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便出手,便讓蕭原喜將這個東西交給他。
可是,真的該放過嗎?
秦朔迷茫了。
這些年來,秦朔在夢中總是會夢見,六歲的時候迷路的他,無意走到了母%e4%ba%b2宮殿的附近。便瞧瞧的朝著母%e4%ba%b2住的地方靠近,他想給母%e4%ba%b2一個驚喜。
隻是,那個總是在他麵前微笑的母%e4%ba%b2,此時發絲淩亂,坐在床上低聲抽泣,臉上掛滿了淚珠。
這樣的母%e4%ba%b2,他是第一次見到。
原來,母%e4%ba%b2也有這個時候,母%e4%ba%b2也會悲傷,母%e4%ba%b2也會覺得疼痛。
秦朔在那一刻,心像是被人拿掉了,疼的他連呼吸都是吃力的。
他恨不得自己馬上長大,有能力去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他恨這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後來,她才知道,安家女兒被升為妃。和安妃一個宮的貴人。便仗著和安妃來往密切,過來狠狠的羞辱了母妃。
母%e4%ba%b2貴為妃子,卻被一個貴人羞辱的抬不起頭來。
這宮裡沒有恩寵的女子。便像是一個可憐蟲一般,永遠的被人欺負。
從此,他恨上那個貴人,也恨上了安妃。
唯一出乎他意料的是,安貴妃太受寵了,昔日那個欺負他母%e4%ba%b2的貴人已經死在冷宮之中,而安妃依舊在。她從安妃變成了安貴妃。後來又變成了皇貴妃,她一路平步青雲。卻讓秦朔更恨了。
母妃承受的疼痛,他想讓這些人都全部嘗嘗。所以這些年來,他下手的時候,從不會心軟。
心軟和猶豫。便不能保護身邊的人。
秦鶴對他而言,不是很大的威脅。安家這些年來沒有任何兵力在手,雖是書香門第,卻也是一群沒有膽識的家夥。他們能做的,就是安守本分。這也為何多疑的父%e4%ba%b2,會相信安家人的原因。
沒有野心,不會壞了規矩。
秦朔揉了揉眉心,才對身後的人道,“回府。”
此時的他心裡有答案。
秦朔走後。杜若才進門通傳,“夫人,四皇子走了。”
夏阮抬起頭來。目光落在院外的茶花上,“他還見了誰?”
“見過侯爺。”杜若老實的回答,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剛四皇子在府裡走動,似乎……遇見十三小姐了。”
夏阮有些詫異,半響後才道。“我知道了。”
夏阮承認,自己不是一個天生有善心的人。
這次幫秦朔。也是她在投石問路。
前世的秦朔登記之後,依舊不太相信丈夫。在秦朔的眼裡,似乎根本沒有可以信任的人。連李家這樣的功臣,有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
秦朔執政如何她不知曉,她唯一知道的便是,秦朔比建廣帝的疑心還重。
對於這樣的人,有些棘手。
在四皇子接近蕭原喜的時候,夏阮多少還是有些擔心,四皇子會接近蕭原喜,是因為丈夫的關係。可是久了,她發現四皇子看著蕭原喜的時候,眼裡總是帶著笑意。那種笑,不像是勉強裝出來的,而是因為真的喜歡,所以才會心滿意足。
秦朔看蕭原喜的深情,像極了從前蕭九看著她。
私下,夏阮也問過蕭原喜,對秦朔有什麼感覺。
蕭原喜顯然對感情懵懵懂懂,她隻是想了想才道,“三嫂,我和他說話,覺得舒服,也覺得安心。”
短短的幾句話,便將蕭原喜的心表露了出來。
夏阮知道,她是阻止不住了。
蕭家人,都是死心眼。
但是蕭原喜是她疼愛的孩子,若是蕭原喜和秦朔在一起,蕭原喜受傷可怎麼辦?夏阮想了許久,才想出這樣的辦法。
蕭原喜喜歡私下送一些刺繡的東西給秦朔,她送這些東西沒有彆的含義,是因為她認為自己能拿的出手的,隻有刺繡。所以,才會送秦朔這些東西。
但是秦朔和夏阮卻明白,這些分明都是定情的。
蕭九也略知這些消息,蕭九不願意多管,她自然也裝作沒有看見。
蕭原喜這次送秦朔的荷包裡放了和她一起挑選的紅豆,蕭原喜喜歡朱紅色,便裝在了荷包之內。
夏阮不知,蕭原喜是否明白,這紅豆的含義。
不過,蕭原喜知道不知道已經沒有什麼關係,隻要秦朔知道便好。
夏阮如今做的試探,便是想好秦朔的心到底冷硬到了什麼程度。若是秦朔這次不顧一切為了一時私心依舊要誅殺秦鶴,那麼她便會勸丈夫做好後手,也不會考慮將蕭原喜夏家給秦朔。
若是秦朔沒有對秦鶴動手,那麼便說明,他也不是是非不分。
這樣的秦朔,才是她和蕭九可以信任的人。
這樣的秦朔,才是蕭原喜的良人。
畢竟,一國之君,不止是需要果敢,還需要一些對%e4%ba%b2近的人仁心。
☆、462:交易成功
秦朔幼年,瞧著父皇坐在龍椅上,主宰天下人的生死。
那時,他便想。
終有一日,他會代替父%e4%ba%b2,站在那裡。
他不想被人主宰生死,所以便要主宰他人的生死。
這些年,他從未害怕過這條路的艱辛。
左右成功和失敗,不過是晚亡和早卒。
成功了,他便衛冕為王,百年後變為塵土。
失敗了,他便提前入了地獄。
爭權奪利向來如此,成王敗寇。
這不是亂世,周圍卻依舊是刀山火海。他是大秦皇室的皇子,從出生開始便知道他的道路和尋常人,是不一樣的。
秦朔眯了眼睛,將手裡的公文放下後,打量著馬車外的一切。
他,或許可以試試……
彼時,皇貴妃瞧著手中的信,身子微微顫唞。
父%e4%ba%b2,居然是這樣想的。
