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錘百煉這樣厚積薄發的功法。

他們曾經居高山之上,流水之畔,鑄劍製槍,每一把問世皆是世間難尋的利器。有一段時間,江湖上以擁有一把夷山族的兵器為驕傲,不少人捧著錢財和稀有礦石,慕名前來打造屬於自己的兵器。

特彆是三百年前,前朝開國皇帝為了賞賜功臣,特地請夷山族為鎮守天山的雲霄宮宮主打造一把絕世神兵,以配得上這天下第一大宗師之名。

夷山族也不負所望,傾全族之力打造一把三尺寒鋒——天問。

所謂劍出有龍%e5%90%9f,意可問蒼天,聽說這把劍出竅的時候,能引動天地靈氣,化為滄海龍%e5%90%9f之威,至今還隨著曆代雲霄宮宮主的名字,霸占著兵器譜第一的位置。

隻是可惜,前朝末年,各地揭竿而起,諸侯分裂,江湖高手紛紛投身宮門。為鎮壓反叛割據,也為獎賞這些江湖中人,末帝竟命大將軍派兵圍剿夷山族,逼其交出所有藏劍利刃。

夷山族向來久居高山,不問世事,此事突然,族中隻能令聖女帶領老弱婦孺藏於山中,而族長則帶著族中男子敬獻兵器,然而大將軍並不滿意,他想要神兵,如同雲霄宮宮主手中的那把天問。

然而天問誕生,不僅需要好材料和全族鍛造之力,更要天地人和。即使是夷山族,之後也沒有這麼運氣再打造出一把這樣的寶劍,天問至今獨一無二。

夷山族交不出神兵,大將軍惱羞成怒,一氣之下便下令屠殺,等聖女帶著老弱婦孺回到族中,眼前隻有倒在血泊中族人。

夷山族就此沒落,需要新的出路。

趙思洵到妹妹宮中的時候,趙思露已經從貴妃那裡回來了,正坐在桌前發呆,聽到宮女傳稟,立刻起身喚道:“哥。”

這一聲,簡直是五味雜陳,趙思洵聽著問:“貴妃找你什麼事?”

趙思露回頭就朝桌子上的東西努努嘴。

桌上正放著幾個相疊的精致箱盒,還堆著一匹匹沒來得及收起來的各色布料。

趙思洵走到桌邊,手輕輕撫過那些料子,皆是上好的綢緞,雲錦順滑輕薄,流雲暗紋若隱若現,而輕紗又如蟬翼剔透,色彩春菲,美妙至極。趙思洵知道這些料子都是貢品中的極品,每年送到各宮的份例都不多,娘娘公主們都格外珍惜,非隆重場合不穿。

當然,曾經趙思露不得寵,很少能拿到。

趙思洵又打開箱子,裡頭的珠光寶氣讓他不禁揚了揚眉,隨手拿出一支簪,隻見精雕細琢的鳳頭鑲嵌著鮮豔剔透的紅寶石,熠熠生輝。再拿起一隻翠綠手鐲,成色水潤,質地細膩,少有的好品質。

每個箱盒子裡的首飾頭麵,都是珍貴精品,一套套看下來能晃花人的眼睛。

“這是貴妃賞賜的。”趙思露說,她的臉上看不出高興,反而微微蹙著眉。

趙思露是個小姑娘,雖然愛俏,然而興趣所致,功法所限,注定跟滿身華翠,金玉寶氣無關,這些華麗的首飾和衣裳,若非必要,她都不會穿戴。

更何況,這還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兒的貴妃賜下的,如此大的手筆,不得不讓她擔心。

“我推辭過,可是貴妃不讓,非得要我收下,不然便是我不給她麵子。還說以前怠慢了我,今後要把我當做親生女兒看待,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帶著幾分苦惱,想到貴妃那親切和藹的模樣,疑惑叢生,“哥,這也太詭異了,究竟發生什麼事?”

