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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

阮鴻飛淺笑,對鳳氏兄弟讚道,“好的不得了呢。本來依我算計著,早該亂上一亂了,誰知道世子殿下硬是千裡迢迢的不辭辛苦的從雲南跑到了帝都來,硬生生的把亂作一團的帝都給穩住了。”

“皇上、王爺俱是人才出眾,原本我看幾個皇子實在是子不類父,未繼承皇上的英明神武。不過王爺倒是有個好兒子,世子模樣一般,手段倒是好。”阮鴻飛說的神采飛揚眉飛色舞,擊節讚道,“不簡單,他小小年紀,膽色一流,隻身一千護衛兵進城。先在慈寧宮裡上演一出中毒計,不但震懾了那些想對他下手的人,還把太後娘娘驚的病了半個月。您瞧,這下子,太後娘娘嚇的也不敢隨便說話了。”

“不僅世子殿下的行為出乎我的意料,連永定侯何千山侯爺亦是忠心耿耿,令在下頗是歎服,”阮鴻飛遺憾道,“在下派了三撥人勸服何千山侯爺造反,他硬是不依,皇上選人的眼光真是精準。”這樣的木頭腦袋也不好找啊。

鳳景乾平心靜氣道,“鴻飛,我們爭鬥,並非有仇怨,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今日我們兄弟落在你的手中,自然隨你處置。鳳氏子孫有今日之劫,誰勝誰敗誰活誰死,亦是他們的命運,我不怨人不怨天。隻是望你手下超生,給帝都百姓留一條生路。”

阮鴻飛笑了笑,“自然。當年皇上、王爺害我之時,帝都百姓又沒插手,我怎會跟那些平頭百姓計較。皇上有此心%e8%83%b8,真不愧一代英主。”

“你過獎了,還是我無能,方有今日劫難。”阮鴻飛的讚賞好似一種諷刺,鳳景乾再有心%e8%83%b8,心中也難免耿耿。

阮鴻飛正色道,“非也。皇上有今日之劫,並非皇上無能,而是皇上的對手是我與方皇後。當年方皇後救我一命,又將手中勢力儘付我手,我有今日的威能並不為過。事實上,即便是我也要苦苦等待二十餘年,方有今日一擊得中。再看皇上登基這些年,稱得上是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您治理天下的才能是無庸置疑的。先帝立您為太子,實在是他這一生做的最對的一件事。”

“我已經儘力。”鳳景乾歎道,“對國家,對百姓,我已經儘了全力。”

“當年,戾太子真的死了嗎?”鳳景南問,阮鴻飛竟然好生生的站在他們麵前,以至於鳳景南不得不有此一問。

阮鴻飛笑,“當然,他對我做那種事,當然得死。我讓方皇後殺了他,方皇後真是個偉大的女人,她恨你們恨的牙根兒癢,可是你們上位已經其勢難擋。除了她,最恨你們的自然是我,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將報仇的希望交給我。我對她說,你是願意你兒子死的豬狗不如,還是願意讓他安穩的沒有一絲痛苦的上路呢?她最終聽從了我的建議。”

如今說及往年不堪之事,阮鴻飛臉上沒有半分不悅,仿佛當初那種不甘憤恨怨毒都已隨風化去,從未存在。

“這麼多年過去,我看皇上、王爺仍如當年,絲毫不顯老態,”阮鴻飛歎道,“我偶爾對著鏡子時,也覺得自己還似當年,其實早就不是了。當年,我一心想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不想最終學的竟是屠龍術。”

“前些日子,我回去看望父%e4%ba%b2,發現他是真的老了,臉上的皺眉好似祠堂裡祖父的畫像。這些年,我時時留意他的消息,發現父%e4%ba%b2常常施粥舍米、濟賑窮人,許多人都說北威侯是難得的好人。”阮鴻飛勾起%e5%94%87角,他對這些早已經釋然,說起來連半分心痛的感覺都沒有,“那時候,我就悟了。我的仇人可能是彆人的恩人,同樣我的仇怨與其他人並無乾係。當初我剛養好傷時,滿心毒怨,那會兒就算帝都血流成河都不能讓我快活。幸而到了今日,我方有報複的力量,也少造殺孽。”

