寒,一個激靈再也不敢多想,立刻麻溜地撿起地上的銀錠,捂著腦袋笑得齜牙咧嘴:“是,公子請。”

葉霄垂眸看了眼趙思洵,後者無辜地眨著眼睛,滿臉寫著讓柔弱美人走路你於心何忍的字樣。

事已至此,葉霄再無多言,既然趙思洵豁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