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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

“夷山王,言重了。”葉霄垂眸,輕聲回答。

他本想端茶掩飾什麼,可是深夜,杯盞倒扣放得整齊,就算茶壺中依舊有水,隔夜也已經涼透,遂隻能作罷。

屋子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葉霄起身道:“若無其他要事……”

“等等。”

葉霄偏頭看他。

趙思洵猶豫了一下說:“可能這話有些交淺言深,不過我還是想問問,葉宮主,釋心當年離開雲霄宮,隻是因為你娘嫁給了你爹?”

“不是。”

“那……”

“還有宮主的位置。”

“原來如此。”趙思洵恍然,愛情沒了,事業也沒了,心灰意冷待不下去,倒也正常。

葉霄問:“可還有其他疑慮?”

“有。”

葉霄於是耐著性子等他。

趙思洵轉頭將釋心拋到腦後,有些不死心地問:“你來的時候,就一點也沒發現我王府有些不一樣嗎?”

葉霄想了想,眼底露出困惑,“何處不同?”

趙思洵:“……”感情他王府守衛就算鳥槍換炮,在這位的麵前也沒什麼存在感,大宗師有這麼了不起?要不要這麼打擊人?

想想他還特地叮囑聶冰他們注意夜晚宵小,不是為了防彆人,就是想暗搓搓地試試,能不能給這位半夜翻牆頭的葉大宗師造成一點麻煩!

可惜……究竟是他自不量力了。

“沒事,你去吧。”趙思洵輕輕一歎,準備不談了。

似乎感覺出他話中的鬱悶,葉霄神情宛然,走到窗邊之時悠悠傳來一句話,“不過,戒備倒是森嚴了些,雖防不住我,倒也能防住彆人。”

故意的是不是?

趙思洵有些怨念地看過去,乾脆再問一句,“那麼說,葉宮主來的時候,察覺到附近有其他窺伺?”

“距離相去甚遠,似對貴府頗為忌憚,不足為懼。”

趙思洵頓時了然,那應該不是出自皇宮,而是來自其他勢力。

在得到五百虎賁又有皇帝親自探望之後,趙思洵終於有資格進入其他人的眼睛。沒有明著刁難,不過是因為他還要前往大慶為質,但即使這樣,有彆於過去十七年的遊離透明,這種處在人群之中,備受矚目的感覺……趙思洵品了品,感覺還不賴。

趙思洵想到那幾位兄弟得不到他的消息,而輾轉難眠,胡亂猜測的樣子就很爽。

嘖,果然穿越即主角,低調做人不合適。

葉霄見他臉上那得意的小表情,幾不可見地勾了勾唇角,道:“還未恭喜夷山王得償所願。”

趙思洵笑眯眯地回答:“雖然已經謝過你了,不過口頭謝意終究不夠誠心,還是那句話,葉宮主風光月霽看不上俗物,但若有差遣,趙思洵必全力以赴。”

這次葉霄卻沒有謙虛,而是望著打開的窗戶,淡聲道:“有一事的確需要夷山王早作思量。”

“葉宮主請說。”

“雖我早早地隱去行蹤,不過你接下張昊的一掌有目共睹,若夷山王堅持要我與你同行,屆時麻煩接踵而來,你怕是無法再置身事外。”

說完,不等趙思洵回答,眼前白影一晃,悄無聲息中,葉霄的身影就不見了,乍然安靜下來的屋子,仿佛之前的訪客隻是一場錯覺。

趙思洵扯了扯嘴角,心說葉霄比他想象中的要警覺,已經看到釋心之死是對他的一個局。

這人倒是端方君子,還提醒他一句,隻是趙思洵能怎麼選?

