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頁(1 / 1)

地方,去乾嘛。

明湛一點兒不喜歡逞英雄,他隻管坐在府裡等信兒。

一直到天黑,永定侯灰頭土臉的到了鎮南王府。明湛見永定侯頰邊一抹血痕,衣甲破敗,竟有刀槍痕跡,驚道,“大人這是怎麼了?給叛逆傷到了嗎?”永定侯曲一膝跪下,明湛起身去扶,永定侯卻是不肯起身,沉聲道,“殿下,昨日臣、二皇子、殿下三人共同製定的排兵方式。今天晌午,人質一換,臣所在的指揮廂房便炸了,如若不是%e4%ba%b2兵舍死相救,臣今日就見不到殿下了!”

明湛站在永定侯麵前,一時沒說話,臉沉下來,冷聲問,“永定侯有什麼頭緒嗎?是懷疑我嗎?”

“臣不敢疑心殿下,隻是想求殿下協助臣。如今阮賊在外,若是不能齊心一力,救皇上、王爺%e8%84%b1困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永定侯聲音中帶了一絲淒涼,“如今,外賊未靖,內訌先起,臣……”

“我明白侯爺的意思。”明湛俯身一握永定侯的胳膊,手上用力,永定侯方起身,虎目一紅,“臣失儀了。”

“那些士兵家裡好生撫恤吧。”明湛道,“你放心,我會細細的查,至於二皇兄那裡,也會查。”

永定侯心裡的悲憤方稍稍平靜了些,明湛又好生撫慰了一番,%e4%ba%b2自送永定侯出府。

晚飯時,得知永定侯先來的他鎮南王府,才去的二皇子府,明湛歎一聲,這樣笨的家夥,怪不得皇伯父把禁軍交給他統領呢。

一直到明湛將要休息,黎冰方來回稟朱謀士的事,明湛靠著榻漫不經心的聽著。

“朱秉仁常去一家三福茶館喝茶,三年前,他與二公子就是在三福茶館認識的,之後一來二去的有了來往。”黎冰道,“朱秉仁是保定府羊各莊人,老家有上百畝薄田,先帝初年來帝都應試,中了二榜進士,他本沒什麼關係,也無太多錢財,謀個一官半職並不如意,便入了當時的兩廣總督林椿豐府上為幕。”

“林椿豐?”好像在魏寧那張帝都關係網上提到過這人的名子,明湛仔細想了想,問,“二皇子的嫡妻姓林,可是瑤安郡主家的兒子,林椿豐,二皇子的大舅子?”

“殿下好記性,這個林椿豐就是二皇子的大舅子,說起來,朱秉仁還是林大人舉薦到二皇子府上去的。”黎冰道,“不過,小臣派人快馬去保定府朱秉仁的老家去查了,朱秉仁一直說他的妻兒在老家,不過在他老家打聽的結果,卻說一家子老小跟著朱秉仁在城裡享福呢,這倒是有些蹊蹺。”

“有進展麼?”明湛看向黎冰問。

黎冰道,“本來無甚進展。不過,自永定侯去了二皇子府後,二皇子大怒,現在二皇子在肅清府內,說是有奸細泄露朝廷機密,在臣派的探子送信兒回來時,朱秉仁已被二皇子拘禁起來了。我們的人一時半會兒接觸不到……”

一切撥雲見月,明湛闔上眼睛,輕歎道,“我真沒料到二皇子竟有這種本事。”

“殿下是說……”

“這個姓朱的,八成是三皇子或是四皇子派去的。”明湛輕聲道,“阮鴻飛的人能給我們提這個醒,自然能給二皇子提這個醒。二皇子動作這麼快,或是早對朱秉仁有懷疑之心,或者故意試他一試,結果朱秉仁果然就露出了狐狸尾巴。給……算了,任憑天意運氣吧。皇子之間的事,我們不好攙和。”

