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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麼?是在一方逍遙為王,還是在帝都為質?

這似乎並不是什麼難題吧!

鳳景南隔著被子拍了拍明湛,伏在他薄薄的耳際,吹一口熱氣,將明湛的耳朵燙出雲霞的色彩,方輕聲道,“臭小子,我還年輕著呢。”

35、訓子

明湛和鳳景南昨日坦誠相對,揭去了那層虛偽的父慈子孝的麵紗,如今相處倒多了幾分坦蕩。

早膳時,鳳景南指了指左首第一位,那裡向來是鳳明禮的位子,今日被明湛占據。鳳明禮臉色稍微有些難看,不過既是父王默許,他也沒膽子發作。

鳳明義瞧了明湛一眼,見明湛麵色從容、好像理應如此似的,鳳明義便也默不作聲的坐在鳳明禮的下首。鳳景南右首第一位自然是明淇,次位是明菲。

明湛既然表現出了嫡子的身份相匹配的手段,那麼便要給他應得的位子。

鳳景南開箸,夾了一隻水晶般的蟹黃包兒放在明湛的碟子裡。明湛安之若素,既未起身誠惶誠恐一臉榮幸的捧著碟碗去接,也未道謝,徑自夾起來,醮上香醋,吃了。

連明淇都多瞧了明湛一眼,心想怎麼就跟著父王休息了一個晚上,明湛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鎮南王府的早餐氣氛詭異,不過誰都不會愚蠢的表現出來。唯有明菲撇了撇嘴,問一句,“四哥,那是大哥的位子。大哥比你年長,理應做父王下首第一位。”

明湛好像根本沒聽到明菲的話,又夾了個包子,繼續吃。

明淇冷笑。這個蠢貨。

鳳景南沒說話,優雅的用餐。

餐廳的安靜讓明菲的臉漸漸脹紅,尷尬無比,緊緊捏著銀筷低下頭去。

與明菲同樣尷尬的便是鳳明禮了,鳳明禮並沒有說話,此刻,說什麼都好像欲蓋彌彰,還不若不說。故此他隻是低下頭安靜的用了一餐,雖然食不知味。

早膳後,鳳景南叫了鳳明禮去書房說話。

鳳景南坐在寬敞的榻上,傝上鋪陳著川錦繡牡丹的褥子,軟而舒適。鳳明禮垂手站在一側,不敢出聲。

鳳景南慢慢的品著一盞茶,半晌才問,“難受嗎?”

鳳明禮直覺的搖頭,他的麵孔有些泛白,不過多年的教養並沒有讓他失態。

鳳景南知他強撐,卻是一語道破,“如果你做不了世子,這還隻是個開始。你會慢慢發現,當初待你熱絡的呼兄喚弟之人人原來與你竟是陌生人。”

鳳景南看向明禮愈加蒼白的臉孔,問道,“他剛來帝都,就已經代表鎮南王府處置明豔的婚事。明禮,為什麼不是你出麵兒?你才是我的長子,住在這鎮南王府,你為何要把這件事交與他?”這裡的他當然是指明湛。

鳳明禮剛要開口解釋,鳳景南卻似根本不願聽,繼續冷聲質問,“如果你本來打算驅使明湛,吩咐明湛出麵處置,今日我也不會讓你難堪。可事實上自始至終,你都是處於被動地位。你是我囑意的世子人選,我讓你來帝都,讓你處理有關鎮南王府的事務,可是你大權旁落,連自己姐姐的婚事都說不上話兒?帝都裡誰是瞎子,遇事你便退,那麼等你想說話時,還有何份量威信!”

“我知道你的性子,最是不願得罪人!可你想想,明豔是你的姐姐,%e4%ba%b2姐姐有事你尚且退避,彆人焉敢望於你!對%e4%ba%b2姐姐尚且袖手,那麼對屬下呢?對朋友呢?”鳳景南厲聲道,“再者,你不願得罪福昌公主,退避三舍。反倒讓比你年小的弟弟出麵得罪人!手足之情如此淡薄,首先,你人品便入了下流!”