明哲保身還是……

他抬頭看向窗外靜謐的月亮,突然無語道:“走之前就不能幫我把窗戶關上,這麼大的月亮,讓我怎麼睡?”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那兩扇打開的窗戶仿佛在一股無形的力量下閉合,將一室月光阻隔在外,聲音細微,恰到好處,跟鬼魅似的。

原來沒走呀。

趙思洵在乍然的黑暗中瞪了一會兒眼睛,終於準備躺下繼續睡覺的時候,又發現一個問題。

他試探地繼續問:“我背後的軟墊,你是不是還能回來給我抽掉?”

他靜默片刻,可惜神奇的事情沒再發生,顯然葉大宗師似乎等不到答案終於離開了。

第二日一早,高山走進來,靠近床邊忍不住“咦”了一聲,遲疑道:“殿下,這靠枕我記得昨夜您沒有墊著睡啊?”

趙思洵睡了半晚上的軟靠,脖子酸,屁股痛,好不舒服,有氣無力回答:“半夜葉宮主來過了。”

“原來如此。”高山恍然,接著讚歎了一句,“葉宮主真厲害,連聶統領也沒發現。”

“發現了能叫大宗師嗎?”趙思洵在高山的攙扶下,緩緩地坐起身。

洗漱之後,飄“香”的藥碗就被端進來了,聞著這一言難儘的味道,趙思洵還沒喝就感覺滿嘴的苦味,身體都抖了一下。

高山見此關切道:“殿下,您冷嗎?”

趙思洵說:“不冷,不過你喂藥能不能快一些,這玩意兒就得一口悶,早死早超生,不然就是慘無人道的折磨,咱倆默契點,嗯?”

高山憨憨點頭,“是。”

喝完了藥,趙思洵道:“扶我下來走走。”

他年輕底子好,雖然剛抬回來的時候奄奄一息,足足昏睡了五日才醒來,不過隻要脫離危險,這傷勢恢複起來就快。如今除了兩條被打斷的手臂依舊被夾板固定無法動彈,昨日之後,他就能短暫地下場挪動,幫助恢複了。

“我什麼時候能拆了手臂上的東西?”手不能動,實在太不方便,趙思洵有些嫌棄。

高山小心地扶著他在屋子裡走動,回答:“晚些時候辛太醫來看您的傷勢,若是恢複的好,再過幾日就能拆了。”

還要幾日,趙思洵嘖了一聲,有些不得勁,他嫌屋子裡悶,看著窗外明%e5%aa%9a的陽光,嘰嘰喳喳的鳥叫,這麼好天氣,整日關在屋子裡,實在不利於身心健康,“我想去外頭曬會兒太陽。”

於是高山推來輪椅,載著趙思洵到了院子。

正當趙思洵琢磨著昨夜葉霄讓他思考的問題時,隻聽到高山驚喜地說:“殿下,三水長老來了。”

趙思洵抬起頭,隻見一位傴僂的老人帶著兩名夷山族的年輕人走進來,一男一女,男人手裡還捧著一個長長的劍匣。

“族長。”三水長老一見到趙思洵的模樣就激動起來,明明上了年紀,卻還是加快腳步到了趙思洵的跟前。

見少年坐在輪椅上,兩隻胳膊綁著白紗繃帶,固定著夾板,臉色蒼白如紙,比之當初他離開京城前消瘦了一圈,那下巴尖得揪著人心疼。

三水長老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他動了動唇,可千言萬語卻最終隻彙成一句話,“您受苦了!”

趙思洵其實沒覺得有多痛苦,用重傷換五百虎賁衛簡直是血賺,反正傷勢慢慢就能痊愈,四舍五入就是白得,他還挺得意的。

隻是當親近關心之人這麼一說之後,他內心的酸澀和委屈就好似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傾瀉出來,頃刻間就淹沒心肺,止都止不住。

他慌忙撇開臉,望著院子裡那棵高大的銀杏抬頭睜大眼睛,呼吸濃重,仿佛極力壓抑自己的失態。

堅強崩潰其實隻在一瞬間罷了。

高山站在趙思洵身邊,也跟著垂頭。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良久,他才整理好心情,轉過頭,若無其事地笑道:“長老怎麼來了?”他不願意讓人看到他的脆弱,誰都不行。

