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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鴻聽著信兒踏雪而來,將葉霄從上到下看了個遍,見他身姿挺立,目光清明,頓時放下心,朝其肩上拍了一掌,“好小子,我差點以為你隨老宮主去……哎……”

赤鴻話音未落,葉霄身體頓時晃了晃,接著猛然吐出一大口血,臉色倏然發白,再也保持不了仙人之資,搖搖欲墜。

鮮血在雪地裡觸目驚心,令人擔憂。

“赤鴻,你乾什麼!”稍後一步的司空靈立刻扶住葉霄,差點拔出長.槍戳死這大老粗!

“不,不是,我沒用力啊!”赤鴻懵了懵,看著臉色比血還白的葉霄,不禁納悶道,“宮主,你受重傷,為什麼不坐下休息?”旁邊就有大岩石,平坦最合適打坐,站得筆直是要哪樣?

葉霄皺眉未語,似隱忍痛楚,但司空靈往岩石上那泥濘的雪痕一看,頓時嘴角一抽,“太臟了。”

雲霄宮現任宮主,年輕俊美,風姿無雙,劍法高絕,武功蓋世,一係列美好的詞堆積在一起都抵不過潔癖二字,而且是寧死不屈的潔癖!

“那,好歹用天問先支撐一下吧?”

語畢,隻見那即使被大雪掩埋都沒有被葉霄鬆開的三尺寒鋒,突然哢嚓一聲,劍身上裂開了一個大口子,下一刻,吧嗒斷成兩截。

赤鴻:“!!!”

司空靈:“!!!”

雲霄宮弟子:“!!!”

葉霄睜開眼睛,平靜道:“斷了。”

雲霄宮至寶,天下武林第一劍,兵器譜中霸占首位,傳承三百年的神劍天問,竟然,斷了!

赤鴻抖著聲音,噗通一聲跪下來,“這,這要是讓老宮主知道,怕是得從墳墓裡氣得跳……”

司空靈一臉空白,“完了,完了……”

“這就是他弄斷的。”葉霄冷冷道。

赤鴻頓時想被掐住了喉嚨的鴨子,“啥?”

“他傳於我之時,已有了裂紋。”隻是那時候裂縫不大,並不明顯,葉雪山怕去地下見曆代祖師爺時不好交代,便掩耳盜鈴地傳給兒子,沒想到在今天差點坑死葉霄。

司空靈難以想象,艱難道:“所以,剛您是拿著這把裂開的天問……”跟呼延默打了個難舍難分?

葉霄沒說話,默認了。

他繼任宮主的位置才不過一個月,以他的境界,平時練劍用不著天問,要不是今日與呼延默動真格,還發現不了這劍的端倪,早已外強中乾。

天問乃天下神兵,此劍在手,猶如神助,武功更上一層樓不說,劍氣也更加凝實,是江湖上趨之若鶩的寶劍,但是斷了的話……比街邊隨便一把鐵劍也好不到哪裡去。

兩人頓時不知該如何評價,眼神相當複雜,宮主真是福大命大。

不對,武功也太強悍了!

畢竟天問是雲霄宮的臉,葉霄比武之時就有所顧忌,生怕這劍承受不住當場折斷,這跟被踢了牌匾沒什麼兩樣。

他本打算舍了天問再打一場,無奈呼延默不肯再打了。

這場比武堂堂正正,是他自己不夠仔細,輸了也沒什麼好說,隻是沒想到會引動雪崩。與雲霄城相比,這裂開的神兵也就微不足道,他將天問發揮到極致,揮出那浩然一劍,之後神兵功成身退,再也不堪重負,斷成兩截。

“呼延默還說等你上門去挑戰。”赤鴻木然道,可要是看到這斷成兩截的天問,怕是得氣得吐血升天。

司空靈想了想問:“那究竟誰更勝一籌?”

葉霄勾了勾唇角,不欲就此事多言,反而道:“我要南下一趟。”

“作甚?”