鳳明禮臉色漲紅,禁不住鳳景南如此重話,跪在地上哀聲道,“父王這樣講,兒子哪裡當的起。我承認大姐姐的婚事如此波折,是我沒有考慮周全,處置失當。可是,帝都隻有我與明湛,明湛的脾氣父王也知道,一來帝都,誰的麵子都不給,皇祖母都敢衝撞。我,我真是怕了他胡來。後來大姐姐的婚事,他總是先拿主意,若不依他,怕又要做出離譜的事兒來。父王,我能怎麼辦?難道要帝都這麼多人看著我們兄弟不和。”

“你好糊塗!”鳳景南斥道,“你怕他什麼?他在宮裡,手上一個人沒有,事事要指望你相幫,你還怕他!有些人,當得罪時便要得罪!明湛做的事,他有本事做,就要有本事承擔後果!他得罪人,你怕什麼?他隻是他,他是能代表鎮南王府,還是可以代表我?他得罪人,並不是鎮南王府得罪人!他要拿主意,你不理會他,他能怎樣?你這樣事事好性兒,如果有人要搶你%e5%b1%81%e8%82%a1底下的椅子,是不是你還要滿麵含笑的讓出來!”

鳳明禮想到晨間的難堪,忍不住落下淚來。

“今天,不過是一把餐椅你就如此。若有朝一日,世子之位易主,你要如何?”鳳景南冷聲道,“自你啟蒙,我為你請最淵博的先生,十歲開始就在書房伺候,明禮,你們兄弟幾個,唯你如此。我唯有待你如此!”鳳景南望著鳳明禮含淚的眼睛,輕歎一聲,伸手虛扶,“起來說話。”

鳳明禮抽咽著起身,坐在鳳景南身畔,心中的愧疚仿若壓在心口的一塊巨石,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低聲道,“我無能,讓父王失望了。”

鳳景南拍了拍他的脊背,聲音溫和許多,“你要學著遇事自己拿主意,屬下的話,可參考選擇著聽;明湛的話,也是如此。明湛是要一直留在帝都的,你想一想吧,今日你低他一頭,他日你是不是要低他一輩子了!明禮,今日你將帝都的話語權讓於他,有朝一日,明湛必會反客為主,遙控雲南事務!界時,不是藩王,勝似藩王!而你,則成了他放在雲南的傀儡%e4%ba%b2王!”

鳳明禮身子一震,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的父%e4%ba%b2。

鳳景南呷一口茶,似笑非笑,“你覺得我在危言聳聽?”

他了解明湛,一個能在他眼皮底下掩去鋒芒、裝傻充愣的小家夥,夠聰明,看他在帝都的行為,也夠手段。現在,也展露了野心。

可是,鳳景南仍然不會冒然造擇明湛,或許是因為明湛太過膽大不安定,他從內心深處排斥明湛掌權一事。

“明禮,是知道的,我本是庶出的皇子。先前,你皇祖母在先帝時,份位很低,我出生時隻是你皇祖母還隻是坤寧宮偏殿裡的小貴人。那時戾太子尚是太子,深得先帝喜愛。皇子們都在聞道齋念書,太子但有差錯,罰的是伴讀。我若有錯,直接打手板。”鳳景南目光幽遠,帶著幾分譏諷,“倒不是先生偏心,故意打罰我。實在是我根本沒有伴讀。你皇祖母份位低在先帝跟前兒說不上話,魏家那會兒也窮困,無可指望。我啟蒙時竟然無人提伴讀之事,所以我一直沒有伴讀,在聞道齋的時候吃過不少苦頭兒。同是皇子,嫡庶之彆,猶如雲泥。庶子的苦,沒人比我更清楚。所以,我對你們向來一視同仁。你是我的長子,我對你的期望是最高的。我從不覺得庶子比嫡子差,在我心裡,最囑意的人選就是你。”握住鳳明禮修長的略帶薄繭的手,鳳景南沉聲道,“所以,彆讓我失望。明禮,彆讓父%e4%ba%b2失望!”