三水長老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抬手拭了拭眼睛,也跟著笑起來,“族長一戰成名,我就是遠在封地,也都聽說了。這不,全族上下都為您感到高興,我便上京來看看,置之死地而後生,族長是有大福氣的。”

這話趙思洵愛聽,他點點頭,笑容燦燦,目光落在三水長老身後那青年人捧著的劍匣,眯起眼睛。

“順便,您要的東西已經打造出來了。”最後一句,三水長老壓低了聲音說。

瞬間,趙思洵的笑容加深了,眼露精光,他的視線瞥向院子周圍站立的侍衛,雖然聶冰等人已經向趙思洵效了忠,可畢竟初來乍到,不管是信任還是默契都有待磨合,這種底牌是暫時不適合他們知道的。

於是他說:“曬得夠久了,我想回屋。”

第031章 步.槍 宗師之下,難以抵擋,中之即傷,要害必死!

夷山族青年將劍匣打開, 裡頭躺著的不是長劍,而是一把比之劍更長更寬的步.槍,周身用鋼材所製, 槍管極長,槍栓突出,槍托寬大, 看起來就很笨重, 一旦發射, 後座力不會小, 而且並非連發式,需要一次又一次地拉動槍栓上膛才能射擊。

與趙思露給他做的那把□□, 不論是複雜度還是精細度,都比不上, 不過……他的目光落在一旁鑲嵌的子彈上,長長的彈殼, 螺旋弧形彈頭,這威力可不會小。

熟悉的樣貌卻讓趙思洵很滿意, 若非他雙手不能動彈, 這會兒就要上手摸一摸, 試一試了。

他深吸一口氣,回頭看向三水長老, “試過威力了嗎?”

三水長老點頭,“試過,阿林拿它打過山上的豹子, 一槍貫穿, 就是聲音太響, 跟打雷一樣。”

“這麼準?”趙思洵驚訝道。

阿林就是這個夷山族青年, 他說:“發射時槍會往後震,影響準度,不過我練了好幾天,已經掌握了。”

“肩膀有沒有受傷?”

□□發射的時候槍托會抵在肩膀上,一旦開火,那強烈的後座力能將普通人的肩膀震麻,沒有防禦措施的話,多震幾下甚至能骨折。

阿林老實道:“受過傷,第一天練習不懂,打得肩上都是淤青。”

趙思洵說:“讓我看看。”

於是阿林二話不說就將上衣扯下來,露出了堅實的%e8%83%b8膛,古銅色的皮膚,肌肉雄起,看起來就充滿了力量,這是夷山族人常年打鐵鍛煉形成的。

這才是男人啊,趙思洵羨慕地多瞄了兩眼,他對鍛造沒興趣,也不是這塊料,是以很早之前就放棄了,一心打理霹靂門,收集消息賺銀子找資源,讓趙思露心無旁騖地練功,同時發展夷山族下一代青幼年。

阿林便是其中之一,此刻那寬闊的肩背上,右肩的顏色明顯深了不少,不過似乎已經恢複過來。

在趙思洵逡巡的目光下,他有些赧然,未免尷尬,他撓了撓頭,誇讚道:“族長,您這玩意兒簡直是太厲害了!子彈的速度比□□快了數倍,連軌跡都看不清,就一下子將百丈遠的木樁射穿,我去看的時候裡麵都炸開了!”

“這槍現在你在練?”趙思洵笑問。

“長老讓我先熟悉,以後教會其他族人。”阿林眼巴巴地看著槍,就盯著自己的婆娘似的。

趙思洵見此,挑了挑眉,“拿起來比劃比劃我看看,你有沒有神槍手的範兒。”

“是。”

阿林也不管沒穿好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