皇貴妃眼裡噙著淚,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的父%e4%ba%b2告訴她,若是真的沒有辦法,安家人就是賠上全族人的性命,也會將秦鶴安全的送出京城。隻是,來日皇貴妃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見到秦鶴了。因為以後,秦鶴會隱姓埋名,沒有人知道他曾是大秦的七皇子,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大秦最受寵的妃子的孩子……
生死再也不能想見,以後形同陌路。
皇貴妃想起秦鶴的容顏,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不知。該怎麼辦。
秦朔和她說過話,秦朔的意思,她都聽進去了。秦朔不喜歡被威脅。而秦鶴的存在對秦朔來說,便是莫大的威脅。秦朔如今雖然沒有得勢,但是六皇子秦賢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建廣帝和秦賢疏遠了不少。
若不是那些道士都是秦賢送上來的,建廣帝恨不得連秦賢的容顏都不要瞧見。
皇貴妃知道,這三位皇子中,最後能站在那個位子的。不是她的兒子,也不是六皇子……而是這個看似軟弱的秦朔。
“朱嬤嬤……”皇貴妃想了一會。才喚了朱嬤嬤進屋,問道,“本宮讓你取的東西,你取回來了嗎?”
朱嬤嬤聽了之後。嚇的跪在了地上,“皇貴妃,你要三思啊……你若是這樣做,便是斷了你和七皇子的母子之情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又有那個孩子會想到,自己的來日會葬送在母%e4%ba%b2的手中。
這種愛,雖是為保他活下去。
可是這樣的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彆。
皇貴妃此時眼裡一片血紅,她何嘗不知這些,“朱嬤嬤。本宮不能自私。安家全部人保護鶴兒一個人,本宮……你也知,本宮的父母年紀大了。尤其是母%e4%ba%b2。這幾天她%e8%85%bf腳不便,更是不能多走動。本宮不能自私的讓他們,因為保護本宮的孩子,就全部葬送在本宮的手裡。”
“鶴兒是本宮的命,可他們的性命,也是命啊。”皇貴妃嗓音哽咽。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讓自己哭出來。“本宮,隻有對不起鶴兒了。而且這樣做,本宮或許還能護住他一命。”
她來宮裡,這些年唯一支持自己活下去的念頭,便是保護安家所有人。
她是軟弱無能的閨閣女子,能保護安家人的法子,隻有做好建廣帝身邊受寵的妃子。這些年來,她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可是再多的委屈,都不能讓她倒下。直到腹中的孩子小產後,她更是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便是保護好安家。
而安家的人,也從未讓她失望。
她隻是提起過秦鶴,父%e4%ba%b2便看透了她的心思。
在信函中,還放了一些方糖。
她小的時候不喜吃辣和苦的東西,唯獨對這方糖情有獨鐘。母%e4%ba%b2怕她長壞了牙,一直不敢給她吃太甜膩的東西,可是太清淡的東西,她吃著又覺得沒胃口。後來,父%e4%ba%b2便陪母%e4%ba%b2一起用膳,在母%e4%ba%b2出去備飯後茶點的時候,父%e4%ba%b2便從袖口裡將方糖拿出來放在她的麵前。
“阿梅吃。”父%e4%ba%b2笑的慈祥,一點也不介意自己辛苦。
那個時候她看著父%e4%ba%b2手中,因為被藏久了,而微融的方糖,甜甜地笑了。
她和父%e4%ba%b2以為他們隱瞞的很好,直到很久之後,她才知道母%e4%ba%b2在飯後會離開,是為了給他們父女獨處的機會。
父母,都那麼疼她。
總是笑著喊她,“阿梅,阿梅。”
皇貴妃想,為了父母的笑容,她就算死在宮中,也是沒有半分後悔的。
朱嬤嬤此時軟癱了身子,哭泣不已。
皇貴妃這樣做,或許會讓七皇子死都不願意再見她。
但是朱嬤嬤沒有阻止,她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秦朔要斷秦鶴的子孫,不要秦鶴的性命。而秦賢是想要秦鶴的性命,更想讓安家所有人陪葬。唯有秦朔這一條路可走,但是這條路上,卻鋪滿了毒刺。
朱嬤嬤沒有說話,隻是在皇貴妃說出,去吧二字後,回屋拿了東西給皇貴妃。
明日,便要見濁妃。
皇貴妃應了,卻沒抱什麼希望。
在宮中的日子,每一日都無比的漫長。
隻是一日,皇貴妃覺得像是過了一年。
去禦花園前,皇貴妃囑咐朱嬤嬤,“告訴%e4%b9%b3娘,讓七皇子睡在本宮的殿內,等本宮回來。”
朱嬤嬤撇過頭去回答,“是。”
禦花園內永遠都盛開著繁花,無論是什麼季節,這裡的花都開的十分的奪目。就像這宮中,來來去去的美人,讓人挑的花了眼。
皇貴妃站在禦花園內許久,也沒有等到濁妃。
朱嬤嬤勸皇貴妃坐下,皇貴妃隻是搖頭。她不覺得累,隻有站著,她才感覺到。自己似乎還是活著。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