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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王府是守信守禮之家,當初公主府的小郡君,即便死了,牌位也嫁了過去。我們讓三丫頭生病,哪怕起不來身,鎮南王府若執意娶,又能如何?威脅老爺的人豈肯放過這樣的機會。”

“我進宮去跟皇上請罪吧。皇上看在貴妃和五皇子的麵子上,當留我一條生路。”

“父%e4%ba%b2萬萬不可。”阮鴻雁製止,他心中早有成算,此時也顧不得太多,心一橫道,“依我說,那人在暗處,不求財不求利,看來是要治我阮家於死地。父%e4%ba%b2進宮請罪,皇上%e4%ba%b2自指的婚,要如何跟鎮南王交待?更有甚者,會連累到貴妃和五皇子。以往雖有婚約,可誰知道李家人在是不在?十幾年都沒音信,我們為三妹妹另外擇婿也是應有之意。”

“明日隻管讓三妹妹出嫁,我會給三妹妹押轎。介時如有意外,我隻說不知此事。”阮鴻雁咬了咬牙,“觀鎮南王世子娶牌位一事,此人頗是注重聲名,若有人鬨出來,不僅我們丟臉,鎮南王府也是一大笑話!我猜鎮南王府不會讓人亂來的。再者,這是禦賜的婚事,即便說妹妹先前與李家有%e4%ba%b2,可一無放定,二無信物,隻這一封信,是真是假?經年之物,也做不得準。”

“隻要成了大禮,鎮南王府怎能容人亂說。隻是三妹妹有些艱難,妹妹素來伶俐,又得王妃喜歡,日久見人心。往後有了嫡子,慢慢也就好。”阮鴻雁眉目冷凝道,“介時也可以細查,幕後主使之人。”

阮侯爺尋思良久,半晌才有了決斷,“就這麼辦吧。”

阮夫人仍有些惴惴,“要不要先跟晨思說一聲。”

“母%e4%ba%b2萬萬不可。”阮鴻雁一彈手邊兒的信,越發鎮定的道,“這不過是一封議%e4%ba%b2的事,何必要跟妹妹提。當年敬敏長公主下嫁魏國公前,誰不知道魏國公已與朱家姑娘議%e4%ba%b2,那還是下了小定的。當時不過因並未大婚,先帝瞧中魏國公,一道聖旨頒下,魏朱兩家婚事就此做罷,魏國公乖乖的尚主。母%e4%ba%b2也隻管當做無此事一般,叮囑妹妹出嫁後要事翁姑以孝才好。”

阮夫人被兒子幾句話勸的稍稍有了底,忙拭了淚,阮鴻雁喚人來打了水伺候母%e4%ba%b2重新梳洗,又上了妝洗,阮夫人才提點起精神去應酬,隻是再也沒有往時那般得意氣焰。

阮侯看向兒子,心中有幾分欣慰,“你也出去應酬應酬吧。”

“還是父%e4%ba%b2去吧,那些奴才,我還是再去審一審,說不得有些許線索。”

100、鬨劇

鎮南王世子的二婚也相當的有排場。

明湛從三天前就開始跟著酬客,明日便是正日子,明湛勞累了一天,剛用過晚膳躺在榻上乘涼。清風明月伺候著打扇,夏日已近,明湛素來怕熱,通身就一大褲頭兒。

鳳景南有怪癖,進明湛的院子向來不允彆人通報,身後跟個半老太監李三,神秘兮兮的搞突襲。進屋見明湛衣冠不整,難免搖頭說幾句。

明湛連忙起身,“父王總不叫人通稟,明兒我娶了媳婦兒你再這樣可不好了。”

鳳景南瞪明湛一眼,寬宏大量,“大喜的日子,不與你計較。”

在明月的服侍下套了件薄絲袍子,明湛見好就收的笑道,“為了我的婚事,父王連日忙碌,有事著人喚我一聲,我過去就是了。”

“無妨,給你帶了幾件衣裳來。”鳳景南示意,李三忙將托盤奉到明湛跟前兒,明湛不解,“禮服不是已經送來了麼?”