“她沒說嗎?”

趙思露道:“隻說作為皇女,今後得拿出公主的氣派,還說誰若欺負我,儘管告訴她,她替我撐腰。”

趙思洵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他麵聖的經過也仔細說了一遍。

趙思露愣住了,“啊?”

“咱爹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他尋覓多年,失而複得的兒子,咱娘是他的結發妻一樣,說是要補償我這些年的忽視,你能信?”

“哥,你這比我還離譜!”趙思露咋了咋舌,“所以貴妃是知道父皇的心思,才一反常態,對我好起來?”

趙思洵點頭,“八.九不離十。”

趙思露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她在原地踱了兩步,問道:“那父皇有告訴你究竟做了什麼夢嗎?”

趙思洵搖頭。

“這就奇怪了,後宮的女人來來去去那麼多,母妃滿打滿算隻得寵三年,難道刻骨銘心了?”

彆的趙思洵不清楚,但這件事,他嗤了一聲,“哪兒來的刻骨銘心,夢裡頭?”

雖然出生那兩年,趙思洵不是睡就是吃,醒的時間不多,但是從伺候的宮人閒言碎語中可以得出,皇帝對這位漂亮的蠻夷妃子也就嘗個新鮮罷了,他娘跟其他宮妃一樣依舊得想儘辦法奉承邀寵。想想難產保大保小的那一天,皇帝還處理著國事姍姍來遲,最終為了忌諱連產房都沒進去見最後一麵,就知道情分少得可憐。

而趙思洵和趙思露兄妹,因為流著蠻夷的血,高階宮妃不願意養,隻有一個沒什背景卻想搏一搏的嬪接手他們,以為憑借皇帝對雪妃的寵愛和思念,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得幾分關注。隻是沒想到,望帝根本就不在意這對子女,人早就被國事和新寵給占據,這位養母隻能一邊咬牙一邊暗恨。然後聽著明裡暗裡的奚落,也抑鬱離世了。

這些趙思露小不記得,趙思洵可是冷眼旁觀一清二楚。

趙思露納悶,“若不是,父皇為何突然心生愧疚,那麼多的皇子和皇女呢,哪兒輪得到我們?是有什麼特彆嗎?”

這話讓趙思洵若有所思,他回想方才的一點一滴,忽然道:“晚點我得再去一趟新雪殿。”

“做什麼?”

“自是懷念母妃,感激她的餘恩。”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得去求證一下,皇帝對他忽然好起來,究竟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甚至口蜜腹劍,給他挖了個天坑?

趙思露與他心意相通,立刻說:“那不如我去,我就在後宮,偷偷摸摸地不會被發現的。”

趙思洵想了想,有些猶豫,“會不會危險?”

趙思露挑了挑眉,哼哼兩聲,“論武功,妹妹我可比你厲害多了。”

趙思洵:“……”這個理由無從反駁,“那你小心些。”

“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趙思洵比趙思露大兩歲,雖然沒有開府出去,卻也不在後宮居住,一個快成年的皇子若半夜三更翻後宮,難度係數比本身在後宮的趙思露高太多,要知道,這皇宮可有不少武林高手坐鎮。

趙思洵沒坐多久就回到皇子居住的前殿,因為不受皇帝重視,連同住的地方都有些逼仄,遠沒有其他兄弟寬敞。

他向來獨來獨往,跟兄弟極少接觸,卻沒想到三皇子趙永靖會來找他。

跟趙思洵孤苦伶仃不同,有個貴妃娘,尚書的外祖父,甚至在清虛派拜的師父都是下一任掌教的有力競爭者,趙永靖生來尊貴,萬眾矚目,以至於早早就被封了正武王,在外有了府邸。