“你能這樣想,真是百姓之福。”鳳景乾笑一笑,讚許道。他是真的欣賞阮鴻飛,男子漢大丈夫,快意恩仇。阮鴻飛出身不差才學更佳,可是他真的是運氣不好,被%e4%ba%b2爹賣給鳳家兄弟做了鳳家兄弟上位的踮腳石。

這世上,沒有比阮鴻飛更難報仇了。一個賤人爹,一個皇帝,一個藩王。

可是,這仇,就讓他報了。

鳳氏兄弟硬是落在他手裡,如果現在阮鴻飛肯在阮侯爺麵前露一露容貌,估計阮侯爺得給嚇去半條命。

長子對任何男人都是不一樣的,何況是嫡長子。又是阮鴻飛這樣出眾的嫡長子。如果不怕,緣何做這些年的善事?如果不悔,又為何下死命的栽培阮鴻雁,滿心的督促著阮鴻雁提名金榜、天街誇官、文武雙全?

阮鴻雁當然出眾,可是每每見到阮鴻雁時,哪怕鳳景乾也會暗暗的想,如果是阮鴻飛,可能做的更好。

這樣的一個人,死的何其不堪,何其可惜。

在許多年裡,鳳景乾想到阮鴻飛仍免不了一聲惋歎。

如今,阮鴻飛坐在鳳景乾的對麵,依舊是阮郎美姿容、一笑醉春風,不過,阮鴻飛已不是那個才華滿腹的年輕官員,數年經營,讓他的眉間多了幾分堅毅霸氣,雍容之處不讓鳳景南。

這樣的阮鴻飛,無疑更讓人心折。

不,你以為阮鴻飛會用什麼手段報複。

讓他自己所經受的再讓鳳氏兄弟經受一遍嗎?

當然不會,那樣,他又與當初的戾太子有什麼分彆呢?他豈不是入了北威侯的下流手段!

148、將亂

明湛對人好向來不藏私。

他喜歡魏寧,便處處想討好魏寧。

拉著魏寧去家寶庫裡翻騰寶貝,寶庫裡到處是木箱,當然不可能像電視上那樣金銀珠寶堆成山,能灼瞎人的眼睛。這裡頭東西分門彆類的裝箱封好,妥當保管珍藏。

魏寧是讀書人,自然喜歡書畫一類。

明湛著人搬了兩箱子出去,拉著魏寧的手問,“你還喜歡什麼,阿寧?”

魏寧笑,“自來都是彆人給你送禮,哪有從你家往外搬東西的?叫人瞧見又不知該怎樣琢磨了。”

“沒事,我叫人偷偷給你送去。”明湛道,“就算叫人知道我與你交好又有何妨呢?阿寧,現在這個時候,我們走近一點兒沒事的。我看以後你就跟我去雲南,自來外戚難做,皇伯父在位時,還好些,總有些幼時情份在。日後不論哪個皇子登基,都不會重用你。與其受這種防備,你倒不如跟我去雲南,我們那兒地方雖不比帝都寬闊,不過我做得了主,斷不會讓人受委屈的。”

魏寧聽明湛一片赤誠對他,點了點頭,“好。”

明湛歡喜的捏一捏他的手,側頭對著魏寧笑,眼睛彎起來,明亮璀璨如同辰星,讓魏寧心中一暖,“走,我們出去瞧瞧這些字畫。”

明湛是個很有本事的人,他雖然才學很一般,在雲南時,有些老臣看不慣明湛作為,便會有奏章中用極艱澀深奧的古文委婉的諷刺他一番,明湛常常看不大懂。當然就是後來懂了,他也不過是一笑置之。