36、椅子

明湛坐在花園裡的秋千上,看明淇劍若遊龍、殺氣縱橫,身姿俊挺,劍光靈動。

明湛啪啪的鼓掌。

明淇練了一陣,額上微汗,雙頰泛紅,還劍於鞘,走了過去。明湛移出半個秋千藤椅的位子,明淇屈身坐下,擦了擦汗,看向明湛道,“等我再大些,就去帶兵繅匪。”

“你不成婚了?”明湛寫字問道。°思°兔°在°線°閱°讀°

明淇冷笑,“如今瞧見大姐姐這樣,嫁男人有什麼好的?大姐姐還是正經郡主呢,與%e4%ba%b2姑媽家做%e4%ba%b2,那個姓杜的還敢養小老婆!要是趕上我,不一劍過去捅死姓杜的!還容他帶發修行賺個孝順的美名兒!再說,我練這麼多年的武功,難道是為了伺候男人!”

明湛覺得明淇真的被鳳景南培養出成了女權主義者,明淇道,“我先去把雲南的土匪打乾淨了,再考慮大婚的事兒。到時我也不要什麼公府的少爺侯府的公子,隻要個聽話的。叫他往東,不能往西的。”

明湛連連點頭,他真是服了明淇,你乾脆養條狗算了,還嫁什麼男人!

“你這丫頭真是不害臊,什麼話都敢說。”鳳景南笑著從假山後徐步走出,身後跟著眼睛微紅的鳳明禮。

明淇明湛起身見禮,明淇迎上去,笑著挽住鳳景南的手臂,正色道,“父王,我說的是真的。明年過了生辰,你就放我去軍中吧。要不,你給我一隊人馬使喚。我練武這麼多年,莫非就用來打隻兔子射隻野%e9%b8%a1,說出去真是丟父王的臉!”

鳳景南輕點明淇的鼻尖兒,笑道,“行行,淇兒說的話,本王哪兒敢不允?”

明湛的眼睛落在鳳明禮微紅的眼睛上,看來是挨過訓斥了,鳳景南一大早的就給鳳明禮下不來台,罵一頓也合乎情理。不過,鳳明禮臉色不差,想來除了敲打,還指點了鳳明禮一番。

昨晚,明湛不過是剛開了口,鳳景南便將話糊弄了過去,至此再不提帝都人手之事。看來,鳳景南還是要倚重明禮明義。

鳳明禮看他的眼神還有幾分戒備,明湛勾了勾%e5%94%87角,移開眼睛在鳳景南放肆的身上溜了一溜。鳳景南自也留意兩個兒子的反應,一看明湛這副形容便知這小子猜著些什麼。

明湛看向鳳景南,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鳳景南轉而帶著明淇去小校場比劍,明淇喚明湛,“你也來,我看看你騎射有長進沒?”

明禮自然一道跟了過去。

試了一巡弓箭後,鳳景南越發認為自己的決定沒錯,明禮也是自幼練習,如今雖還是少年,已有些玉樹臨風的意思,隨便一擺,那姿勢硬是優雅好看,關鍵人家手裡有幾分真功夫,算是個有內涵的花瓶兒。

明湛僥幸沒%e8%84%b1靶,明淇好一番誇獎,“長進了這許多,可見宮裡的師傅的確好。”

以前在雲南,衛王妃什麼都由著他,明湛的騎射向來的兩日有三日無的,彆說正中靶心,%e8%84%b1靶的時候不知有多少。如今在宮裡,每天下午都要去校場跟著師傅練習,縱是明湛這樣兒的,都練的有些模樣了。

當然不能跟明淇明禮相比。

明淇%e4%ba%b2自下場教明湛怎樣瞄準怎樣發力,對明湛道,“隻管多練,這東西,不過是練個手熟。有了手感,便百發百中了。”隨手一引弓,箭矢流星般追去,一隻落在樹梢兒上的麻雀應聲掉在地上。

明淇連發十箭,箭箭皆中,指使著小廝們撿了,吩咐道,“送廚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