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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或者長老,有名的遊俠,還有小門派的掌門。

不過這樣的人在江湖中總是有幾分傲氣,想要請動,得給予不少好處,而且喜歡憑喜好做事,頗有個性。

而虎賁衛就相當於皇帝豢養的另一個大門派,每個百夫長都擁有一流高手的實力,帶領著身手不凡的手下。不同的是,他們訓練有素,令行禁止,趙思洵拚著滿身傷,差點丟了命也要贏過來,其實非常賺。

“今後,夷山王府就拜托各位守護。”趙思洵微笑著說。

五人抱拳道:“殿下放心,屬下分內之事。”

“幾位都是一流的頂尖高手,雖暫時委屈在我身邊,當一名小小的王府護衛,不過本王可以保證,虎賁衛中有的,不久的將來我夷山王府也一樣會有,虎賁衛中所沒有的,你們也會有,就如我如何爭取你們,我也會如何為你們爭取!”

少年親王的聲音還帶著虛弱的啞意,然而他自信而篤定的目光猶如向張昊發出挑戰時一樣,灼熱滾燙,不顧一切。

或者這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餅,但是這個時候,他們願意相信。

畢竟在誰都認為夷山王是皇帝準備送去大慶的棄子時,這名少年不僅沒有自暴自棄,還漂亮地從皇帝手裡得到五百名虎賁軍,給自己不斷添加籌碼。

“而這個將來,你們應當知道,是什麼時候。”

夷山王從大慶平安回來!

隻要他回來,便是最大的功勞!

意識到這點,五人不由暗暗吸一口氣,然後道:“但憑殿下吩咐!”

“好,在離開南望之前,請你們先守好這漏成篩子一樣的王府,夜深人靜,容易遭賊,偷不了東西,卻能偷消息。”

“明白。”

趙思洵點了點頭,“諸位初來夷山王府,我本該為各位接風洗塵,不過我這個模樣,實在有心無力,等我康愈,再補償各位。”

“多謝殿下。”

趙思洵終於能睡上幾個安穩覺了。

春日寒峭已經過去,夜晚也變得暖和起來。

夷山王府雖一片寂靜,可各處護衛卻儘忠職守,警惕地看著周圍,換上虎賁衛之後,夷山王府就變成了一塊鐵桶,任何人都彆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來。

趙思洵很安心,睡得香甜。

是夜,忽然一陣寒風吹過,冷得他就是沉浸在夢中都不由地瑟縮了一下脖子。

這陣風很快就過去,趙思洵蹙起的眉頭也漸漸舒展,似乎要再一次睡得不省人事。

然而短暫的沉默之後,他驀地睜開眼睛,心說屋子裡哪兒來的冷風?

他的視線落在一旁的窗戶上,今夜圓月當空,朦朧的月光在地上灑下四四方方的銀輝,讓漆黑的屋子有了光亮,原來窗子是打開的,可臨近夏日的春風溫暖,也不涼。

等等,打開的?

他迷糊的頭腦瞬間清醒,接著猛地回頭,就著月光,他終於發現不遠處的圓桌邊正坐著一個人影,青鬆傲竹般的脊背挺得筆直,雷打不動的素衫白衣,半披的長發係著同色的發帶,即使在昏暗的夜晚,某人的輪廓也依舊英俊過分。

趙思洵慢吞吞地喊道:“葉宮主?”

“嗯。”

第030章 閨怨 遇上你,我趙思洵三生有幸,謝謝你。

聽見葉霄的回應, 趙思洵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他不去想這麼一個大活人出現在他的屋子裡,而外頭依舊安安靜靜仿佛沒事發生的原因。

他輕輕一歎, 喚道:“葉宮主。”

“嗯。”

“能不能過來一下,靠近些。”

葉霄偏頭,“為何?”