“修劍。”

他的目光越過天山,看到北方飛馳的車隊以及耀武揚威的北寒幕天旗遠去,心情不由凝重。

今日之後,不管是江湖還是蕭牆必再起波瀾。

果然,不久之後,北寒單於派出幕天武士以武學切磋之名進入中原,呼延默四處挑戰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宗師。

隻有大慶迎來了草原尊貴的佛子,與萬佛寺主持三花探討佛法。

第02章 兄妹 總比送去和親好。

天下雖四分五裂,但經過二十年的戰亂,中原版圖和局勢已漸漸明朗,西北大慶占據最幅員遼闊的地盤,奠定霸主地位,可謂當之無愧的強國。餘下則由東楚,西越和南望三大國瓜分,其餘小國要麼臣服要麼夾縫生存,日子艱難。

按照天下大勢,分久必合的趨勢,這種暴風雨前的短暫平靜,趙思洵覺得不會太久,因為每個國家都野心勃勃。

不過這跟他關係不大,作為爹不疼,娘早死,母族還得靠他接濟的小皇子,他最大的心願就是便宜爹早點給他封個王,劃塊小地方,然後興高采烈,謝主隆恩地滾出京城逍遙快活。至於上頭的幾個哥哥為了南望這能不能持久的皇位掐的你死我活,都跟他沒關係。

鹹魚皇子,隻想遠離亂世紛爭,求一世安穩。

當然,在此之前,他還得將自家這個出落得越發水靈的妹妹先給安頓好,按照這封建時代的傳統,額,找個好婆家。

趙思洵對男方要求不高,心說隻要彆出軌養小,懂疼人能抗揍,會賺錢養家,彆拘著她花錢,理解她三天兩頭不著家,錘打煉鐵的小愛好就行了,這……這貌似有點難度。

他嘴角一抽,深深歎了一口氣,揉揉眉心,有些發愁。

這時身旁“當當當——砰砰砰——”的重錘出擊聲戛然而止,接著傳來驟熱受冷的“哧——”,不遠處涼水池中冒出一股白煙。

隻見身著短打圍裙,頭上纏著灰色布巾的趙思露將手中的鐵夾子一丟,摘下厚重手套,回頭看著他哥愁眉不展地盯著水池發呆的模樣,不高興道:“這回成不成功都不知道呢,你就擱這兒歎氣,不相信我?”

趙思洵回過神,擺手道:“怎麼會?就是哥這暗器要求太高,煉不出來正常,露露,你彆太有壓力。”

在這個冷兵.器時代想要打造出槍支,哪怕最簡單的手動上膛□□,就算趙思洵已經畫出了精細的分解圖紙,甚至將精度要求降到最低,依舊有些難度,更何況耐熱耐爆的材質,幾乎都是合金,難以尋找。

哪怕趙思露是夷山族的聖女,擁有極強的鍛造天賦,據族中長老所言,已不輸於傳聞中富有盛名的鑄劍前輩,也不能輕易給趙思洵鍛造出符合要求的子彈和零件。

好多年了,趙思洵已經不抱希望,但小姑娘堅持,非得替他造出來,她冶煉的各種礦石都能成堆。

趙思洵看著因為接連捶打弄得滿頭大汗,以至於耳邊的發絲都濕成一縷一縷的妹妹,心底瞬間柔軟。

他抬起帕子抹去妹妹臉上因為一次次匆忙擦汗而留下來的臟汙,忍不住感慨道:“哥都不知道啥樣的男人才配的上你。”哪怕因為打鐵鍛造顯得灰撲撲,聯想不到一國公主該有的體麵和氣質,可這花容月貌卻是實打實的,那雙靈動明亮的眼睛,充滿勃勃生命力,趙思露就不單單隻是個空有容貌的尊貴花瓶。

聞言,趙思露白了他一眼,“還是先考慮考慮你自己吧,哥,你長成這樣,那得多美的姑娘看到你才不會自行慚穢?”