黎冰想著原本順藤摸瓜的計劃都被二皇子搞砸了,不禁道,“二皇子就算心疑,也不該在這上頭來試,萬一……畢竟乾係到皇上、王爺的安危。那個阮鴻飛喜怒無常,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這個有什麼用,香下在搖光身上了麼?”明湛雖然人不到,不過,卻要多留一手。

黎冰道,“已經派人去追了。”

“小心一些,不要被阮狐狸發覺,找到搖光落腳的地方,就回來回稟,不要擅自行動。”明湛吩咐道。

“是。”

明湛第二日說身子不適,告了病假,沒去早朝。

果然,早朝時,鳳明瀾發作了鳳明祥,揭發了不但鳳明祥私派奸細到他府裡,甚至將布兵圖出賣給阮鴻飛,隱父皇於危境的大逆不道的行為。

明湛不必%e4%ba%b2臨也知曉朝上的熱鬨,連管理宗人府的鳳氏兄弟的叔叔——慎王都被鳳明瀾請到了朝上,慎王一把年紀,並無子嗣,耳聾眼花的老頭子。

一番大鬨後,鳳明祥被囚於宗人府。

考慮了許久,明湛還去宗人府看望了鳳明祥一遭。

鳳明祥的臉色有些灰敗,正坐在屋裡喝茶。小小的四方院兒,正房三間,兩麵廂房,進門就是撲麵熱浪,明湛皺了皺眉,對身後跟進來的小太監吩咐道,“給三皇子供些冰,熱壞了三皇子,你們有幾條命來賠。”

小太監連連喏聲,明湛便打發他下去,隻留方青何玉在旁。

“明湛?”鳳明祥沒料到明湛會來,早朝時明湛都躲了,怎會來宗人府看他?

明湛望著鳳明祥道,“我來看看你。”

“也是,怕你晚來幾天就看不到我了。”鳳明祥自嘲道。

“三皇兄不要這樣說。”找了張簡陋的椅子坐下,明湛道,“你本就是皇子,惦記著皇位也沒什麼大不小的,人之常情。”

鳳明祥抬手給明湛倒了盞茶,淡淡道,“也就你這麼說,我這一輩子,是再也不敢這樣說的。不但不敢說,就是心裡有這個想頭兒也生怕人知道。你雖是出身王府,其實比我強,你是嫡子,你惦記王位惦記的理所當然。我不行,我母%e4%ba%b2位份低,我長大了,父皇方追封了妃子了事。父皇出事,一開始我慌的很,後來卻慢慢的沉靜下來,覺得沒什麼大不了。誰當家不是當呢?父皇也沒有立老二為儲君,隻是太後偏心的厲害,連你也……”頓一頓,鳳明祥黑黢黢的眼睛盯著明湛道,“我真想不到,連你也支持他。”

見明湛張嘴要說話,鳳明祥擺一擺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長子,他是長子。隻是現在你瞧見了嗎?我與他沒有任何不同,我是把你們交換人質的事泄露給了阮鴻飛的人。老二呢,他為了抓我的把柄,眼睜睜的看著這事兒發生。”鳳明祥譏誚一笑,“你覺得他比我強?”

“皇位的吸引力這麼大?救出皇伯父後你不是沒有機會。”

“如果可以登基為帝,我情願跟阮鴻飛合作。”鳳明祥淡淡地說。

“哪怕阮鴻飛的本意是讓鳳家人自相殘殺麼?”

鳳明禮忽而大笑,好半天才喘勻了氣,頰上一抹潮紅,鳳明祥的眼睛亮的驚人,笑道,“明湛啊明湛,鳳家人自相殘殺?先帝時倒沒有阮鴻飛攙和挑撥,父皇兄弟十個,剩下幾個?今日阮鴻飛又做過什麼?他隻是劫持了父皇與王叔,讓這兩把椅子空出來而已。你如何對待明義,如今老二與你當初並無差彆。”

“不,我不會、也不希望父王他們發生危險。”

“蠢貨,”鳳明祥忽然無限辛酸,“蠢貨,你以為王叔回來能饒了你鴆殺明義之事。他回來,你就隻是世子,嘗過了掌權的滋味兒,你還能放的下?”

