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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是重傷,估計日後再也做不得探子了。

明湛知道後沉默了半天,淡淡道,“跟丟就跟丟吧,去安撫下底下人。”

“殿下就任二皇子這樣胡為?”黎冰早派人將二皇子府盯的死死的,鳳明瀾的動作自然逃不出明湛的眼睛去。隻是這次鳳明瀾發了一道指令,派的是心腹中的心腹,黎冰一時查不出來,且為二皇子辦事的是他的妻族——林家,讓人鑽了空子。

“怎麼能算了?”明湛抬眸,眼神有若刀鋒,冷聲道,“給我做了林椿豐,然後,把他的腦袋送還給瑤安郡主與林家老太爺。”

黎冰精神一振,明湛道,“你先下去安排吧。”而後吩咐何玉,“請溫公公到我書房來。”

溫公公年紀已經並不算很大,七十歲,滿頭白發掉的隻剩一攝,這位老公公為了省事兒,索性剃個光頭,平日裡帽不離頭。

何玉是溫公公一手調教出來的,在一畔扶著溫公公行禮。

明湛擺一擺手道,“不必拘禮,坐。我有事請教公公,何玉你出去守著,任何人不得打擾。”

這位老公公自從明湛初入帝都就被衛王妃安排在明湛身邊,明湛不大喜歡用內侍,不過有限的幾個小內侍,多是由溫公公掌過眼的。

他年紀大了,平日裡明湛也沒差使派他,不過夏天的冰冬天的炭,從未虧待過溫公公。這位老公公也挺會生活,夏天貓在屋裡避暑,冬天就在小院兒裡曬太陽,身體一直不錯。

溫公公的背有些駝了,習慣性的貓著身子,恭敬的問,“殿下叫老奴來,不知有何差遣?”

“不是差遣。”他來帝都時並沒有想著把溫公公帶在身邊,老頭子年紀大了,何必千裡顛簸,還是衛王妃堅持,衛王妃臉色平靜,說出的話讓明湛心驚肉跳好些天,她平平靜靜的說,“明湛,此去帝都,假如你想爭一爭皇位,有事,可以問溫公公。他原是方皇後身邊的一個小首領太監,方皇後去逝後,樹倒猢猻散,也是方皇後托我護他一護。這個人,可用。”

明湛猶豫了會兒,問道,“聽母%e4%ba%b2說公公在先帝時就在宮裡當差,我是想問問公公,你可知道阮鴻飛?”

“阮鴻飛是先帝時的狀元。”溫公公說話的節奏不緊不慢,吐字還很清楚,“這些事,想來殿下已經很清楚了。不過,他還有另一個身份。他是先帝與小宋夫人所生,確切的說,阮鴻飛也是一位皇子。”

“小宋夫人又要追溯到很多年前了,其實小宋夫人並不是北威侯原配,北威侯的原配是宋夫人,這位小宋夫人是宋夫人的%e4%ba%b2妹妹。當時宋夫人留下一女,難產過世,小宋夫人選妃,從宮裡遴選中被篩落,便嫁給了北威侯。”溫公公道,“那時候,我剛做了個太監裡的小頭頭,聽人說,小宋夫人是帝都出名的美人兒,皇後娘娘藏了私心,是故意不給先帝納小宋夫人為妃的。”

“先帝與皇後感情一向很好,奴才有幸見過小宋夫人一麵,說句唐突的話,的確是國色天香,阮鴻飛的模樣多有與小宋夫人肖似之處。”溫公公道,“不知小宋夫人如何勾引了先帝,就懷了龍胎。小宋夫人一直想母以子貴,踏入宮門,這是個野心勃勃的女人。皇後娘娘怎會讓她如願,何況她本是朝廷誥命,先帝的臉又往哪兒擱呢?先帝聽從了皇後娘娘的勸告,並未讓她入宮闈。此事,因瞞得緊,也沒有多少人知道。”

明湛聞此驚天秘辛,張口結%e8%88%8c道,“天哪,那皇伯父與父王可知道?這麼說,阮鴻飛豈不是我的叔叔麼?”