她轉身重新拿起鐵夾子,從涼水池中將那冷卻的鐵塊給撈起來,然後拿起鐵錘,“當當當——”再次反複敲打精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娶妻娶賢,容貌才是其次。”趙思洵道,“彆扯開話題,現在說的是你,露露,你有看上的嗎?”

“你就那麼著急給我找婆家?”趙思露不滿道。

趙思洵心說難道他願意?這樣能乾又漂亮的妹妹誰娶上就是誰的福氣,若是可以,他願意養上一輩子!

可是……

“總比送去和親好。”

趙思洵的話讓趙思露瞬間沉默下來,隻剩下手上一下又一下,富有韻律和美感的錘擊。

以現在大慶為尊,其餘三國勉力對峙的形勢,作為公主,極有可能用於聯姻固國。隻是不管西越還是東楚,國君的年紀都不小了,兒子都有好幾個,若是送往大慶……皇帝可比他們的爹還老!

當然,隻是如此也就算了,然以如今混亂的時局,一旦攪入,怕是屍骨無存,他家妹妹這樣一個弱女子,趙思洵哪裡舍得?

雖然這個才十五歲的弱女子……正握著沉重的玄鐵錘,臉不紅,氣不喘且毫不間歇猛烈敲打,將那精鐵塊錘成了薄鐵皮。

這不是因為天生蠻力,而是功法所致。細看,趙思露每一次錘打,周身都伴有強勁的內力流動,凝聚在雙手和鐵錘之上,不斷淬煉著她的筋骨和力量,以達到舉重若輕,落錘千斤的境界,此乃鑄劍夷山族特有的功法——千錘百煉。

所以小姑娘看起來年紀輕輕,嬌小柔美,實力其實已經不俗了。比身旁自家那懶懶散散,除了一張臉,啥都沒有,武功更是平平的兄長,強了不止一丁半點。

倒也不是趙思洵偷懶,實在是功法挑人,他如何練都不開竅,感覺所有的天賦全點在了容貌上,若非平日低調,這第一美人坐得穩穩的。

但不管怎麼樣,在趙思洵眼裡,趙思露一直都是躲在身後,怯怯生生地揪著他衣角的小妹妹。作為已經活過一輩子,來自後世的成熟靈魂,他一點也不指望便宜爹的憐惜。

“楚家的小子對你挺好,家境也不錯,除了有些媽寶……咳,我是說少了魄力以外,至少人品還過的去,勳貴世家,生存總是有保證,你覺得如何?”趙思洵小心地問。

趙思露一邊捶打,一邊抬頭茫然,似乎在努力回憶,但可惜,最終沒能記起來那人長相,顯然是不喜歡的。

趙思洵於是換了一個,“或者方家也可以,大學士的公子,家教極好,門風很正,除了家底薄了些,也沒啥毛病,放心,你的嫁妝哥一定準備足足的,決不讓你受委屈。”

趙思露沒點頭也沒搖頭,一雙眼睛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她哥,一聲不吭,盯得趙思洵趕緊再找了一個。

“那英雄人物怎麼樣?秦大將軍,年輕有為,武功高強,跟你比較般配,雖然他常年在外,但絕對約束不了你,你想乾嘛就乾嘛,就是這世道,武將上戰場很有可能回不來,我其實不太中意……”

在趙思露詭異的表情下,趙思洵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訕笑著,“露露……”

“哥,你真的要把我嫁出去……”趙思露咬了咬唇,漂亮的眼睛慢慢溼潤起來,連手上的錘子都停下了,可憐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眼看著彪悍的妹子掉眼淚,趙思洵頓時心疼極了,“哪兒能啊,我怎麼會不要你,我巴不得你彆嫁出去!可我要是不想法子儘快給你找個歸宿,我怕咱無情無義的爹就得拿你當聯姻工具。以這些人的身份,他們若是求娶你,父皇會答應的。”而以趙思露的品貌,趙思洵一點也不覺得會有人不願意。

這是實話,但趙思露不傻,直接問道:“你是不是得到什麼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