不過,明湛很懂人心,他送人的東西,永遠是最合適的。

魏寧雖出身寒門,卻是自幼便投奔了鳳景南去,從小也是博學鴻儒教出來的,在皇子府長大,見識品味自然不差。

明湛坐在書桌一側聽魏寧講解書畫,“這副《蘭亭》雖是摹本,也極為難得了。你看,用筆深厚,點畫沉遂,虞世南得智永真傳,這魏晉風韻真是神形俱全。”

明湛對於什麼用筆啥的%e5%b1%81都不懂,他在盯著魏寧清秀的側臉瞧,線條柔和溫潤,眉目溫潤,%e5%94%87色稍淺,咬起來時有些涼,像在吃果凍……明湛一麵意%e6%b7%ab,還不忘腦袋依舊似小%e9%b8%a1啄米似的點頭,時不時說一聲,“唔”“是啊”“就是這樣”“原來如此”。不懂裝懂,充有學問。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魏寧捧著卷軸讚歎,“雖無福見一見《蘭亭》真跡,能得虞本一觀,也是生之大幸。宮裡藏有褚本,我以往有幸得見,稱得上是風身灑落,點畫溼潤。《蘭亭》絕世之姿,當真令人神往。”

明湛給他酸得一個跟頭,眼睛掃了那幅字一眼,忍不住說道,“不就是幅字麼?什麼時候我也給你寫一幅,那也是‘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荗春鬆’。”明湛得意的問魏寧,“是這麼說的吧?”

魏寧笑歎,“你字雖爛,不過地位在這兒擺著,你硬說自己有王右軍的水準,想來也不會有人多駁你的。”魏寧簡直愛不釋手,“這幅字你真送我了。”

這東西在魏寧眼裡萬金不換,明湛卻無所謂,不過,不占點兒便宜真不符合他的個性,趁機提條件,“今天晚上你得讓我,我才給你。”

魏寧立馬丟開手,奚落明湛,“要這樣,明天我給你搬一箱子來,你天天讓我上。”

“阿寧,昨天就是你在上頭,起碼得輪替著來吧。”明湛武力值差勁兒,隻得跟魏寧說軟話,一個勁兒的拿小眼神兒可憐巴巴的瞧魏寧。

魏寧心一軟,歎道,“好吧,一人一次,輪替著來。”

明湛頓時沒看畫兒的心了,拉著魏寧道,“這些東西,什麼時候瞧都來的及,喲,這都快晌午了,咱們先去用午膳。好不容易今天休沐來著。”

還未等明湛拉著魏寧踏出內室,方青小跑著來回稟,“殿下,福%e4%ba%b2王世子前來求見殿下,正在小客廳裡哭呢。”

福%e4%ba%b2王隻一子一女,因福%e4%ba%b2王不理朝政,這位世子也向來清閒風流,隻是明湛與他真的不大熟,怎麼倒找上門兒了,明湛問,“他有什麼事?”

“福%e4%ba%b2王世子沒跟奴才說,隻是看世子倆眼腫的跟桃子似的,這會兒還在流淚呢,一個勁兒吵吵要見殿下呢。”方青道。

“你先去瞧瞧福%e4%ba%b2王世子吧,怕是有急事。”魏寧道。

正事要緊,明湛還不至於昏聵到因私廢公,便著緊去小客廳見客了。

明湛前腳踏進小廳,福%e4%ba%b2王世子一見他便就撲了過去,他年紀比明湛長、個子也較明湛魁偉,險些把明湛壓到地上去,方青眼疾手快,在明湛身後一拱,身後兩個小內侍跟上來四隻手托一把,明湛方沒丟醜。

“明玉哥,你這是怎麼了?”明湛連聲問。

福%e4%ba%b2王世子鳳明玉,真的是眼如爛桃,見著明湛如同見著救星,抓住明湛的手驚惶的喊,“明湛,你可得救救父王!”

“明玉哥怎麼了,誰對王伯不敬麼?”明湛手上用力,握住鳳明玉的手腕,先將鳳明玉送到一側的座椅上,自己也坐了,輕咳了幾聲問。

鳳明玉眼裡含淚,“明湛,隨駕的幾位大臣回來了,帶回了皇上的手諭。上、上麵,”鳳明玉實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