趙思洵幽幽道:“重傷人員無法起身, 扭頭看你, 脖子酸。”

葉霄:“……”

他最終站在趙思洵的床邊, 一身素白, 每回出場皆是飄飄逸逸似神仙,此刻望著床上雙臂支棱成白布棍子, 隻能平躺的趙思洵,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古怪。

之前進來的時候匆匆一瞥沒看清, 這會兒……

“想笑就笑吧。”趙思洵麵無表情道,他自己也知道這副模樣有多可笑。

葉霄撇開臉, “沒什麼好笑。”

“是嗎,那你剛鼻子裡哼出氣是什麼意思, 不是取笑我?”趙思洵哼哼兩聲, 不太高興道, “葉宮主,沒想到你也是口是心非之人。”

葉霄覺得有些神奇, 疑惑,“這你也能做依據?”

趙思洵雖躺在床上,但是氣勢一點也不弱, 理直氣壯道:“你這人平時話少安靜, 見誰都是麵無表情, 什麼時候這麼無禮地漏氣過?怎麼, 跟我一樣身體不適?”

葉霄無言以對,“抱歉,並非有意。”

趙思洵這才舒坦。

他看了看杵在麵前的人,挑眉道:“躺著說話累,勞煩葉宮主扶我起來,墊子在床尾。”

為了不讓人發現,屋裡沒有點燈,隻能靠著窗外朦朧月光分辨,不過好在,葉霄的眼力極好,目光一掃,精準地撈過軟靠,接著一手托起趙思洵的後頸,另一手快速地將軟靠塞進他的後背。

無法動彈的趙思洵隻覺得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味道,清冷幽寒,好似天山上常年不化的積雪,帶著絲絲縷縷的寒氣,這是功法所致還是天生自帶,趙思洵有些好奇,忍不住湊過去吸了吸鼻子。

然而還不等他細細分辨,葉霄已經抽身退後,離開床邊三步遠,動作乾淨利落,隻是,不免有些奇怪地看了趙思洵一眼。

顯然,剛才嗅鼻子的動作,被這人給發現了。

饒是趙思洵臉皮奇厚,此刻也不禁耳朵微紅,其實他也鬨不明白自己方才跟登徒子聞香似的猥瑣舉動是怎麼回事,好在屋子暗,倒也看不出來。

為了緩解尷尬,他清了清嗓子問道:“葉宮主半夜前來,所謂何事?”

葉霄坐回桌邊,說:“我以為是夷山王想見我。”

趙思洵嘴角一彎,點頭,“那可不?我昏睡了五日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擔心葉宮主受我牽連。然而沒想到,月府早已改頭換麵,葉大宮主更是神龍首尾不見,您這未雨綢繆的本事也太高明了吧?都沒想過提前跟隊友打個招呼,我這顆真心啊,吧唧一下摔成兩半,還以為你舍我而去,任我自身自滅!這人和人之間的信任,怎麼就如此脆弱!唉……”

他洋洋灑灑一通,連帶著眼神都幽怨起來,哀哀戚戚,滿是委屈,繼續發揮,“葉宮主,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重傷未愈,卻寢食難安,而某人卻逍遙在外,快活無邊,葉宮主,你說你對得起我嗎?”

這話要不是從一個少年嘴裡說出來,換個嬌美婦人,妥妥的就是一出閨怨,還是剛新婚就被夫君給無情拋棄,對著回頭渣男控訴的那種。

雖然全身不能動彈,但是那小表情真是要多豐富有多豐富,嗔怒哀怨,輪換了個遍,一般人對此真心頂不住。

不過好在葉霄不傻,他抓住關鍵,反問了一句,“寢食難安?”

