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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列擺設、古董字畫、一應用具,%e5%b1%81都沒有?你們是準備讓鎮南王%e4%ba%b2自把家用送到內務府,你們才肯送去,是不是!”

“臣不敢,萬歲,臣不敢。”內務府總管陳延叩頭如搗蒜,喊冤道,“萬歲,臣已遵貴妃口諭都備好了,隻是沒有旨意,臣也不敢私下送去。”

“好!好個貴妃!”鳳景乾“呯”的一拍書案,手邊兒立著的描金繪彩的小茶盅鐺啷一聲倒要案上,滾了幾滾,啪的掉在了地上,粉身碎骨。鳳景乾冷聲道,“按嫡皇子例,把你們備的東西送去。若朕再看到有半分不妥帖之處,朕要你的腦袋!”

內務府總管%e5%b1%81滾尿流的滾了。

如果鳳景乾沒有看到那方麒麟鎮紙,也沒這樣火大。沒有人比他再懂得貧微的難處,身在皇家,微賤起來比外麵的貧民尚且不如。他為什麼要爭上遊、爭帝位,少說道那種為國為民的%e5%b1%81話,他就是為了讓母%e4%ba%b2和弟弟過上好日子,再不能讓人小瞧。

為什麼他如今做了皇帝,反倒讓弟弟的兒子受到這樣的怠慢?

政治是政治,形勢是形勢,彆說他與鳳景南關係融洽,就是真有一天翻臉,明湛該生該死,也不能由一群下作的奴才欺辱作賤!

鳳景乾直接殺到宜德宮質問魏貴妃,劈手一記耳光,牡丹花瞬間凋落,鳳景乾怒道,“你跟天借膽!敢克扣明湛!幸而你不是皇後,不然朕的皇子們焉有活路!你既無德無才,焉配打理後宮!從今日起,你就好好的給朕在宜德宮念佛,沒朕的旨意,不準妄出宮門一步!”

魏貴妃被罵懵了,跪在地上緊緊抓住鳳景乾的龍袍,臉上一個浮腫的巴掌印,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仰頭泣道,“皇上,皇上,臣妾伺候皇上這麼多年。臣妾是什麼樣人,難道皇上不知道嗎?臣妾哪裡敢克扣明湛,他的例都是比照皇子來的,臣妾真的沒有,皇上!”

“膳房的總管已經被朕處置了。”鳳景乾俯視著這個嬌豔的女人,心中沒有半分憐惜,冷冷道,“朕就是看在你服侍了朕一場,給朕生了皇子。你不要臉,明瀾還得要臉呢。所以,朕留著你的尊號,好自為之吧。”

“皇上,皇上,皇上焉知不是有人胡亂攀咬,臣妾真的冤枉哪,皇上!”魏貴妃撕心裂肺的哭喊。

鳳景乾對這種話聽的都不願意再聽了,抽身要走,就聽太後駕到。

魏太後見魏貴妃臉上紅腫,哭的不成樣子,妝容儘毀,鳳景乾又是怒不可遏的模樣,魏太後忙道,“皇帝,這是怎麼了?鬨得我慈寧宮都聽見了?有話好好說,你也彆太生氣,龍體要緊。魏妃有不對的,該打打訪罰罰,彆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呀。”

鳳景乾道,“太後來的正好,那就問問魏妃,她是怎麼管的後宮,明湛院子裡的用度都到哪兒去了?”說到此處,鳳景乾又想到那隻玉麒麟,怒吼道,“那是朕的%e4%ba%b2侄子,皇%e4%ba%b2貴胄,幸虧明湛從家裡帶了被褥來,不然就要睡地上去了!你擬的用度清單呢?內務府早備好東西,為何不叫送去!你管的哪門子後宮!你配不配得上貴妃的名號!”