“阮鴻飛身上有先帝的血脈,正是先帝與王爺同父異母的弟弟,按輩份,殿下的確是要稱他一聲叔叔的。”溫公公道,“不過殿下放心,他來路不明,如今又做過這種倒行逆施之事,斷然做不了皇帝的。”

明湛連連擺手,“你可彆誤會,我沒那心思。”

溫公公難得的笑起來,“殿下,恕奴才多嘴,殿下您與二皇子多有衝突之處。依殿下的人才,雖沒有上位之心,不過殿下並不是能受得了委屈之人。首先,殿下一心想救皇上、王爺%e8%84%b1困,隻此一件,您與二皇子必有一爭。襄王無意,神女有心。”

明湛真想暈過去,不得不提醒道,“你這是什麼話啊,又扯到襄王神女身上。”文化水準也太差了吧!

溫公公笑,“殿下不必存什麼心,隻看天意吧。”繼而悠悠一歎道,“當年,方皇後在先太子身上下了多少苦心,無奈,先太子不成器。又有其他幾位皇子,出身才情並不差。結果卻是皇上與王爺坐了天下。若不是魏太後出身夠低、人也簡單、笨一些,模樣偏又生的巧,方皇後怎會允她伺候先帝。當時像魏太後這樣入宮的宮人,成千上萬,魏太後除了模樣巧,並無可取之處,偏就入主慈寧宮,母慈天下,不得不說是天意。”

“你這天天在屋裡歇涼的,倒什麼都知道啊。”明湛刺溫老頭兒一句。

溫公公倒不懼,笑道,“奴才自小入宮,在宮裡呆了半輩子,又跟在王妃身邊兒,在王府呆了半輩子。有些事,見多了,也就知道了。”

“那你說說,這次皇上、父王到底有沒有危險?”

“唉,這個阮鴻飛年輕時便桀驁不馴,當年方皇後的才乾想收服他尚且不易。”溫公公歎道,“他倒是一直跟皇上、王爺走的近,後來,方皇後實在忌憚他,也是示意皇上、王爺動手,不想卻被皇上、王爺早有貳心,一箭三貂,漁翁得利。他後來遇到那種事,恨皇上、王爺是一定的。要老奴說一句,他才乾本事都是極不錯的,處心積慮多年,朝中又有人不願皇上回來,殿下若想救出皇上、王爺是極艱難的。”

“不過,這件事,殿下有三成把握。其餘七成,還要看阮鴻飛的意思。”溫公公道,“他行事向來叫人無跡可尋,難以預測。”

明湛不服氣的問,“我隻有三成把握?”

溫公公小聲而快速的問一句,“殿下真想王爺回來麼?”

明湛的臉刷的就黑了,“你這是什麼話。我跟他是不大對眼,脾氣也不合,說起來他平時對我隻有一分好、卻有九分壞,就這樣,我還要救他,這就夠讓人鬱悶的,你還當我彆有居心!”頓了一頓,明湛晦氣道,“他哪怕喝口水自己嗆死呢,我不希望他落入彆人手裡。”

“當年小宋夫人病危,阮鴻飛從平陽侯的軍中回到帝都,曾在宮裡與先帝大吵一架。他對先帝說‘做了不敢承認,如今隻是叫你去瞧她一眼,她死前隻有這一個心願。’,先帝雖沒去,卻很喜歡阮鴻飛,對方皇後說他‘有情有義’。”溫公公搖頭道,“阮鴻飛雖是皇子,這個身份永遠不能見光,甚至因為這個身份失去一切。”

“殿下要小心,不是每個人都擔得起‘有情有義’四個字的。”溫公公感歎道,“奴才看殿下性情其實多有與阮鴻飛相似之處,阮鴻飛會不會殺害皇上王爺,隻要殿下將心比心,一問便知。”