他一進屋,就看到睡得不省人事的少年,打著勻稱的小呼嚕,一副讓人抗走都不會醒過來的模樣。

葉霄是故意將窗子留著沒合上,坐在桌邊靜靜地等著,就是想看看這位“寢食難安,輾轉不眠”的夷山王什麼時候醒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惜他等了半盞茶的功夫,趙思洵依舊在美夢中暢遊,最終未免浪費時間,他弄出點寒氣,直接將人凍醒,不然葉霄得枯坐到天亮。

趙思洵:“……”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可能讓張昊給打傻了。

不過夷山王是什麼人,就是被無情地戳穿,他也能想儘辦法給圓過去。

趙思洵的目光往自己兩隻固定著板夾的手臂上轉了一圈,似嘲非嘲地說:“葉宮主,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傷成這樣的人,醒著的時候痛苦折磨還少嗎?簡直是日日煎熬!今晚我好不容易熬不下去,讓困倦戰勝疼痛,能夠睡個安穩覺,卻沒想到你來了……你若不信,就湊過來仔細瞧瞧我的眼圈,青黑青黑,多憔悴!”

趙思洵的委屈簡直要凝成了實質,說完就盯著葉霄看,將無聲勝有聲的境界達到極致。

他就不信這位會過來求證!

果然,葉霄沉默了,他不明白,怎麼這反而變成他的不是?

葉霄對趙思洵這倒打一耙的本事簡直歎為觀止,可明知道這少年裝模作樣,故意引他內疚,但又無法反駁,畢竟他沒有蹲在他人房頂觀察入睡的癖好,而看趙思洵這下不了床,起不了身的模樣,似乎也沒說錯。

不管如何,人年紀還小,又傷得重,最終葉霄隻得又道一聲,“抱歉。”

趙思洵眉尾一挑,心中有些小得意,很是大度道:“沒關係,誰讓我想念葉宮主,剛做夢還夢到你了呢。沒想到一睜眼看到你親自來,也算美夢成真了,不算打攪。”他展顏笑得燦爛,眉眼彎起,一副歡喜見情郎的模樣,跟方才幽怨控訴的完全兩個人。

葉霄:“……”這張嘴簡直絕了,巧舌如簧都不足以說他的伶牙俐齒。

其實葉霄對趙思洵這種自來熟的親昵很不適應,思念,夢到,真心之類的詞語,就算是真朋友也不該隨意掛在嘴上,顯得毫無分寸,更何況還動不動就撒嬌呢?

若是旁人,他必定要離得遠遠的,可是這些在趙思洵做來卻仿佛吃飯喝水一般自然,少年人仗著好相貌,嬉笑怒罵隨意捏來,毫無做作不說,甚至還有幾分活潑俏皮的可愛。

葉霄看得清對方每一個小伎倆,可無奈的是生不出一絲厭惡,卻也不知為何他會對趙思洵如此包容。

無論是再難的劍法功法,葉霄自問即使不能立刻領會精髓,但隻要看過一眼總能有所感悟,掌握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但唯獨麵對趙思洵,每每見麵他總覺得頭疼,實在不知該如何相處。

對方總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並拉低他的底線。

這其實有點危險。

葉霄思及此,眉間不由擰起。

“其實,我一直想跟葉宮主見上一麵,是有句要說。”

忽然傳來趙思洵的聲音,讓葉霄下意識看過來。

“自是多謝葉宮主鼎力相助,若非有你,我如何能撐過張昊的三招,堂堂正正地贏得虎賁衛?也多謝你對露露無私指點,讓她堅持到最後,將天資和毅力送入父皇的眼睛,今後得大力栽培。葉宮主,不論你信不信,遇上你,我趙思洵三生有幸,謝謝你。”

趙思洵說完抿著唇看著葉霄淺淺地笑著。

他的聲音輕緩,帶著春菲溫柔,月光傾瀉,將朦朧細碎的光芒撒入他烏黑透亮的眼眸中,水光泠泠中印著星辰閃爍,漂亮至極,更顯真摯。

而這些都在葉霄毫無防備之中撞入他的眼睛,刹那間,他似乎知道冥思苦想的答案了。

趙思洵每一次說話,不論是嗔,笑,嬌,癡,哪怕是帶著心思,那雙眼睛都發自內心的真誠,流淌著淡淡的笑意,暖如春水,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