誣陷夏阮。
南亭站在一邊,看著蕭九的神色,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他從未看過那樣的蕭九,眼裡的神色都是冷了,連最後臉上的偽裝都懶得繼續了。
“娘,你彆怕。”蕭九將林姨太太的手指從身上扒了下來,他淡淡道。“娘,爹當年死的時候,便囑咐我。讓我送你回林家。那個時候,小安和小喜都還小,我送你回去,怕是你也會舍不得他們。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沒有做一個好兒子,沒有遵從爹的吩咐。娘,我娶阿阮的時候。我還特意和你說過,我喜歡她。我不能沒她。但是你都不願意將我說的話放在心上。等阿阮回來,我便和她一起,將你送回林家。”
蕭九說這些話的時候,嗓音冷的像冰霜。
林姨太太瞪大了雙眼。她擺動雙手,掙紮的厲害,“我不回去,我不能回去。”
“娘,你要回去的。”蕭九站穩了身子,看著地上的林姨太太,“院子裡的那些竹子,我都會讓人給你運回林家。這些年來,娘你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可曾想過父%e4%ba%b2?難道,你就不覺得愧疚他嗎?”
話音剛落,林姨太太一臉慘白。
她整個人哭的厲害。像是著了魔一樣。
南亭雖然聽不懂他們之間在說什麼,但是南亭看的出來,蕭九轉身的步子,有些虛浮。
他是傷心了……
得用多大的力氣,才能將這些話說出來。
蕭九說這些話的時候,不止是林姨太太會傷心。連蕭九自己也是會受傷的。
南亭猶記得第一次見到蕭九,那個時候的他還是一個眼神清澈的少年。手裡捧著桃花酥,笑著和他解釋,“這家桃花酥做的極好,我買來給我娘嘗嘗。”
但是南亭知道,哪家的桃花酥味道的確不錯,但是價格也不矮。
蕭九是南蕭的庶出,他當時穿著的衣裳還是前幾年的時興的布料。南亭挑眉看著眼前的少年,隻是笑了笑。
那時,他便在想,眼前的少年應該很疼愛自己的母%e4%ba%b2吧。
後來,南亭才知道自己想的沒錯。
蕭九優秀,但是他的優秀不是與生俱來的。
每日休息的時間也就三個時辰,其他時間不是在念書就是在練劍,偶爾還會看一些醫書。隻要是林姨太太喜歡的,蕭九便會去做。
他這樣,隻是想讓林姨太太開心。
因為蕭九的優秀和努力,才讓南亭開始選擇和蕭九來往,因為他相信眼前這個知道蟄伏又知道疼愛母%e4%ba%b2的人,來日一定會有一番作為。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什麼樣的傷痛。
南亭撫摸自己的眼睛,然後忍不住淒涼的笑了起來。
那種疼痛,像是被人將心挖了出來,然後自己再眼睜睜的看著外人將自己心踐踏,最後碎成一片。
漆黑的屋子裡,跪在地上的人看不見南亭的神色。
於是過了一會,他又重複了一句,“娘娘很擔心你,娘娘希望你早日回去。娘娘讓屬下告訴你,說是大限將至,希望你及早回去。”
南亭本來閉著的眼此時又睜開了,“大限將至嗎?嗬嗬……朱砂……哦不,小六知道這件事情了嗎?”
“六爺還不知道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娘娘瞞住了所有人。”跪在地上的人繼續道,“隻是娘娘說,這件事情拖不了太久。最多半年時間,這件事情就必須有結果。主上,娘娘說希望你有個準備。”
南亭氣極而笑,他搖頭,“我這個母%e4%ba%b2,總是喜歡不問彆人的意見。好了,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現在趕緊離開這裡。要小心一些,不要讓小六知道你已經來了這邊。”
跪在地上的人趕緊回答:“屬下知道了。”
很快,屋子裡又響起一陣輕微的響動。
隻是因為屋子裡沒有任何光亮,所以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南亭躺回了榻上,瞪圓了雙眼。
就算此刻他什麼都看不見,卻似乎已經聞見了漫天的血腥味。
正文 377:一報還一報
朱砂的動作很快,在第二日晌午,便派了人來接杜蘭和夏阮。
杜蘭的神色間有些慌張,唯獨南亭坐在小院的石凳上,淡淡的笑著。
“早去早回。”等夏阮將要走出小院,南亭輕聲道,“昨夜的飯菜不錯,但是我還是覺得杜蘭姑娘%e4%ba%b2手做的更好。”
杜蘭轉眸瞪了一眼南亭,然後咬緊了下%e5%94%87,把到了嘴邊的話才又咽了下去。
現在的她,根本沒有時間和南亭拌嘴。
這次來接她們的馬車,和上次送她們來這裡的馬車,是同一輛。
外表看起來平淡無奇,但是裡麵的裝飾,卻十分的奢華。
杜蘭上了馬車之後,身子微顫。
夏阮瞧見了杜蘭緊張的神色,便握住了她的雙手道,“彆怕。和從前一樣便好,若是看不懂脈象,便裝作對他厭惡。知道了嗎?”