“莫非你還不明白,不是阮鴻飛要我們自相殘殺,是皇位權柄讓我們相殘,”鳳明祥噓出一口濁氣,“我不想爭,福王叔也不曾爭,下場如何?爭是死,不爭也是死,我為何不爭?”

明湛淡漠道,“那個朱秉仁在二皇子府也不是一日兩日,三皇兄何必拿福王伯說事兒。我來這裡,是想知道三皇兄是如何與阮鴻飛的人聯係的?”

“我會把事情寫成信,放在書房博古架第二階靠東數第五個匣子裡,自會有人來取。”

“三皇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知道,原是我書房裡伺候的一個小廝,隻是在我府裡出事前,他就不見了。”鳳明祥倒是有問必答,如今已沒必要隱瞞。

△思△兔△網△

明湛垂眸,鋪地的青磚都透著一種荒僻破敗,道,“如果你借助阮鴻飛的勢力登上帝位,最終也是為他所控製,隻能做個傀儡皇帝罷了,又有什麼意思?”

“明湛,你什麼都明白,不過,你有一個缺點,你太心軟了。”鳳明祥身上早沒有以往那種樂天知命的豁達,他尖銳的如同一把開刃的匕首,“你早朝都躲了,偏偏現在來看我。其實你是不該來的,你來了,就會給人以可乘之機。”

鳳明祥接著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因為隻有你來了,所以這個秘密我隻告訴你,你以為阮鴻飛是剛剛聯係我嗎?不對,我們合作很久了,久到我都沒料到,他會轉手將我賣了。”

“三皇兄見過他?”

“我沒見過,不過這幾年我與他們打交道,我有一種感覺,雖然父皇他們是在揚州出事,可是阮鴻飛他們對帝都非常熟悉。”鳳明祥道,“我可以給你一個範圍。”

明湛傾身認真聽,鳳明祥湊到明湛耳邊,低聲篤定道,“當朝三品往上,能排班站隊的,肯定有他們的人。這是我幾年的摸索,你才智勝於我,如果你能將這人從朝中找出來,救出父皇,也算是我贖罪了。”

“多謝三皇兄,日後我必在皇伯父麵前為你進言的。”

鳳明祥搖一搖頭,“走吧,我膝下隻有一女,將來能照拂便照拂,我謝你了。”

明湛走後第三日,鳳明祥在宗人府自殺。

史料對鳳明祥的記載如下:興王鳳明祥生於仁帝十六年,少而失母,放達聰穎,景帝愛之,賜封祥%e4%ba%b2王。王年少,為賊所惑,陷景帝於險,後悔之。一女昕陽公主,駙馬永寧侯衛。王卒於景帝十七年秋,後武帝憫懷於王,改封號為興。

明湛聽到鳳明祥自儘的消息時,隻是諷刺一笑。

範維憂心忡忡,“三皇子此時自儘,對世子聲名多有不利。”

“不必理會這些,我去了就做好了被人指點的準備。”

明湛對於鳳明祥之死非常的不舒服,連鳳明祥活著的時候都說,鳳明瀾對鳳明祥所做的事與明湛對明義所做沒什麼差彆,可明湛就是不舒服,他甚至分不清這種不痛快是來自於他與鳳明祥那些許不足為道的交情,還是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憤怒。

當然,許多人認為,明湛隻要有些惱子,是做不出逼殺鳳明祥的事的。這事有諸多蹊蹺。

可是,要命的是,他看了一遭鳳明祥,鳳明祥就自儘了!

有更多人的懷疑,是明湛勸殺了鳳明祥。

就在明湛焦頭爛額之際,鳳明瑞的一個動作解了明湛的困境,卻讓帝都的氣氛陡然凝重起來!

156、秘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