這老家夥,明湛謙虛道,“你把我比做誰不好,怎麼把我比做一個叛逆。”

溫公公卻不認同這句話,駁明湛一句,“這說起來,是鳳家人的家事。皇位相爭,自來是你死我活。勝者,萬人之上;敗者,屍骨無存。隻有當殿下成為勝利的一方,您方能給阮鴻飛定性為‘叛逆’。”

“若是殿下敗了,不但奴才等微末之人灰飛煙滅,就是雲南的王妃娘娘,也要受到牽連。”溫公公道,“如果鳳氏人叫阮鴻飛殺個乾淨,他身份也就能見光了。介時,叛逆一詞,自然另有定性。”

明湛給溫公公不慍不火的話差點兒把肺葉子頂出來,暗罵一句——老雜毛!

157、震怒

林椿豐覺得自己前程遠大,皇上遲遲未歸,國家大事難決,皇位怎好空懸,他已經準備好聯合幾位大臣上折子請立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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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皇位,除了他家妹夫,還有誰配做?

可以說在臨閉眼前,林椿豐還做著人上人的美夢,他為二皇子出力頗多,日後是不是可以封個侯啥的?

林椿豐的死是完全沒有任何痛楚的。刺客的刀既快且準,動脈噴出的血淋了滿衣襟,血腥至極。

當夜,林家挑起白燈籠,男女老少哭聲震天,瑤安郡主更是幾番哭得暈死過去。林椿豐的父%e4%ba%b2林業在聽到兒子死訊時便驚呆了,關在書房裡不出來不見人不說話。

早朝時,鳳明瀾憤怒的要求刑部追查凶手,甚至要給林家封侯。

明湛反對道,“二皇兄,爵位官職向來是非有功不賞。這林大人雖是橫死,且青壯之年,遭此橫禍,可惜至極。不過,若因林大人橫死便賜爵,那日後再有臣子橫死,當如何呢?二皇兄惜舅兄之意,悲良臣之遇,明湛感同身受。隻是,賜爵一事,明湛認為,還是要慎行方妥。”

明湛這話,得到許多耿直大臣的支持,本來就是,啊,他死倒死出功來了!封侯?憑什麼?人家刀裡來火裡去,沙疆幾番生死,結果不過是封個侯?如今這姓林的純粹是沾了二皇子的光,他是你二皇子的大舅子,誰不知道啊!

哈,現在還沒登基著就偏心嶽家人!待登了基,還有彆人的活路沒?

不得不說,曆史中,朝臣多瞧不起外戚,其實還有一層嫉妒的原因。

鳳明瀾臉色一冷,很快的緩和過來,溫聲道,“是本王一時傷心,湛弟提醒的有理。那麼,刑部抓緊時間調查,兩個月內必須給本王、給朝廷一個交待!堂堂一品大員,怎能枉死!今日有人敢行刺一品大員,明日是不是連本王也敢行刺了!這些刁民,還將誰放在眼裡!”

明湛笑讚,“皇兄做此想,實乃大善。更是百官之福,社稷之福。”

鳳明瀾看明湛一眼,淡淡地,“湛弟過獎了。”

早朝後。

鳳明瀾與明湛率先離去,鳳明瀾惋惜輕歎,“在許多事情上,我與明湛都能達成共識。隻有在這件事上,發生分歧,多麼可惜?”

林椿豐一條性命,鳳明瀾雖然生氣,不過如果能用林椿豐換取明湛與他同一立場,也不是不能舍去。

此時,朝陽初升,天氣明快極了,陽光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明湛半眯著眼,溫溫的道,“有一些人,是不能辜負的。”

鳳明瀾眼睛直視前方,隨口道,“明湛來帝都也有許多時日了,若是惦念雲南,倒可以先回去,留下明禮明廉是一樣的。鎮南王府割據雲貴,稱臣不納貢,屯有重兵。在那裡,明湛一言九鼎,是何等快活。”鳳明瀾對自己也有一個估量,依他現在的力量,是動不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