要說重視,這位才是皇帝心中最在意的兒子,若不是大皇子占了個長,早入朝幾年,有了一批擁護,太子位就是他的了。

這樣的兄弟根本看不上趙思洵,今日竟會屈尊降貴地踏入這個地方,趙思洵再一次感慨皇帝那個夢,威力之大,影響之廣。

“三皇兄怎麼來了?”不管如何,趙思洵依舊受寵若驚地將人迎進門。

“怎的,做兄長的來探望一下弟弟,還得有個理由?”趙永靖一點也不客氣,如同主子一般往裡走,目光在屋裡隨意打量,越看眉頭皺的越深。

的確不需要理由,趙思洵於是跟著笑了笑,命人上茶。

茶水一入口,趙永靖便端到一邊,似不願再喝第二口,他拍了拍趙思洵的肩膀道:“之前哥哥沒在意,沒想到你住的地方這麼寒酸!等回頭我跟母妃說一聲,好歹送點像樣的東西過來。”

其實寒酸也不至於,隻能說不夠富麗堂皇,趙思洵雖然不像趙永靖那樣財大氣粗,但熬過了最艱難的時間,有了來錢的路子,論吃穿用度他也沒虧待自己和趙思露,不過是不願張揚而已。

“三皇兄好意,弟弟心領,但是……”還不等趙思洵開口拒絕,趙永靖便打斷了他,帶著說一不二的語氣,頗有深意道:“以後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你我兄弟,就無需太過客氣。”の思の兔の網の

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趙思洵隻能笑道:“那就謝過三皇兄了。”

“這就對了。”趙永靖滿意道,“兄弟之間何必分生。”

雖然這麼說著,但那股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態卻一絲收斂都沒有,趙思洵心下微哂,臉上卻露出靦腆之色,有些興奮又有些忐忑道:“其實,弟弟也一直想跟三皇兄親近,就是怕,怕你不喜歡我。”說到後麵,聲音低落下來。

“怎麼會?”趙永靖矢口否認,“不過是我早早離宮開府,咱們兄弟遇見的機會不多,等為兄跟父皇提一提,給你也封個王,正好多走動。”

趙思洵聞言心中一動,臉上卻是一片驚喜,“真的?”

趙永靖笑起來,“自是真的,你都這麼大了,難不成還要留在皇宮?”

皇子十五封王,十六開府,趙思洵都十七了,隻是因為無人關注便一直拖到現在,他正琢磨著怎麼樣讓皇帝記起自己,施個恩。

“真是太謝謝皇兄。”趙思洵感激道。

趙永靖不甚在意,“自家兄弟。”

第05章 端倪 皇帝這大豬蹄子突如其來的父子情,能信?

趙永靖沒呆多久就離開了,趙思洵親自將他送出門。

身旁的高山忍不住問:“殿下,正武王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他溜達地往殿內走去,輕笑道,“從進門到離開,三句不離兄弟情義,生怕我記不住似的,這對母子的嗅覺可真靈敏。”

皇帝昨夜才做的夢呢,今個兒就來籠絡了。

“那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個問題趙思洵也想知道,隻是他清楚,忽然來這麼一出,絕對不單單隻是好事,若是被喜悅衝昏頭腦,怕是怎麼死都不知道。

皇家之人,比之商賈,更是無利不起早。

晚些時候,宮中就來了賞賜,曲公公領著內務府宮人,招搖地帶來一水的好東西。

趙永靖剛嫌棄這裡寒酸,馬上便煥然一新,不隻那些看得到的貴重擺件和器具,就是桌椅,包括帳幔都直接換新。太監和宮女裡外一忙乎,屋內頓時貴氣逼人,趙思洵都覺得這住了好多年的地方都有些無從落腳了。

曲公公還笑道:“皇上吩咐的匆忙,內務府隻能隨便撿些來用,有疏漏之處,還請六殿下見諒。不過這地方小,您也不會住太久,等到封王開府,皇上定不會再委屈您。”

這要是委屈,之前趙思洵住的難道是狗窩嗎?

趙思洵心中異樣,不過有一點曲公公說的很明白,他的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