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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福妻 總小悟 4113 字 2個月前

說什麼呢?”

朱砂微笑,一雙好看的眼睛,笑起來跟月牙似的,“三小姐是聰明人,又何必問我這些呢?這幾日款待不周。未能讓人做可口的飯菜給三小姐。所以,我在這裡先賠禮了。昨日,我特意找了京城裡出了名的廚娘來做菜肴。不知道三小姐可曾滿意?”

朱砂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手裡的瓷瓶。

他這個樣子,像是無視了身邊的夏阮一樣。

而這個時候阿布從外麵走了進來,小丫頭將手裡的茶盞放在夏阮麵前,又送了一些糕點進來。最後,才將湯藥放在了朱砂麵前。

阿布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朱砂。她看著朱砂的樣子,就彷佛看到了神明一樣。

朱砂也留意到了阿布的眼神。於是從碟子裡拿了果脯給阿布,笑的溫和,“不要告訴你阿娘,知道了嗎?”

阿布聽了之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她笑的開心,露出了還未長齊的牙齒。

她接過朱砂遞過來的果脯,在朱砂的額頭上輕輕一%e5%90%bb,便跑了出去。

出去之前,阿布還不忘將大門關上。

大門關上之後,屋子裡的光線,比剛才暗了一些。

而朱砂的笑容,在阿布轉身離開之後,也慢慢的消失了。

夏阮沒有動眼前的茶水,隻是淡淡地說,“昨日的飯菜很好,很可口。”

朱砂捧起湯藥的碗,因為離的很近,夏阮聞著湯藥的味道,似乎和她平日裡吃的藥的味道,極其的不相似。

朱砂手中的藥,帶著一股濃重的腥味。

那一碗烏黑的藥,讓她有些作嘔。

朱砂留意到夏阮的眼神,莞爾道,“長安侯夫人也想喝這樣的藥嗎?的確是很補的。”

“這是什麼藥?”夏阮見朱砂願意說,知道朱砂的心情不錯,便問了下去。

朱砂隻要心情好,而這個問題又是無關緊要的,朱砂便會一字不錯的告訴外人。

但是若是朱砂的心情差,她怕是不能再離開這件屋子。

從前,她為了和朱砂在生意上合作,特意琢磨了朱砂的性子。才發現,其實朱砂的骨子裡,是個隨性的人。

隨性對人好,隨性殺人作惡。

朱砂的%e5%94%87角浮起一絲幅度,“古書上說,用人的血做藥引,這藥便能治百病。起初,我還有些不相信,不過現在我還活著,就是依靠這些藥。三小姐,你知道嗎?”

朱砂說著,便將%e8%83%b8口的衣服拉扯開一些。

夏阮還未來得及挪開視線,便瞧見了朱砂%e8%83%b8口那深入骨髓的刀傷疤痕。

那個用刀之人,一定是恨不得殺了朱砂。

隻是刀依舊偏了一些,不然朱砂必死無疑。

“這是長安侯送給我的。”朱砂說的輕鬆,似乎不將這些刀傷放在眼裡,“因為從前,我也在他這個位子上,留了一樣重的傷痕。隻是他命大,活下來了。不過,我命也不小……現在還能活著。”

朱砂的話,讓夏阮瞪圓了雙眼。

蕭九%e8%83%b8口的傷痕,她是%e4%ba%b2眼看過的。

但是因為蕭九瞞住的日子太久,而傷痕又被處理過,所以看起來沒有昔日那麼猙獰。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傷差點要了蕭九的性命。

正文 378:朱砂的過去(1)

朱砂的嗓音極輕,沒有絲毫的怒氣。

他將衣襟整理好後,挑眉看著眼前的夏阮,“長安侯肯定沒告訴你,他差點死在洛城了,就差那麼一點……就死在我的手裡,再也不能和你相見。”

說完之後,朱砂便笑了起來。

他笑的漫不經心,卻讓夏阮暗暗的抽了一口氣。

昔日,她發現蕭九%e8%83%b8口的傷痕的時候,蕭九隻是淡淡地說,“小傷,不礙事的。”

蕭九說的十分認真,而且臉色也沒有異常,她便真的沒有多在意。

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傷口在心前,昔日那種刺骨入心的疼痛,會是如何的劇烈。

她心疼丈夫,不想讓丈夫的身上再有彆的傷痕。

蕭九笑著和她保證,以後不會再出事了。

因為他有她了,他得對她負責,要陪她走過一輩子。

夏阮想起那猙獰的傷口,心裡微微一怔。

難怪朱砂和她說,蕭九差點死在洛城。

差一點——

“因為六皇子嗎?”夏阮看著朱砂,眼神裡露出一絲絕望,“你想扶持六皇子登基?所以,你想殺了那些妨礙六皇子的人。”

朱砂將手裡的湯藥喝下,他整個人的神色,比剛才多了一分戾氣,“是。”

他沒有否決夏阮的話,而是將身子往後傾了一些,又說,“也不是。”

朱砂說的很認真。但是他的回答,卻等於沒有回答。

夏阮垂眸,手緊緊的攥住了衣袂。“昨日的飯菜很美味,比安貴妃小廚房裡的菜都美味。朱砂公子,你當真是費心了。”

朱砂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將藥碗狠狠的丟在了地上。

藥碗落地之後發出清脆的聲音,隻是這樣做似乎還不能讓朱砂泄憤,他瞪圓了雙眼怒視夏阮。

彷佛剛才夏阮的話,說到了他最痛的地方。

朱砂看著夏阮微微隆起的小腹。冷冷的笑了笑,“是啊。薑嬤嬤是什麼樣的人,其實你應該是最清楚的。長安侯夫人,安貴妃有沒有告訴你,從前在宮中小廚房裡菜肴和糕點做的最好的地方。便是昔日長君公主的宮中嗎?”