“這是軟甲,你明天要%e4%ba%b2自去阮家迎%e4%ba%b2,穿在裡麵,小心無大錯。”鳳景南指著介紹道,“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難得的寶貝,我也隻有這三件了。”

明湛拎起一件,摸一摸,怪軟的,細看也不知道是啥材料,明湛忽地擱嘴裡又咬又拽,鳳景南劈手奪下,“臟是不臟?”

明湛咧咧嘴,“怪結實的。我明兒光禮服裡外就有六層,再加三套軟甲,不用刺客,我得先熱暈。”

“那禮服穿外頭的那件就是,裡麵你穿不穿誰知道?”鳳景南道,“平日裡也不笨,如今倒轉不過彎兒了。軟甲彆忘了穿,這是保命的。”

明湛從善如流的點頭,“嗯,我也怕死的很。”

鳳景南無端氣悶,“這句話可以不用說出來。”莫非“怕死”是件很光榮的事兒?沒臉沒皮的小子,到處瞎嚷嚷什麼?

明湛嘿嘿笑了兩聲,文雅的翻譯一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個道理兒子明白。”

這還算句人話,鳳景南悅然點頭,“如此,甚好。”又叮囑明湛幾句,方抬腳離去,明湛送至門口。

鎮南王府地位尊貴,與鎮南王府交好的幾家一大早就都來捧場。

女眷中,明湛的丈母娘敬敏長公主都到了,敬敏長公主與衛王妃交好,自家女兒無福,不過女兒進了鎮南王府的祖墳,這就是正經的姻%e4%ba%b2。

敬敏長公主、泰陽長公主、連被鎮南王府鬨了個沒臉的福昌長公主也露了露臉兒,另外還有嫁在帝都的大公主、二公主,其餘福王妃、二皇子妃、三皇子妃、四皇子妃,其餘國公夫人、侯爺夫人、將軍夫人等滿滿的坐了一堂,再有許多誥命%e4%ba%b2戚坐不開,隻得往偏廳移步,有明義媳婦明廉媳婦招待。

這些貴婦隻一個話題,變著花樣的誇讚明湛有出息,以及阮家姑娘多麼的知書明禮,出身高貴。

倒是正主、新郎倌兒明湛因這些天由早忙到晚,覺都不夠睡,有些起床氣,黑著臉,撅著嘴,不愛搭理人。

範維勸道,“王爺都差人叫兩回了,這一輩子能大婚幾次呢?世子且忍過今日,明日願怎麼歇怎麼歇,還能沒睡覺的時候?”

馮秩附和,明湛氣道,“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知道我多累。”清風一塊濕帕子覆在明湛臉上,明湛差點兒叫出聲,瓦涼瓦涼滴。

齊競直笑,“世子大喜的日子,這隻是在帝都,若回了雲南,說不得還得再擺酒。不然那麼多的臣屬,豈不是連世子的喜酒都喝不上了。”

明湛眼前一黑,直接躺下了,明月拉住明湛的胳膊抱怨,“你們快彆嚇唬世子了。”

“早膳擺上了,世子趕緊吃幾口,外頭來了不少%e4%ba%b2戚朋友,您得露麵兒哪。”

諸人連拉帶勸的伺候明湛用了早膳,便簇擁著明湛去了正廳,鳳景南正在陪著福%e4%ba%b2王說話兒,幾個皇子也到了挺早。明湛笑著行禮,“給父王請安,給王伯請安,見過二皇兄、三皇兄、四皇兄。”還有幾位駙馬,明湛皆稱姑丈,隻有魏國公,明湛叫了聲“嶽父”,叫的魏國公心頭一陣酸,偶那沒福氣的短命女兒哦。

“怎麼這會兒才過來?倒讓長輩等你了。”鳳景南笑著問一句,臉上未有不悅之色。

福%e4%ba%b2王笑道,“大婚前難免失眠的,年輕人麼。我大婚前兒一宿沒睡,第二天倆黑眼圈兒,你那會兒不是還笑話過五哥嘛。”

鳳景南笑,“五哥還記著呢。”

“一看明湛就想起來了。”福%e4%ba%b2王給明湛圓了回來。

明湛彎了彎%e5%94%87角,給福%e4%ba%b2王道謝,又對鳳景南道,“兒子出去跟長輩們行禮。”偏廳還有一幫子人呢。

鳳景南點頭,“很是,去吧。”