魏貴妃渾身顫唞,哆嗦成一團,“臣,臣妾,臣妾是想著先請示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有意的……”她見皇帝並沒有賞賜石榴院,隻是想落井下石的給明湛一個下馬威,並不是真要克扣於他。哪裡曉得事情竟然鬨的這樣大,引來鳳景乾雷霆之怒。

“請示朕?嗬,請示朕?”鳳景乾自嘲冷笑,“主子犯錯,奴才受過。馮誠,傳朕旨意,將宜德宮的一等宮女、二等宮女、太監總管全部杖斃!餘者賜啞藥,打入辛者庫!命內務府再挑好的給魏貴妃使!阮貴妃失察,罰貴妃俸一年,收回皇後鳳印。著德妃、華妃、恪妃、賢妃,共同理事。今日之事,再有人提半個字,朕要他九族!”

魏太後給兒子的怒火嚇到了,此時也顧不得魏貴妃,好言勸道,“皇帝,咱們回去吧,彆為這些奴才氣壞了身子。處置了也就算了。”

鳳景乾將心裡的火都撒到了彆人頭上,心裡的確舒暢許多,在慈寧宮裡喝了兩碗熱茶,方道,“這幫子奴才最可恨,瞧著明湛年紀小,就怠慢他。景南就這一個嫡子,真有個好歹,朕無顏見景南和衛王妃,母後也要一場傷心。他院裡的奴才到底不是宮裡出來的,忠心是有,行事欠妥,朕派了一個大宮女一個管事太監到他院裡服侍。”

“皇帝處置的甚妥。”太後低眉瞧著手上精致的琺琅指套,溫聲道,“當初哀家把櫻兒給他也是這個用意,不知道他如何想的,不肯收。哀家隻好作罷,看來如今他方知了好歹。”

鳳景乾出了慈寧宮,又去石榴院看了一回明湛,明湛已經醒了,喝過藥。伯侄倆秉退外人,在屋裡說了半天話,反正最後是前嫌儘棄,鳳景乾還特許石榴院置了小廚房,補品跟不要錢似的賞給明湛。

魏太後卻失眠了,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起末。魏貴妃自然行事欠妥,明湛暈的也太是時候了,以皇帝的精明怎能覺不出蹊蹺。那明湛是用什麼法子挑撥的鳳景乾肝火大怒的?

或者,皇帝兒子有意要壓一壓魏家?

不,看皇帝如此震怒,像真氣著了。

魏太後抽絲剝繭仍是一團亂麻,想到侄女在宜德宮受苦,又是一陣心疼,這樣胡思亂想著,直到天色泛白,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12、痛快

鳳明湛是個危險品。

這是皇宮中所有人的共識。

進宮三天便將後宮攪了個天翻地覆,兩位貴妃慘遭訓斥,後宮權利重新洗牌。

而鳳明湛卻得到無限的好處,那些讓人眼紅的賞賜啊!皇帝%e4%ba%b2賜的內侍宮人,縱使再有人想生事,也要重新掂量掂量了。

宮廷裡的人最是眼明心快,鳳景乾一表態,諸人紛紛送禮上門問候,鳳時湛很是發了筆小財。

明豔在慈寧宮,更是請了魏太後旨意每日過來探望,還%e4%ba%b2自動手給明湛做了幾道爽口小菜,吩咐清風明月每日燉了燕窩給明湛補身子。

明湛悠閒的靠在床上,端著一盅銀耳蓮子羹,用銀匙細細的攪著。如今總能安心的住下來了,該給的下馬威給了,該給的麵子也給了,該表的態也表了,該來的人也來了,隻剩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了。

鳳景乾對魏家是忌憚的,否則不會在魏太後宮中兩次為明湛圓場。

鳳明禮與鳳明瀾的交好肯定讓鳳景乾感到了威脅,一個是鎮南王府的長子,一個是實際的皇長子,這兩人就算什麼都不乾,隻在朝中一站便有無數投機者蜂擁而來。

他不能讓鳳明禮太順,鳳明禮太順,他就不會很順,連同鎮南王妃的衛王妃也會尷尬。

那件麒麟鎮紙的確是他硬從鳳景南書房裡要出來的,他初時隻見這鎮紙色澤油潤,像是被經常握在手裡把玩的,初時他隻是盯著看了幾眼,當時鳳景南便笑道,“這是你皇伯父送我生辰禮,我用了多年,可不能給你。”