薑嬤嬤在送菜肴進屋的時候,便知道夏阮已經認出了她。

薑嬤嬤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在這裡見到夏阮。

當初走錯了路,走到長君公主昔日宮殿的人,居然是夏阮。

她以為隻是一個剛進宮的妃嬪。

薑嬤嬤不動聲色的從屋子裡退了出來,但是她的情緒卻怎麼也不能平複下來。

夏阮,還會記得她嗎?

薑嬤嬤將這些事情告訴了朱砂,朱砂聽完之後,隻是揮手讓薑嬤嬤下去休息。

朱砂知道。夏阮記得。

夏阮是個極其有商人天賦的人,她見過的人隻要一麵,便能清楚的記在她的腦海裡。朱砂認為夏阮也是聰明的。所以朱砂怎麼也沒想到,夏阮居然會和她說起薑嬤嬤的事情。

他不想觸碰過去的記憶,可是夏阮偏偏要讓他記得。

朱砂神色有些猙獰,“薑嬤嬤從前在宮中,叫桃紅,薑桃紅。”

夏阮頓悟朱砂嘴裡的話。卻神色不改。

但是她的內心,卻早已不能平複下來。

薑桃紅。這個名字她已經在安貴妃的嘴裡,聽過許多次。

長君公主身邊有兩個聰明伶俐的宮女,一個和長君公主一起被燒死在那場大火之中,另一個雖然活著,但是失去了理智。

從大火裡活著的那個宮女,便叫薑桃紅。

安貴妃特意囑咐夏阮,不要再去接近那片廢墟,因為太後念在桃紅跟在長君公主身邊多年,沒有將她趕出宮。而是找了間離長君公主昔日寢殿不遠小屋子,讓桃紅住了下來。

這一住,便是許多年。

安貴妃說,太後是愧疚長君公主的。││思││兔││在││線││閱││讀││

當時安貴妃沒有說的太明白,所以夏阮一直疑惑這件事情。

太後為何會對不起長君公主,那個瘋掉的桃紅姑娘,現在還在那個地方嗎?

二十多年來,她是怎麼度過這樣的日子的。

夏阮想到這些,啞然失笑,“你果然認識長君公主。”

“對,我認識,我跟她生活了好多年,好多年。”朱砂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他的臉色蒼白的厲害,“大秦的皇室們都以為她死了,其實她沒死,活的好好的。你看見這個小院子了吧,是她從前居住的地方,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她%e4%ba%b2手栽培的。隻是,可惜啊……再美的地方,也留不住她這個人,她最後去了西域,最後死了也不能再回大秦的國土。”

朱砂的話,讓夏阮恍然大悟。

她剛進園子的時候,發現園子裡布置的極好,景色優美的像是畫中的所繪的仙境。

隻是,她更覺得這裡像是女子居住的地方。

當時她也隻是這樣想過,卻沒想到,這裡曾經是長君公主的住所。

那位被皇室稱作死在大火裡的公主,居然從那場大火裡逃了出來……

“那個蠢女人,以為她從大火裡逃出來,舍棄了公主的位子,就會得到真的愛情。”朱砂像是在想很遠的事情一樣,“可是,一個女子若是沒了容貌和地位,那麼她還有什麼資格得到愛情呢?”

長君公主愛上了一位西域人,先帝自然不同意這件事情,最後便不了了之。

但是,這件事情結束沒多久,長君公主的寢殿便走水,長君公主和幾位侍女被燒死在寢殿之中。

先帝趕到的時候,隻看到了幾具被燒的麵目全非的屍體。

最後。太醫們從燒焦的屍體上發現了長君公主所戴的簪子,最後確定了長君公主的身份。

先帝為此大病了一場,沒過多久便歿了。

這些是夏阮知道的一切。但是現在朱砂說長君公主從宮中走了出來,還在這裡生活了很久,最後去西域找當初愛上的那位男子。甚至……朱砂還和長君公主在一起生活了很久。

夏阮抬起頭,錯愕的看著朱砂,“你的她的孩子?”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猜測的事情。

之前,她想過長君公主和朱砂的關係,卻怎麼也沒想到過。朱砂會是長君公主的孩子。

這樣的猜測,連夏阮自己都嚇到了。

她將手放在自己的%e8%83%b8口上。若是朱砂真的是長君公主的孩子,那麼朱砂所做的一切,便能說的通了。

朱砂坐在了離夏阮不遠的軟榻上,他的眉目微皺。“我是她的孩子?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因為,我的身體內沒她的血脈,但是我又是她%e4%ba%b2手養大的。她養大我,也恨我,時時刻刻恨不得殺了我,卻又不得不讓我活著。我若是死了,她便再也不能見到那個人了……”

朱砂說的平淡無奇的話,卻驚的夏阮再也不能鎮定下來。

長君公主喜歡的男子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能樣長君公主這樣人,將心裡的尊嚴徹底的放下,來幫他養孩子。

而且。一養就是這麼多年。

每一日,該是如何的疼痛。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如此的放不下。

會恨吧?

應該會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