朱砂的傷勢過重,所以希望找到昔日神醫的後人為他把脈。雖然杜蘭也是木長坔的後人,但是杜蘭卻沒有能學到木長坔一半的醫術,比起醫術杜蘭在栽培草藥上更有心得。
這些年來,杜蘭認識的草藥比杜若都多,隻是她知道這些草藥有何用,卻不知道該如何來中和這些藥性。
杜蘭的手藝不錯,之前院子裡的那些茶花,都是杜蘭在料理。
那些嬌貴又難伺候的茶花,在杜蘭的照顧下,居然比從前養的更好。
蕭九對此略微有些吃驚。畢竟,他照顧這些茶花都有些吃力。
不過後來,蕭九想到杜蘭是木長坔的後人後。便也沒有多去琢磨這件事情了。
木長坔,是一個厲害的人。
他的後人,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夫人你放心,我雖然沒姐姐那麼精通脈象,但是最簡單的我還是懂的。”這句話是在安慰夏阮,也是在安慰杜蘭自己的。
杜蘭暗暗歎氣,覺得自己比不上姐姐的聰明和沉穩。
若是姐姐%e4%ba%b2自來做這件事情。大概就不會像她這樣緊張了吧。
朱砂的事情,杜蘭多少也聽說過一些。
當年夏家大爺慘死。趙氏被剖腹取子,這些都是朱砂做出來的……那個人似乎將殺人當做了樂趣,麵對這樣可怕的人,杜蘭不知道該怎麼才能鎮定下來。
可是。杜蘭也清楚。
若是她不鎮定下來,她和夏阮都會死在這裡。
此時,夏阮已經放開了她的手,在一邊閉目養神。夏阮的手極其自然的放在隆起的小腹上,臉上看不出半分慌張的神色。
杜蘭知道,她不能出一點錯。
若不是因為她的大意,夏阮和小世子也不會受這樣的罪。
馬車足足行駛了一個多時辰,杜蘭連眼睛都不敢多眨幾下。
直到外麵有人說了一聲:“夫人,到了。”
杜蘭趕緊將目光放在了夏阮身上。而夏阮也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睛,夏阮對上了杜蘭的視線,然後淡淡一笑。
“夫人……”杜蘭嗓音沙啞。“是我對不住你。”
夏阮搖頭,對著杜蘭認真的說,“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麼,杜蘭,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什麼。我們都會好好的,都會好好的。南亭公子還在等你呢。”
夏阮說完話後,便下了馬車。
在一邊伺候下馬車的黑衣人。動作十分的輕柔。
夏阮的腹部隆起,整個人卻沒有顯得肥胖,而是比平日裡對了幾分福相。
落入眼簾的是一座小型的院子,周圍開滿了梅花,花香清幽讓夏阮忍不住多吸了幾口。
此時夏阮的笑容更深了,這裡的梅花開的好,她的心情也好了一些。↑思↑兔↑網↑
梅花……梅花……
杜蘭還因為夏阮的話微微發怔,剛才夏阮說‘南亭公子還在等你呢’,這讓杜蘭有些尷尬。
她一直以為自己瞞的很好,南亭私下送她的東西,都被她一一婉拒了。若是不能還回去,她也是放在屋子裡,從不拿出來讓外人看見。
她做的小心翼翼,夏阮應該猜不出來。
除非……南亭和夏阮%e4%ba%b2自說了這件事情。
杜蘭想到這裡,一急便從馬車上蹦了下來。
周圍漫天的梅花,讓杜蘭一時怔住了。
太美了……
這裡的風景,太好看了。
“長安侯夫人,你請。”黑衣人福身,“主人在你們等你。”
夏阮收回眼神,然後帶著杜蘭,跟在黑衣人的身後,朝著小院內走去。
院子裡的一切都布置的很雅致,若是仔細的看,這裡的房子更像是一個女子的閨閣。夏阮挑眉,朱砂也有如此細致的一麵?
小橋流水,假山環繞,滿園姹紫嫣紅的花朵。
這裡,倒是一個想放鬆休息的好去處。
快要走到主院的時候,黑衣人對杜蘭道,“杜若姑娘,前幾日托你幫我哥哥診脈,希望你能幫忙瞧瞧。”
杜蘭本就緊張,此時更有些慌亂了。
她不是要幫朱砂診脈嗎?
怎麼又要幫彆人診脈了?
夏阮握住杜蘭的說,笑著道,“沒事,去吧。”
朱砂生性多疑,就算是真的杜若來這邊,朱砂也是不會相信的。木長坔的確是個厲害的人物,但是在朱砂的眼裡,這木長坔的後人,卻不是一定厲害的。
杜蘭見夏阮跟她點頭,才忍不住轉身跟著黑衣人從傍邊的青石小道上,朝著其他的院子走去。
杜蘭剛走不久,便從主屋內出來一個小丫頭。
小丫頭長的乖巧,但是生了一雙如同海水一樣湛藍的雙眼。她看著夏阮輕笑,“阿布見過長安侯夫人,公子在屋內等你。阿布便不跟你進去了。敢問夫人,你喜歡吃什麼茶?”
阿布笑的和善,從她的身上看不出半分惡意,夏阮便也淡淡一笑,“普洱吧。”
阿布點頭,轉身便出了院子。
離夏阮隻有幾步路程的主屋內,住的是朱砂。
夏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走到屋前推開門。
朱砂和往日一樣,一頭發絲淩亂的散披在腦後。隻是用一個綢布帶紮起來。他的眼神依舊淩厲,隻是%e5%94%87色有些發白。
他的手裡握住一個小瓷瓶,在看到夏阮的時候,他抬起頭笑。“三小姐來了?過來坐。”
夏阮沒有關門,隻是朝著朱砂走去。
“朱砂公子。”夏阮坐下之後,才挑眉道,“不知朱砂公子今日找我來,想和我