明湛再行一禮,禮數周全的退下。

外麵坐著福%e4%ba%b2王世子,永寧侯,承恩侯等人,皆沾%e4%ba%b2帶故,魏寧魏安都來了,魏寧還好身有一等侯爵,魏安卻隻是個五品小官兒,這等級容他送份禮已是恩典,偏他後台夠硬,與鳳景南是實打實的%e4%ba%b2戚,在偏廳搶了個座兒,見了明湛一個勁兒誇,“這身衣裳真俊俏,你生的白淨,穿紅的好看,襯得人喜慶。”

明湛臭美的笑,“我也覺得英武,魏大人,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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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寧笑,“的確英武挺拔。”明湛小時候是個胖子,長大了抽條兒,那些虛肉褪下,倒是骨肉勻亭,有幾分英挺。

明湛瞧一眼永寧侯,笑著喚了聲,“舅舅。”

永寧侯的眼睛從魏安身上移開,魏寧的臉已經是烏去罩頂了,永寧侯臉皮生來厚實,半絲不見尷尬,溫聲道,“世子大喜。父%e4%ba%b2本欲%e4%ba%b2來,皆因年紀大了,近日頗是嗜睡,未能%e4%ba%b2往。”

“外祖父好生保養,待大婚後我與世子妃去給他老人家請安。”明湛笑。

永寧侯代父致謝。

明湛拉著永寧侯到僻靜處兒,“您什麼時候把子堯約出來,願意怎麼瞧怎麼瞧,從裡到外瞧個夠,偏要當著阿寧的麵兒,您存心點他的眼呢。”

永寧侯道,“我看魏大人管的比先魏老侯爺都寬。”

此時人們成婚大多選在傍晚,新娘的嫁妝先一步抬入夫家,皇室的婚儀自有規製,肅穆多於嬉鬨。

明湛的婚禮極是煊赫,擺了裡外上百席,明湛這個新郎倌兒一一敬過,雖入口的多是兌了水的酒,不過,仍是腦袋發暈。還是魏寧細心,喚人取了兩碗醒酒湯遞給明湛喝了。

明湛酸的直皺眉,魏寧淺笑,“今天是世子大喜之日,如今就醉了,耽擱了洞房可就罪過了?”

明湛將碗遞還魏寧,大婚時的禮服繁複,寬袍廣袖,明湛偷偷撚了魏寧掌心一記,魏寧仿若未覺,接過白紋玉盞擱至一旁。

鳳景南道,“去吧,彆耽擱了時辰。”

迎%e4%ba%b2的儀仗浩浩蕩蕩,明湛騎馬在隊伍中間,前後左右都是侍衛隨從,鳳景南對小郡君的事始終心有餘悸,死兒媳他倒是不擔心,給兒子另娶就是。若是明湛但有差錯,可是鎮南王府無法承受的損失。

故此,鳳景南給明湛安排了極為周全的保衛。

明湛聽著有些走調的音樂,不禁問身邊兒的範維,“內務府派的新人吧,調子不大對。”

範維輕聲道,“內務府的樂師不懂武功,安排太多%e4%ba%b2衛又有些打眼。王爺索性沒用內務府的人,這是世子的%e4%ba%b2衛隊,他們哪裡會吹打,現學了半個月,不大熟練。”

怪不得這樣粗糙。明湛勾了勾%e5%94%87角,想起自己身上的三層軟甲,笑道,“就差頂個龜殼在腦袋上了。”

明湛隻是隨口一說,誰知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阮家一行,卻是讓明湛丟了大臉。此事,甚至被記入史冊,千萬年的流傳了下去。

阮家也是世家,雖不比鎮南王府點據了皇城附近的一流地段,也離皇城不遠。換句話說,阮離鎮南王府挺近。

前麵有吹吹打打的樂隊儀仗,阮家人早得了信兒,知道姑爺快到了,急忙進去回稟。

今日阮家也極熱鬨,去鎮南王府賀喜的是清一色的皇戚宗室,阮家則多是朝內重臣,阮侯爺出身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