本來明湛沒打算要,聽鳳景南這樣說,豈有不要的道理。

鳳景南原本不願給,明湛舍了老臉,撒一場潑兒才弄到手,今日便派上了大用場。

所有的人都覺得他好欺時,他偏要露出鋒利的牙齒。

所有人都以為事成定局時,他就要吹皺一池春水。

至於鳳景南會如何想,對不住,老子現在都混到人質這份兒上了,管不了太多,老子得先自個兒開心,至於他那藩王%e4%ba%b2爹,且自求多福吧。

事到此處,明湛終於痛快了。

雖然他的痛快是建立在許多人不痛快的基礎上,甚至填進去幾十條人命,也隻得自己寬心:有誰是真正的無辜呢?

那兩個天天往石榴院送飯的小太監,他哪次少了賞,還是缺了禮數,結果飯始終是冷的。

在這宮裡,連人心都是冷的。

誰生?誰死?且看各自手段,且安各自天命吧!

鳳景乾也挺痛快。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他尚未到不惑之年,自中間陳皇後病逝,朝廷便就立後的問題展開了拉劇戰。魏貴妃出身太後家族,阮貴妃出身靖承侯府,皆育有皇子。

與其說爭後位,倒不如說在爭嫡皇子之位。

嫡皇子就意味著皇儲,若是鳳景乾得個急病,咣當死了。如若未立儲君,那麼七成以前的可能性是嫡皇子繼位。

鳳景乾厭惡有人打自己皇位的主意,兒子們年紀尚小,他還想多看看,再仔細看看。

朝臣們卻都已急成了烏眼%e9%b8%a1,成日掐了這個掐那個,後宮也是烏煙瘴氣,難個消停。

這次借此機會,發落了魏妃,訓斥了阮妃,耳根子終於清靜了。

怎一個痛快了得。

除了鳳明瀾,皇子們也都很痛快。

對鳳明祥來說,母族低微的他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鳳明瀾,不過若鳳明瀾有個閃失,他在皇子中便是頭一個了。嗬嗬,為了鳳明瀾的臭運氣,鳳明祥中午多吃了半碗飯。

鳳明瑞在思量自己是不是給明湛利用了,怎麼就那樣巧,偏趕在鳳明瀾納側的那日?偏趕在校場隻有他倆的時候?如果那一日他不在場呢?

是了,鳳明瀾納側,根本沒請明湛。就算他不去校場,明湛身子不適,他院裡的人都是鎮南王府帶來的,若以不知宮中規矩為名找他幫忙,他也會幫。

他不討魏太後的喜歡,那麼,隻要明湛的人請他幫忙請禦醫,他還是會捅到父皇那裡去。

雖然鳳明瑞覺著自己給明湛算計了,甚至因為背那個胖子,害得自己腰酸了半夜,不過能看到魏家倒黴,他也挺痛快的。

五皇子鳳明禇不大痛快,從二哥那裡吃了頓喜酒,逛了一逛帝都,回宮發現%e4%ba%b2娘被%e4%ba%b2爹罰了,怎會好過?

阮貴妃卻是一臉恬淡,笑道,“是母%e4%ba%b2做事欠考慮,”摸了摸兒子的小臉兒,阮貴妃柔聲道,“你鎮南王叔家的明湛哥哥病了,禇兒代母%e4%ba%b2去瞧瞧你明湛哥哥好不好?”

阮貴妃淺笑,雖然她被罰俸,然後失去打理宮務的權利,不過有什麼關係呢?魏貴妃比她更慘,可是依太後的性子,不會讓自己的侄女沉寂太久的。有魏太後在一日,魏貴妃倒不會真正失勢,那麼當魏貴妃重新出現的那天,後宮的天秤不再平穩,皇上總需要一個同樣份量的人壓製住魏貴妃。

到時,舍她其誰呢?

可是,魏貴妃有今日失德之事,那麼,彼時,誰在皇上心中的份量更重些呢?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魏太後已經老了啊。

阮貴妃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